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163章 大孝子陸寧(二合一章節)
建嵐城。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張燈結綵,滿城轟動。
無數百姓羨慕興奮的望着騎着高大駿馬、一身紅袍的新郎官,祝賀之聲接連不斷,熱鬧非凡。
今天乃陸解元與知州大人家的侄女喜結連理的日子,誰不知道?
幾乎全城百姓都出來圍觀陸解元去迎娶美妻。
望着歡喜熱鬧的場面,陸寧心中得意,喊着隨從向四周散着銅錢、喜糖。
他騎着高大駿馬,身上穿着紅袍,帶着八抬大轎來迎接新娘,隊伍形成一條長龍,銅鼓鑼聲響動全城,不知有多麼春風得意。
陸寧更是驕傲。
自從那丑妻走後,他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做事也沒有束縛,到哪裏玩都不用想着家裏有個丑妻在等着自己。
這不,選好良辰吉日恰好是三日後。
他準備了一番聘禮、說媒,今日便去迎娶那嬌美娘了!
陸寧得意忘形,隨着馬兒前行而搖頭晃腦。
人生得意須盡歡,嬌妻功名權力皆在手才是大丈夫應該做的事情!
一個醜陋村婦有什麼資格當自己的娘子?
呸,哪來的資格?
知州大人家的侄女壽夢竹長得美艷動人,今晚洞房花燭夜估計舒暢了,以後自己帶出去參加宴會還能長臉!
就是聽說那女子有些蠻橫,不過倒也不會多蠻橫,任誰在自己的手裏都要乖乖就範!
在無數百姓羨慕祝賀的眼神里,陸寧得意洋洋的迎娶嬌美娘,在眾多才子富商的恭賀里渡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並沒有天打五雷轟劈死負心人、也沒有厲鬼來復仇的事情。
迎娶壽夢竹後,陸寧也少外出逛賭場、青樓了,畢竟來年春闈還要赴考,還當了縣令,不時公務在身不好去青樓瀟灑
但陸寧並非就此收手,而是愈發貪婪狡詐的與眾富商勾結,殘害了建嵐城裏的許多百姓、酒樓茶鋪商行。
斂財手段瘋狂萬分,令一地百姓苦不堪言、卻告官無門,不知多少人吊死家中、衙門前,但無人敢管。
在陸寧的帶領下,原本風氣還算好的建嵐城變得愈發腐敗。
官官相護,書生才子們的風氣都被帶壞了,開始攀比、附勢、追風,當初書香之地的建嵐現在變得不倫不類。
陸寧也在與壽文隆忙碌着更大的事情,安排將許多馬兒吃的米糠麥麩運去秦地邊城賑災、賑荒。
本來災民難民們吃些牲畜吃的糠麩不會有事,哪怕加了些灰塵進去也不會吃死人。
但沒想到手底下的人還擼了一把,用堆積發爛發霉的糠麩摻雜着石子送往,當地官員令人熬成稀粥撒上野菜作掩護。
不久後邊地流民忽然出現肚疼嘔血、上吐下瀉、昏沉頭熱等症狀,死了不少人。
但問題是上面的官員為了隱瞞竟然沒有派醫官來治、上報朝廷,天氣炎熱下屍體腐爛竟然引發了瘟疫,爆發出連鎖性反應,一死就死了好幾城的人。
國都夏帝大怒,呵斥了秦地官員,並且降薪降俸、斬了一批官員,而壽文隆背後依靠着大樹並沒有倒下,陸寧也因此逃過一劫。
瘟疫一事引發秦地惶恐,嚇得準備進犯的蠻夷小國都連夜撤離幾百里外,生怕沾染了病根。
一時間秦地可謂是官員成批落馬,不論是真參與進去的還是無辜之人統統處斬,血路成河。
建嵐城縣令府衙。
陸寧威風凜凜的乘坐轎子離去,臉上全是桀驁與得意,再也沒有先前那樣的隱藏。
先前禍事爆發時,是他想到點子幫壽文隆解決了上頭的責難,並且禍水東引給了西川侯的死對頭蒼樂侯,國都里夏帝的雷霆暴怒幾乎轉移至蒼樂侯頭上。
因而,西川侯心花怒放獎賞壽文隆,而他同樣是水漲船高,在建嵐城裏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雖然只是小小的縣令,但只要來年春闈取得貢士身份便能任職高官!
