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結束,雪晴幾人重新被血衣用靈力包裹,帶了回來。
雪晴剛一落下,就迫不及待的顯擺道。
「大師兄!我可是通過……」
剛說三兩句,雪晴跟楚凡、鍾清雅就感覺到了不對。
等等,腳下這些是什麼……
屍骸堆成的山丘?
放眼望去,腳下本來應該是裸露山岩的地方,已經被數不清的屍骸覆蓋。
數以百萬的屍骸堆砌在一起,鋪滿了大地,堆成了一個高高的山丘。
他們離開的時候不是這樣吧……
大師兄你究竟接受了什麼樣的考驗,擊殺了多少荒魔,才會留下這麼多屍體啊!
「你通過了什麼?」
白隱問。
雪晴張了張嘴,迅速的說道。
「我可是通過大師兄這次的教導,獲得了不少對付魔族的經驗!」
「而且,血衣前輩還送給了我一些靈植傳承,裏面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術法!」
通過艱難考驗,同時擊敗好幾頭荒魔影魔血魔,單殺巨魔……
看着這鋪滿大地的屍骸,這種小事說不出口啊!
「我也差不多……」
「嗯嗯,我也是……」
楚凡跟鍾清雅訕訕而笑。
本來他們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得到血衣前輩傳承的事情,是打算分享一下的……
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楚凡體內,在世真仙同樣驚疑不定。
這個小秘境有未知力量存在,他的神識難以覆蓋全境,只能局限在楚凡附近,因此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現在,粗略的一掃,附近的地面多出了百萬具以上的屍骸。
白隱這小子究竟接受了什麼考驗……
竟然要面對百萬頭以上的荒魔!
看樣子,他還通過了?
一個築基修士,竟然能消滅掉百萬頭以上的魔物,看上去連白衣都未染塵埃,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是築基修士能做到的。
這已經不是天才可以解釋得了。
瞬間,白隱在在世真仙心中的地位迅速上升。
在世真仙翻出了先前的一個猜測。
【或許,極塵的徒弟也是一個轉世謫仙,還是已經覺醒了前世記憶的那種……】
雖然這種可能性太小太小。
不過,已經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眼下的情況了。
正當在世真仙調高白隱的重要性時。
忽然,他心中仿佛出現了一個字……
危!
只聽白隱開口說道。
「看來大家都已經獲得了傳承。」
「這個秘境,除了你們獲得的傳承,剩下的就只有一些破碎的法寶殘片,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可以回去了。」
雪晴、楚凡、鍾清雅聞言表示同意。
他們得到的傳承已經是最有價值的事物。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消化掉識海中的記憶傳承,將其轉化成自身的力量……
這一步或許要花很久。
畢竟,血衣的友人傳承,每一個都是真仙境界。
直到他們成就真仙,才能徹底將傳承消化。
「既然如此,血衣道友,拜託你了。」
雪晴楚凡,甚至包括在世真仙。
都以為白隱的意思是,拜託血衣送他們離開秘境。
卻沒想到,血衣點了點頭。
「好。」
血衣說罷,微微抬手。
靈力將白隱等人托舉而起。
與此同時,只見他們腳下的大地不斷震動,屍骸山丘不斷跌落。
怎麼,不是送他們離開秘境嗎?
正當雪晴三人茫然的時候。
只見腳下的大地不斷壓縮、包括其上的屍骸、魔氣、魔物,都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小。
短短時間裏。
這塊巨大的秘境大地,竟然化作巴掌大小。
從外形上來看,是一隻佈滿細小傷痕,被一縷縷黑色魔氣侵蝕,掌心朝上的右手。
原來,他們的歷險,考驗,全都是在一隻手掌上發生的!
這一點,就連在世真仙都沒有發現……
畢竟,他雖說境界是在世真仙,其實剛剛突破就變成了煙花,被迫神魂逃離,隱匿在楚凡體內。
不僅從未修行過任何真仙級別的功法,行動還相當受限。
空有境界,無法看穿血衣的虛實也很正常。
哪怕白隱,也是依靠不斷的推衍,加上上輩子玩家的探索,才勉強明白這一切的。
「我的右手就借給道友了。」
血衣將血手遞出。
雪晴張了張嘴……
大師兄上次去渡劫洞府,臨走時刮地三尺不說,連牆灰都一道颳了帶走……
這次來秘境探險,直接把人家的右手也給打包帶走了,上面的屍骸、寶物、魔物,一點都沒剩下。
好傢夥,雪晴直呼好傢夥。
如果不是上次的演武秘境,是各大宗門聯合打造的共同財產。
估計大師兄去一趟演武秘境……
就只剩下演武了。
秘境呢?被大師兄帶走了!
