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見這兩人如此鄭重,不敢隱瞞,怔怔的向着北方一指,青衣劫匪輕哼了一聲,身形如鷹,霎那間向前飛掠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聲音「我去看看!」卻把個方行搞的有些鬱悶,心想這傢伙怎麼我還着急?扔了那個修士,亦催動馬車向前趕去。
. [匕匕]
漸漸靠近亂石谷方向,卻見周圍聚攏過來的修士越來越多,皆是修為不俗,面帶興奮之色,急匆匆趕向此地,看那模樣,當真是把那個「方行」的小命當成了大機緣。
方行見了此狀,亦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沒有小爺這本事,卻要冒充小爺的名字,結果惹下了禍,偏偏逃不掉,被人堵在了亂石谷里等死,可謂是悲哀至極了,不過他亦有些動心,決意也入谷一行,好歹要看看那個冒牌貨的真面目才行。
行不到十里,便見到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狹谷,卻見兩側各有一道巍峨的黑色山峰,便似兩條蟄伏的黑龍一般,綿延不見盡頭,兩道山脈之間,卻圍着一個巨大的峽谷,裏面瀰漫着隱隱的黑色霧氣,若以法眼看去,甚至還能看到裏面偶爾閃現的靈光。
很明顯,這裏便是亂石谷了,在谷口,甚至能看到大批聚集的修士,左一拔,右一拔,各自盤坐,有的似是剛剛從裏面出來,也有很多是剛剛趕來,正在向旁人打聽具體的情況,四面八方,或御飛禽,或步行,或獨身,或三五成群,還有無數的修士在往這裏聚攏。
「那個小魔頭便在這座山谷之麼?」
「不錯,隱皇世家八部妖眾的第一高手雷九大人,追殺了那個小魔頭七天六夜,那個傢伙雖然實力不強。跑得卻快,一直沒有追他,好不容易在通天古教的幫助下,將那個小魔頭困在了山谷之。只是這山谷太大,裏面又擁有諸多法陣、險地,雷九大人卻擔心自己追進去了之後,會被那廝逮着機會逃走,因此不敢冒然闖入。而是立刻命人在山谷周圍佈下了法陣,以免他逃脫,又因人手不夠,不足以搜索整座山谷,這才宣示各宗門世家,凡是可以進入山谷,替他抓到了那小魔頭的,便可以獲得一個進入劍冢的機會……」
「果然是天大的造化,咱們這進去碰碰運氣吧!」
「且慢,若要入谷。卻是需要拿到九曲部給予的命牌,驗明了正身才可以,且進去容易,出來卻難,這卻是擔心那個狡猾的傢伙冒充別人的身份從裏面混出來了,要等到擒下了那個小魔頭,才會打開這山谷的禁制,所以我們進去之前,卻是要做好暫時無法出來的準備!」
「哦,既然如此。那便先商議一番!」
馬車駛向前來,路邊,皆聽到有人打探谷內情況,方神識神識擴展開來。方圓三十丈內所有的談話聲皆被他收入耳,不多時便將情況掌握的差不多了。
也難怪會有這麼多修士沒有急着入谷,卻原來進入了峽谷之後,便不許輕易外出,須得等到擒下了那個方行,才會開放禁制。允許山谷之內的人出來,為了防止那個「方行」從山谷內混出來,皇甫家竟然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可見他們確實對那個傢伙志在必得。
此時的方行乘御的黑色馬車,卻是由一隻普通的妖獸來拉車的,畢竟御駕五條螭龍的話,需要消耗的血氣太大,除非是刻意擺譜的時候,不會御駕那五條螭龍,不過饒是如此,這黑色馬車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緩緩讓開了一個圈,低聲猜測着馬車內人的身份。
「傳說那個大雪山的方小九,便是剩坐了這樣一輛黑色馬車……」
「車身周圍有黑煙縈繞,雖然拉車的不是五條螭龍,卻也是一隻罕見的妖獸……」
「難到真的會是他?皇甫家八部妖眾之首的九曲部便在此處啊,他怎會如此大膽……」
方行神識擴展了開來,眾人這番表情變化又如何能瞞過他的眼睛?
