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飯,兩人各自回屋,約定好誰先醒來,便叫醒對方,然後一路再上北邊去。
兩人回房打了一盆水,胡亂的洗了盥洗了一下,和衣倒頭便睡。
時間到了中午,山行酒家客來人往的,熱熱鬧鬧,人聲鼎沸,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小雨,小雨驚坐而起,薅起長劍,瞥了一眼竹筒扁擔,抓起來,翻身上了瓦頂,將之藏在房間的屋脊橫樑之上,畢竟白天都在外面,若是被小二當成了店裏的扁擔拿走了,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可不是什麼好事。
藏在了橫樑之上,一來可以防止別人誤拿,二來若是出去做事情,耽擱久了,再回這家酒館,也能找到這藏了寂滅劍的扁擔,畢竟不會有人沒事翻到客棧橫樑上去玩的。
年初離開大龜山何家村的時候,原是要將此劍和七殺令一併留在家裏的,可轉念一想,又覺着帶上了在情況緊急之下可以用來防身,誰知俞大哥一直跟着,除了充當一根普通的扁擔,它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小雨和俞流飛原是要先趕往墨韻山,告訴自己師父,十大劍宗之一的羽宗的事情的,可如今陰差陽錯的倒了黔州地界,小冬行山就緊靠這冬行山北側,也不知珞珞的哥哥離坤和那二長老離俊還在冬行山否,年前一別,他們是要來冬行山救那棋醫孔閣的。
珞珞則是和他父親一路要去落空山找無計道人求醫,也不知道她父親身上的火毒可解了沒有......
眼下蕭瀟莫名其妙的被抓走,也不知下落,他和俞大哥還得抓緊時間找她才好。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再花幾天時間的腳程去冬行山南邊,去那玄天教看珞珞他哥的情況的。
......
小雨在俞流飛門口敲門叫醒了俞流飛,兩人去找掌柜的,隨便炒了兩個小菜胡亂吃了,填飽肚子,拿了配劍,去馬驛買了兩匹快馬,一路向小冬行山北邊走。
他們昨天只是在小冬行山主峰這一側來來回回找,腳程不過幾十里路。
小冬行山可不小,南邊乃是主峰,北面有個側峰,當初二掌柜的派人找了女兒的幾天都是在南側主峰找的,因為北邊側峰乃是刀家寨的地方,他們不敢去。
刀家寨不擾民,自然民也不會去擾他們,匪民相安多年。
小冬行山北側峰和這邊南側主峰之間隔了一道明水江支流,喚作橫江。
橫江繞着北側峰流了大半圈,北側峰的再北側則是那爛岩山的南側懸崖,無法逾越。刀家寨依山伴水,藉助天塹之勢而建,確實找了個安營紮寨的長久好地方。
小雨和俞流飛一路問着行人沿着馬道往小冬行山北側走,過了梨花集,便是蜿蜒崎嶇的山路,從偶爾有一兩家炊煙,到了寥無人煙的山路,他們騎馬都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小冬行山兩峰交接之地。
此處便是一個峽口,兩邊不是陡峭的崖壁,而是那種淺灘密林,騎馬可以到得了江邊,只是無法過江岸的那邊去。
不遠處一座橫跨江面的吊橋,約莫丈許寬,長約二十幾丈,眼前的大江便是明江支流橫江。
小雨和俞流飛找了一處樹林,將兩匹馬栓了,準備去橋上看看,因為橋的對側就是刀家寨的寨門。
小冬行山分南北兩座山峰,眼下南峰被他們兩個找了個遍,根本沒有找到過人,那麼這北峰興許就是關鍵的所在。
橋對面乃是山寨修建的石頭城牆,橋端處的城門便是寨門。
