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們的一員了。」
女子話音剛落。
柳平神情一變,立刻喝道:「上帝!」
轟
腳下的黃沙朝兩邊散開,化作一條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柳平朝下一沒,頓時墜進去看不見蹤影了。
那女子站在沙丘上,也不阻攔,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她身上的氣勢漸漸回落,逐漸消散,眼看已開始朝着一個真實的人類女子的方向轉化。
「跑?你即將成為我們的一員,就算跑了又能怎樣?」
女子輕聲道。
話音剛落。
她手中的黑旗釋放出一輪光影,將她籠住,化作一抹流光鑽入沙地。
另一邊。
柳平墜入沙海深處,一直朝下,終於「撲通」一聲落在了浩渺的河流之中。
上帝的聲音隨之響起:「雲曦的六道輪迴碎片世界,我讓蓋亞、炮爺和麗塔在融合旳時候,着重選擇了黃泉屬性的世界。」
柳平泡在河流之中,低聲道:「忘川……」
「是的,這裏是忘川的一條支流,所以按照原本的設計,你應該已經忘記了一切,不至於立刻被徹底邪魔化。」
上帝顯現在河流上,朝柳平望來。
忽然,一道女聲隨之響起:
「是嗎?這位說話的存在,肯定就是神聖之力的主人了。」
柳平猛然扭頭望去。
只見邪魔所化的女子也浸泡在水中,正朝柳平背後望去。
上帝飛快道:「那面旗幟紀元更迭的力量讓你們隨時可以找到對方。」
「該死……不對!它既然化作了人類,現在在我身邊,豈不是找死?」柳平道。
他忽然反應過來,沉吟道:「不能讓它死,它如果死在這一刻,就跟未來對不上了,四大法則會抹殺我。」
「它不是你殺的!沒有任何存在會知道,它將發生什麼變化,四大法則也不知道!所以法則們只能默默的看着。」上帝道。
女人盯着上帝,身上忽然透出一股殺氣:「多麼迷人的法則之力,它們排列而成能夠獲知一切、號令一切的特殊形狀,從而誕生了這樣的存在……早知道有你這樣的傢伙存在,我應該先殺了你。」
它抬起手,想要把身上僅剩的一點力量用出來。
上帝冷笑道:「你殺不了我。」
他的身軀迅速變得透明,然後隱沒於虛空之中,再次變得無法尋找到任何痕跡。
兩行燃燒小字浮現在柳平眼前:
「注意,上帝死了。」
「上帝已經再次切換至『死亡』狀態,並隱沒於你的背後,由你替上帝抵擋一切。」
柳平有些無語。
上帝死得太快了一點!
不過這一刻,柳平也顧不上其他任何事了。
在忘川的水流之中,他逐漸開始忘記過去的許多事情。
可是沒有用!
每當他忘記了所有,身上頓時冒出來一股力量,強制性的讓他想起了所有事,並且立刻就要產生某種未知的進化。
「你即將邪魔化!」
「由於你浸泡在忘川水中,你已經死亡,開始忘記一切。」
「你身上的邪魔之力讓你復活並想起了一切,且開始幫助你進化。」
「由於你持續浸泡在忘川水中,你已死亡。」
「邪魔之力再次復活了你,讓你再次獲得記憶。」
「它還處於極其初始的程度,因此無法徹底戰勝忘川的力量,不過很快它就將獲得成長。」
「你死了,你忘記了。」
「你活了,你記起來了。」
「你死了,你忘記了。」
「你活了,你又記起來了。」
「……」
燃燒小字一直刷新出來,顯現出一種暫時的勢均力敵。
柳平臉色不斷變幻。
一股暗流裹住他,將他朝着更深更遠的所在之地推去。
女子站在水流中默默的看着這一幕。
不一會兒。
她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名人類,合上眼,化作一具屍體,順着水流一起朝忘川的深處漂去。
數息之後。
女死神悄然浮現。
她漂浮在半空,朝忘川河的深處望去。
「雲曦,看你的了。」
「好,」雲曦隨之出現,身上散發出層層莫名的力量波動,開口道:「我將呼喚六道的力量,令此邪魔能從支流前往主流但這真的有用嗎?」
上帝疲憊的聲音響起:「邪魔已經昏迷,化作了普通人類,讓它忘記一切去投胎正是最好的牽絆方式,至於柳平立刻撈他回來!」
「好!」
女死神慌忙朝河流深處飛去。
