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一劍光寒十九州的威壓與劍光籠罩藍星,將整個星球撼動,場面極其浩大,但,有重重陣紋遮掩,龐大氣機未曾外溢,這顆蔚藍色星球所經過的星空仍舊是一片平靜。
與此同時的星空彼岸,洪爐天地之內,則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沒有絲毫的阻礙和遮掩,亦可以說是沒有什麼能造成阻礙和遮掩,青色劍光自中極天與絕清地擴散而出,照亮了不知多少天域地界。
甚至是那遙遠的洪爐天地入口以及最深處的黑暗天地,此刻都有青色光輝降臨,摧枯拉朽,照破一切,無可阻擋。
這是堪稱神跡般的畫面,超出了絕大多數生靈的想像。
仙道威壓震爍天上地下,根本沒有人能去抵抗,匍匐顫抖,如見神明。
這是降維打擊,超出了他們所在的層次,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成仙了!」
耀眼劍光中,不知是誰在驚呼。
「這怎麼可能......」
破碎天穹中,不可一世的真仙之女梵心身軀已斷為兩截,金色血液噴灑,映染了一片天空。
她面上沒有驚恐,沒有憤怒,只是充滿着錯愕與茫然,望着那凌駕一切,遮天蔽日的青色劍光仙花,她感到的是極度的困惑。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敗,敗在一個絕不該勝過她的人手中?
那通往此世絕巔的至高之路,那古今未來無人可敵的第一女仙,竟然還未真正開始實現就已幻滅,難道是註定無法實現的幻想麼?
不,梵心在心中搖頭,她無比確定自己所想不是無法實現的幻夢,只是,能將其實現的人,不是她!
眼望那舉世唯一的青色劍光之花,她瞳中湧出強烈的不甘,想再為自己去辯駁,證明自己才是天命之女,可是,她已無力開口,生機在極速逝去,這一次,金色的古碑也救不了她。
她就此殞命,手持斷裂的金色長矛,失去所有生機,跌落在一座她親手創造的屍山中。
天地之間,再無近仙的光輝燦爛,唯青色仙影獨立。
「這,這怎麼可能!」
梵音說出與梵心相似的話語,表情卻比後者要豐富得多,此時此刻,她心魂都處在崩裂的邊緣。
眼前的這一切,她完全無法接受,一度認為是一場幻覺。
已經被打入不染泥海斷絕了生機的林清寒為什麼會死而復生?明明只是凝聚出一道仙之氣息的修為又為什麼會釋放出真正真仙的威壓?被星王遺留之力鎮壓的萬化神蓮為什麼會再次落到林清寒手中,並斬出那凌駕一切的一劍!?
這些問題梵音統統沒有答案,她只感到驚恐,覺得自己認知完全遭到了顛覆。
要知道,此前的梵心已動用了一切手段,短暫踏入了真正真仙的境界,再加上金色古碑的力量,完全就是不死真仙,卻敵不過林清寒一劍。
更讓梵音恐懼的是,之前與梵心一同被劍光破滅的,還有那之前鎮壓了萬化神蓮,洞穿了林清寒身軀的金色光線。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仙尊之力,來自當今東宇宙金字塔最頂端的古神星王!
怎麼可能將其破滅!?
可是,現實卻就是這樣發生了。
梵音在驚恐,在呆滯,她身旁的張子魚等人此刻也是在呆滯之中。
對她們來說,眼前發生的一切當然是驚喜,是值得歡呼雀躍的事情,可是,這喜實在是太大了一些,以至於她們也都還反應不過來,坐在原地發呆。
林清寒沒有去幫她們擺脫束縛,她手中的劍一直沒有放下,微皺雙眉下的清目,始終是在看着一處地方。
金色的古碑,這為梵心提供恐怖力量,封鎖了整個洪爐天地的神異之物,此刻依舊是綻放着金光。
它仍像一輪金色太陽高懸天宇中心,只是相比之前黯淡了許多,不再是中天之日,有落幕跡象。
沒有猶豫,林清寒一劍揮斬而出,青色劍光席捲天地,如無盡浪濤直撲金色古碑。
一聲巨響,天搖地動,古碑一陣劇烈震顫後,密佈洪爐天地的金色光輝驟然黯淡了數倍。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卻是從洪爐天地外部傳來,伴隨着席捲十萬八千天地的恐怖震盪,那隔絕了天地內外的金光大網,在一瞬間轟然爆碎。
一道身影踏破虛空而來。
「青荷!」
那是一位白髮蒼蒼,身材異常高大的男子,身上氣息強大到了極點,始一出現就引起了天與地的巨大變化,道與法都圍繞他而旋轉。
可就是這樣一位無比強橫的人物,此刻卻是淚痕滿面,眼中有着無盡的悔恨苦楚,明明是矗立在宇宙頂峰的存在,那一聲呼喊,卻像是最可憐無助的老人才能發出。
林清寒手中,霜華長劍輕輕顫動,那半截青色的劍刃化作了青光,而後又凝聚成一朵青色蓮花,向白髮男子飛去。
碧色身影自蓮花上浮現。
這是絕色的佳人,是九天之上才會出現的碧波仙子,一顰一笑能傾倒眾生,此刻仙顏染淚,仍舊有無盡芳華。
她在笑,美目中淚水止不住的下落,卻掩蓋不住那最真切的歡喜,這只是她留下的一點殘魂,很快就會消散,但她仍舊無比開心,為見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又很悲,親眼看到了昔日英武凌天下的愛人滿頭白髮,原本那樣霸氣偉岸的男兒,現在卻哭成了淚人,他心中是有着怎樣的傷痛!
「阿冶......」
笑中帶淚的輕呼讓人心中翻起無盡酸楚,赤冶子淚流滿面,望着眼前人虛幻縹緲,隨時都可能會散去的身形,千言萬語全都哽在喉中。
他攥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面上擠出笑顏,卻發現根本無法做到,自青荷走後,他已三萬年沒有笑過,這對常人來說最簡單的事情,卻成了此刻不可達的奢求。
青荷仍舊在笑,只是眼中淚水涌得更凶,她何嘗不知道赤冶子的意思,又何嘗不知道他所受的痛苦,生離死別,永遠是生着的人最苦!
她抬起素手,儘管身形已無比虛幻,還是要去為他抹掉淚水,最後碰一碰他的臉龐。
可有人,便是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
「嘿。」
伴着最陰冷殘酷的笑聲,那已經黯淡下去的古碑忽然又爆發出明亮光芒,惡毒的漣漪泛起,青荷胸前那附骨之蛆般的金色閃電再一次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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