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過去的速度很快,因為連續兩節課都在同一個教室,也正好省掉了椎名伊織換教室準備書籍的功夫,有閒心在下課之餘整理一下筆記,理解剛剛講解的知識。
雖然大部分知識點他都已經在課前就了解過,但通過不同教授們深入淺出的講解,還是讓他有了不少來自其他方向的啟迪。
儘管這種自己學習而來的知識增長速度很緩慢,但他的努力也切實的體現在系統面板上。
【醫術:32(職業)】
總算是邁入了職業級別。
打算以醫生為主業的椎名伊織,終於有了一項與此相關的職業技能。
「伊織,吃飯去啊!」
剛整理完筆記,就見松下和也一改早上那頹靡之勢,滿面春風的過來招呼他。
「嗯,馬上。」
椎名伊織愣了下,回過頭看他:「怎麼?找到人了?」
「那當然!」
松下和也是給點陽光就敢日的一種植物,吹鬍子瞪眼:「松下大爺做事,你居然還不放心?」
就因為是你做事才不讓人放心吧?
椎名伊織在心裏有點無奈的想着,但以他的人緣,也確實找不到其他人。
「是、是,松下大爺。」
一邊嘀咕着,他一邊轉過頭朝周圍漸漸往教室外走去的同學們,男性紛紛避開目光,女性則大多以小幅度高頻率的擺頭速度瘋狂偷看。
除了幾個東大敗類以外,沒一個好相處的。
心中暗嘆一聲自己怎麼混成這個鳥樣子,椎名伊織拎起書包跟松下和也並排閒聊着前往食堂方向。
即便剛剛就發現松下和也在上課的時候一直沒聽過課,而是始終拿着手機不知道聯絡着什麼人,但椎名伊織還是心裏有些嘀咕。
不過松下和也自己卻好像全然沒有危機感,對着椎名伊織剛剛提過的ss○○-2○6那部片子大談特談,發表感想。
——也不知道是這傢伙昨晚就已經看過了,還是剛剛在上課的時候偷看的。
買飯、找位置。
椎名伊織和松下和也相對而坐,隨手將書包放在身側的椅子上,示意位置有人占,以免吃到半截有人藉此搭訕。
松下和也這人則沒別的優點,就是特別能侃:「我跟你說,她那張臉絕對是處理過的!眼角和鼻樑那個位置你注意沒有?我告訴你......」
椎名伊織則是習慣在吃飯的時候聽一點朝日新聞或今晨新聞之類的無聊節目,因此倒也在松下和也的伴奏下吃的津津有味。
就是飯菜的味道差了點。
只是吃着吃着,就聽松下和也的聲音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影響,似乎漸漸低落了下來。
不,不止是松下和也。
椎名伊織背對着身後的過道,高達常人兩倍的身體素質,讓他注意到身邊窸窸窣窣的交談聲都漸漸停了下來,沉默如同浪潮湧動,一波連着一波。
很快,就涌到了自己身邊。
「有人麼?」
緊跟着,一句平淡的疑惑聲在他身後響起。
不等誰做出回復,大抵是並不在乎這個問題的回答,一隻白皙縴手將椎名伊織的書包拎起,隨意的放到對面的座位上。
而後,一張帶着濃郁酒精味的濕巾在椅子、桌面上輕輕擦拭,一張接着一張。
最後全部都被塞進一個漆黑的便攜垃圾袋裏,抽乾空氣。
身材修長的清冷少女拎着一個體積相對巨大的飯盒坐在椎名伊織身側。
一層接着一層被擺開,露出裏面自備的食物。
寺島幸自顧自的從餐盒頂部取出一雙漆黑的楠木金邊筷子,似乎注意到了身邊椎名伊織那有些微妙的目光,疑惑的轉過頭:
「有人?」
「...沒有。」
椎名伊織的笑容有點僵硬。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好像沒有去學生會辦公室兼職『秘書』任務。
坐在對面的松下和也則用一種飽含着愕然、驚奇、難以置信的眼神在他和寺島幸之間來回掃視。
什、什麼時候發展到這一步的?!
不止是他一個人,周圍還有不少學生都用近乎一致的目光盯着寺島幸身邊的男人。
只有一部分因為角度問題,見到是椎名伊織之後,便紛紛釋然了。
媽的,又是他!
祝他養胃一輩子!
