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殺了。
刀也已經歸鞘。
眾目睽睽之下,柳平一步步從坑底走上來,一手將插在地上的百納刀拔起,另一隻手牽着初雲裳道:
「我們走。」
初雲裳低着頭,任由他帶着朝大路上走去。
忽然,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站住!」
柳平果然站住,回頭望向李潮光。
「你叫柳平是吧,你明明答應了我,結果卻反悔,還殺了我們家族弟子。」李潮光道。
「沒錯。」柳平道。
「如果世上人人都像你這樣背信棄義,那人與人之間還有什麼義信可言?」李潮光道。
柳平道:「放心,整個人類世界之中,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敢這樣跟你們翻臉,所以只有我騙了你因為我一定要他的命,而你非要護着他,所以還請多多擔待。」
李潮光道:「事出有因,你們生死相見,這也就罷了,但你當眾欺瞞於我,這又該怎麼算?」
「你想怎麼算?」柳平問。
「我代表了武盟和榮耀家族,你當眾欺瞞於我,因此我將廣發告示,血心流派不得入武盟,不受天下武者護持,不得參與任何官方行動,也不會得到任何補助和撥款。」李潮光道。
「行,就這麼說吧。」柳平道。
李潮光又朝四周抱拳道:「諸位,家族弟子誤傷旁人,現在已經付出性命作為代價,此間事已了,請回吧。」
眾武者默默無言,紛紛抱了抱拳,身形飛上天空,迅速遠去。
柳平心中倒是對這個李潮光的評價更高了一分。
對方的經驗相當豐富,決斷也非常快,根本不談決鬥的事,只抓住自己欺騙他說事。
因為決鬥是他們理虧。
但當眾欺騙就是柳平這邊不對了。
再加上他們死了弟子,打打悲情牌倒確實是讓人同情。
這番處理迅速果決,十分有效。
很快。
武者們統統離去。
李潮光再也不看柳平一眼,帶着一大群人走了。
初雲裳嘆了口氣道:
「柳平,我估計我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你怕嗎?」柳平問。
「不怕,大不了找一片荒山野嶺自己種地。」初雲裳甜甜的笑道。
「對。」
柳平說着,目光卻投往半空。
所有人都走了,但卻還有一人依然停留在半空中。
那是一名穿着得體的年輕男子。
「你還有事?」柳平問。
「是的,閣下。」年輕男子道。
他飛下來,行了一禮,將一張名片遞給柳平道:
「閣下,歡迎你來到萬界之界,這是我的名片,請過目。」
柳平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
「歸藏山·萬界之界分部。」
「經理人:白果。」
歸藏山!
柳平迅速記起了這個機構。
在前往無盡城的時候,自己是從這個機構中得到了一個過去某一世的自己所放置的棺材。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您顯然知道我們,看來我不必過多解釋一些什麼了。」名為白果的男人道。
「我還是不太清楚,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柳平道。
「文明中一切有價值的存在,都是我們感興趣的,也是我們投資的對象,您可以把我們當成一個超大型的文明精華採集者。」白果道。
「你找我是」
「我太久沒有看過您這麼有潛力的存在,您的兩柄刀都不是凡品,再加上您所擁有的財富」白果看了一眼柳平手指上的戒指。
柳平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這傢伙看自己一個人殺了數千人,又身懷百納、鎮獄雙刀,還戴着荊棘之王的私房錢,所以才產生了見自己的興趣。
白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露出職業性的微笑道:
「我給您留下一個聯繫方式,您如果有任何想要買賣的東西,又或是想要寄存什麼,想發佈什麼任務,都可以來找我。」
柳平又看了那名片一眼。
只見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悄然出現,懸浮在柳平眼前:
「私人聯絡卡。」
「通用卡。」
「使用此卡牌,可以直接與卡牌的主人進行超時空聯繫。」
「這是一種較為稀有的聯絡卡牌。」
柳平將這張名片收了,朝對方伸出手道:「行,我猜我們會有很多機會合作的,現在就有。」
「您想要什麼?」白果意外的道。
「血心流武館似乎是租用的場地,我想要地契。」柳平道。
「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似乎你們將舉世為敵,這件事不好做啊。」白果笑道。
「有多不好做?」柳平問。
「就算用黃金堆成一座山,恐怕也辦不下來。」白果道。
柳平無所謂的揮揮手。
轟!!!
