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爹決定賣掉我。」
「賣給一般人家做媳婦,遇到個厚道人家頂天了也就十兩銀子,這還是因為我這張臉不錯,手腳勤快。」
「若是賣給富貴點的人家當丫頭,不過是二十兩齣頭。」
「這點錢比起兩百兩來說,怎麼夠看?」女子的面上浮現一層灰色,「這時大哥竟然下意識的說道,賣去花樓兩百兩應該是能湊到,還說以我這樣貌,去了花樓絕對能當花魁。」
「爹同意了。」
「不論我怎麼求,他都沒有鬆口。」
「娘也哭着說,願意日夜都做活兒湊錢,嫂子都開口要回娘家借錢。所有人都知道去了花樓,這輩子就不清白了,即便她們知道希望渺茫,還是願意努力試試。」
「然而沒有用,嫂子去娘家借錢時,爹將娘關起來,把我帶去了花樓。如大哥說的,我這張臉確實還不錯,討價還價最後賣了兩百兩。」
「從此我就成了花樓中的一員,渾渾噩噩,再也不是清白人,一眼都能看到頭。」
「在我成了花樓花魁時,爹找來了,說娘病了。我怎麼能看着娘疾病不治,自然是拿出那些不乾淨的銀錢,他倒是也不嫌棄,拿着就走,來來回回不知道拿了多少次。也有理由是給大哥讀書,說是大哥將來有出息了,一定會將我接出去。」
「在花樓兩年,大哥從未露面過,我倒是見到了大哥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們似乎是在以我為樂。」
「就在我以為會死在花樓時,大哥出現了,還帶來了一個人,那人生得到是還不錯。大哥說,此人愛慕我許久,願意娶我為妻,將我帶走,贖金都由他出。」
「我看到了大哥眼裏的急切與嫌棄,他又勸說,等我離開了這個地方,呆在後宅中,不會有人知道我的過去。花費這麼大一筆銀子為我贖身,確實讓我有些心動,便同意了。那人爽快給了花樓媽媽銀子,將我帶走。那時我想就算不能成為正妻,當個妾室也足以,總能幹淨點。」
「哪曉得,我不過是剛從狼窩出來,又入了虎穴。那人贖走我,其實是因我的樣貌與一女子長得極為相似,等待我的依舊是周旋在各個男人之間。其實從踏入花樓那一刻開始,我就應該明白,這輩子都無法清清白白的做人了。當初不過是賭一把,最後輸了。」
「後面的記憶多半不愉快,我忘記了是怎麼死去的,總歸應該是對他們沒什麼用了。」
千雁:「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女子忽然抬頭,以一張慘白的面容對着千雁,無神的眼珠子動了動:「我不想被賣,我想清清白白做人,我想讓那個好賭的大哥自食惡果。我想要娘過得好,想要善良的嫂子也過得好,可以不用看男人的臉色行事,挺直腰板過自己的日子。都是做人,為什么女人一定要比男人低一頭?他們闖禍了,為什麼要我們女人來兜着?」
「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嗎?為什麼在關鍵時候要將小女子推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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