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這趟路過長沙是被上級派往鄂豫皖蘇區工作的,說心裏話,陳賡是不願去和張國燾一起共事的,但是沒有辦法,命令就是命令。
據陳賡的了解,黨中央打算在鄂豫皖蘇區組建紅四方面軍,陳賡先期前往是參與組建的。他身上帶着自己任中國工農紅軍第4軍第13師38團團長的任命狀。
出發前一天夜裏,范傑又一次來到了嶽麓山上,看着山下星星點點的燈火,范傑心裏無限感慨。
鮑爾已經先後在嶽麓山下圈了好幾塊地來構建華美研究室的基地,而在嶽麓山深處,鮑爾趁着洪水肆虐,在長沙城內招收了五百多名孤兒,然後將他們帶到到嶽麓山深處,進行嚴苛的軍事訓練,以原保衛隊為基礎,吸收着五百多名孤兒,成立了新的保衛隊。
各種新式武器,從美國運來後,首先裝備新成立的保衛隊。新成立的保衛隊,一同有七百多人,鮑爾堅持自己親自負責,親自訓練,范傑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畢竟鮑爾也是正規德國陸軍出身,訓練一個營的部隊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保衛隊附近還有華美研究室的幾個秘密項目,其中一個就是火箭彈的研究。
范傑帶着妻子和妻妹,一路乘船沿長江順流而下。
好在譚延闓之力水患得力,各地政府運轉正常,長江沿岸並沒有那一世那麼慘。
這一場空前洪水,席捲了長江、淮河流域七省205縣。《中央日報》是這麼報道安徽災情的,「鎮市蕩平,田禾淹沒,浮屍雷雷」;而對江蘇災情,《新京日報》有着更詳盡的報道:「自7月4日起至12日止,大雨滂沱,釀成十六年來未有之奇災……此種生活,誠不啻人間地獄」……
而在那一世,因為譚延闓已死,南京政府陷入了癱瘓,而這一年死於水患、飢餓、瘟疫的,就不下200萬人,幾乎家家喪事、戶戶掛白。
洪水過後,千萬寡婦、老人、孤兒,又面對着空了的家室、荒了的田野,發芽的種子以及溺水而死的耕牛,一時哀號遍野。成千上萬的難民沿着鐵路線延伸幾百里,路上更不斷有人倒斃。
好在這一世譚延闓還在,坐鎮南京,以他的威望才勉力使各地政府正常運轉,得以救災,范傑也出了自己的一份力,現在長江兩岸,一處處積善堂、施粥站,都有望不到盡頭的難民隊伍。雖然無法吃飽,但基本是餓不死。
范傑站在船頭看着這一切,心裏也實在堵得慌,南京政府不是不想在東北一事上有所作為,但是這一場水災耗盡了南京政府的財政和物資儲備,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只能指望張學良,校長蔣jie石給張學良去的電報上這樣寫到:現在非開戰之際,望弟遇事多加忍讓。
范傑走回船倉,聽着兩個表妹在裏面打鬧,心裏也是一陣窩火,自從與憲值一起出發後,每晚憲值都與妻子睡在一起,范傑只好到另一間房去睡。
新婚燕爾啊!就是這麼過的。好在時間並不長,估計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們就能抵達南京。范傑一個坐下,心裏在想着另一件事。
就在范傑出發的前一天,群姐帶着一個來拜訪范傑,這人范傑還是有一些印象的,這人也是范家的世交,早些年大家都見過面。
只是後來這人去了法國留學,就再沒有聯繫了。范傑並不知道這人在范傑上黃埔之時也在廣州,那時范傑很低調,一心只想學習,訓練。而這人在那時已經是國民政府汪精衛的秘書了,不過他在中國時間並不長,僅僅在一年後就又回了法國。
他叫曾仲鳴,是福建閩縣人,幼年喪父,由母親和長兄教養成人。三姐曾醒18歲時嫁到方家,不久夫亡守寡,與方家七姑娘君瑛同往日本留學。
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爆發,全國響應,清帝退位,建立民國。曾仲鳴與曾醒和方君瑛及其14歲的十一妹方君璧到法國留學,同行還有新婚革命同志汪精衛和陳璧君夫婦。
當時,留法前輩蔡元培、李石曾等以巴黎以南的蒙塔日城為中心,曾、方、汪三家也在蒙城住下。仲鳴和君璧寄讀當地中學,周末回家,即在蔡元培和汪精衛教導下學習中文,除熟讀古文之外,還練書法,還作詩詞。
中學畢業後,仲鳴先學文學。君璧則進巴黎美院學畫。兩人同窗共讀,日久生情,最終在法國安納西湖畔結婚。留法先後共18年,於1930年歸國。
他是詩人性格,不愛權力愛藝術,多同文士畫家交友,以《頡頏樓》之名收藏字畫圖章,佳品甚多。頡頏樓主人為曾仲鳴及方君璧。