一陣地動山搖。
大片大片的煙霧騰起。
只見在他身後的遠處,兩座黃金堆成的高山散發出淡淡的、無窮的金芒。
「現在是兩座金山,你覺得能辦成嗎?」柳平問。
白果怔了好一會兒,猛吸了一口氣道:「老闆大氣,我……試試……」
「好的,期待你的消息。」柳平道。
白果微微行了一禮,便走入虛空,消失不見了。
兩座金山跟隨他一起消失不見。
這下人真的走光了。
「我們也回去吧。」柳平道。
「回武館?」初雲裳問。
「當然,打了一夜,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回去吃點東西,順便睡覺。」柳平打了個哈欠道。
「好,順便睡覺。」初雲裳跟着打了個哈欠。
……
第二天。
血心流派,武館。
柳平正在與初雲裳過招。
武館的地契早已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兩人來回打了七八個回合,柳平忽然朝後一跳,喊道:
「停!」
「怎麼了?」初雲裳問。
「用靈的力量戰鬥,基本就是這樣了,我已經看過許多武者的記憶……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
他朝肩膀上的兔子看了一眼,問道:「兩名武師間的戰鬥,比得是誰更會運用世界的力量,是嗎?」
「沒錯啊。」兔子道。
「所以世界才是關鍵,不是嗎?」
「是的,但世界沒辦法自己去打架,需要你們出手。」
「唔……」
柳平陷入沉思。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靈一類的力量固然可以讓人的實力成倍提升,但與奇詭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靈是無窮的力量加持於個人,而個人還是用原本的方式戰鬥,只不過附加了一些世界之靈的特性。
奇詭則直接利用規則,形成幾乎無法破解的優勢。
比如自己的「超人氣演員」。
一句話就能封印別人的某種力量。
所以
到底要創出一種什麼樣的武經,才可以扭轉這種頹勢?
他陷入沉思。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柳平去開了門。
只見幾名身穿武盟統一制服的武師站在外面。
「什麼事?」柳平問。
「因為你們不屬於武盟,武盟決定收回你們武館的牌匾。」為首一人道。
「什麼?這牌匾是武盟製作的?」柳平訝異道。
「當然。」武師們紛紛點頭。
柳平回頭望向初雲裳。
「是的,這塊牌匾是武盟製作並下發的。」初雲裳道。
「行吧,你們拿走。」柳平一揮手道。
武師們對望幾眼,都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來,拆了這塊牌匾。」為首的武師道。
幾人一起上前,很快便把牌匾拆下來,然後一起望向柳平。
柳平神情平靜,抱拳道:
「告辭。」
「好,告辭。」武師們抱着牌匾走了。
柳平關上門,看着初雲裳道:「你有什麼想法?」
「他們製作的東西,他們拿走了,我們無話可說。」初雲裳道。
她走回武館內,很快又抱着一個全新的牌匾出現在柳平面前。
只見牌匾上寫着一行大字:
「血心武流」
下面是一行小字:
「初雲裳題」
柳平看了幾眼,回過味兒來,笑道:「是的,他們可以拿走他們的東西,但這個是我們自己做的,任何人都沒資格拿走它。」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初雲裳欣喜道。
柳平上前接過牌匾,將之抱出門外,重新掛在大門上方的正中間。
關上門。
柳平道:「來,我們再交交手,我有些想法需要繼續打磨。」
「好,沒問題。」初雲裳道。
兩人回到館內,再次比鬥起來。
不一會兒。
外面又響起敲門聲。
柳平只好停下來,走出去開門。
只見數十名武師站在門口。
「什麼事?」柳平問。
「你們已經被武盟除名,不可再懸掛流派牌匾。」一人道。
「我們也是習武之人。」初雲裳道。
「但你們不屬於武盟,所以不可以用武道牌匾。」另一人道。
柳平道:「難道除了武盟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習武?」
眾人一頓。
「這倒不是,但天下武館均歸於武盟管理。」又一人沉聲道。
柳平想了想,抽刀輕輕一揮。
那牌匾的下方頓時添了兩個小字:
「九幽。」
他收了刀,開口道:「從今以後,我們確實不屬於武盟,但我們屬於『九幽』。」
「九幽?」眾人齊聲道。
「是的,它是一個跟武盟平等的武者組織,一切內部事務不受外人管轄你們武盟自然也管不了我們『九幽』的事。」柳平道。
眾人一時有些忐忑。
這樣說的話,看上去好像沒有問題,畢竟能有武盟這樣的組織,憑什麼不能有其他類似的組織?
但
「萬界之界只有一個武力機構,便是武盟,它決定了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名武師開口道。
「九幽不決定世界上的一切,只決定它該怎麼過自己的日子,」柳平道,「回去給你們家話事人傳一句話」
他神情平靜道:
「我柳平即是九幽之主,然後……」
「如果武盟想要欺負我們九幽,那就做好全部死光的準備。」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s 3.91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