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這邊見到曹操,差不多一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有些衰弱。睡眠和飲食應該不正常,整體來看還算精神。
「曹國相,許久不見!」張鈺上前見禮,「雖然工作重要,休息和飲食同樣重要!」
「道長見笑了……」曹操被別人一眼看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就算不好意思,表面上也只是帶着微笑,看不出別的東西。
其實為官也好,交際也罷,表情管理真得會。
隨即主動拿出一塊印信,交到張鈺這邊,說道:「最近整頓宗教,濟南國內,目前只有持這份印信的宗教,能繼續活動。知道道長這些日子都在這裏,就親自送過來。」
「你就不怕,有官吏偷偷出售這玩意?又或者別人拿着假的糊弄過去?」張鈺反問。
「道長放心,這名單在曹某手中。」曹操笑道,「且濟南國,有印信的宗派只有七家。曹某專門其他六家溝通過,若有人假冒他們的印信招搖撞騙的,會弔銷他們的印信。」
也就是讓其他六家,自己出人出力,去避免這個情況出現。
這樣一來,官府方面的成本就能減少……甚至稍微操作,這六家也能滅了。
「我這邊也需要了?」張鈺反問。
「道長這一派,都是在山林裏面,不對外傳教。是以在外面傳教的,那自然是假的。」曹操笑道,上次他過去,就是確認一下,這上萬人會不會出山。
若是遍佈各縣傳教,那估計很快就能成為濟南國第一大教,尤其還有濟南王的支持。
「不過如今濟南國,宗教方面的確需要有人帶領。道長的宗派,總不能一直窩在山林裏面吧?」曹操提議。
張鈺立刻就明白,這六個宗派,怕背後都有不小的影響力。
別人又是正經的宗教,曹操沒有藉口也對付不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用宗教去對付宗教,這算盤打得厲害!慢着,這年頭還沒算盤呢!
「太平教……」張鈺看了看印信,「大賢良師,所以配太平教嗎?」
「…………」曹操露出笑容,「按照緝拿太平教徒的詔令,已經撤回來了!」
其實他剛剛就是在觀察,觀察張鈺和太平教是不是有關係。
可惜看不出什麼,對方的表情很正常,包括看到印信那一瞬間,嘴角微微的抬起。
換了他這個年紀,不露聲色很正常。
但張鈺只是十八歲的少年,他再怎麼去偽裝,也必然會有破綻。
既然沒有,就意味着他應該和太平教無關。
有一點他沒說謊,太平教徒的通緝的確已經撤回。
黃巾作亂已經平息,現在已經用黃巾賊來替代太平教徒。還有就是,在抓捕太平教徒的時候,有不少殺良冒功的情況。包括現在,依然有人如此。陛下知道此事,就收回緝拿的詔令。
同時吩咐各郡督郵,重新審核那些因討伐太平教和黃巾賊,積功獲得官位之人。
別人如何不知道,反正安喜縣尉劉備,卻因此丟了官職,暫時成了流浪軍。
取消緝拿太平教徒,還有別的原因。
主要是教主和主要是主祭已死,相當於道統已絕。就算真有餘孽重建太平教,也大不到昔日巔峰。還有就是陛下開始懷疑,唐周此人的身份。
審視他告密的始末後,可能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了,這才收回詔令。
至於太平教,就算一開始無辜也沒用。
張角到底是造反,這仿佛就是證明,他從一開始,就圖謀不軌一樣。
平反是不可能了,最多不再追究普通的太平教徒。只要不造反,一切好說。
在這個基礎上,曹操的態度也一樣。只
要張鈺不造反,他就算是真正的太平教徒,那也無所謂!
「那也挺好,以後就用太平教這個名字!」張鈺坦然放下印信,半開玩笑的說道。
「此間事了,曹某也不再叨擾,告辭!」曹操也不說什麼,只是起身告辭。
「請稍等!」張鈺笑了笑,在懷中取出一個符籙,遞給曹操,「本門的安神符,臨睡前打開觀看,自可產生效果。」
木製的符篆,由於可以反覆利用,張鈺已經不做。
他用紅布撰寫,內側塗上白磷粉,摺疊成三角形的樣子。
看的人打開,看到符籙,效果自然產生。隨着白磷接觸到空氣,會自燃起來。
不敢說燒毀符篆,也能破壞符篆,使其失效。
這樣還要再用,就只能重新求一個符籙回去。
效果當然沒有木質的好,勝在賺錢快!
從經濟的角度來說,就算是木質符篆,也可以在油墨上下功夫。
最簡單的,就是用烏賊的墨汁來書寫,沒幾天字跡就不見了!
「曹某就收下了!」曹操略微遲疑,最後還是接了過來。
坊間有張鈺早些時候出售的符籙,後來賣得少,在濟南國如今也算一符難求。
奈何就算出售的人,都不知道,那個賣符給自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曹操沒有買過,但他在別人那裏用過,畢竟木刻的,誰看到都有效果。
張鈺見曹操收下,也不再強留,不過親自將其送出府邸。
路上少不得,跟他說了句:「本門符籙,若要用,當心誠。心越誠效果越好,反之效果越差。」
曹操表示明白,然後上了翻身上馬,朝着張鈺行了一禮後,翩然離去。
過了兩天,卻是張鈺主動過去拜訪曹操。
再次見面,和兩天前比起來,現在的他神清氣爽,看來有好好的休息。
「看來給曹國相的符籙,發揮了效果。」張鈺笑着說道。
那個符篆沒有太特殊,僅僅是改善睡眠質量。然而曹操需要的,就是這個。
前段時間,為了宗教的事情到處奔波。
這還只是濟南國整頓的前奏,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或許是太在意這件事的關係,他躺下來久久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這事情。
得到這個符籙,他在睡前打開,先是詫異符籙居然能無火自燃的神奇。
看到符籙的瞬間,只覺得精神無比的安定。
震撼完畢後,翻身上榻,不多時已經沉沉睡去。
這一覺是無比的香甜,起身之後,只覺得疲勞一掃而空,渾身充滿精力!
「道長的道法深厚,曹某的確佩服。」曹操的態度的確更真誠一些,本來對於宗教這玩意,他一直都覺得是糊弄百姓的。尤其佛教,動不動威脅別人,不信教死後就會受難。
對於張鈺的太平教,若非之前偶然見到一次符籙,之前那個符籙,他少不得還要懷疑。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次他『偶然』看到符籙,真的就是偶然的嗎?
「貧道算過,曹國相與我教有緣……」張鈺露出獠牙,「可有興趣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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