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村一個開貨車的司機楊春剛,他那時二十來歲,很和善,看起來也是個老實憨厚的。為人熱心又勤快,經常會載同村的孩子們回村。
村里人見到他,沒有不說他好的。有時候我和妹妹周五回家遇見他,都會搭他的車,誰都沒有想到他會是那樣的人。」
「出事不久之前,楊春剛家裏還給他說了一門親,他為人勤快,風評一直都很好,女方所有人都對他很滿意,都定下明年結婚的日子了。」
「誰又能想得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當時他被抓獲時,除了我們家,村里其他人,還有女方那邊的人都不太相信,認為是不是警方弄錯。然而事實證明沒有弄錯,即便楊春剛殺人拋屍了,當時條件落後,可對方留下來的證據太多,怎麼都不可能逃過制裁。」
話到這裏,季信心口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停下來緩了緩。
這件事放在心頭太久,哪怕是和他關係最好的聞旭光,他們倆都不會談這個問題太深入。
聞旭光,就是當年他去對方家裏住的那個同學。
出這件事之後,聞旭光也有些自責,覺得當初應該勸說他回家,而不是任由他留在學校打籃球。
其實這件事和聞旭光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麼多年了,他內心的秘密就聞旭光一個人知道,也只有對方才能理解他,所以他能毫不猶豫地將《櫻花爛漫》的管理權給他。
「楊春剛最後的陳述是,他只是看到妹妹長得可愛,一時起了其他心思。沒想到妹妹嚷嚷着要下車,情急之下,他將她掐得昏迷過去。見昏迷過去的妹妹長得可愛,又起了其他心思。最後做了噁心的事情,他怕妹妹將這件事告訴我父母,那個時候他的名聲基本全毀了,說好的親事估計也會黃掉。才想到了將她扔下懸崖,覺得這樣子就能一勞永逸。」
「事情真相大白後,又發生了一件讓我們一家子很氣憤的事。楊春剛的家人和村里一部分人竟然希望能獲得我們的諒解,還說楊春剛平時為人不錯,做了那種事情,只是一時糊塗……咳咳咳——」季信被氣得一陣咳嗽,眼睛血紅,聲音提高,「放他們的狗屁!」
「受害的不是他們家裏人,他們說得倒是輕鬆。」
「這樣的事情,我們一家人當然不可能諒解。楊春剛最後被判了死刑,這是我們一家人最希望看到的結果。然而一想到可愛的妹妹被那樣害死,心中卻沒有多少快意,只覺得心堵。」
「爸媽始終忘記不了村里部分人和楊家人噁心的嘴臉,又見我每天都悶悶不樂,心理已經快出現問題,於是決定搬離容溪村。」
季信說完這些,表情變得茫然:「後來我逐漸恢復正常的學習和生活,然而妹妹被害的樣子永遠都留在腦海里深處,揮之不去,一直是那麼的清晰。哪怕是幾十年過去,我都無法忘記,仿佛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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