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蒙,謝謝了。」
看着眼前壯如山般的牛蒙,何四海發現小蒙這樣的稱呼習慣以後,好像也沒多彆扭的感覺了。
「接引大人您別跟我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牛蒙聞言恭恭敬敬地說道。
然後拉着他那輛破牛車飛馳而去。
「我們也走吧。」何四海彎腰把萱萱抱起來上了船。
鹿文瑤在後面趕忙跟上。
「往裏面坐一點,別被這忘川河的河水濺到。」
見鹿文瑤好奇地對着忘川河中張望,何四海提醒了一句。
鹿文瑤見萱萱坐在船中央,跟個泥菩薩一樣,一動也不動,也被嚇着了,以為這河水一定特別危險,於是戰戰兢兢地緊貼着萱萱。
萱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難道呦呦媽媽跟她一樣,也不喜歡水?
渡過忘川河,來到對岸,見到岸邊滿是彼岸花,鹿文瑤臉上露出驚艷之色。
不過大概因為有着之前何四海的警告,她沒敢亂動。
這時候萱萱點燃了她的引魂燈。
「跟進我們,不要走出引魂燈的光照範圍。」何四海再次警告道。
然後跟着萱萱的身後,走向迷霧。
看着入目如同牆壁一樣厚實的灰霧,鹿文瑤抱着手臂,忐忑地緊緊跟上。
不過時間不長,她感覺眼前一清,然後吵雜的聲音傳入耳中,她循聲望去,原來她已經回到了人間。
「跟上。」
就在這時,她的胳膊被抓住,然後感覺眼前再次變得灰濛濛的,只有一道光從腳下向前延伸。
她還沒搞明白髮生什麼事情,眼前的景色再次變換。
她環顧四周,是間屋內。
「接引大人……,這裏……」鹿文瑤疑惑問道。
可是還沒等她話說完,就聽後面有個小小的聲音,驚喜地喊道:「媽媽。」
這個聲音鹿文瑤再熟悉不過了,猛地回聲,果然就見女兒正從身後跑來。
她趕忙蹲下身子,把跑過來的呦呦一把摟在懷裏。
「呦呦,我的小寶貝……哇哇……你去哪兒了?你可想死媽媽了。」鹿文瑤摟着女兒,放聲大哭起來。
何四海在旁邊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和萱萱一起重新轉為人身。
「咦,四海,萱萱,你們回來啦?」
見到何四海和萱萱突然出現在客廳里,劉晚照高興地道。
「爸爸……」正在看動畫片的桃子從沙發上跳下來,撲了上來。
何四海一把把她給抱起,然後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零食。
「吃這麼多零食?小心你的牙齒。」
「婉婉也有吃。」桃子眼睛飄忽不定地辯解一句。
「hiahiahia……咯吱咯吱……」
何四海:……
童彤其實也坐在沙發上,但是因為她是詭,引魂燈又被萱萱帶走,這裏又不是鳳凰集。
所以除了婉婉,大家自然都看不到她,她也吃不了東西。
「好了,看電視去吧。」何四海在她小屁屁上輕拍一巴掌,然後把她給放下來。
而萱萱早就跑過去了,正在茶几上挑挑揀揀找吃的。
至於說送給桃子的彼岸花被她隨手放在旁邊,早就忘在了腦後。
「奶奶回來了嗎?」何四海向劉晚照問道。
因為何四海沒點亮引魂燈的關係,她自然也見不到抱頭痛哭的鹿文瑤母女。
「還沒呢?」
何四海聞言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
「吃到現在?」
「不是,她們帶奶奶去轉轉,說消消食。」劉晚照道。
「好吧。」
何四海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過奶奶有人陪着也好,省得她在家覺得無聊,然後就又開始想家。
「來了個客人,你去倒杯茶來。」何四海對劉晚照道。
「咦,誰啊?」
「呦呦媽媽。」
「找到呦呦媽媽了?」劉晚照聞言也是一臉驚喜,她是為呦呦這個小可憐開心。
何四海點了點頭,伸手一招,插在萱萱屁股後面的引魂燈出現在她手中。
何四海伸指點亮引魂燈。
鹿文瑤、呦呦和童彤立刻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哇……」桃子驚呼一聲。
「呦呦妹妹,童彤姐姐,你們快點來一起看電視吧。」桃子熱情招呼道。
其實隨着桃子慢慢長大,她好像隱約也明白了一些,畢竟她又不是傻瓜。
桃子跑到呦呦身邊,好奇地看着鹿文瑤問道:「呦呦妹妹,這就是你媽媽嗎?」
呦呦開心地點了點頭。
鹿文瑤也抹了抹臉頰上的眼淚,雖然心中非常驚訝和疑惑,但依舊跟桃子招呼一聲。
「小朋友,你好。」
「你好,呦呦媽媽,呦呦在找你哦,你跑到哪裏去了?呦呦很想你,很擔心你哦。」
聽着桃子天真的話語,鹿文瑤感到一陣心酸。
「是我不好。」鹿文瑤內疚地道。
「下次不能這樣了哦,要乖乖的哦。」桃子又道。
鹿文瑤聞言破涕為笑。
「好。」
桃子見鹿文瑤答應,這才伸手去拉呦呦。
「走吧,我們去吃東西,看動畫片。」
呦呦看了看媽媽。
鹿文瑤點了點頭,她知道接引大人一定還有話要跟她說。
見呦呦和桃子一起往沙發而去,何四海這才對鹿文瑤招呼道:「坐吧。」
「謝謝。」鹿文瑤趕忙道了聲謝,然後在何四海的對面坐了下來。
「不好意思。」鹿文瑤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何四海沒說話,而是接過劉晚照端過來的茶水,給她倒了一杯。
然後見童彤也悄悄地在一旁坐着,於是也給她倒了一杯。
大概是覺得何四海沒有忽視自己,童彤顯得很開心,向何四海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接過杯子。
而劉晚照也悄悄地在何四海身後坐了下來。
何四海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靜靜地看着鹿文瑤。
鹿文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坐如針氈。
氣氛一時顯得特別壓抑,就連旁邊的童彤都後悔了,剛才還不如跟小妹妹們去看動畫片,自己過來湊什麼熱鬧。
好在這時,何四海終於開口了。
他聲音很平靜地問道:「說說吧。」
「說……說什麼?」鹿文瑤結結巴巴地問道。
「說說你怎麼想的?呦呦她才四歲。」何四海沉聲說道。
他終究沒忍住氣,語氣不自覺重了許多。
從呦呦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桃子的影子,所以這才讓他更加來氣。
他畢竟還是人,不是神,對某些事情還做不到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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