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最文盲的**,只用稍作訓練,同樣能夠使用燧發槍。
陸舟遠遠站在塔樓上,望着下方兵馬交戰,看來吸納的明軍是完全可用。
更遠處的闖軍,看着姜瓖的部眾不斷跌落雪地,還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本來袁崇弟是抱着看戲的態度,可武嚴的千餘明軍忽然圍成了半圓,並且不斷有火器巨大的響聲傳來。
姜瓖的人馬死傷得太快,不僅是闖軍驚駭,就連武嚴自己都感到意外。
千餘明軍拿着火槍,越打越是熟練......
「殿下,明軍手法生疏,但簡單的操作完全不成問題。
要是以後收攏,可以當做輔兵.......」
許三笑着說道。
這次目的顯然是為了考驗武嚴等人,要是面對姜瓖的部隊立馬潰散而逃,那麼這些大明降軍,還不如送去修鐵路。
而好在的是,在全軍裝備火器的背景下,有個巨大好處,士兵們所需要的訓練周期大幅度縮短了。
像下邊的大明降軍,不過訓練了十餘日,這其中還包括了思想改造的時間。
頭一次運用燧發槍交戰就極為上手,士兵們不停的裝填彈藥,輪流射擊。
「當做輔兵確是可以,甚至以後要是有機會,還可重新編制一支大明潰軍。
專門用來向中原各地進兵.......」
陸舟心中不斷的思考着,大明的軍隊雖然怯弱,但軍隊基數是十分龐大的。
哪怕是到了明朝的最後時刻,各鎮書面上的兵馬,能夠湊得出的人數尚且有數十萬,但最大的問題就是調動不起來。
以至於大明邊鎮的許多官兵,在後期要麼就是被建奴招降,要麼就是被李自成所吞併。
再看城下的武嚴。
面對姜瓖的兵馬,從最初的慌亂再到遊刃有餘,但很快又開始驚恐起來。
因為大同總兵的人馬是他們的近十倍之眾,武嚴手裏有燧發槍,可是沒有經過列陣戰術訓練。
姜瓖在雪地上留下幾百具屍體,前鋒很快就衝到前方數十米之地,白刃戰一觸即發。
「抽刀,迎敵!」
武嚴抽出了配劍吶喊,整一個交戰過程很快,千餘輔兵抽出了雪白的鋼刀,後邊的大院也傳來了炮鳴。
數十枚炮彈穿過天際,落於黑壓壓的人群中間,將姜瓖的兵馬分割為前後兩截。
而對於這些大同官兵來說,他們歸降闖軍本就是為了避戰保命,哪還能想到現在仍需拼命。
早在先前面對火槍的時候就有潰散跡象,當下火炮一轟,姜瓖的左右兩翼皆亂,大片大片的士兵逃跑。
姜瓖回頭看去,後方的兵馬竟是空缺了一大截,而前方明晃晃的刀劍,似乎也驚嚇到了大同府的將兵們。
姜瓖毫不猶豫的撤退,想要教訓這些「叛徒」的想法頓然消失,調轉馬頭,開始往後邊的山坳狂奔,回到原先的陣地後立馬開始清點人馬。
整一個進攻過程只損失了七八百人,好在是跑得足夠快,姜瓖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武嚴等人則是面面相覷,只是短暫的衝擊,就獲得了勝利,千餘人再看着前方的姜瓖大部兵馬,心中不免湧起一股鄙夷,原先蕩然無存的士氣,也逐步提升了起來。
而更遠處的闖軍陣前,袁宗第掛不住臉面,原本只是初步的試探階段,可這大同府的官兵,直接就大部人馬逃亡了。
連抵抗的意識都沒有。
近萬人的兵馬對敵千人被嚇退着實說不過去,袁宗第派督軍前去斥責,一名將佐策馬往姜瓖陣地奔去,可很快又氣呼呼的回來:
「袁將軍,大明降軍不願再戰!
那姜瓖說了,除非是將軍願意出兵協助,否則他們死也不會出去了......」
傳令將佐不可思議的說道。
「荒謬!」
袁宗第氣極反笑,可面對這些不聽調令的大明降兵,闖軍還真的暫時沒有什麼辦法。
在當前動亂的時期就是如此,袁宗第分散了姜瓖的過半兵馬,可還是給他留了近萬人,目的就是為了穩住這些牆頭草。
「大明的鳥兵不靠譜,此事我會稟報皇上,賞罰自有定奪!
接下來還是逼退這支夏軍,奪回我大順關口.......」
袁宗第的言語間,全然已經是把大順國當做為中原的主人,現在的九邊關口不容有失。
否則將會極大影響闖王進京後的安穩。
「將軍,不如就直接推了這座莊子。
周圍的屯田不足,要是圍上整個冬天,對於糧草消耗過大。
且恐怕開春夏國再調兵馬......」
邊上的將佐不耐的建議道,對於闖軍來說,素來都是流動性的打發,光是數月圍困一處的戰例極少。
再加上闖軍主力正在與洪承疇決戰,後方還有張獻忠的窺襲,七八萬人的兵馬滯留在此,着實是有些吃虧了。
「袁將軍,我們前鋒軍圍困夏軍在此,打又不能死打,圍又不能死圍。
我大順國對於敵人,還從未有如此溫和過......」
邊上的闖軍將士一個個吵嚷起來,前方說到底不過是一處大宅院,動用人海戰術很快就能打下。
袁宗第眉頭緊鎖,思考了許久,才對眾人說道:「夏國實力不容小覷,先派人勸說,莊子內的夏軍若是不願退卻,再作打算不遲......」
戰爭往往都是政治無效時才會使用的手段,初次的試探恐嚇無用,現在的袁宗第就打算使用對話方式。
畢竟李自成派軍隊過來是為了防備夏軍,可根本目的是沒打算與夏王翻臉交戰的。
是夜。
闖軍大營連綿數里,篝火通明。
相比之下,前方遙遙可見,夏軍駐守的大院就顯得藐小。
姜瓖象徵性的親自入營請罪,可當前混亂的局勢不同於正統朝制,這在大明朝廷是要死罪的表現,袁宗第不過是表面斥責了幾番,隨後又勉勵起來。
姜瓖心中安穩,這才又回到自己的大營里,打算以後就只跟在闖軍的後邊划水。
畢竟前方的夏軍火炮犀利,比清軍還難打,大同官兵就更不可能死磕了......
而在前方的夏軍大營,同樣熱鬧,闖軍的「和談」使者帶着數箱珠寶,深夜探訪大夏守軍,是想以友好方式換回大同失去的關口。
可許三剛送走闖軍的信使,另外一波神秘人又火急火燎的跟着過來,是打算要請見此處駐守的夏國將領。
「殿下,外邊又有人來了,帶來的手信更多,是想請求與夏國聯合......」
許三推開了側室,對着裏邊的陸舟說道。
「是崇禎皇帝的人來了?」
陸舟隨口詢問,如果是大明朝廷的使者追來這裏,並不稀奇,畢竟宣大奔潰在即。
而許三卻只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大明朝廷,是大西國的張獻忠。
想邀請夏國夾擊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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