他生兒子肯定沒皮炎。
在一聲聲默默的祝福中,沉默的浪潮終究緩緩消散了。
松屋食堂里,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只有松下和也這一條狗坐在兩人對面,那叫一個坐立不安。
總覺得自己的存在好像有點多餘。
不過寺島幸卻好像只是吃飯,將菜和米飯都擺出來之後,就開始安安靜靜的風捲殘雲。
見到她似乎並沒有飯前算賬的意思,椎名伊織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像是朋友閒聊似的問道:「今天怎麼沒在辦公室里吃?上午應該沒課吧?」
寺島幸聞言瞥了他一眼,那張清冷的小臉在吃飯的時候兩邊腮幫子都會被塞得脹脹鼓鼓,但雙頰又在同時以極快的速度飛速咀嚼,讓人莫名有種看倉鼠啃堅果的感覺。
咕咚一聲咽下,她才聲音冷淡的回答:
「找你。」
椎名伊織剛剛還有點被那吃相治癒的臉色驀的一僵,發現自己提起的話題實在有點不妙。
心裏正想着該怎麼把這件事圓過去,就見寺島幸夾着一塊牛肉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下,而後筷口一轉,安靜的放到伊織的餐盤裏。
「幫我吃一點。」
寺島幸的聲音從始至終都給人一種很平淡的感覺,沒什麼起伏。
只有在一邊旁觀的人群,才能發現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身邊的椎名伊織身上。
不過吃了沒幾口,她又停頓道:
「一會兒可能會很忙。」
「多吃點。」
這種不知道從何處介入的笨拙關心,和上午結衣發來的那條短訊,頗讓人有種異曲同工之感。
椎名伊織想到這裏,忍不住有點想笑,卻也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連連答應着。
「是、是。」
寺島幸則好像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反應,默默的繼續吃着。
坐在對面的松下和也只覺自己的狗嘴裏被塞了一把連着一把有點發膩的糧。
連吃飯都有點沒胃口了。
尤其是自己頭上剛長滿青青草地的這個時間段。
不過,單方面的追求失敗,到底算不算牛頭人呢?
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逝,但是松下和也又猛地想起別的事,連忙用極微弱的聲音,像做賊似的小聲提醒道:「伊織...下午!下午!」
他奮力試圖用眼神提醒什麼。
椎名伊織這才想起來,有點抱歉的解釋道:「對了,幸。我下午要拍個短視頻,可能要晚點過去。」
幸?
松下和也的眼睛又一次瞪大了。
明明他們都在學校里,而且伊織這傢伙還時不時的翹課,他到底是怎麼把這座冰山嘬化了的?
這就是顏值的力量嗎?
驀然間,他忽然有種自己的人生前途無亮的錯覺。
應該是錯覺...吧?
「短視頻?」
寺島幸疑惑的轉過頭。
她沒聽說過。
不過『視頻』還是知道的:「要拍什麼?」
「鋼琴,隨便彈一個曲子。」
「拍完我就馬上過去,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
椎名伊織儘可能的讓語氣顯得隨意、漫不經心。
以免她一會兒也跟着去。
要知道,他可是為此讓和也聯絡了一大票觀眾!
萬一人真的來了,那他帶着寺島幸走進教室,看見教室前兩排整整齊齊的坐着兩排女孩子,幸會用什麼眼神看他?
渣男也是要臉的!
「沒事,不着急。」
寺島幸聞言點點頭,繼續低頭吃起來,又一次將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椎名伊織心裏鬆了口氣。
「我也跟着去就行了。」
「咯噔。」
椎名伊織心裏頓時不由一跳,嘴角都沒止住抽了下,強自鎮定:「不、不是說學生會很忙嗎?」
「做到晚上就行了。」
寺島幸的聲音依舊平靜。
聽她這麼說,椎名伊織深吸一口氣。
不行,得跑。
他掃了眼寺島幸面前那厚厚的幾層飯桶,又看了眼自己眼前餐盤裏沒剩幾口的菜,心中發狠。
快點吃完,然後跑路!
等到拍完視頻,幸又找不到人的時候,我再乖乖自己回學生會室。
到時候要殺要剮,什麼都好說。
心中謀定,椎名伊織吃飯的動作陡然加快幾分,雙手勺筷紛飛、狼吞虎咽。
最後,咚的一聲把餐盤撂下,站起來就準備跑路。
「我吃飽了。」
才鬆了口氣的椎名伊織驀的一愣。
因為,這句話並不是他說的。
轉過頭,寺島幸動作矜持的用早早準備好的紙巾擦拭嘴角。
在她面前,一桌滿滿當當的飯桶已然清空得一乾二淨。
幸轉過頭,正好看到伊織眼前同樣被清空的餐盤,目光里似乎帶着幾分疑惑,但又理所當然道:
「現在走嗎?」
......
