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三位少女都是體驗過夢境的,所以當她們發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就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了。
而對此知情更多的黑崎花咲,在趴下去之前,還無力地瞪了天海誠一眼,那眼神中是在詢問,這時候讓她們進入夢境是想做什麼。
但天海誠也不知道啊
甚至連夢境裏即將出現的場景,也只能根據經驗判斷,多半就是天台柴刀的那一幕。
天海誠的視野已經是一片漆黑,現實中的感官完全消失。
按照經驗,接下來眼前會逐漸恢復光亮,重新看到周遭的景物。
然後大概就是直面少女和柴刀了。
不過,天海誠久久地等待,意識中控制着自己睜開眼睛。
可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不也不算是完全的黑暗。
似乎有些微微的紅色光亮,就好像閉着眼睛面朝太陽時的感受一樣。
還沒進入夢境嗎?
天海誠有些疑惑,於是試圖移動身子。
嘶
天海誠感覺身體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劇烈的疼痛鑽心而來。
身體想要對疼痛做出反應,卻無能為力,就好像四肢百骸的力氣已經完全流失。
大概是因為剛才疼痛的刺激,天海誠的意識稍微清明了一些,能夠感覺到身周的環境。
除了疼和麻之外,就是火辣辣的灼熱,就好像是躺在被太陽曬燙的地上,堅硬的地面讓後腦勺磕的有些生疼。
踏踏,踏踏
那是什麼聲音?
腳步聲?
天海誠渾身都已經麻木了,剛才的疼痛都逐漸消失,除了還能夠聽到周遭一些模糊的聲音之外,幾乎就失去了一切感官。
那是誰在說話?
其他感官被剝奪,只剩下了聽力,在過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能聽清楚了。
現在正說話的,是淺川詩雨。
「這這是」淺川詩雨退後兩步,睜大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仰躺在地上的少年。
「是誠?!」淺川詩雨一手捂住嘴,差點就驚呼出聲,然後她看到了自己右手裏握住的東西。
那是一把很長的水果刀,刀上沾滿了鮮血。
哐當!
淺川詩雨一把將刀丟在地上。
她左右看看,黑崎花咲和有棲林乃分別站在左右兩邊。
有棲林乃同樣地驚愕,直愣愣地站在那裏好幾秒鐘,手裏的刀落到地上,同樣發出「哐當」的聲響。
「啊啊啊!!!」
她嚴重滿是驚恐,雙手按在頭上,使勁撓着頭髮,似乎是想將剛剛鑽進她腦海里的某些記憶甩出來。
黑崎花咲隨手將同樣沾了血的刀丟到地上,她要比淺川詩雨和有棲林乃淡定不少。
畢竟,黑崎花咲曾經來到過這個場景
不過,上次她進入這一段夢境的時候,時間點是四位少女上樓的時候,那時候她們還在追殺天海誠,天台慘案並沒有發生。
實際上,她還在夢境裏阻止了天海誠被捅刀子,甚至於替他擋了一刀。
除了三位正處于震驚當中的少女之外,還有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影站在旁邊。
她身材嬌小,手中同樣也握着水果刀,顯然也是剛才這場殺人案的兇手之一。
不過她並沒有太多的動作,就這麼直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參加另外三位少女的討論,就好像是網遊里掉了線的玩家。
面對眼下這個局面,黑崎花咲首先回過神來。
「這是夢境!」黑崎花咲對另外兩名少女說道,「你們以前和他進入過這種夢境嗎?」
有黑崎花咲的提醒,淺川詩雨和有棲林乃兩人總算是從剛才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淺川詩雨挪了挪腳步,朝前方不遠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少年稍稍近了些,低頭看着少年那慘白的面孔,以及還在汩汩流出鮮血的傷口。
「夢境」淺川詩雨咽了口唾沫,僵硬地轉過頭看向黑崎花咲。
「可,可為什麼,我們會一起進入這樣的夢境?」淺川詩雨說道。
有棲林乃在旁小聲說道:「說到夢境,其實我我也做過這樣奇怪的夢,夢裏也有天海君,事後他也跟我說了一些關於夢境的事」
「所以,那個女孩子就是千奈吧?」有棲林乃指了指旁邊掉線的身影,說道,「她沒和我們在一起,所以只是個影子。」
「先別說這些了。」黑崎花咲邁步朝天海誠走去,在他身邊蹲下。
「那麼你們應該知道,在夢境裏,一切的感官體驗都是真實的吧?」黑崎花咲回頭看向兩人,說道。
對於夢境裏擁有真實感官這件事,三人中當然是黑崎花咲最為清楚。
不只是那次在溫泉夢境熱烈的體驗,更是她給天海誠擋刀的那一次,鑽心的痛絕對無法忘記。
「啊?!沒錯!」淺川詩雨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跑了過去,同樣在天海誠身邊蹲下。
「也,也就是說我們殺了誠?!」有棲林乃看到了天海誠身上明顯的四處刀傷,肩膀、心口、腹部、左腎。
黑崎花咲不顧天海誠身上鮮血,伸手摸了摸他的頸側。
「他還活着。」黑崎花咲小聲說道。
「可我們該怎麼辦?」有棲林乃急切道。
「這是夢境,我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黑崎花咲在口袋裏摸了摸,沒有摸到手機,她轉過頭去,說道,「帶手機了嗎?」
淺川詩雨和有棲林乃檢查了自己的口袋,都是疑惑地搖了搖頭,說道:「手機好像消失了。」
「夢境裏沒把手機還原出來」黑崎花咲眉頭微蹙,說道。
「那怎麼辦啊,要不我們趕緊給他止血!」淺川詩雨焦急地說道。
「沒有用了吧」黑崎花咲看着躺着一動不動的天海誠,說道,「大概,馬上就要死掉了。」
「啊」淺川詩雨渾身無力地坐到地上,嘴裏喃喃說着,「是我們殺了他」
「怎麼才能結束這個夢境啊!」有棲林乃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雖然感覺到疼,但完全沒有要從夢境裏醒來的跡象。
黑崎花咲對她們兩個說道:「想退出夢境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夢境裏睡過去。」
「睡過去?」淺川詩雨疑惑道。
「死亡或者暈過去大概也可以吧。」黑崎花咲補充說道。
淺川詩雨不由得看向前面天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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