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劍聖 第九章 新時代的一角

    時遷城很大,這是這個時代的大趨勢所決定的。

    每一個超大型人口聚集地,是巨大的資源積累,也是巨大的負擔。

    由於某些黑科技的存在,光其存在本身,就可以穩定周遭的空間秩序,降低各類災害的幾率。

    據說,整片大陸上的那一個個巨型都市,是有一定規律的,就像是釘在這個世界(地圖)的釘子一般,強行把這個即將四分五裂的世界縫合到了一塊。

    每多一個釘子,世界更傾向穩定,每少一塊,這個世界更不屬於人類。

    而每一個釘子的代價,昂貴且沉重到必須由整個種族來分擔,這方面,可就不限於人類方了。

    暫且不討論那些傳說,在現實層面,超越了時代極限的超巨型城市,很自然的帶來了一系列的麻煩和災難。

    比如說,腐敗和地區獨立化。

    僅僅只是時遷城四環的二十四個區,每一個都不會比舊時代的准一線城市小,有獨立的醫院、警局、行政廳、學校、車站、影院、軍隊、傭兵戰團。

    是的,沒錯,不僅有警察和軍隊,還有大量的零散傭兵,在這人人會武的超能時代,臨近戰區的邊境,必須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很自然的擁有了相對獨立的軍事力量。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四環,實話實話,名義上時遷城有六環存在,可五、六環卻只是在地圖上和口頭上的,城內四環是市政府控制力的極限。

    五環開始必須依靠武裝車隊和巨型列車,來往極其不方便,其主要社會形態的資源小鎮和要塞城鎮基本完全自治,給不給市政府面子全看個人選擇。

    由於諸多因素影響,日常交流更是經常性斷絕,別說後方即時微操前方的美夢,來回送個快遞都要好幾周。

    混亂時代帶來的惡果,地方區政府往往是該區域最強者作為領袖,內環和外環的交通、交流都相對困難,支援是沒有的,派遣過來的麻煩和任務確是無窮的,區長必須有足夠的個人權威才鎮得住場面。

    但隨着時光流逝,放任個人威權化的結果,地區區域的軍閥化、私人領地化、繼承人世襲制如期而至,聽調不聽宣算是友善的,擺明了拒絕人員派遣的/派遣人員突然失蹤的,都不在少數。

    全民超武,民間擁有更高武力的現實,在這個時候,反而加劇了分裂。

    尤其是越是內環越是安全、生活條件越好的現實,世人皆知,外環人怎麼可能不眼紅。

    甚至一環內還有一片區域保存了純粹舊時代科技生活方式的區域,那裏的居民日子過得很舒服,過的就像是舊時代的富商,新時代人眼中的大貴族這讓邊境打死打活的人怎麼想,尤其是很多重要功能設施僅一環有,來往所見所聞更是加劇了矛盾和偏見。

    要知道,即使現代要更換住所區域,也需要打報告看條件等審核,有錢都未必能夠通過,當初更是直接在各區域之間砌牆。

    就算理智上能夠理解他們為文明保存火種,同時也負責大部分的科研工作,總有人需要犧牲,總有人必須負重前行,但

    「為什麼犧牲的不是他們?我們這艱苦求生,一份糧餵一家人,他們把資源投入無用的垃圾堆,自己過着奢侈的生活,還恥笑我們的貧窮和悲哀,說我們不努力。」

    「我們沒日沒夜的為種族未來謀劃,每時每刻都有精英填入這無底洞,還要被那些野蠻人污衊!這是對文明和智慧的嘲諷!」

    雙方無法理解,或許,越是試圖理解,火越大。

    在最要命的時候,內戰一觸即發,而這種分裂,不僅限時遷市一城,執行環制的大城市都有(時代技術所限)。

    萬幸,當時族群整體技術獲得了突破,靈刃的量產仿製品人工靈器誕生,不僅讓內環成了優質的科研、商品產地,逐步掌握話語權,也切實改善了中外環民眾的生活,緩解了矛盾。

    隨着時遷城的壯大,空間穩定的系統被逐漸啟動,交通、交流設施逐漸完善,城內空間災難大幅減少,中央也逐漸重新確立了權威,收回了不少權力。

    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地方區政府首腦的任命權,在三十多年前已經被收回到了大公民議會手中,也被視作了集權時代來臨的標誌雖然每一次行使和任免,依舊會引來一堆的矛盾和衝突。

