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有馬萬事足
誰都看的出來,軒轅的心很痛,可是,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卻是憤怒!
大鴻,倉頡帶領的人捉住了將近六百個刑天部的人。
軒轅一聲令下之後,這些人的腦袋全部被砍掉了。
力牧的屍體被埋葬在一個高台上,除過那將近六百個人頭之外,沒有別的祭品。
倉頡很奇怪,他記得風后被雲川的大火燒死在了桃花島外城之下,那個時候,軒轅並沒有這麼傷感……
難道說,被雲川殺死的本族大將跟刑天殺死的本族大將有什麼他不明白的區別?
力牧死了,這片高原就被軒轅命名為力牧原。
隸被留下來治理這裏的黑鳥部,在這裏建立新的井田村落,並且由常先來負責保護,與作戰事宜。
給隸,常先,留下了四千個武士,他自己帶着倉頡,大鴻回到了野象原。
在這中間,沒有人知道軒轅已經在外邊創立了一個新的居民點,更沒有人知道軒轅部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擴充。
雲川也不知道,大水隔絕了交通,也阻塞了消息來源,在水天一色的世界裏,就算是神通廣大的流浪野人也不知道軒轅部在這段並不適合大規模出擊的日子裏做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睚眥給雲川帶來了一些非常好的獵物,這些獵物是食草獸,體型高大,奔跑如飛,睚眥吃了一頭之後覺得這東西的肉味不錯,就特意宰殺之後用竹筏載着給雲川送來了。
雲川看過獵物之後,一張原本很歡喜的臉,立刻就變得蒼白,撲在野獸毫無生命力的屍體上哭的痛不欲生。
哭完之後,就讓人把睚眥綁在長板凳上狠狠的用鞭子抽,這一次雲川沒有留情,一邊抽,一邊憤怒的吼叫:「我叫你殺了我的馬,我叫你殺了老子的馬!」
睚眥被鞭子抽的嗷嗷叫,即便是這一幕已經被阿布記錄下來了,睚眥依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挨打!
他更加不知道那種被族長稱之為「馬」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族長看到這東西死掉之後會變得如此的狂暴。
抽了睚眥一頓鞭子之後,雲川再一次來到了馬的屍體邊上,撫摸着馬強健的四肢默默落淚。
他心心念念的馬終於到來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馬會以屍體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族長,肉快要有味道了,我們埋了吧!」阿布現在已經學會了一樣東西,人如果死掉,就該埋進土裏,族長喜愛的東西死掉,也就該埋進土裏。
「不,讓她們把這些肉都煮了吧,把睚眥這個混蛋給我抬過來。」雲川抽泣着道。
睚眥的屁股早就被雲川的鞭子抽的爛糟糟的,被抬到雲川面前的時候,睚眥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麼跟族長說,才能稍微減輕一點族長的悲傷。
「這東西你在哪裏發現的?」雲川強忍着再毆打睚眥一次的衝動,壓低聲音慢慢的問道。
「上游,竹筏走一天的地方,那裏有一片陸地沒有被洪水淹掉,這東西就在那片土地上,跑的太快,我們埋伏了半天,才捉到了這六隻。」
「這麼說,在那片陸地上,這樣的東西還有?」
睚眥立刻道:「有,有,還有好多,就是不好捉拿。」
雲川聞言立刻站起身,對阿佈道:「命,夸父,睚眥,赤陵攜帶漁網,繩子,套子帶領一千人隨我去那片陸地,這就出發。」
阿布連忙道:「天色已經晚了,明天再出發也不晚。」
雲川搖搖頭道:「我等不住了,今晚正是大月亮的時候,我們連夜出發,天亮時分就該抵達那塊陸地了,你放心,有赤陵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因為被大水環繞,雲川部準備了非常多的竹筏,等睚眥處理完屁股上的傷,雲川就帶着大隊人馬出發了。
一想到部族裏就要有馬了,雲川恨不得立刻飛到那片陸地上去。
睚眥能找到這群馬,絕對是一個意外,很有可能是突如其來的洪水,將這個馬群困在了這裏。
以前的時候,雲川就拜託過很多流浪野人,希望他們能找到馬,結果,好幾年了,流浪野人連馬的影子都沒有發現,這一次若不是睚眥無意中發現,雲川部很可能就要跟這個馬群失之交臂了。
說真的,自從有了馬,人類才開始了地理探索,很多時候,人們往往忽視了馬對人類發展的意義,在雲川這裏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
古代神話中騎什麼怪東西的都有,有騎牛的,騎老虎的,騎豹子的,騎大鳥的,蚩尤至今還騎着熊貓到處跑,這完全是錯誤的。
人如果想要跑遠一些,就該騎馬!
