據楊萬里與典韋報告,這名年輕女子是他們昨夜監視郝萌所部時撞上的。
但是他們二人正貓在樹杈子上張望,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連忙低頭查看,然後就發現了她。
以典韋的身手,自是手到擒來。
之後便將其綁在樹下堵住嘴巴,一直等到天亮回來向吳良交差,一起扛了回來。
見到吳良以及附近的幾十名瓬人軍兵士之後,年輕女子自是面露驚恐之色,慌亂之中不停搓動被綁在一起的雙腿向後退卻。
不得不說,此刻這姑娘雖然臉上蹭了不少灰,但也看得出來長得不賴,不比吳良翹首以待的柔兒差,甚至還略有那麼些優勢:腦子可能不太好使。
想不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遇到這樣的美女……
「姑娘莫怕。」
吳良咧開嘴笑了笑,走上前去拿掉堵在女子口中的破布,說道,「我們不是什麼好人……呸!我們不是什麼壞人。」
「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曹稟與兵士們不由的哄堂大笑。
女子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臉上的緊張之色更勝,甚至默默的向後縮了縮,若是這裏有個地縫,她大概已經縮進去了。
這名女子應該要比吳良家裏的那群「美人」略微成熟一些,頭髮雖有些凌亂,但已經盤了起來,用一根木頭簪子固定住,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已經嫁人。
按照漢朝的禮節,這只能代表她已經年滿十五歲,行過了「笄禮(成人禮)」,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
同時也說明她的家境應該還算可以,至少目前還過得去。
像吳良家裏的那群「美人」,她們之中雖也有人已經過了十五歲但卻並未盤起頭髮,則是因為已經成了孤兒或早已被賣,沒有長輩為她們行「笄禮」,因此也就無「笄」可「及」。
emmm……回去之後就找個機會給到了年紀的美人補上「笄禮」,畢竟已經有人叫咱「爹」了,總要盡到點當「爹」的責任不是?
如此想着,吳良騷騷一笑,又問:「失禮了,冒昧請教姑娘芳名,年紀幾何,家住何處,家裏做什麼營生?」
?
眾人不解望向吳良,這好像不是在審問吧?
lsp了!
女子也是膽怯的望了他一眼,噙着粉嫩的嘴唇依舊沒有說話。
「姑娘,你若是什麼都不肯說,我可就不能將你放走了,確定不說?」
吳良似笑非笑的道。
一聽這話,女子才終於抬起頭來,粉着一張俏臉唯唯諾諾的道,「回、回公子的話……我、我叫白菁菁,十而有九,山下石槽村人,爹爹是村上的金瘡醫……」
白晶晶?
這不是某個知名女妖精的名字麼?
吳良心中暗忖,神色卻逐漸正經了起來,繼續問道:「既然姑娘就住在附近,那麼想必『不歸谷』的傳聞應該也有所耳聞吧,為何卻敢深夜獨自一人進山?」
「我、我只是進山采菇,哪知不慎迷了方向,一人在山中摸了半天,天色又漸漸黑了下來,迷迷糊糊便到了這裏。」
白菁菁嚇了一跳,眼中瞬間泛起一層水霧,連忙顫聲回道。
「即是采菇?菇呢?」吳良又問。
「山里路險,不慎連同竹籃一起掉落山間。」白菁菁回道。
「家中可有人知道你進山采菇?」吳良再問。
「不知,爹爹平日裏管教嚴,不許我進山,我便趁爹爹午休時偷偷跑了出來,本來想在爹爹醒來前回去的,哪知……」
說着話,白菁菁已輕聲抽噎起來,晶瑩的淚珠自臉頰滑落,衝去上面的污跡露出了幾道白皙光滑的肌膚。
「既然如此,你便先在我們這裏歇息幾日吧,得了空我叫人送你下山。」
吳良終於不再追問,點了點頭笑道。
