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的後花園,雖然比不上紫禁城,但也不是一般普通大戶能比的。
雖然已經到了七月底,但天氣依然炎熱,涼亭中,張嫣也只穿了一件裹胸襦裙,外面套着一件薄紗,正在彎腰給池塘中的魚兒撒着食。
見她這般悠閒,秦宇惱怒的同時也有些欽佩,這心態當真不是常人能比的。
若換若一般的女人,手中掌握着這麼大的權力,肯定會不舍。
可張嫣卻像是對着大總管絲毫不在意,對手中的權利也沒有一絲眷戀的樣子,說放手就放手了。
也正因如此,秦宇才拿她沒辦法,一個不懼生死,不貪戀權欲的女人,除了哄騙以外,他還真不知該如何對付,以前還能拿名聲威脅她,可現在倒好,人家明顯破罐子破摔了,想到這裏秦宇也是一陣苦笑。
揮了揮手,讓周圍的宮女和女兵都退下去,這才來到涼亭中,張嫣就像是沒看見秦宇到來似的,依然自顧自的抓起手中的魚餌丟進池塘。
「呵呵,最近我累死累活,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嫣姐你倒是過得愜意無比,竟然都還胖了。」
秦宇從後面摟住她,感覺她身子明顯丰韻了不少,不由的調笑道。
「竟然你這麼忙,怎的還有時間來這裏嚇跑我的魚兒?」張嫣也沒掙扎,頭也不回的說道,自顧自的將手中魚餌撒完。
「魚兒嚇跑了沒關係,反正都在這池塘里,只要我的娘娘不嚇跑就行了。」
「是啊,魚兒再跑也終究跑不出這池塘,你看,我高興的時候給它們撒把魚餌,他們就歡喜的過來爭搶,我若不高興,丟顆石子進去,它們就會嚇得四處亂竄。」
張嫣說着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丟進了池塘,水花四濺下,剛聚攏過來的魚兒,果真嚇得四處亂竄。
秦宇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但他知道和張嫣扯這些,是扯不清楚的,也扯不贏她,於是嘿嘿一笑,將她攔腰抱起,坐回到了石凳上。
「原來娘娘是怪我這麼久都不來撒魚餌了,也對,好像都幾個月了…」
「你要幹什麼?」張嫣被他這副無賴的樣,終於弄得有些臉紅起來,有些慌張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呵呵,當然是撒魚餌呀!」
秦宇說着就將她外面的薄紗拉了下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嫣見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就要亂來,又氣又急的同時又有一絲歡喜。
「呵呵,在下書讀的少,沒娘娘那般學識,理解的就是這個意思。」
秦宇壞笑着將她的薄紗全部脫了下來。
遇到秦宇這種沒臉沒皮的粗人,可憐張嫣這個一心嚮往才子佳人的皇后,也只得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哀求道:「別在這裏…」
「那娘娘想去哪裏?」
秦宇明知故問道,心說還跟他來這套,前世那種清高的女人,他見的還少嗎?