    有人說,那給異能發補貼的行為,就是政府在收買人心,也是其清點地方戰力,加強內部管理的手段。

    而在不少圈內人眼中,地方勢力還不是最要命的,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誰都下不了船。

    本地大公司、跨市(國)級超級公司、知名大戰團、強者私人獨立戰幫、冒險團什麼的「中立」勢力,名義上市政府是無法直接管轄的,但對市政府來說,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地盤上,真的放任他們自行其是。

    那裏面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就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存在爭執。

    只能說中央建制派、地方軍閥派、資本自由派的三角鬥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這還是主要矛盾,教派、種族、區域等等次級矛盾多到根本無法列舉。

    「真抱歉,人類就是一種就算是末世危機,依舊可以堅持內鬥的愚蠢生命。」

    「但換個角度,或許這真是發至靈魂深處的貪慾和渴求,才讓我們在最黑暗時也咬牙堅持,用旺盛的求生欲熬過了那最為艱難的歲月。才能夠在這同樣混蛋的新時代,依舊活的有滋有味。」

    「再換個角度,有些內鬥中臭名昭著的血腥屠夫,卻在必要的時候,為了種族、民族犧牲了一切,或許這就是個體的求生欲上升到了族群群體的延續權人類,還真是複雜而混沌,妙不可言。」

    暫且不展開那充斥着陰謀的歷史,還有與之相對應的各種哲學思考,在整個時遷城的發展史(鬥爭史)中,有一個名字是很醒目的。

    十二部委中的內務部,或者直白點,中央直屬的秘密警察們,那群黑夜中的毒蛇。

    在某個時期,他們是中央派的鐵血爪牙,是自由派眼中的鷹犬,最擅長的大概就是栽贓和暗殺,在三十多年前的內部改革(血色清洗)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身份。

    其中三支精銳部門,是最臭名昭著的最有名的,大概,就和某個時代的東西廠一般。

    蛇頭標誌的情報處,負責收集整理各種內外情報,基本不用掩飾的間諜窩,常年活在敵對勢力的宣傳廣播中。

    現實中經常和各大中立組織打交道,同時也兼職查稅,嗯,據說就是你跑到了其他種族的地盤,稅務也會如期而至的,神祇都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弄出了多少分站點。

    第二個,就是毒牙標誌的安全處,其實一點都不安全好吧,就算不細說,他們幹啥的大家都心裏有數,那些死在他們手上的間諜、人奸連個訃告都沒。

    前兩個部門都挺少見的主要是他們一般都不穿制服和帶徽記,人數可不見得少。

    見到穿制服的他們的倒霉蛋,也多半沒機會出來吹牛了。

    「正義」的三駕馬車最後一位,就是紀檢處了。

    這個挺常見的,甚至大多數地方幹部,都覺得他們過於常見了。

    「明明只是基層的巡查工作,硬是要拉個紀檢處的,他看着我們的那眼神,總覺得在選擇下刀的位置,渾身難受。」

    「你這是做賊心虛,你看我每天早上都主動和他打招呼,他還對我笑笑。」

    「哈,這就是他昨天突襲查了你辦公室的緣由?應該是以為你形跡可疑或做賊心虛吧呃,這算自找的?」

    「我的辦公室被翻了!?我艹%¥……」

    從這位僅僅只是暴怒而不是轉頭開跑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而最讓人痛苦的,就是他第二天還要遇到那個紀檢幹部,還必須笑盈盈的打個招呼,對方還會笑嘻嘻的回應他,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要不你突然不笑了,或是避開他,他又可以懷疑你改變日常軌跡,形跡可疑心中有鬼了。