頡頏,鳥飛的樣子,伸首為頡,附首為頏,有不相上下,剛直傲氣的意思。
由於曾仲鳴從十幾歲就跟着汪精衛去了法國,並隨他學習國學,因此倆人的關係在亦師亦友之間,再加上汪精衛與方家人的深厚友誼,以及多年來的上下級關係、汪、曾二人,可說親逾骨肉。汪、曾兩家,跟一家人一樣。
這一次曾仲鳴來長沙主要是妻子方君璧有些東西托范新群帶回來,所以他從廣州過來取,范新群和方君璧在法國關係極好,又同是中國在法留學生學會的同事,受她照顧極多。
曾仲鳴在得知范傑也是黃埔畢業,而且在南京也是身處要職,便過來拉攏他,但范傑對汪精衛的為人了解根本不是曾仲鳴能想像到了,范傑並沒有言辭激烈的拒絕他,只是婉轉的說了自己對蔣校長的崇敬之情,曾仲鳴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範傑的意思,閒聊幾句後,便告辭離開了。
范傑這麼做,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有着自己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後手。范傑從群姐那裏聊了了曾仲鳴的為人性格後,一套計劃便在心裏展開了。
三天後的傍晚,范傑帶着妻子憲楷和表妹憲值抵達了南京,南京的狀況要比別的地方,好的過,雖然一樣的處處積善堂、施粥站,一樣的望不到盡頭的難民隊伍。但是他們的眼神里還有着色彩,比外地能吃的多了許多。南京的大部分店鋪也都正常開門,街上來回巡邏的士兵,讓他們放心,不用擔心饑民的哄搶。南京這邊準備的以工代佘的辦法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范傑帶着妻子回了在中央大學的1號公寓,剛收拾好,范傑便帶着憲楷和憲值前去拜訪附近的舅舅曾昭掄家。
范傑他們到的時候,舅舅曾昭掄剛回家,小姨曾昭橘也是一副累的不行的樣子。
「怎麼樣,舅舅,救災情況很嚴重嗎?」范傑詫異的問道,他今天在路上明顯看到南京這邊難民的起色比
「恩,據政府不完全統計,這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淹沒了京滬沿線數十萬田畝,災民預計在千萬左右,政府傾盡全力也不過是也能盡力保證不餓死人罷的。今年一年的收成都沒有了,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天可怎麼過啊,今年一年政府恐怕只能傾全力做這件事情了。」
范傑安撫舅舅幾句,至於滕傑帶來的九一八的消息,連提也沒提,范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一世九一八事變後,蔣總司令沒有北上收復東北了,實在是形勢不允許啊,政府的財政全用來救濟災民了,哪有力量北上啊,恐怕有心也無力啊。
「好了,不用說了,你們什麼啟程北上度蜜月去?」
「十五號以後了,我在南京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好些沒有時間去參加的婚禮的同學都要回請,事情也是一大堆。」
第二天,上午,范傑帶着趙祥去了南京郊外的市場,買了一大堆的豬羊,還有從家裏帶來的喜糖之類的東西,帶去了教導總隊,讓大家也沾沾自己的喜氣。
說實話,在這種洪災的大背景下,市場上的豬羊之類,已經賣不出去什麼錢了。
范傑回了軍營,才發現教導總隊竟然又增加了一個營的士兵。步兵二營的營長馬威龍被調去了新成立的三營做營長,又從警衛軍那邊掉過一些軍官過來,才將三營的架子搭了起來。這些士兵都是從災民中選出來的,他們在軍校有了職位,每個月10來塊大洋的軍餉,也盡夠他們與家人吃飽了,軍校還在小營以北搭建了一個簡單的茅草營房,許多受災士兵的家人都住在那裏。
不僅是教導總隊,駐紮南京的警衛軍第一師第二師還有憲兵總隊都在擴招士兵,除了增強實力外,也有為救災出一份力的念頭在。
連續三天,范傑天天都買豬羊去教導總隊,士兵們很是開心,洪災以來,教導總隊也出了很大一份力去救災,士兵們也都在緊衣縮食,來幫助災民度過災年。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80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