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你擱這迭buff呢?(4000)
不過吳良倒也並不介意。
他與曹老闆之間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曹老闆在利用他的同時,他何嘗不是在利用曹老闆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之間有利用價值未必便是壞事。
至於呂布……吳良也並不在意他究竟有什麼想法。
他們二人本就不是一個體系,而曹老闆將呂布收為義子籠絡於他,也絕對不會是因為呂布刨了大漢皇室的祖墳,看中了呂布刨墳的潛力,他只是想要得到呂布的武力與他麾下的整個軍事集團罷了。
因此吳良與呂布之間,其實並無直接的利益衝突。
這次慶功宴本來也不應該有什麼利益衝突。
因為吳良立下如此奇功的本質還是盜墓,非要歸類也只能歸入內政或是後勤類,而呂布立下的則是正經八百的軍功,這就好比跳水冠軍與射擊冠軍,兩者都是不同領域的冠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但曹老闆沒有說明,也沒有辦法說明,還要放到一場慶功宴上來說,並且還將吳良放在了慶功宴之前去表彰,這就是問題了。
如此想着的同時,吳良還用餘光留意了一下呂布的表情。
此刻呂布正蹙眉望着他,心裏顯然已經有了想法。
結果。
「因此我決定,即刻上書朝廷舉薦吳將軍封侯,以表他此次立下如此奇功!」
曹老闆略微停頓了一下,接着便又說道。
其實「上書朝廷」就是走個過場,因為封侯乃是漢室天子的特權,曹老闆現在對外的官職還是朝廷的兗州牧,由他來為吳良封侯自是名不正言不順,到時還會落得一個自立為王、狼子野心的名頭,免不了要遭到天下士族大公發文辱罵,似董卓一般成為眾矢之的。
各路諸侯對這種事都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也都是如此行事,反正現在的天子才出董卓之手,便又被李傕、郭汜把持成了傀儡,早已是名存實亡的狀態,對於這些諸侯幾乎沒有任何約束力。
「……」
這一次諸將竟沒有譁然,而是目光複雜的看向了吳良。
原本便是曹營第一個曹老闆冊封的中郎將,現在又是曹營第一個曹老闆親自上書冊封的侯爵,這已經充分說明了吳良在曹老闆心中的地位。
羨慕嫉妒恨啊,可是又完全比不了啊,人家只帶了一個區區數百人的工匠軍,連戰鬥單位都算不上的後勤雜牌軍,卻能屢次立下奇功,這你上哪裏說理去?
誰敢在這時候表示不服,曹老闆扭頭來一句「你行你上」不得被噎死?
「如今瓬人軍駐地正在庸丘,那就封你做個庸丘候吧?即日起庸丘屯田軍民皆是你的食邑,你可滿意?」
曹老闆沉吟了一下又道,似是對吳良說話,聲音卻一點不低,也明顯是說給客堂內的諸多將領聽的。
「滿意!明公賞什麼末將都心滿意足!」
吳良連忙挺胸答道。
大發了……曹老闆這次真心是下了血本在賞他。
需知侯爵與侯爵之間亦是有着不小的區別,這年頭許多雜號侯爵封了也只是掛個名字,只能算是口惠而實不至的口頭表揚而已,連俸祿都不帶給增加的。
但曹老闆封吳良這個「庸丘候」卻是直接分了地盤與食邑。
這意味着什麼?
依照漢制,這意味着從今日起庸丘便不再是一個縣了,自吳良領了庸丘候之後,庸丘縣將正式更名為「庸丘國」,那些封賞給他的食邑邊都是「庸丘國」的子民,吳良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制定稅法向他們徵稅,一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封疆之臣,妥妥的擁有自治權利的土皇帝。
可千萬不要小看一個縣。
漢朝中後期封賞的侯爵,絕大多數都只有一個縣的封地,這已經可以算是侯爵最高規格的封賞了。
另外此舉意義亦是非凡。
這證明打今日起,曹老闆對他的信任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絲毫不擔心他有了自己的小封國後擁兵自重,最終養虎為患,否則又怎會如此放開手腳?