    順帶一提,謝鷹、李佳都不是他們的原名,為了避免報復尋仇和被敵對方挖出來,他們進入安全部門第一時間就會取一個簡單的化名,

    除了處級鎮守幹部算是常駐各區,其他人員還經常內部調度,根本找不到人,或者你找到了,也認不出來名字、顏面都改了的他。

    紀檢處不,整個秘密警察部門,都不需要向外人進行解釋,越權算是常態,抓錯了人往往也道歉一聲了事,突襲翻下家算什麼,長期神經過敏的他們看誰都像是有罪。

    如果不出大事,追責是極少的,追責也是內部審查,只能相信他們的「正義」了。

    這明顯是突破社會倫理下限的,每年大公民議會都有議題提請取消秘密警察制,並現場質詢主管長官但就是普通的市民,也知道這只是走過場,在現在這個時代,萬惡的秘密警察根本不可能取消。

    「和平時代秘密警察制是毒瘤,但現在是和平時代嗎?你們能夠接受自己身邊都是異族的探子、異族資本觸手、本地強者霸權的生活嗎。我們的存在本身,恰恰是保護作為弱者的你們,普普通通的一般市民。」

    某位主管在回應質詢時的回答,也是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軲轆話。

    雖然被善辨的議員們挑剔的體無完膚,但言語有用還要刀劍做啥。

    嚴苛的現實和頻繁的案件,已經足夠說服很多人那明顯過度的「正義」的必要性。

    紀檢處的人,在地方的主要職責,除了日常的反腐敗,就是監督本地政府和多刃強者不要過線。

    他們存在本身,或許就是中央的威權象徵,只是稍微拉扯一下蟒紋袖章,周遭就能空白一片,無疑是最佳的證明。

    這不是搞笑效果,而是那位正在宣告「正在辦公,不想被當做同黨或一身血,就躲遠點。」,無視警告的傻蛋,就是被誤殺都不知該向何處喊冤。

    黑色蟒紋袖章,本來就代表着黑色巨蟒的身體,威風吹過或拉扯時,袖章環緩緩轉動,就像是巨蟒正緩緩收緊身軀,小心無聲無息被其纏繞窒息而亡。

    蛇頭、毒牙、蟒身,這隻蛇似乎還缺很多部件。

    至於其他零件存在不存在,一直有諸多說法和都市傳說,比如說傳說中有以蛇瞳、蛇尾為標誌的組織。

    但僅僅是這些明面上的這三家,已經足夠威懾力了。

    對於地方的基層幹部來說,紀檢同僚們總是能夠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刷新存在感,平時笑嘻嘻的很好相處,翻臉不認人和突然消失的速度一樣快的離譜別以為他們突然消失是好事。

    毒蛇突然的潛伏,往往是已經鎖定了大獵物,正在潛伏準備致命一擊。

    或是即將輪換來一個神經過敏的新主管,準備重新來次大搜查。

    當然,他們也不是全不干好事,由於其普遍存在讓人懷疑洗腦後的過剩正義感,也經常兼職青天老爺和地方治安。

    平時無事發生的時候的確很閒,很多當地警察覺得不好處理/處理不來的無頭案、難案,丟給紀檢處後,至少會有個結果。

    名義上地方警察也是內務部下屬(實際上都是區政府直管),他們法理上的確有管轄關係,這樣轉移執法權也勉強說的過去白露區最有名的幾個刑偵專家好像都是紀檢處的,可能是因為大案、重案辦的太多了,也加劇了地方警察無能的壞印象。

    起個檢查紀律部門的名字,沒直接叫安全部門/秘密警察,說的像是大家都是內部人只是查查日常紀律,大概是想讓地方放鬆一點減少牴觸。

    當初有沒用誰也不知道,現在卻是一提到紀律檢查的名詞就可以讓人提心弔膽,或許,這種威懾感,就是這隻黑夜毒蛇渴望的吧。

    咳,言歸正常,就現在這個兔子的「酒友」項目,也算是越界管理局和區政府的經典合作項目了。

    按理說沒紀檢處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上忙,但由於之前的確有異人出了大問題,他們就有話說了。

    事實上,異人本來就是最容易招惹安全事件的群體,有本身是外族投送間諜的、自帶精神生化污染甚至傳染病、弄出了恐怖事件的,但更多的,確是本地人這方面出了問題,欺壓哄騙外鄉人弄出人命的。