「幾日?爹爹幾日尋不得我,只怕要急壞了,公子若是分不開身,如今天明了路也好尋,我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
白菁菁急的跺腳道,眼看又要哭出來了。
「這荒郊野嶺的,少不了有野獸出沒,公子我如何能夠放心讓你一人回去?」
吳良笑着搖了搖頭,不容置疑的道,「就這麼定了,你先在我們這裏暫住幾日,待我們辦完了事自然送你回去。」
說着話,他便不顧白菁菁哀求,叫過曹稟與楊萬里來到遠處,小聲問道:「楊萬里,這附近可有一個石槽村?」
「有,我此前曾去過此處打探消息。」
楊萬里點頭道。
吳良沉吟面殼,又道:「安民兄,這姑娘言語之間雖然沒有什麼漏洞,但她深夜出現在這裏依舊十分可疑,很有必要仔細查驗一番,你即刻派人前往山下的石槽村,打聽一下到底有沒有這麼一號人。」
「好說。」
曹稟應道。
其實不管這姑娘身上到底有沒有問題,吳良現在也斷然不可能將她放走,否則萬一暴露了行蹤,尤其是被元城守軍知道,他們便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如此三個時辰後。
出去探查的兵士回來報告:
這石槽村里還真有一戶白姓醫師,家中也確實有一個未出嫁的女兒叫做白菁菁,如今白菁菁一夜未歸的消息已經全村盡知,白家正急着與村民四處尋找。
「所有細節都合情合理,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吳良回頭看了一眼哭累了縮在角落裏睡着的白菁菁,晌午的陽光照射在她粉嫩剔透的耳垂上,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嘗上一口。
吳良晃了晃腦袋。
我可不是饞她的身子,主要是這裏乃是袁紹的地盤,出於多方面的考慮現在都不是放人的時候,最起碼也要等到我們辦完了事。
……
三日後。
「司馬,如你所料,郝萌所部近日來非但一無所獲,病情也沒有得到控制,患病與死亡人數持續增加,就連郝萌也在今日出現了嘔吐的情況!」
「如今他們已經開始拔營,看樣子今日便會離開不歸谷!」
那是當然,瘟病哪有那麼容易解決?
雖說郝萌之前採取的手段已經比很多漢朝人明智了許多,但交叉感染這種事可不是那樣就能防得住的。
「很好!」
吳良拍了下大腿,起身來到曹稟身邊,笑着說道,「安民兄,郝萌要撤,叫咱們的人將最近采來編成麻繩曬乾的艾蒿帶好,等郝萌所部走遠了,咱們就準備進谷。」
「有才賢弟,我還是想不明白,你要這艾蒿到底何用,辟邪防蚊麼?可如今已是深秋,蚊蟲已經稀少了許多,若是辟邪也用不了這麼多吧?」
曹稟不解的道。
「不,是防瘟。」
吳良卻眨眼笑道,「郝萌雖已命人焚燒了死者屍體,但保不齊附近仍殘留瘟病,只需教我們的人每日焚燒艾蒿熏炙,非但能夠祛濕驅寒,還能夠起到一定的防瘟作用,以防萬一嘛。」
這時候民間絕大多數人還認為艾蒿只是用來辟邪防蚊的,儘管古時的「邪」便代表了各種致人莫名不適的穢氣與邪氣,但依舊沒有認識到那其實只是一種或多種病毒的感染,是疾病,而艾蒿也並非象徵意義上的辟邪,焚燒煙熏確實能夠起到一定的預防瘟病作用。
如此一直到了東晉時期,著名醫學家葛洪才在《肘後備急方》中正式提到:「密以艾灸病人床四角,各一壯,以防瘴癘之疾。」
「賢弟,你竟還懂醫理?」
曹稟驚喜道。
與此同時。
!?
始終縮在角落裏的白菁菁也是驀然抬起頭來悄悄望向了吳良,晶瑩的眸子中划過一抹意外之色,不知心裏正在想些什麼。
「嘿嘿,略知一二。」
吳良倒並未注意到白菁菁的反應,只是撓了撓後腦勺,謙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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