「……」
諸將的目光自是更加複雜。
天朝人自古便對土地十分看重,尤其是嚴重依靠農業的封建時代,一塊屬於自己的封地便是畢生的夢想,就好像後世許多人住上了別墅之後,也依舊熱衷於在院子裏種上一些瓜果蔬菜是一樣一樣的,這既是情懷的堅持,亦是真正的歸屬。
而吳良年紀輕輕便已經提前實現了這許多人求而不得的畢生夢想,如何能不叫人羨慕嫉妒恨。
回頭再看呂布那邊。
他皺起的眉頭明顯又深了一些。
其實這「庸丘候」還不至於令呂布有多眼紅,畢竟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早在董卓時期便做過中郎將,封作都亭侯,後來殺了董卓與王允同掌朝政,他又做了奮武將軍,進封溫候,那可比吳良現在風光多了。
他只是感覺自己在曹老闆這裏的地位受到了威脅,而且是頗為嚴重的威脅。
原本他加入曹營又立下如此戰功,自認為已經可以成為曹營的二號人物,日後定會極受曹老闆重視,同時還可以據此向曹老闆要來更多的兵馬與糧草壯大自己的勢力,至於再以後的事嘛,以後再說……
但現在,卻忽然殺出來吳良這麼個程咬金……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程咬金」,呂布當然也不會用這樣的說法,不過卻是相似的想法。
如此一來,他的重要性自是要打折扣,那麼能夠要來的好處自然也要打些折扣,最起碼今後在向曹老闆提要求的時候需要比之前更加注意尺度,畢竟他已經並非曹老闆的唯一,並非沒他便不行。
使得,現在呂布已經開始重視吳良了。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吳良,搞明白吳良究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這便是已經將吳良當做了潛在的「敵人」,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而最想了解你的往往也同樣是你的敵人。
「除此之外,我還要賜吳將軍一方特別的銅印。」
曹老闆說話的同時,戲志才很合事宜的走上前來,手中捧着一個用紅布包蓋起來的小東西送到了曹老闆面前,曹老闆將那紅布掀開,露出了一方印面規格大概5*5cm的虎首小銅印。
曹老闆將那銅印拿在手中,正色說道:「此銅印上的字跡由我親自書寫找工匠鏤刻而成,共有『一印在手,有求必應』八字,此印便交由吳將軍掌管,即日起我將派人知會各級州、郡、縣,只要在我的屬地之內,吳將軍亮出印綬證明身份並手持此印,便可暢通無阻便宜行事,若吳將軍有所要求,各級州、郡、縣官員也需鼎力配合協助,不得有誤,否則那便是不將我放在眼中!」
「這……」
吳良頓時驚住。
曹老闆這是賞了他一把尚方寶劍啊?
不過曹老闆既然特地提到了「州、郡、縣各級官員」,即是已經給這方銅印劃定了適用範圍,這玩意兒只對府衙官員有用,對曹老闆的軍隊肯定是沒有任何作用。
就算如此,也不可否認這方銅印的權利,吳良拿了它就等於變成了曹老闆派出的「zhong央xun視組」,辦起事來簡直不要太方便。
當然。
吳良心中也清楚,曹老闆給他這麼一方銅印其實並不是教他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而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支持瓬人軍的工作。
只是銅印嘛……
此前拿到「太公印」的時候,吳良看到上面「太公賜福,百無禁忌」八字,便已經猜測「太公印」可能便是民間傳說曹老闆賜給發丘中郎將的「發丘印」,因為其中六個字毫無差別,「太公」與「天官」二字亦是發音相近,在民間流傳的過程中很容易混淆。
並且後世也從未有人見過「發丘印」,傳說那玩意兒早在明朝的時候就已經毀去了,誰也無法證實它的真實性,只能根據民間傳說猜想。
現在再見到這方曹老闆特製的銅印,吳良忽然又產生了另外一個猜測。
或許歷史上的「發丘中郎將」其實是擁有兩方銅印,一方乃是他此前找到的「太公印」,而另外一方則就是曹老闆現在才賜予的「有求必應印」。
這兩方銅印合在一起,才是完整體的「發丘印」。
「太公印」可行走於陰陽相接之地,護身辟邪,鬼神皆避。
而這「有求必應印」則可暢行於世俗之中,一印在手,百無禁忌。
如此方可保「發丘中郎將」一行無處不能去,無墓不能掘,便宜行事,無人可阻,無鬼可擋……
「嘩——」
諸將聽了這「有求必應印」的功用,瞬間又陷入了譁然之中。
如果說方才將吳良封作「庸丘候」是重視,那麼如今再賞賜吳良這方銅印,那便已經是對吳良無與倫比的信任與縱容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在曹老闆的地盤之內,誰拿了這方銅印,誰便是曹老闆第二。
這已經不再是什麼殊榮,而是實實在在的權力,僅次於曹老闆的權力啊!
