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然出現在春和身旁的修士,火取栗雙眼微眯,一種只有遇到對手才會滋生的忌憚感油然而生。
「閣下何人?」火取栗問道。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春和高興地叫道,「靜庵大爺!」
來者赫然是永安坊坊主靜庵!
靜庵對火取栗解釋自己,「本聖和安城永安坊坊主,靜庵!」
聽到靜庵的介紹,火取栗眼睛微眯地更加厲害,身為一同境聖人,介紹自己卻以和安坊主開頭,這是徹底與和安城綁定在一起了啊。
不過這也能解釋和安能夠快速崛起,想想也是,若是和安沒有這樣的存在坐鎮,怎麼可能在這段短的時間內風生水起?
有一同境壓陣,和安城應該還能苟延一段時間。
若是其他實力有一同境,不說萬世堅固,卻也不會輕易出事。但誰讓和安冒天下之大不韙呢?竟然和異族勾連,早晚會有人族一同境聖人聯合,和安斷不得活,也許等夢南混元空間現世之時,一眾人族一同境聖人現身,就是和安城滅亡之日。
而到時候必定是一場驚天大戰,且不說靜庵這等和安一同境聖人,其他異族一同境聖人說不好也會接連蹦出,就比如金不換,畢竟和安的綱領實在太能蠱惑人,很多異族都把和安當成一道黑夜中的光。
人族要滅這道光,異族怎肯善罷甘休?
一時間,火取栗想了很多,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他對着靜庵拱手,「原來是靜庵道友,久仰大名。」
這點他倒沒有說謊,他的確知道靜庵,從筆仙記憶提取而出的,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靜庵是一同境聖人,他以為靜庵的境界當是甲齊境或者厚夢境,沒想到跟自己一般。
靜庵看着拱手的火取栗,語氣冰冷,「不知道道友在和安地盤上逼迫我們城主意欲何為?真當我們和安無人嗎?」
「哈哈!我這不是跟春和城主開個玩笑嘛。」火取栗大笑道,既然和安一同境現身,他自然不會再做出什麼明目張胆動作,畢竟他可不想一開始就跟和安拼個你死我活。
「開玩笑?」靜庵又是一聲冷笑。
不等火取栗回復,就對着火取栗轟出一拳,這一拳,無量光凝聚,如暴雨般密集的法則道符纏繞其上,聖光璀璨,殺伐滔滔。
火取栗驚怒交加,他沒想到靜庵一言不合就對他出手。
但他也不懼,『噌』的一聲,一道劍光出現,這道劍光就好如萬古黑夜中忽然升騰的神日,帶着無窮的尖銳割裂虛空,如長虹貫日般劈向靜庵的拳頭。
「轟!」
春和只覺得世界都在爆炸,整個人恍恍惚惚,沉淪在無盡的時空之中。
但片刻後等他睜眼,卻發現自己還在飲品店,火取栗坐在自己對面,靜庵站在自己身旁,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而已。
但春和知道不是!
火取栗此時面色凝重到極點,看着一臉平和如泊的靜庵,沉聲道,「靜庵道友,現在和安腹背受敵,你真要與我拼個你死我活嗎?」
靜庵沒有理會,只是身上的氣息越發浩蕩。
火取栗連忙道,「我不過與春和城主開個玩笑,你就這般對我,那劉主簿殺了和安那麼多人,你焉能坐視?」
說話間,火取栗還看向春和,「春和城主,你不是經常說和安人生命大於一切嗎?你怎麼忍心看着他們凋零?」
靜庵面無表情,春和卻是面色微動。
但不等春和有所表示,靜庵就開口道,「你怎知我坐視不管?」
「你現在與我……」火取栗開口,但話未說完,就愣住,因為他感知到一道能焚燒天地,翻轉混沌的巨掌向着正在與金不換對峙的劉主簿而去。
和安所有人都注意到這一掌,每個人都覺得這一掌是衝着自己而來,被壓縮到極致的能量就像是坍塌星辰所蘊含的偉力,往外散發的氣息遮天蔽日,滾滾蕩蕩如長河般咆哮。
這一掌非常快,轉眼就到了劉主簿跟前。
劉主簿此時目光一凝,調動體內的力量應對,只見他身上冒出無盡的黑色光芒,嗚咽間背後似乎有一條浩瀚無邊的長河浮現,這條長河有着吞噬萬物的力量,方圓萬里的生物盡皆感知到自己的靈魂在被拉扯。
「哼!」就在劉主簿展露手段時,與他對峙的金不換冷哼一聲,然後對着他赫然出手,金不換結印,身上的金色光芒一時間像是被春雨沖洗一般,顏色亮麗,壓得虛空哀鳴。
下一刻。
一枚篆刻無數神秘線條的金印被劉主簿結出,對着劉主簿就是狠狠一落。
一時間,劉主簿兩面受敵,但劉主簿身為一同境,自不是好惹,只見他身後的長河更加浩蕩,喧囂間竟然如同星海復甦一般,在吞噬萬物偉力之中又夾雜上了睥睨天地的氣韻。
「轟隆隆!」
天崩地裂,整個和安城都在震盪,一些武者修士駭然地發現堅固無比已成法器的和安城竟然出現大片大片的裂痕。
一同境交手恐怖如斯!
