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的必須要宣傳的,不過就算把袁氏的醜惡嘴臉公諸於眾,劉辯還是覺得不夠解恨。
「陛下,其實袁氏並不是第一次那麼做。這些年,為了能夠謀朝篡位,他們做了不少險惡的勾當!」張鈺趁機上奏,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
「此話怎講?」劉辯當即詢問。
「事情很多,我們從最近的,到更早以前的一件件慢慢說……」張鈺開始,從何進被殺害,到先帝被毒殺,慢慢向前推進,最終說道黃巾起義這件事情上。
「陛下,大賢良師張角,從未收過一個弟子名叫唐周的。而當初馬元義,也只是來洛陽救治難民的……」張鈺緩緩說道,「陛下或許不知道,當時負責逮捕和審問馬元義,甚至是兩位常侍的,正是執金吾,而當時的執金吾,正是……」
「袁逢!」臣子裏面,自然有人是想起這點。
「正是,藉助太平教作亂這件事,逼迫先帝解除黨錮,袁氏因此有恩於那些黨員,聲望直接達到巔峰。同時藉助動亂,理所當然的招攬私兵,就說現在袁紹和袁術麾下的士卒,有不少,正是昔日為了抵抗黃巾,而組建招募的私軍。」張鈺回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無非就是董卓被免職這點導致計劃出現問題。有些事情你不說沒什麼人感覺,一說這一系列的事情串聯起來,會發現原來涼州數年叛亂,都是個局!
「該死的袁氏!」感受最深的大概就是張溫、朱儁和皇甫嵩,三人都曾經討伐過西涼叛亂,誰能想到這場叛亂,只是為董卓復起設的局。
這就不奇怪了,難怪對方那麼難纏,自己這邊有個叛徒給他們通風報信,當然難纏!
三人都因為前線戰事的問題被降職或者撤職,反而是那董卓踩着他們的頭平步青雲。
要說心裏沒點芥蒂,那怎麼可能?聖人都做不到!
「只是,閣下為何會知道這些?」王允看向黃巾少帥,「將軍以黃巾少帥自居,那應該是張角有關係吧?」
「本將和前教主關係不大……」張鈺看向王允,最後看向陛下,「陛下,臣懇請陛下,把袁氏曾經做過的事情公諸於眾,另外,希望陛下能為太平教平反!」
「可就算太平教是被逼無奈,他們也造反了。」朱儁不認同這個建議,被逼是被逼,但造反也是事實。總不能以後有個人造反,都可以自稱自己是被逼無奈的?
封建時代最大的禁忌就是造反,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為何拉高造反的成本,哪怕你只是口頭喊一聲說要造反,那麼你都要死!
太平教不管是不是被逼,他們造反是事實。『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都喊出來了,這沒辦法洗!
的確,為太平教平反的話,能獲得黃巾少帥的好感。
相對的,提升地方造反的可能性,同時無法否認的是,太平教造反過程中,也有侵害到地方豪強。為他們平反,相當於得罪那些受害的豪強們。
退一萬步說,太平教已經完蛋,可能只剩下多一些殘部,比如說黃巾少帥。
平反能得到的好處太少,不平反的好處更多,只要不傻都知道如何選擇。
「曹指揮使,你覺得當如何處理?」劉辯遲疑,甚至有些糾結,沒想到張鈺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點。最後看向曹操,其實心裏首先想到的還是太傅張鈺。
最近太傅給他的感覺更加安心,大概是大家都成了姻親的關係。
可惜張鈺不在這裏,那曹操也可以問問。
「臣以為……」曹操其實是希望能平反的,不過他還要扮演袁閥耳目的身份,「太平教造反是事實,若是平反,如何給那些被傷害過的百姓和家庭一個交代?」
「嗯?」張鈺看向曹操,語氣稍有不善。其實主要還是剛剛,曹操暗暗給他傳遞眼神,向他示意要這樣,索性配合一下。
「只是……」曹操糾結了一下,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樣子很多人看到,大概是覺得他是顧慮黃巾少帥的感受,「聽聞張氏兄弟在十幾年前開始,就施符治病,這十幾年下來,不知道救治多少百姓,對社稷也是有功的。」
「嗯……」張鈺則是點了點頭,一副滿意的樣子,「其實真正的重點在於,張角他們為什麼造反,若真是被無奈,那是誰造成的一切。如果說太平教造反毋庸置疑,那麼有人栽贓陷害也是事實。若今天有人栽贓陷害,導致有人造反,以後是否也會有這情況,還是說被栽贓陷害之人,要引頸受戮?」
頓了頓,繼續說道:「對方既然能夠栽贓陷害,那麼自然也會有證據,證明被陷害者的確有謀反的嫌疑。也就是說,就算你們引頸受戮,也還是會坐實謀反的結果,最後夷三族,其他族人流放或者貶為奴婢……」
說到這裏,少不得看向曹操,戲謔問道:「曹指揮使,你也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臣的意思也是這樣!」曹操嘆了口氣,然後匯報道,「說到底還是制度的不完善,若謀劃栽贓嫁禍的,就是負責抓捕和審問的這一方,那冤案必然會發生。造反可能還有活路,乖乖接受審判必死無疑。
是以太平教被栽贓嫁禍,以至於不得不造反一案,應該作為先例,去整改完善制度。而太平教謀反一案,作為第一例這樣的案件,可以特赦,以示朝廷寬容和公正的態度。」
「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對吧?」張鈺笑道。
「嗯……」劉辯點頭,換個角度的話,那的確有可操作的空間。至於被傷害到的世家豪強,那自然是要找幕後黑手算賬。這個黑手是袁氏,而袁氏正好是他的敵人。
也就是說,為太平教平反,對他有絕對的好處?慢着,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若非知道曹操和黃巾少帥不是一路人,都以為是兩人故意那麼做的。
有這個想法的,還不止劉辯一人。
轉念一想釋然了,這一切基本都是黃巾少帥誘導的結果,曹操只是被迫無奈附和。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是張鈺在發話。
「諸位愛卿,你們有什麼意見?」劉辯看向眾人。
「嗯?」張鈺自然也是配合的回頭,看了看眾人。其中不少人,已經向他投誠過。
結果不言而喻,自然是順利通過這個決斷,黃巾之亂被重新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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