城上並無人看守,只有一旗風旗迎風飄揚,上面寫着『刀家寨』幾個大字。
他二人緩步沿着吊橋走到了寨門口,才發現寨門口側右側還有白灰澆築的一行大字,上面寫着:『姓阮者與狗不得入內。』
朱漆銅門上掛着兩個拳頭大的圓錫環,一看便知道是用作敲門用的。
俞流飛走在小雨前面,兩人行至城樓門下,俞流飛轉頭看了看小雨,意思就是我可上去敲門了。
小雨點了點頭,兩人站在刀家寨大門口。
「咣當咣當......」幾聲下去,刀家寨的看門小廝驚的從城樓上跑了出來,看着下面兩人。
但見那小廝喊道:「你們兩個幹啥的?瞎敲啥門呢?」
小雨抱拳拜道:「舍妹走丟了,尋了幾個山頭都沒見着人影,尋到此處,特來拜山,問問寨中,有沒有見到過。」
那小廝手裏拿着紅纓刀,對着底下喊道:「有毛病,找人找到刀家寨來了,我看你兩個配劍,也不是尋常農家人,看樣子倒是來找事兒的,別吃飽了撐的,趕緊滾。」小廝說完,轉身便離開,回城樓閣樓去。
閣樓里,兩個和他一樣打扮身着盔甲的小廝正在喝酒吃肉,見了這小廝回來,其中一個問道:「什麼人?不是羅禿子那癟三兒?」
「嘿,不是,那禿子是去找道士的來做法事的,樓下來的是兩個配劍的年輕人,說是妹妹走丟了,跑這兒來,讓我給轟走了,來來來,繼續吃,管他娘的那麼多。」這小廝將手中紅纓刀靠在一側牆邊上,搬了凳子,繼續坐下喝酒吃肉,沒有搭理小雨二人。
小雨和俞流飛見那守門小廝不搭理,只得另某他法,兩人看着城樓,倒是不高,只兩丈許。
兩人相視一樣,準備憑藉輕功翻牆而上,可就在此時,不遠處鑼鼓喧天,極其吵鬧。
兩人轉身看去,是一行人敲鑼打鼓往這邊來了,他們只得沿着吊橋往回走,待走到牽馬的地方,那一路敲鑼打鼓的人也正好走到路口。
俞流飛和小雨就站在馬道邊上,準備給他們讓路。
走在前面的乃是一個戴了帽子的傢伙, 乃是引路人,也正是那守樓小廝口中的羅禿子。
羅禿子站在一側,對着身後道士說道:「諸位道長,過了前面吊橋就是咱們寨子了,還請諸位進了寨子跟緊我走。」
他後面便是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一共六人,站在前面的乃是黃袍方帽的道士,一手裏拿一柄長劍,一手高舉一個三清鈴,邊走邊搖,當下聽那戴帽子傢伙說話,他便停了手裏鈴鐺,後面跟着的五人也跟着停了手裏活計。
其餘五人通一色的黑色道袍,也是方頭帽,一人拿幢幡站在為首黃袍道人一側,一人拿銅鑼緊跟其後,後面三人依次跟着,一人脖子上掛着鼓,一人手裏拿着木魚,一人拿着黃銅鑔。
此番行頭,正是為死人做法事的。
為首的黃袍道士回道:「羅先生只管帶路便是。」
「再多一句嘴,黃道長!你帶的諸位道長裏面沒有姓『阮』的吧?咱們寨子大當家的生平可最恨姓阮的,見了必定殺了,問清楚了,免得諸位道長中有人遭殃。」羅禿子詢問道。
為首的黃袍道士一捻長須回道:「自然是沒有的,羅先生前面帶路便是。」
小雨和俞流飛見了他們,尤其是那黃袍老道士,小雨覺着有些眼熟,兩人便勒馬停了下來,看着他們。
那黃袍道士回了羅禿子的話,轉身瞥了一眼身側兩個騎馬的,立時鎖眉,瞪着小雨罵道:「是你這個小雜種!還我錢來!」
小雨定睛一看,原來還真是個熟人,正是那日自己騙了他錢財的道士,也是魔教四鬼夥同他抓了孔閣的道士——黃道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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