陸寧得意萬分的躺在轎子裏,隱約間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平步青雲、腳踏壽文隆、西川侯最終到達大夏國都成為夏帝身邊的紅人,權傾朝野呼風喚雨。
可想到要回家時他臉色難看幾分。
他娶得那個女子實在是蠻橫無禮,整日購買昂貴的胭脂水粉、布匹首飾,花錢大手大腳,脾氣還很差,常常因為一點小事打罵下人。
前不久有個侍女叫她起床被打的只剩半口氣,後來聽說被扔到了亂葬崗里。
不僅如此,整日看不起他,說他是倒插門,沒有她壽家自己就是個窮書生、爛命一條,還經常跟他頂嘴,讓他心煩至極。
甚至那女子不乾淨,私下偷偷養了幾個唱戲的漢子!
「等你沒用了,再弄死你!」
陸寧心中閃過一絲陰冷,對於殺人害命早已面無表情毫無波瀾,心狠手辣到了極致。
果然,回到家裏吃飯時,壽夢竹挑三揀四,隨便吃兩口就扔下筷子走了,根本沒有把桌上的陸老頭和陸寧放在眼裏。
陸寧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低頭不說話。
不會兒,陸老頭嘆息搖頭:「唉,寧兒,你看你娶了個什麼人回來,當初秀榮多好啊,任勞任怨的養了我們二十年啊,如果沒有她我早就病倒了,你也沒錢上私塾、買筆墨……」
「爹,不想吃飯可以出去。」
陸寧眼神冰冷,如同爵蠟般沒有情感的吃着飯。
陸老頭面色大怒,又驚又憤的指着他道:「你怎能跟我如此說話?讀書人上報國家下報百姓,尊師重道孝敬長輩,可你看看你最近做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說我們陸家壞話嗎?」
「誰說壞話?告訴我,以後他就說不出了。」
陸寧冷哼一聲,渾身散發着說不出的冷血陰毒,如同一條毒蛇般眯着雙眼,渾身散發着殺氣。
陸老頭嚇了一跳,沉默許久忽然道:「我聽說你為了迎娶知州的侄女所以殺了秀榮,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本來還面無表情吃飯中的陸寧眉頭一皺,心臟砰砰亂跳。
殺7這種事情絕對是他難以忘掉的記憶!
尤其當初血液濺飛、悲慘哭喊足足嚇得他三天三夜都睡不着,哪怕身邊有兩個迎風樓的花魁!
忽然此事被提起,陸寧面色瘋狂、變得扭曲起來,怒吼道:「你去哪裏聽來的這些胡言亂語,你兒子就這麼不值得相信?」
陸老頭養了兒子一輩子,縱然陸寧換了心變聰明,但說謊反應與身體本能不會說謊。
看到陸寧用暴躁憤怒來掩飾惶恐不安,陸老頭哪裏還不知道兒子真的殺害了養自己一家二十年的兒媳,渾濁的眼睛裏全是淚水:「寧兒啊!我聽以前的街坊說你現在跟那些貪官奸人聯手榨乾百姓!最近建嵐城不知有多少因為你家破而亡,我本來不相信,但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寧願你還是以前那個痴呆笨傻的傻子,你雖然愚鈍,但起碼有良知,你知道你做了什麼惡事嗎?你竟然連秀榮都殺害了?!她養了我們二十年啊!」
「我們養條狗久了都有感情,何況對我們大恩難以回報的秀榮?她可是你的糠糟之妻、從未嫌棄過你愚鈍啊,你怎麼能殺害了她呢嗚嗚嗚……」
「你連畜生都不如,我寧願你是當初的傻兒!」
陸老頭捂着臉悲嚎痛哭。
現在雖然什麼都有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他寧願回到以前那種清貧生活啊,最起碼過的踏實、安穩,一家和睦,生活有盼頭。
但是現在呢?
外面的人都在罵他們家黑心啊!
陸寧勾結貪官污吏殘害百姓,還買兇殺人,現在建嵐城裏的老百姓都在戳他們陸家脊梁骨啊!
聽到老父親一句句笨拙、傻兒的,陸寧呼吸急促,臉上呈現暴怒,吼道:「閉嘴,他們蠢他們被騙,這是他們應該的,我聰明我賺我的!」
他雖然變聰明了,但從小到大被玩伴嫌棄、被頑童恥笑、被街坊嘲諷、被私塾輕視,被無數罵聲與譏諷的眼神里渡過了三十多年,這些事情永遠抹滅不了
一件件事宛若昨日光景般浮現在他眼前,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愈發聰明,他便愈恨,心中扭曲!