馬,才是最適合騎乘的動物,蚩尤騎熊貓完全是另類,騎馬的習慣則一直延續到了五千年以後。
「屁股還疼嗎?」雲川見睚眥總是湊到他身邊,趴在竹筏上哼哼,就嘆口氣問道。
「不疼了。」睚眥哼哼兩聲之後回答。
「是不是覺得挨了一頓冤枉打?」
「不冤枉,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做錯,是我太着急了,睚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能活捉這些馬,就能把你以及你的屬下的戰力提高兩倍以上,你們就能做到長途奔馳之後,依舊有強勁的戰力跟敵人作戰,就目前的部族武裝而言,你們如果能騎上馬,基本上就沒有戰敗的可能,哪怕是面對軒轅的軍隊。
總體上,只要你們開始跑,就沒有人能追的上你們,而你們卻可以騎上馬追殺敵人,不管他們跑的有多快,最後都會死在你的馬蹄之下,總體上,有了馬的軍隊,跟沒有馬的軍隊,完全是兩種事情。」
睚眥瞪大了眼睛道:「我們可以騎着這東西作戰?」
雲川嘿嘿笑道:「只要我把騎乘這東西的馬具做出來,你們騎在馬上會感到很舒適。」
睚眥瞅着雲川道:「我的屁股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雲川笑道:「以後,你的屁股會繼續疼的,騎馬,屁股疼是必須的,我這頓打,只是讓你先習慣一下。」
一直豎起耳朵聽雲川跟睚眥談話的赤陵忽然道:「我們能不能騎魚?」
雲川搖搖頭道:「我曾經聽人說,魚的記憶力只有短短的一瞬間,沒辦法馴服。」
赤陵立刻道:「那個異人是怎麼做到的?」
雲川翻翻眼睛道:「你可以去找異人試試看,要是你能騎着魚在水中奔馳,我只會歡喜。」
赤陵皺着眉頭道:「鱷魚比較好一些。」
雲川聞言忍不住笑了,他不敢想像赤陵騎一頭鱷魚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呢,如果他能成功的話,雲川只會祝福他。
反正現在只是人類世界的開始,要允許別人去嘗試,世界之所以會停滯不前,就是因為像赤陵這樣喜歡嘗試的蠢貨太少了。
大河水洪水製造的平湖,現在維持的很穩定,大水沒有退下去,也沒有繼續上漲。
自從大雨停止了之後,就一直維持着晴朗的天氣,太陽蒸騰的水汽被這些天一直刮着的風給吹到別處去了,所以,晚上,竹筏行駛在平湖上被月光照亮之後就顯得美不勝收。
雲川不知道魚人在茫茫的水面上是如何認路的,可是,赤陵他們偏偏就能認得出來,靠的不是查看周圍的參照物,而是時不時地從水裏撈一把水放嘴裏嘗一下就知道正確的方向。
太陽出來的時候,雲川睜開眼睛,在赤陵指引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裏果然有一片說大不大的陸地。
一夜沒睡的睚眥更是高興地跳起來,指着那個相對平坦的島嶼道:「族長,就是這裏,我就是在這裏抓到的馬,不過,那些馬的脾氣很壞,我抓不到活的,動用了投槍才殺死了六隻。」
雲川歡喜的道:「現在都聽我的命令,不准殺一匹馬,聽清楚了,一匹都不許殺,我們要活捉,一定要完整的活捉。」
夸父聞言露出滿嘴的白牙大笑道:「我去幫族長捉,我什麼都不帶,就用手抓。」
不等竹筏靠岸,睚眥就跳上了岸,看樣子,雲川抽的那一頓鞭子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等雲川也上了岸,就聽已經跑到高處的睚眥站在那裏大喊:「族長,馬還在,好多啊」
雲川匆匆的爬上高坡,隨着睚眥指引的方向看過去,只是一眼,雲川的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下來了,果然,在水草豐美的地方,百十匹野馬正在那裏悠閒地吃着草。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雲川不由自主的吟誦出了這首《敕勒川》,合不合現在的景象不要緊,卻非常的和雲川此時的心境。
不管是誰,在此時看到馬,他的心境都會一瞬間變得廣闊起來,世界也會一下子由逼仄變得碩大無比,就像是雙肋長出來了一對翅膀,可以帶着人飛到天邊。
「睚眥,赤陵,有了馬,我們以後可以去天涯,去海角,去大地的盡頭!」
雲川握緊了拳頭,興奮地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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