    呃,沒錯,本地人比外星人更壞。

    咳,事實擺在那裏,當紀檢處也開始主動要求參與這一類項目,越界管理局和地方政府也沒有理由拒絕。

    大多數人,面對毒蟒,都會理智的把「拒絕」剔除自己的選項。

    但鄭禮,顯然,不是大多數。

    「沒聽清嗎?我說,這隻兔子我罩了。你們紀檢七處,不要插手。」

    鄭禮依舊緩緩的輕敲桌面,那隻食指之上,卻隱隱約約透露出淡黃色的金屬光澤,指尖敲擊金屬桌面的聲響,越來越重。

    「拔刃威脅秘密警察?鄭禮瘋了?!」

    吃雞看戲的旁觀者武三軍反而先坐不住了,他已經看到了即將發生什麼如果紀檢處可以被威脅,『正義』可以被強行扭曲,還『正義』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就算鄭禮可以借用一部分地方區政府的力量,但和黑色毒蟒也毫無可比性準確的說,這樣的威脅,只會徹底激怒它。

    地方勢力阻止秘密警察辦事?這是地頭蛇直接對抗中央,那性質完全變了啊!後果嚴重到不敢想,一個蠢兔子有這麼值錢嗎?

    「李佳,給師兄個面子,鄭禮只是一時衝動,他沒那個意思的,說話啊,鄭禮你不是很會說話嗎?說你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算要保兔子,也可以用更加宛轉的方式啊,這麼蠢的硬頂,這不是找死嗎,鄭禮你平時不是很精明嗎?這麼這次這麼莽,兔子就這麼讓你失去理智?她看起來也不像有洗腦心控能力吧!

    武三軍瘋狂的打臉色,他不想看到兩個朋友同歸於盡或許真打起來,武三軍本能的覺得李佳會先死,但鄭禮的死期也會很快,時遷城內沒有人能夠逃避毒蟒的追擊,那怕他是真正的大劍聖。

    但鄭禮沒有說話,他只是繼續施壓般的叩擊桌面,那金屬指散發的光澤已經接近真正的黃金,他用越來越重的敲擊聲表示了自己的選擇。

    果然,武三軍的調解石沉大海,一直沉默的李佳,看都沒有看他,只是默默的看着鄭禮。

    「看來,是認真的。後果,也想好了嗎。」

    金髮青年眯着眼,手緩緩摸向腰間,一邊戒備,一邊緩緩起身。

    「想罩那隻兔子,要紀檢處停手?哈,鄭禮,認識這麼久,今天才知道你這麼會講笑話,我會想你的?」

    桌子周圍的溫度陡降,衝突一觸即發。

    「咦?」

    一聲驚訝的低呵,在這關鍵時刻,李佳卻突然停下來了。

    周遭的溫度迅速回升,李佳重新坐下,眯着眼聆聽詭異的氣氛中,只有鄭禮的敲擊還在繼續。

    「叮!」

    終於,很有節奏感的敲擊聲停下來了,鄭禮手指也解除了金屬化。

    他拿出咖啡杯,抿了一口,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裏的西山咖啡還是這麼棒,真不愧我當年為他們爭取採購經費。」

    同時突然笑起來的李佳,也抿了一口,讚許的點了點頭。

    「的確,很純,我都想採購一點他們的咖啡豆了,據說他們一般不外賣,可以幫我引薦一下?」

    「當然可以,小事,但你可千萬別把這個當我的紀律問題,釣魚執法我也可受不住。」

    「當然不會,這只是同僚間的互幫互助,我可不像那新人那樣死板執法,你看我至今都沒把武師兄關進去。」

    剛才兩人還要決生死,現在兩人笑着品咖啡,就仿若多年好友,只有邊上的武三軍一臉懵逼

    我是誰,我在那,你們不是要幹起來的嗎,怎麼就這麼和好了,怎麼又提到我了,我這不是啥都沒幹啊。

    倒是李佳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武三軍。

    「別裝傻了,他沒確定你的身份,會在你面前敲恩斯電碼?那是違反紀律的。」

    武三軍一敲拳頭,恍然大悟狀。

    「噢噢噢,原來是聯絡電碼,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哈,鄭禮你小子居然也是紀檢處的?嚇死老子了,傳說中秘密警察無處不在,居然是真的!認識你快八年了吧,你小子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過!」