權力是什麼?
權力就是錢財,就是地位,就是身份,就是名望,就是美人……總之只要擁有足夠大的權力,你想擁有的一切都將手到擒來,甚至是主動送上門來。
眼紅!
如果說吳良被封做「庸丘候」已經足夠令諸將羨慕嫉妒恨了,那麼如今這方「有求必應印」已是真真切切的為吳良拉來了仇恨。
而這仇恨自然並非只是來自呂布一方,同樣也來自曹營的諸多將領。
「……」
吳良已經清晰的感受到了這些將領們投來的飽含戰意的目光。
賞賜差不多就行了,若是給的太多,自會有人心中不服不爽,繼而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將他當做一個清晰的目標。
也是這一刻。
吳良發現呂布一方與曹營將領竟是仿佛瞬間統一了戰線,隱隱之中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意思。
好在吳良平日裏根本就不參與軍事,與這些將領也沒有什麼來往,倒並不擔心什麼人在關鍵時刻、尤其是戰事之中給自己使絆子坑害於他。
或許曹老闆也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下了這劑猛藥吧?
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刺激曹營將領與呂布集團,告訴他們只要敢立功曹老闆就敢封賞,而且不只是要立功,還要立大功立奇功。
而將吳良這個並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傢伙設為典型去拉仇恨。
曹營將領與呂布集團便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稍後的慶功宴上無論誰得到的封賞多一點少一點,反正也肯定沒有吳良這個招人恨的傢伙多,雙方皆是感同身受,哪裏還有心思互相比較,哪裏還有那麼多不滿?
當然,也是吳良這次同樣足夠爭氣,才使得曹老闆決定如此行事。
這些人就算再眼紅,恐怕幾十年內也沒人能夠立下吳良這樣的奇功,因此哪怕賞賜的再過分,這些傢伙也沒辦法公開表示不服,否則那便是自取其辱,你行你上啊?
除此之外。
吳良還發現,呂布此刻除了緊緊蹙眉,目光也比此前銳利了許多,仿佛要用目光滑坡他的皮膚,看透他內里的一切。
吳良相信,這場慶功宴結束之後,呂布一定會命人仔仔細細的打探他的底細。
而吳良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他甚至不介意與呂布進行一些近距離的接觸,察木王子此前看出呂布身上擁有比他更加濃厚的氣息,吳良對此很好奇,也很感興趣……
就在這時。
「另外還有一件喜事!」
曹老闆接着又笑呵呵的大聲說道,「此事你們有些人應該已經有所耳聞,有些人卻還並不知道,正好借着今日諸位都在,我便將這件喜事正式宣佈出來,令這場慶功宴喜上加喜……吳將軍與我之長女曹旎情投意合,我已同意了吳將軍的請求,決意將曹旎許配於他,如今已經立下婚約,待日後擇個良辰吉日再完婚,到時定請諸位前來痛飲,不醉不歸!」
「……」
匯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間越發犀利了起來。
吳良不由苦笑……我的曹老闆,行了吧,你這是擱我身上迭buff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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