一見這種表情,心裏便是冷冷一笑,暗想「小爺的名聲是真打出來了!」
修行界裏,亮拳頭搶資源那是常有的事,但搶到了自己弱的人自然是好,若是搶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可遇到了大麻煩,因此在修行界裏混,察言觀色與耳聰目明是個基本功,方行進入了玄域之後,以方小九的身份做下了如此多的事情,名聲早出來了。
伴隨着名聲的傳出,他的特徵也被人記在了心裏,其最重要的特徵便是黑色馬車、黑色大旗、五條螭龍拉車,帶着一個受傷的小女孩,兇悍猖獗,小輩無敵。
如今方行來到了這亂石谷,雖然沒有將字號亮出來,也未以五條螭龍拉車,但也沒有刻意改變自己的模樣,覺得沒有必要裝得那麼孫子,因此他剛剛靠近了這亂石谷,便有修士認出了他馬車的特徵,隱隱傳開了開來,暗暗猜測到了他的身份。
「前方馬車裏的,可是大雪山方小九?」
有幾個大着膽子的修士喝問了出來。
有人認出了,這幾個人正是來自西漠的修士,大雪山方小九初入玄域,便一人絕了四脈,其一脈正是在西漠備享盛名的金光一脈,其一個還是名烈西漠四傑之一的原生蓮,這對西漠修士的名聲卻是一個打擊,認為西漠修士的實力不過爾爾,徒具虛名。
如此一來,甚至有很多人專門打劫西漠修士,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也正因此,四域修士之,最仇恨這個大雪山方小九的,便是西漠修士。
馬車停了下來,方行探出腦袋來罵道「是你家大爺又怎樣?」
「轟……」
眾修士又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似乎馬車裏鑽出來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這卻讓方行有些鬱悶,心想小爺如今變的這模樣,也不是厲嬰那樣的醜八怪啊,一個個都嚇成了這熊樣是怎麼回事?
「大雪山弟子方小九……你來此認罪的麼?」
那西漠的修士全神戒備,大聲喝道。
「認罪?認什麼罪?」
方行乍聽了這麼一句話,倒是微微一怔。
那三名修士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的憤怒之色,以為方行是故意的。但最終還是沒有膽量衝來,他們卻也不傻,大雪山方小九的凶名已經傳開了,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拿下的。若不是具備極強的實力,便只有瘋了的人才敢向這個小魔頭出手。
如此一來,便只敢站在遠處大喝「大膽方九,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八部從龍眾之首的九曲部少部首雷九大人便在左近,你還不速速下車。前去請罪?須知皇甫少主當初下檄擒你,便是因你得罪了我西漠修士,要讓你向我們磕頭認罪,由我們處置!」
「哦?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皇甫家的道子下檄擒殺自己的初衷,方行卻還是第一次聽聞,卻原來那皇甫家的道子最初頒下檄的時候,其實只是要他三日之內,主動進入玄域內部,到他面前請罪,而他則發揮作為皇甫家道子的身份作用。命方行磕頭認錯,化解楚域與西漠間的恩怨。
只是當時方行躲了起來為楚慈療傷,別說三天時間了,一連七八天時間過去,卻連個人影也沒有出現,皇甫道子便認為方小九是蔑視他的威嚴,檄的「擒方小九」,才變成了「擒殺方小九」,意為不論生死,只要能將方行帶到他面前可以。
「方小九。你還不速速下車自縛,向我西漠之修磕頭認錯,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錯,已經有人去請九曲部的大人了。你死在傾刻,還不下跪認錯?」
「自縛下跪,休要自誤!」
那三個西漠之修紛紛大喝,目露寒光。
玄域之內,消息傳遞是較為不便的,直到如今。這些西漠修士恨方行的原因還只因為方行絕了西漠金光一脈,殺了西漠四傑之一的原生蓮,打壓了西漠修士的名聲,卻不知西漠四傑之一的另一人寒龍子也已經喪命於方行手下了,否則此時定然不會這樣說話。
而他們口氣這麼硬的另一個原因,便是因為九曲部人馬便在左近,他們認為這足以威懾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雪山弟子,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他們喝罵之,方行出的沒有反斥,只是眉頭卻越皺越緊。
見他不敢還口,這三個西漠修士倒是膽子大了起來,認為自己猜的不錯,九曲部便在左近,這小鬼果然還是怕了,不然為何面對自己三人的喝斥一言不發?
卻未料到,方行此時沒有駁斥,心底的殺意卻漸漸升了來。
方行雖然也愛罵架,也擅長罵架,但那是在沒法動手或是動手會吃虧的時候!
若是是可以動手的時候……誰還會選擇吵架?
「西漠修士我也見了不少,怎麼會說話的……一個個都這麼讓人討厭?」
靜靜等着那三個人罵完,方行才懶洋洋的開口了。
聲音落下時,他屈指一彈,瞬息間有一柄飛劍自車廂里飛了出去。
「嗤……」
在他法力催動下,這飛劍何其之快,幾乎轉瞬間便飛至了西漠之修里位置最靠前的人喉間,那名修士見到銀光襲來,大吃了一驚,下意識便要撐起屏障防禦,然而在他掐起法訣時,那飛劍已經抹過了他的喉嚨,他眼珠子一下子鼓了起來,滿臉難以置信的捂着脖子。
手掌哆哆嗦嗦的在喉嚨間摸了一把,卻只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直到臨死,他心裏都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九曲部人馬便在左近,他怎麼敢動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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