不一會兒,她提着濕漉漉的柳平回來了。
「幸虧有上帝,幸虧有這條忘川支流。」柳平吐了一口水,說道。
「就算是忘川水,也壓制不了你太久,你身上的邪魔之力早晚會進入快速成長的階段。」上帝憂慮道。
「為什麼不能讓他成為邪魔?那樣的話,他豈不是將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大地之母蓋亞不解道。
「他將變成邪魔,我們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別看我,我剛死,現在力量處於最衰弱的時候,時靈時不靈。」上帝道。
柳平接話道:「所以最好儘量延長這個過程,以便於我能一點一點的適應這種力量,而不至於立刻就被它所掌控。」
他隨手一揮,拿出一個大葫蘆來,放在忘川中「咕嚕咕嚕」的裝起水來。
只要隨身帶有忘川水,暫時可以和邪魔化的力量相抵消。
這樣自己就可以慢慢適應身體的變化。
「現在怎麼辦?」炮爺出聲道。
「鑄甲我和柳平已經按照邪魔的鑄甲術,推演和創造出了全新的鑄甲法。」上帝道。
「是什麼效果?」炮爺問。
「如果能鑄甲成功,那麼就能憑藉甲衣封印住身上的邪魔之力,將來也能配合『孤命』封印住那個邪魔。」柳平道。
說完他拿起葫蘆喝了一口忘川水。
他身周瀰漫的那些詭異符文隨之漸漸消散。
虛空打開。
一男一女悄然出現。
他們是時間與奧秘的主人。
女子盯着柳平看了看,說道:「忘川水確實可以讓你處於死亡狀態,不過你只有六天時間,六天後,它就抵不住邪魔之力了。」
男子道:「這個時間是單獨計算的,我也拿它沒辦法,它只以你的身體為參照物。」
「所以我必須在六天內鑄就那件戰甲?」柳平問道。
「正是如此。」女子道。
「不等了,立刻開始吧。」柳平道。
「那就跟我來,我帶你去夢境依然完好的時代,你要在六天內鑄就那件甲衣。」男子道。
「走。」柳平道。
虛空打開一個漩渦。
柳平從忘川河中一躍而起,跟着男子一起鑽入漩渦大洞,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數息後。
他忽然出現在一列火車上。
車廂外是連綿起伏的冰雪山脈
這裏正是夢境開始的地方。
男人道:「那個噩夢之王我快控制不住了,它將回歸到它原本所在的時代。」
「你是說,噩夢之潮開始的時代?」柳平問。
「是的。」
男人說完,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從列車上消失了。
柳平望向窗外的雪山。
「看來要快一點鑄甲了。」他低聲喃喃道。
……
另一邊。
六道輪迴。
某個碎片世界。
黑夜。
一具女屍睜開眼睛。
她站起來,朝四周望去,只見這裏是一處亂葬崗。
「我這具身軀是病死的……但我是誰?」
女子臉上露出惘然之色。
千里孤峰,四下無人,唯有長風淒泣。
一股陌生的記憶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這是身軀中自帶的記憶,證明着這名女子短暫的一生和悽苦。
女子漸漸露出思索之色。
「我記得……諸天萬界一切的力量本質和真諦。」
「所有眾生,一切萬物,諸界存在,全都應當匍匐在我腳下。」
女子走回去,在墳坑裏坐下來,閉上雙眼進入定境。
過了一會兒。
天地間,漸有一股股靈氣從四面八方而來。
它們紛紛沒入女子身軀。
時間不斷流逝。
天亮了。
女子忽然睜開眼,輕輕一躍便從墳坑裏躍上地面。
「入鍊氣了,勉強能抵禦飢餓。」
「再給我一點時間……」
「看我打穿整個修行側的體系,站在眾生的頂點。」
「然後找出事情的真相,再想辦法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女子目光生冷,身上莫名生出一股藐視眾生的氣度。
她走出了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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