    鄭禮卻只是笑的搖了搖頭。

    「不,我不是,我只是幫紀檢處幹了些事情,有些情分而已。別說我了,阿武你才厲害,當我查到阿武居然是『掠食毒牙』的時候,才是真正嚇到了,這可是『毒牙』的第七齒吧,這排位夠高的。」

    這個時候,聽到鄭禮說出了武三軍的內部稱號,兩人才真正的鬆了口氣,放鬆了警惕能夠查閱到武三軍的資料的,不可能是外人,權限只可能極高。

    「都是虛名,虛名,我也早退二線了,打不動了哎,都是年輕氣盛的錯,要不也不會傷到必須退休。」

    好吧,原來在座的都不是一般人,李佳是紀檢處,武三軍是安全處的原王牌,也難怪他們是師兄弟。

    至於鄭禮,他還真不是秘密警察的,只是和紀檢處有些關係。

    看着一臉傻笑的武三軍,鄭禮也沒好氣。

    「你就裝吧,如果真打起來,你肯定就是瞬間背後一刀,都不帶猶豫的。」

    「我真退休了,我已經廢了,打不動了,進局裏混飯吃好久了,要不也不會被你一腳踢下來。呵,明明沒看到你出手,連你什麼靈刃什麼進化方向都不知道,但老子總覺得,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不夠你打。」

    言下之意,如果自己真的打起來,鄭禮說的沒錯,他肯定第一時間背刺。

    「艹,這年頭,兄弟情分果然都是假的。」

    「當差混飯吃,沒辦法的,兄弟情分是兄弟情分,工作是工作,那是兩回事你沒否認你可以一打二啊?這麼自信啊,小佳佳是紀檢處的精銳幹部,七處新一代最能打的(之一),我怎麼說也是原王牌,就算現在廢了一半(超小聲)。我都沒見過你完全拔刃,你到底啥異能啊?兄弟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說過一句實話。」

    「我不是公開了嗎,傳說中的g級異能,每個月補貼5塊錢的傳說級垃圾,我檔案里沒寫嗎?」

    「你就扯吧。我還真看過,但信你就有鬼了。說到檔案,鄭禮,我還真有件事求你,你不說檔案,我還不好提這事。」

    搓了搓手,原王牌殺手一臉獻媚。


    「說。」

    這個時候,「鐺鐺鐺」的鐘聲響起,十點了,鄭禮看了一眼那遠方的巨大鐘樓,兔子也應該去上准市民的常識課了。

    「噢,謝謝,總麻煩你們。」

    這個時候,室外咖啡廳的幽靈店長過來了,他主動給兩人續杯,也得到了鄭禮的感謝。

    半透明的身體,隱隱約約流露出淡藍色的熒光,對很多科技側的個體來說,幽靈這一靈魂殘留物的存在,無疑證明了靈魂本體的存在,也證明了靈能在觀察層面的存在本質。

    聽到鄭禮的感謝,那老紳士模樣的幽靈當即興奮起來,身體都扭曲變形,然後砰的一下子化作了粉末,半響,才從風聲中帶來了回應。

    「不用謝,閣下,真不用謝,您能喜歡我們的咖啡,已經是我們最高的榮耀,真的,不用謝我們。」

    「這麼誇張啊。鄭禮你以前混的挺開啊。幽靈總是對生者愛理不理。」

    鄭禮卻搖了搖頭,他自己不知道為啥就幽靈看到自己總是這麼誇張,明明其他時候挺正常的。

    難道真像是小詩雨說的,自己是那傳說中的幽靈王者體質?