憑什麼你們可以欺負我當初傻、現在我變聰明了不能還回去?
你們都該死!
「嗚嗚嗚寧兒你會遭報應的啊!」
「報應?誰敢報應我,我就放火燒他全家!去他嗎的報應,當初那些人欺負我的時候,怎麼沒有報應啊?」
陸寧同樣滿臉瘋狂與扭曲,低吼道:「那些人騙我吃糞、在我頭上撒尿,還拿石頭砸我,罵我傻子、說我該死的時候怎麼沒人說那些人會有報應?」
看到發瘋似的兒子,陸老頭滿臉的失望:「你可以欺負回去,但跟貪官勾結害的建嵐城那麼多人家破人亡,百姓們都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害死他們?你已經扭曲了,開始騙自己了啊寧兒!」
「那些無辜的人得罪你了?秀榮操勞半生養活我們一家得罪你了?你竟然殺了糠糟之妻,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要去報官,讓全城的人知道你殺了糠妻!」
陸老頭老淚縱橫的要去報官。
陸寧慌了。
知州壽文隆估計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才娶了壽夢竹,但知道是一回事,公佈於眾又是一回事,到時候自己的富貴權利可全都沒了!
自己咳一聲,就不會有下人顫抖的遞來手帕了、就不會有一堆富商討好的送來名貴藥材、老醫師了!
自己再也不能去迎風樓找嬌嫩的花魁把玩了,甚至一切權利和財富都沒了!
在被人嘲笑譏諷與玩弄里過了三十多年的傻子生活,現在變聰明了難道還要再回到以前那種貧苦日子、甚至鋃鐺入獄?
沒有權利和財富,自己就什麼都不是了!
自己回到過去那種傻子窮人生活?
權利才是王道!
他要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他要當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再也不能讓別人欺負自己!
如果有人敢阻攔自己的路,那就……
陸寧呼吸急促,心中閃過眾多念頭,聲音冰冷下來,眼神陰翳的好似一條毒蛇:「爹,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去報官嗎?」
建嵐城乃書香禮樂之地,曾經出過眾多大儒高官,講究禮節。
如果別人知道自己殺了糟糠之妻,一定會落得唾罵,那些書生儒士一定會狠狠的大罵自己、上書朝廷,自己的名聲就會敗壞,連壽文隆都不敢包庇他。
這樣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豈不是都沒了?
「嗚嗚嗚,寧兒,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收手吧,神仙都在天上看着你!」
陸老頭老淚縱橫的說着,滿臉的心痛與失望。
「爹,真的要去報官嗎?你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我給你大把的銀子花,你看上哪個女的孩兒幫你弄到手……」
「閉嘴!你這個畜生,你看看你現在除了人模狗樣以外,還是人嗎?說的還是人話嗎?」
陸老頭呵斥痛苦,捂着心臟難受至極,沒有想到自己命格坎坷一生從未做過虧心事,怎麼會生出這種孽畜?
「爹,不要去報官好不好啊?我們和和氣氣一家人不應該發生矛盾。」
陸寧忍住心中的殺意與慌亂,故作平靜的說道,但眼神陰冷、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令人感到害怕。
「收手吧寧兒,我們去報官好不好!」
「好!」
陸寧收斂眼中的殺意,攙扶着年邁蒼老的陸老頭走向門外。
忽然路過門檻時重重的推陸老頭向前,猛地拿起凳子往老父親頭上砸去!
陸老頭絕望而不敢置信,沒有想到養了一輩子的傻兒子竟然會這樣對自己。
但可惜如今陸府規矩森嚴,內院裏主人吃飯的時候是不允許下人進來的。
雖然有爭鬧,但估計也不會有幾個人能聽到、聽到了也不敢外傳。
加上陸老頭本來就因為年輕搬扛重物落了病根子,突然被襲擊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的看着當初憨厚老實的兒子對拿着板凳對自己行兇,眼裏全是他從未見過的陰冷怨毒。
他絕望而心死,怎麼也想不到當初老實憨厚的兒子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他寧願寧兒一直愚鈍啊!
夜深,陸府里一輛馬車緩緩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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