這還是他們交手餘波波及,若是直接對着和安出手,恐怕和安早就湮滅。
靜庵化身與金不換真身聯手圍攻劉主簿,一同境交手自然沒有那麼快分出勝負,但幾番下來,大家能明顯地看出劉主簿落入下風。
「淦!和安竟然有一同境聖人坐鎮!」
「誰說的這兩尊一同境聖人就是出身和安?我感覺金不換聖人就不是,只是恰逢其會。」
「金不換聖人暫且不說,你眼瞎嗎?難道沒有看出另一尊聖人是誰嗎?」
「誰?」
「永安坊的靜庵坊主!」
「啊!」
……
黑市相輝樓,密室。
「噼里啪啦!」商了個商憤怒地把眼前所見的東西全部掀翻,憤怒的氣息如火般充斥着密室狹小的空間。
「我早就告訴他不要輕易招惹和安城,至少不要第一個招惹和安城!不聽!就是不聽!覺得自己是一同境就可以為所欲為!現在好了吧?」
「媽賣批!一下子出現兩尊一同境干他!」
「他死了不要緊,勞資好不容易在和安城打開的局面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艹!」
……
商了個商咬牙切齒。
而在他的狂風暴雨中,有一人在角落處穩坐條魚台,手捧着一杯熱茶看着商了個商發泄,其面上平平靜靜,但緊握茶杯的手上青筋卻顯露出他內心的風雨。
大概盞茶時間後,商了個商終於平靜下來,吐出一口濁氣,悶聲道,「無咎委員長,劉主簿樓主的做法我是向來不認可地,但我人微言輕,勸不住他。但還請你告訴春和城主以及諸位道友,我商了個商永遠是和安城的好朋友。」
在角落穩坐條魚台的赫然是和安外貿委的無咎!
聽到商了個商的話,無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抬頭輕輕地看了看商了個商。
沒有得到無咎的回應,商了個商背後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由於劉主簿的狠厲出手,現在黑市相輝樓跟和安城基本上成了不死不休。
若是劉主簿能一手遮天也就罷了,但現在和安城一下子蹦出來兩尊一同境!和安一不小心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有能力報復,真當和安一味吃齋念佛嗎?
呵呵!
商了個商感知到了生死危機,他現在必須自救!劉主簿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說實話,商了個商心中對和安還是有些埋怨的,早說你們有一同境啊……平時淨拿些自停境、佩珂境忽悠人。
真是一群奸賊!
不過這下玩脫了吧?城主府精銳死傷大半,後面趕過去的聖人、窺聖道也損傷慘重。
「無咎委員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和安想要我怎麼做?」商了個商心中思索着,但嘴上也沒有停。
見商了個商如此問,無咎終於開口,「我們要劉主簿血債血償!還望道友幫我們。」
無咎的回答讓商了個商直接驚跳了起來。
「無咎委員長,你沒事吧?讓我幫你們對付樓主?他可是一同境啊!」
「你知道一同境什麼概念嗎?那是我能圖謀的嗎?」
「貴方還真是看得起我!」
……
商了個商的話就如同炮火一般往外噴涌,他着實沒有想到和安城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他本來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但和安的要求……
日,不是這個大出血啊!
他要答應了,劉主簿非把他的血放干不可。
無咎就靜靜地看着商了個商上躥下跳,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似乎是感知到氣氛不對,商了個商安靜下來。
但看着吃定自己的無咎,沒片刻,他就忍不住再次開口,「無咎委員長,不是我不想幫助貴方,但實在是我無能為力。」
見無咎還是不說話,商了個商無奈又有些氣極,「要不然你們給我指條行得通的路,我照方抓藥!」
「用毒。」無咎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商了個商先是一愣,「樓主可是一同境!」
「那就多加幾副毒!」
商了個商又是一愣,繼而面無表情道,「提出這個意見的人真是個人才,我喜歡結交人才,發個他的位置,我以後繞道走。」
見無咎眉頭微跳,商了個商恍然,「從道信得到的主意?沒事,你把他的道信推給我,我申請好友,告訴他拒絕一下。」
說到最後,商了個商情緒激動,「這是鬧着玩嗎?是不是李伯委員長出的主意?你讓他告訴我什麼樣的毒能毒死一同境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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