    「說吧,什麼事情,我還有事情要做。」

    「小事,小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謝鷹處長居然和你是同一武館同一流派的師兄弟關係,真是緣分。我還沒見到謝處長,不知道他的喜好」

    武三軍嘖嘖稱奇,加上今天才知道的,這層關係似乎能夠解釋很多東西。

    在謝鷹這個實權副處面前,李佳說話都沒用,既然鄭禮也是局內人,兔子的事情可以丟後面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好吧,我差不多能夠猜到你想說什麼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請假了,居然直接放他鴿子你真了不起。」

    「呵呵,我的那點破事,你也知道的,真的不算什麼,就算去報道也最多禁閉兩天的事情。你能不能和謝處長講個情,我聽說他油鹽不進很難打交道你們起來做啥?是不是兄弟,這點忙都不想幫?」

    之前謝鷹要武三軍去紀檢處報道,但這的確是小事。

    畢竟,按紀檢處的作風,武三軍真有問題的話早就直接抓人了。

    估計謝鷹讓他上門就是要敲打一下,讓他注意形象和日常,少惹點事。

    前王牌退休金大把,犯的着弄經濟問題嗎?武三軍自己也清楚,但覺得去紀檢處有點丟人又浪費時間,希望鄭禮能幫忙說說情,省下勸誡程序。

    端起咖啡杯,鄭禮直接起身,這武三軍一開口,他就想起來了。

    「約的九點嗎」

    李佳也站起來了,還翻閱了一下當時直播間的記錄。

    「沒錯,是九點。」

    「現在十點了。」

    「嗯,一個小時的寬限期結束了,差不多了。」

    「這裏多遠?」

    「西南7.8公里,我剛才查過,畢竟要算援軍抵達的時間點。」

    「真倒霉,露天咖啡館加射程內,那,快來了。」

    「恩,準點鐘聲剛響,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剛剛還差點刀刃相見的李佳和鄭禮,這個時候,卻端着咖啡打起了啞謎。

    說着,說着,還同時離桌子越退越遠。

    「你們在說什麼?!」

    瞬間,惱火的武三軍,隱隱約約覺得什麼不對勁,得到的確是鄭禮嫌棄的神情。

    「滾蛋,離我遠點,這套衣服才買的,弄髒了不好洗。」

    「哈?」

    武三軍沒好氣的怒道,但側面卻注意到李佳這混蛋小師弟做的更過分。

    不僅滿臉嫌棄的拉開了距離,還不知從那裏摸出來一把木繪大傘,擋在了自己面前!

    「你們」

    怒吼在嘴邊,卻瞬間愕然停止。

    看着胸口突然出現的箭尖,武三軍滿臉愕然,震驚和不信同時出現在臉上。

    一隻藍色的羽箭,就這麼從背心插入,胸口刺出。

    「什麼時候。」

    武三軍猛地轉頭,這一霎,他總算看到了那劃破天際的藍色流星。

    那是從雲端落下的天神之箭,周遭是隱隱約約的紅色靈光,被重力加速的羽箭,就像是二次點燃的火箭,以一個詭異的軌跡突然變線落下。

    似乎,要砸到自己了?

    武三軍想躲,這時間還來得及,但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四肢不聽使喚。

    「啊!!」

    那根新來的羽箭,就這麼斜的插入手臂,穿過了他的右手。

    巨大的力量瞬間爆發,蠻力直接把他釘在了地板上!

    劇痛從胸口、右臂同時傳來,痛徹心扉的同時,武三軍出色的眼力,捕抓到了讓他絕望的一幕。

    「還有三」

    話語說到一半就沒了,他感覺身體中有電流流走,自己的舌頭都麻痹了。

    一根,兩根,三根。

    左手,左腳,右腳。

    加上之前的兩支箭,這是硬生生的把武三軍釘成了一個大字,鮮血流了一地。

    絕望的武三軍看了一眼同伴沒良心的李佳躲在了傘後,而更沒良心的鄭禮連躲都沒躲,突然出現的幽靈店員幫他撐傘擋下,居然還有心情沒良心的點評。

    「嘖嘖嘖。連續五支『無拘束的沖天鷹』,謝三秒應該被氣的夠嗆。阿武,你放誰鴿子不好,偏偏放那個傻蛋死腦筋的鴿子,呵,你敢不及時報告,過了時限還在外面溜達,他就能把你當叛逃射成刺蝟。」

