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兗州基本廢掉了,青州也被我打怕了。朝廷除非把邊軍調過來,否則周圍三州,已經沒有敢和我打的對手。」張鈺隨口說道。
頓了頓,繼續說道:「可就算來邊軍也沒什麼,泰山郡四面環山,騎兵的優勢發揮出不出來。而且只要我需要,十萬大軍立刻能拉起來,同時優秀的將領,我也不缺。」
一眾學子在心裏默默點頭,從潁川郡開始,張鈺派去的人帶回了十餘萬人回來。
其中新兵就有五萬餘,都是已經練出來的。
再操練個一年,基本能和正規軍相比,就是比邊軍遜色一些。
同時這兩三個月下來,統兵的幾個將領,也得到了寶貴的經驗。
只要能消化,那麼以後統領上萬的士卒,也不會出問題。
「按照慣例,我們少不得要客套一番,然後互相闡述自己的見識,說說天下大勢,再暢談一下未來。不過,這是建立在你我對等的立場上,甚至我求賢若渴的基礎上。」張鈺看向眾人。
眼看眾人神色略微有些變化,這才繼續說道:「很不巧,現在並非是這樣。我的原則是,如果不能為我所用,我寧可多花兩年培養。我們是反賊,反賊就只能有一個腦袋,話事的人多了,很容易出問題,前年的起事失敗,一定程度就是大家各自為戰。」
威懾已經完畢,然後正式進入話題:「那麼我先闡述一下我對天下大勢的看法,然後說說我的理念,各位覺得我這裏,是可以讓你們大展拳腳的地方,那麼歡迎各位加盟。如果各位覺得合不來,那麼沒關係……學習班一直會擴建,也需要大量的老師。」
反正說到底,就是別指望能離開,至少不能活着離開。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認為大漢已經玩完,這幾年氣候變化異常,這不是一兩年的事情,至少得橫跨二三十年,甚至上百年。
而你們這些豪族,為了能夠掌控糧價,一直不讓朝廷重建常平倉,這意味着各郡各縣的存糧都不足。一旦遇到天災人禍,大量難民出現,地方官府根本無法接納。
東漢朝廷建立開始就是個畸形朝廷,也就兩三個皇帝能活到四十歲以上,於是近兩百年,基本不是宦官當權,就是外戚當權。最後士人豪族坐不住,也要開始入場,別的不說,漢帝的政令,現在能不能出洛陽,都要三公九卿的意思。
於是漢帝索性不幹了,反正沒人聽自己的,那就玩唄!於是賣官鬻爵,反正你們也不聽話,那我還不如賺點錢過點好日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要重新掌權,也需要錢糧去招兵買馬……現在最大的問題在於,你們豪強裏面,是否已經有人,打算行霍光王莽之事?
前漢是怎麼亂的,各位心裏有數,我按兵不動,就是不想當那個首惡。反正有人會先站出來,我真不着急。反正誰先起家沒意思,昔日綠林不也先起家,更始帝都扶持起來了,最後還不是便宜劉秀?
我揚言,不出三年,總有人忍不住。天下必然進入群雄割據的時期,我就是其中一個!」
一口氣說了一堆,張鈺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也算是給大家沉思的時間。
「然後就是我治政的理念……我是張角之子,父親自始至終都站在百姓這邊,所以我也站在百姓這邊。」張鈺看向眾人,「我的要求是每個百姓都有自己的耕地,每個百姓都能吃飽穿暖。當然我也知道,這餅就那麼大,百姓多吃,豪強就要少吃些。」
學子們紛紛點頭,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所以順從我的,那麼我可以少罰一些。站在我對立面的,那就全滅了,換上聽話的。」張鈺看向這些潁川學子,「對,這個方法只是飲鴆止渴,畢竟我的部下也會逐漸發展成為豪強。問題餅既然不夠大,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把它做大點?」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應該把馳道修好,甚至把先秦的鐵路給重建出來,又比如說修一條從江南到幽州的運河。只要交通便利,那麼我們的士卒就能迅速抵達任何一個地方,在邊疆墾殖的百姓,安全也有保障。
我們會徹底建設江南,也有可能向北發展,禦寒的手段會逐漸完善,同時也不要小看華夏人們對極端環境的適應力。這也不是窮兵黷武,而是有計劃的,比如說五年進行一次規劃,然後慢慢的,在政治和軍事上去達成這個目的。
每個人都要工作起來,什麼黃老的垂拱而治想都別想,只要我沒退休,帝國擴張的步伐都不會停止,民生和軍士的建設也不會停止!
聽明白沒有,餅會越來越大,而且吃起來越來越安全。就算這邊已經人滿了,你們可以分一些人到別的地方去吃。天下很大,大到可以容納六十億,甚至上百億人居住。
現在大漢才多少人?明面上的五千萬上下,就算把隱戶什麼的算進去,也不超過一億,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們這些豪強到底是害怕什麼,擔心什麼?
好了這就是我的觀點,也可以看做是我在發牢騷。你們覺得這樣辛苦的,工作沒完沒了的勢力,值得你們效力的,那麼我歡迎你們。
如果覺得這樣很麻煩,那就去做簡單的事情,反正就那句話,你們這輩子跑不掉的!」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張鈺也開始沉默下來,然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也不着急,甚至允許這些潁川學子們私下進行溝通,只要別把宴會現場,變成菜市場就好。
「這樣的想法,要怎麼樣的人才會有?」郭嘉笑吟吟看向荀彧。
「最頂級的豪強,估計都沒有……」荀彧有些糾結,他屬於保漢派,也不能說忠心於大漢,而是自從王莽之亂後,不少士人都認為,唯有漢統才能讓天下穩定。
換了個姓氏當皇帝,很容易出問題,尤其看着張鈺,他的想法很瘋狂,怕又是個王莽。
「他和王莽不同……」荀攸低聲說道,「他比王莽,更懂得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王莽出身豪族,根本不知道百姓疾苦,一切都是想當然的,想到什麼做什麼。
所以總體來說,就有些脫離實際。再加上他本來是依靠豪強起家,又沒有給豪強足夠的好處,甚至損害豪強的利益,這才是他失敗的真正原因。
張鈺也要損害豪強的利益,那是為了方便過渡。過渡完畢後,再慢慢調整。
「郭某……」郭嘉起身,「對教主的想法很感興趣,只是才疏學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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