只不過前世的那些女人是假清高,而張嫣是真的清高,但對付的手段都是一樣的。
「去寢宮…」張嫣細如蚊吟,說完羞的將頭都埋到了他胸口,根本不敢對視。
秦宇也沒在逗她,抱起她就朝寢宮而去。
大庭廣眾之下,別說張嫣,就是他都還有些顧慮,畢竟再荒銀,在女兵宮女面前,他大王的形象還是要保持的。
……
「小宇,這陣子事情當真有那麼多嗎?」
一番激烈的搏殺後,張嫣眼中的怨氣,全部化成了濃濃的愛意,發現秦宇這陣子清瘦了不少,又有些心疼起來。
「哎,其他事都還好,只是各地的吏員陰奉陽違,和當地的士紳穿一條褲子有些棘手,殺吧,又沒人辦事了,不殺事情又辦不了,當真是又可恨又無奈。」
秦宇嘆了口氣道,政務院遇到的難題,雖然沒有上報,但卻瞞不過他。
除了吏員問題,山中的那些愚昧村民,同樣也是一件棘手的事,其實他頭痛的不是湖北深山中的那些獵戶,而是湖南各地的土司,以及西南地區。
窺一斑而探全貌,想要將這些地區直接管轄,並依法治理,困難那不是一般的大,他可沒時間花幾十上百年慢慢同化。
「你不是給那些吏員加了品級官身,又開出了不菲的俸祿,今後還可以晉升,按理說不應該呀!」
張嫣皺眉道,顯然這一個多月來,並非什麼事都不關心,對秦宇搞的那些政策,她還是很好奇的。
「這不是時間還短嗎?我也相信按照現在的待遇,今後沒有官吏之分,也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可我沒時間等他們慢慢磨合適應。」
秦宇說完後一臉煞氣,對那些吏員他可沒有半點好感,若非治理地方確實離不開他們,他早就舉刀殺戮了。
以往治理地方,遇到問題,他採取的都是簡單粗暴式,可他也知道,治大國如烹小鮮,簡單粗暴式是不可取的,想要長治久安,還得用政治手段來解決問題。
不過,秦宇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不適合治大國,可能是長期征戰沙場的原因,讓他養成了不少軍人的氣質,亦或者是受前世信息化的影響,那就是沒什麼耐心。
張嫣自然看得出,這傢伙又想要大開殺戒了,心裏也是一急,想了想道:「竟然如此,要不將各縣的吏員全部對調一下,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和當地的士紳勾結了,畢竟我們需要的是他們的經驗,而非人脈,加上你的那些政策,相信他們再也不敢對新任知州知縣陰奉陽違。」
「對呀!他們現在之所以敢陰奉陽違,就是欺負新知州知縣剛到任,人生地不熟,一旦將他們對調,就變成和知縣一起上任了,而且在對調時,還可以將各縣的吏員全部打亂,徹底打破他們的關係網,哈哈!好,就這麼辦!」
秦宇說完後,哈哈一笑,立即翻身坐起,就要去實施,頓時惹來張嫣一記白眼。
「現在天都黑了,你莫不是還想要召錢首輔他們進宮?」
「收稅的事已經拖得太久了,不能再拖了,眼看再過一兩月就要秋收,現在有了解決之道,自然要立即去辦。」
秦宇擺了擺手,張嫣雖然有些不舍和幽怨,但更多的還是欣賞他這種性子,於是趕緊起身坐起幫他穿戴。
「嫣姐,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到時候也好查遺補漏。」
秦宇知道張嫣並不是比他聰明,而是這陣子他確實忙糊塗了,又連個商量大事的人都沒有,不然他怕不是早就想到這點了,哪裏還用張嫣提醒。
至於錢彬他們那幫讀書人,他壓根兒就沒指望,他們真能解決什麼問題,一個個思想早就固化了。
每次都是他抽一鞭子,才動一步,有時候甚至要抽兩鞭子,從執政一個多月來,連各地的商鋪都還沒統計分類出來,就更別提土地和人頭稅了,要是他真的不管,任由他們搞,恐怕得搞到明年七月去。
「嗯!」
張嫣猶豫了一下,終歸還是點了點頭。
「嫣姐,瞧你那副樣子,難不成還打算與我繼續歐氣?這樣吧,再等兩年,兩年後咱們再要個皇兒如何?」
「真的,你可莫要在哄騙我?」張嫣頓時激動的道。
「君無戲言!」秦宇一臉認真的道,他也是考慮了很久才下的決心,雖然不要孩子,他依然能將張嫣吃的死死,但她心中終究會有一層隔閡,大不了將來多在後宮的制度上花些心思,人治不行就來法治,看誰還敢宮斗。
張嫣眼眶一紅,一把就抱住了他,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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