    「噗,謝三秒,還真是貼切。鄭禮兄也知道?」

    聽到這別稱,正在收起木傘的李佳啞然失笑。

    「當然,武三軍說的沒錯,我和他畢竟是師兄弟,他的異能也根本無法掩飾。呵,戰術f,每個月10塊錢的垃圾異能,居然被他用到了這個層次。」

    「是啊,不是親眼見到,我真的不敢想像,僅僅只是主觀控制自己注意力的垃圾異能,居然能夠把箭的軌跡控制到這種地步。」

    沒錯,謝鷹的異能很簡單,就是控制自己的集中力、注意力,理論上每個人都應具備的生物本能。

    在正常情況下,注意力使人類的心理活動朝向某一事物,有選擇地接受某些信息,而抑制其它活動和其它信息,並集中全部的心理能量用於所指向的事物。

    但他的異能,卻可以做到全身心的集中力的調度,讓其瞬間爆發出遠超常人極限,做到異常精細的操作和計算。

    甚至,用強弓從10公里外射中目標,且命中位置為厘米級的精準度,做到只傷不死。

    「謝三秒這個死腦筋接下來,就應該是通知你,把他帶回去了吧。」

    「沒錯,『把他帶回來』,謝處的作風,一如既往的簡單直接。」

    看到自己的聯絡短訊,李佳也嘖嘖稱奇。

    聞言,鄭禮卻神秘一笑。

    「簡單,那是因為這個時候,他打不了複雜的字。呵。現在多半也躲到某個偏僻的角落,不會讓人看到現在的他。」

    李佳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奇怪了,這是紀檢七處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看來鄭禮和謝鷹真的挺熟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他異能的副作用,只是都不好意思說。有時候口水都流出來了」

    人的集中力是有極限的,疲累時集中力渙散,就很容易做錯事,看不進書學不進東西,透支到極限,甚至肉體都無法自控。

    而謝鷹如果過度使用集中力,那集中力渙散也會來的異常的快,尤其是精準長射消耗尤其巨大。

    連續五次近10公里的超長射,即使是被譽為白露區第一長射的他,現在估計連控制面部表情的集中力都不看,也難怪鄭禮叫他謝三秒了。

    【gkd!】

    更加簡單的短訊過來了,李佳看了半天,才看懂是搞快點的拼音。

    都不能打字了,看來,這次謝處的消耗尤其大。

    知道自己多半在上級監視中,聽說謝處還會讀唇李佳也不敢繼續懈怠。

    他連忙和鄭禮告辭,拖着哼哼唧唧卻無法動彈的武三軍走人走過之處,一道血痕流過。

    【hd】

    而與此同時,鄭禮也收到了迷之短訊。

    他想了半天,憑藉對某人的了解,應該不是罵人話的混蛋,那是

    「『話多『嗎?哈哈,不僅監視還讀唇,看來最近提升不少,五發沖天鷹後,集中力還有剩啊」

    於是,微笑着的鄭禮,對着天空張開手,然後嘴角不斷蠕動,足足無聲的說了三分鐘。

    說完,他又去看短訊,等了五分鐘,果然又來了。

    【hd!】

    這次,就真的是罵人混蛋了。

    鄭禮他對着空氣說了啥?

    「啊謝三秒我們好久沒見了聽說你最近加班很辛苦要不我們啥時候一起去喝杯酒順便聊聊兔子的事情我這裏可有重要的最新消息你一定要認真的聽我找到了一直要找的目標對的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你可要好好聽我說我只說一次就是那個我們一直要找的異能他居然真的存在哦我們去老地方好好聚聚順便聊聊對了好久沒見師父了我挺想她的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順便告示她那個好消息對了今天天氣挺不錯」

    一口氣、無重複、無標點足足一萬二千字,還用重要內容、工作要求、只說一次來逼的謝鷹必須認真讀唇,中間卻夾雜了大量無意義的閒話,而讀唇又是極度消耗集中力的從某種意義來說,謝鷹還真沒說錯,這的確是個混蛋,純的——

    「死了嗎?」

    「沒有,但你再拖下去,快了。」

    李佳拖着某人的後腿,走在前面,走過之處,腦袋不斷磕地,一道血跡異常明顯。

    這行徑,簡直就是白日拖屍,這世道還有公道還有王法嗎?氣抖冷,這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周遭路人紛紛投以矚目,但看到那黑色的袖章,就自覺的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真能死就好了。」