「咚、咚。」
略顯沉悶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里響起。
寺島幸和椎名伊織兩人並肩而行。
只是椎名伊織的腳步不知怎麼,像是被戴上了鐐銬一般,緩慢而沉重。
時間才剛一點二十,本為了增加關注量而尋找的觀眾不知道到沒到場,椎名伊織忽然開始在心中祈禱松下和也那傢伙這次也是吹牛的。
不過,看他那麼有信心的模樣,怎麼也該找了幾個人吧?
椎名伊織暗自惴惴。
松下和也反倒滿面陽光的在前面給幸帶路。
他這個時候也忽然反應過來了。
伊織這傢伙拿下寺島會長是好事啊!
女的!有錢!武力爆表!
正常情況下,這種人的戀人怎麼想都不可能活着出軌吧?
這樣一來,被伊織吸引過來的小女孩們,豈不是都由他松下大爺肆意勾搭?!
一想到這,就連頭頂的沉重都攔不住他臉上的笑容,點頭哈腰的指着前面的教室:
「寺島會長!」
「我們就約定在前面那個音樂教室!」
「現在人可能還沒到全,我們可以先調試一下鏡頭!」
椎名伊織以手捂臉。
想想也是,有這傢伙知情的話,這件事怎麼想也不太可能瞞過幸。
寺島幸微微點頭,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當松下和也上前一步,推開前面小型音樂教室大門的時候,目光卻止不住的一凝。
連腳步都停頓了。
椎名伊織見狀先是一愣,而後立刻上前一步。
臉上止不住的露出喜色。
音樂階梯教室里,空空如也。
一個人都沒來!
幹得好!
不愧是你!松下君!
你那審美多元化的人格魅力,果然很能給人帶來驚喜。
「人、人呢?」
與椎名伊織幾乎克制不住狂喜的表情完全相反的,是松下和也臉上那止不住的呆滯。
他的粉絲團無腦少女!他的約會大計!他的撩撥三十六法!
怎麼在第一步就夭折了?
反倒是寺島幸奇怪的往最前面看了一眼:
「鋼琴呢?」
兩人都是一愣,轉頭看過去。
而後,就見教室最前方的位置空空如也。
鋼琴不知道被誰搬走了。
「嗯?」x2
正在心裏嘀咕着,就見樓道遠處忽然有一個戴着眼鏡的女孩跑了過來,氣喘吁吁,語氣里滿是埋怨:
「松、松下同學!」
「你怎麼不、不看手...寺島會長?!」
委員長源內秋子身形一滯,一眼就看見和椎名伊織並排着的寺島幸,全身肌肉緊繃。
她可是親眼見過這兩個校園風雲人物在角落裏偷晴的畫面的!
不會是要被滅口了吧?!
寺島幸聽到有人喊她,聞言輕輕的『嗯』了一聲,詢問道:「我這裏沒有收到音樂教室里鋼琴的調用通知,搬去哪了?」
「嗯?啊!是、是山下副會長在中午通過的。」源內秋子突然反應過來,只是在對上寺島幸的眼眸之後,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怯怯的低下頭,像是做了虧心事。
「搬、搬去......」
......
「哐當。」
在大腦一片空白中,椎名伊織被松下和也推搡着走進了去年以第三地下食堂改建,容納總數兩千五百人,只有在極少數情況下才能交由學生會通過啟用的地下演奏廳。
黑暗的空間裏只有最前方的舞台上亮着燈光,上面是一架被搬運上去的鋼琴。
整個演奏廳內滿滿當當的坐着數不清的學生,也有一部分年輕的教師,此時大多嘈嘈切切的小聲交談着,似乎都在期待着什麼。
一千,或者兩千?
還是更多?
椎名伊織只覺腦子裏一陣木然,連腳步前進都沒有知覺,只是任由松下和也推搡着上前。
在見到他走上台的那一瞬間,下面的座位上驟然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直到這一刻,椎名伊織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二十點的魅力,究竟意味着什麼。
他轉過頭,看向台下,不經意間掃到了坐在前排位置的寺島幸。
那平靜的目光里,似乎別有一抹深邃之意。
只有松下和也這個沒心沒肺的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究竟面臨着什麼樣的處境,在一片歡呼聲中推着椎名伊織一路上前,在鋼琴面前坐下,順帶從旁邊拿過攝像機,擺好位置。
大大咧咧的笑着示意:
「行了,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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