楚凡、鍾清雅只剩下了阿巴阿巴。
這一幕對他們的衝擊力太大,他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反倒是在世真仙,心中滿是臥槽。
極塵,你的徒弟在犯罪。
為什麼去一趟秘境,可以把別人的手掌都借走啊!
這個血衣生前絕對是超越真仙境界的存在,並且是個擅長法天象地之類神通的體修,
一位煉體仙人,就這麼輕易的將自己的殘手送給了築基修士?
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用來砸人。
真仙以下有多少修士可以抵擋?
一時間,在世真仙都不太清楚,是否還要繼續針對極塵的弟子了。
要不……
算了?
畢竟自己曾經跟極塵是好友。
他的徒弟,也算是自己的師侄……
大家和睦共處也是相當不錯的結局。
而且,就算白隱活着,他也不可能永遠陪在楚凡身邊。
自己通過其他方式,還是有機會讓楚凡絕望,並主動把身體交出來的……
面對一個難啃的硬骨頭。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放下它,先啃別的。
在世真仙也不是犟驢,哪怕再上頭,再憤怒,再被亂靈氣侵蝕……
血衣贈手的這一幕,也讓他冷靜了下來,改變了思路。
他的目的不是擊殺白隱。
是為了獲取楚凡的肉身。
在不可行的情況下,完全沒有必要跟白隱硬磕到底。
另一邊,白隱接過血手,小心翼翼的將其收進一個玉盒當中。
這個玉盒是早就準備好的封印道具,可以將血手壓制一段時間。
雖然血衣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將血手縮小,並束縛了其上的魔氣,可如果白隱不謹慎保存的話,還是有魔氣泄漏的危險,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如果白隱想要毫無後顧之憂的使用血手。
必須要進行一番祭煉,並拔除上面的魔氣侵蝕,才能如臂驅使。
這一點,憑藉築基期的實力,自然是做不到的。
見白隱妥善收起血手。
血衣的身形淡薄,幾乎完全透明。
他掃視一圈,看着血手被收起後,暴露的枯裂大地,以及不斷崩碎的秘境……
這是他的世界,如今連最後一塊碎片都難以保存……
與界同休,此時若能吟詩一首,一定很有感覺吧。
可惜,他沒什麼文采,不擅長這些。
如果是聞道友,或許能創作一兩句好詩。
嗯……聞道友是誰來着?
我又是誰?
身形愈發淡薄。
血衣憑藉最後的力量,拱了拱手。
「那麼……」
「諸位道友,就此別過。」
光芒閃過,白隱等人消失在滅魔秘境。
在他們離開後,滅魔秘境也在不斷崩滅,最終消散在了無盡的虛空。
……
晉源城外的山林當中。
光華閃過,白隱四人重新出現在空地巨石前。
當滅魔秘境崩碎,這塊作為入口的巨石媒介,也就重新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巨石,頂多是顯眼了點。
一離開,雪晴忍不住開口問道。
「大師兄,血衣前輩……」
「他已經徹底消失了。」
白隱回答道。
血衣本就是連魂魄都算不上的一縷殘念,經歷了悠長的時光,又將自身的記憶傳承了出去……
消散是必然的。
或許等血手再經歷漫長歲月,會孕育出新的意識。
但那個意識很難說能保有幾分本體的記憶,也不會是血衣。
「消失了啊……」
雪晴稍稍有些消沉,她對血衣前輩還是有些好感的。
畢竟,僅僅是同為人族,他便慷慨的送出傳承與機緣,是個善良的大前輩。
或許這就是她曾經期待過的歷險。
悲歡離合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楚凡在一旁見狀,不由稍稍搖頭,他這個月的歷練經驗更豐富些,看出了雪師姐的情緒低沉。
他正打算安慰一下雪師姐。
忽然,只聽到一聲輕笑自半空響起。
「嘿嘿,小畜生,我蹲了你這麼久,你們可算是從秘境裏面出來了……」
「殺了我的兄弟還想逃?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逃到天涯海角!」
楚凡體內的老爺爺忽然一驚。
等等!
計劃有變!
別過來,你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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