    「是啊。」

    此時,詭異的一幕早已發生了,雖然箭頭還沒有拔出來,武三軍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

    別說穿刺的箭傷了,武三軍連之前磕掉的門牙,都已經完全長好了。

    他現在不能動,更多的還是因為那在體內流竄的麻痹電流般的異種能量。

    「別想跑,謝處長算無遺策是出了名的,在我抵達七處之前,你肯定動不了。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敢爽約,你就不知道這拒絕紀檢處的傳喚差不多等於叛逃?還是說,你想試試紀檢處能不能真的幹掉你?」

    自己嘴都說累了,師兄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李佳低頭,卻看到腦袋落地的武三軍居然難得的一臉沉思。

    「在想什麼?」

    「我在想,鄭禮能不能幹掉我呃,不是,我在想如果我們當時全力出手,能不能贏,一想起那臭屁的嫌棄臉,我就來氣。」

    「不能哦,師兄。」

    「啥,你也太沒自信了吧,要知道你師兄我當年也是啥?」

    打在嘮叨的武三軍腦袋上,是一顆小小的黑色東西,定睛一看,那是一個已經沾滿了灰塵的爆米花。

    「哈,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餓了,再來點。」

    滾下來,正好張口一口吞下。

    吃了一口,反而更餓了的武三軍,更加期待接下來的餵食。

    就是髒點也沒事,自己這牙口腸胃,是真正的連鐵都能消化。

    「沒了。」

    「什麼意思?就一顆啊,一顆怎麼買的?」

    「一顆,已經差點把我嚇死。這不是商品,是在誕生廳時,你掉下來的同時,突然打中我後腦勺的。」

    「什麼意思你是說,就是那一瞬?你被牽扯注意力的一瞬?」

    此時,武三軍認真了,他回想那一刻,自己這個王牌刺客居然被人輕易繞後,一腳踢下去了,簡直像是十年苦修都餵了狗,過於詭異。

    而這還不是當時發生的全部。

    自己也了解李佳,幹活的時候毫無人性,就像是過去的自己咳,依紀檢處的作風,就算看到自己掉下來,也不會有絲毫動搖的。

    既然下定決心拔刀,看到自己反而應該會加速動手,從一開始,那距離就不可能攔住。

    「當時,我真的覺得兔子死定了。你覺得是他做的?沒道理啊,他當時那個位置怎麼擊中你的後腦,還是你認真戒備的時候,就算死角你也會本能感知吧,我記得你感知能力不差的。」

    如果是爆米花擊中了後腦,李佳當時的表現就能解釋通了,連這不規則、軟綿綿的「飛石」都能擊中最脆弱的後腦,換個實彈不就當場爆頭了?

    這無疑是死亡威脅,還是讓人完全無法抵抗的那種。

    「所以,我先前只是懷疑,但現在知道他是謝處長師兄弟,基本能夠肯定了,這種詭異的射術應該就是他們流派的招牌。對了,他到底是什麼能力,怎麼做到的,你一點頭緒都沒有?」

    「戰略g級,天災預告啊,他都當網名在用,根本從不隱藏。」

    「居然還是戰略評級,那應該影響範圍極大,天災預告,聽起來很厲害啊,怎麼只是g級。」

    「嗯,只是名字厲害而已,實際上就是能夠預測三天內天氣,那影響範圍當然廣了,強行戰略評級。預言個天氣還有極高的錯誤率,本質就是個劣質天氣預告,只是因為天氣中有個次元震、冰雹、火山爆發,強行臉上貼金說成了天災預告。呵,他總說,自己的異能,大概是史上最弱的戰略型異能。」

    「你信嗎?」

    「你覺得,我像傻子嗎?最扯的,還是你第二次問他的時候,他給的答案又不同,擺明了就是不想說實話」

    聊着聊着,在正午的朝陽下,兩道人影合成了一道,血跡卻在無聲無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真是和睦的畫面,一個和平的新時代。



第九章 新時代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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