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敏銳,但有一點你說錯了。」
男人坐在沙發上看着前方的屏幕,將手中的紅酒放在桌面上。
楚子航有些疑惑,「還請指教?」
「我這樣的人怎麼就不能玩年輕人的梗了,說的好像我很老一樣。」
男人笑了笑,抬手示意,「過來坐吧。」
楚子航愣了下,隨後邁步上前,走到側面的沙發,抬頭想要看清男人的面容。
但果然和在任務世界時一樣,根本無法看清眼前男人的真容。
並非是有什麼光線和霧氣遮擋,而是一種奇特的感覺,那就是你好像完全看到了男人臉上的全貌,但下一刻在短道不可計的時間內,你又將其遺忘了。
就像是凡人無法窺探神的真容一般,他的實力太弱,根本無法得知對方的樣貌。
「我欠前輩的東西會還的,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楚子航落座後說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對方看是不禮貌的。
joker擺了擺手,「這次喊你過來不是因為這個,說實話你目前能得到的世界我根本不感興趣,是有別的事要你去辦。」
楚子航在任務世界內得到了老瞎子的提點,不僅是破局的方法,還有其他方面的幫助,條件是楚子航將來以一個完整的世界作為報答。
但joker本人卻沒有肯定這筆交易,他現在想讓楚子航去做別的事了。
「前輩請說。」
楚子航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以對方的實力,毀滅像陸晨那樣的一方大世界都不是問題,連時間長河之上的那些存在都不會是馬戲團團長的對手。
一切的饋贈都是有代價的,他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別那麼緊張,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不如說你已經在做了,我只是再幫你加深下印象。」
男人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酒櫃,「喝點什麼?」
「客隨主便。」
楚子航恭敬道。
「那就這個吧,在我這裏已經放了七千萬年了,感覺快要過保質期了。」
男人從酒櫃中取出一瓶紅酒,瓶身看起來有些滄桑,上面的標籤紙都已經有些褪色。
正常的紅酒當然不可能保存這麼長時間,而在這個地方被擺放的東西,當然也不可能是正常的。
實力或許是起源空間最強的幾位之一的男人,開酒時依舊找來了開瓶器,並拿出一個醒酒器,原本被他放在桌面的那一杯紅酒則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當那瓶紅酒開啟,楚子航在空氣中嗅到那股氣味兒,瞬間便開始覺得昏昏沉沉,只是吸入一口而已,意識就要消散了。
還是有一股奇特的能量加持在了他的神魂處,才讓他勉強維持清醒,沒有醉死過去。
他不知道放在醒酒器中的那些殷紅的酒液是什麼品質的,但恐怕至少是不朽級滿評分的道具,甚至是陸兄心心念的混沌級道具。
這樣珍貴的東西,在這個男人的房間內隨處可見,或者說只是待客時的小玩意兒。
房間內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轉動,時間靜靜的流逝,當差不多時,男人倒了兩杯酒,懸空遞給了楚子航一杯。
「別擔心,這不是什麼毒藥,在我這裏,你就算服了真正的絕仙之毒,也死不了。」
男人見楚子航有些猶豫,笑了笑說道,和楚子航隔空碰杯。
楚子航也不再猶豫,將那醇香的酒液飲下一口,整個身軀都像是在燃燒,飄飄欲仙,恐怕傳說中的至尊仙釀也不過如此了。
在他的詳情菜單內,各項屬性在飛速的飆升,只是短短几息,就達到了第八階的巔峰,而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屬性還在上漲,只是沒能突破那個極限。
「多謝前輩。」
楚子航感謝道,知道對方這是在幫自己提升實力。
而如果是自己偶然得到這種酒液的話,直接服用,恐怕會直接被醉殺神魂,此時安然無恙,只是因為joker幫自己化解了那些副作用。
「對你來說,它的反應可能有點強烈,但也只有第一次喝會有效果,對我而言,只是普通的飲料罷了。」
joker笑着說道,同時也有些感慨,「人在獲得強大的過程中總會失去些什麼,就比如我現在,已經沒有再喝醉過了,對時間的概念也開始變得模糊,曾經很容易獲得的幸福感也變得愈發難得,只因身體的抗性太高,各種意義上都是。」
「可您還是諸多探索者們羨慕的對象。」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道。
「可能吧,他們認為馬戲團是起源空間內最大的橫貫一到九階的冒險團,同時也是最強的冒險團,作為馬戲團的團長,我自然就是起源空間的最強者,最強者就處於頂峰,誰不羨慕站在頂峰的人呢?」
joker攤了攤手,「可每一個站在巔峰的人回望過去,除了部分成就感外,往往都是在後悔。」
「後悔什麼?像我故鄉世界的某些名人一樣,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創建了馬戲團嗎?您也不喜歡起源幣?」
楚子航開了個玩笑,只是他的面癱臉委實有些破壞氣氛。
「有一點你說錯了,馬戲團可不是我創建的,joker只是團長的代號,可我並不是初代團長。」
男人笑着解釋道,「但有些事我雖然知道你是在調侃,但確實說的沒錯,我不喜歡起源幣,因為它對我沒什麼用了。」
他擺了擺手,「好了,不開玩笑,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人在獲得一些事物的同時,總會失去一些其他東西,就像我失去了很多快樂,也有很多遺憾,都無法再重來。」
楚子航聽到這裏,有些疑惑,「我曾經看過很多小說和作品,也包括一些和空間相關的衍生世界,像遮天三部曲中,那些主人公到最後,都提升至了極強的境界,所謂復生親友,扭轉歷史,不過是彈指之間,又能有什麼遺憾呢?」
他的意思很明顯,在他看來,馬戲團團長應該是極強的存在,那些衍生世界的主角能做到的事,對他而言來說應該也不是難事才對。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子航,「年輕真好啊,還能對未來有着憧憬,你說的不錯,到了我這個層次,想要復活一個生靈,不是什麼難事。」
他頓了下,繼續道:「可這僅限於在諸天萬界,並不針對於空間,空間的法則是絕對的,起碼在它的規則範圍內是這樣,當然,如果你鑽空子脫離了空間,就不受到這些規則的限制,那麼如果有強者幫助,死去後也能復活。」
「所以才有那麼多違規者嗎?」
楚子航好奇道。
男人搖了搖頭,「違規者的數量並不多,你們在任務世界中見到的那是特例,算是悠久歲月下出現了極個別現象,違規者固然不受空間掌控,但也沒有你想像的自在,可以復生是聽起來很美好,但成為違規者,也就會成為我獵殺的對象,而應該沒有人想成為我的獵殺對象。」
平靜的語氣,卻透出極強的自信。
楚子航深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種掌控一切的從容,在任務世界中,眼前的男人以一敵三,依舊取得了最終的勝利,無愧起源空間冠以的虛空追獵者稱號。
「我無法復活探索者,起源空間,或者說九大空間內,沒有任何存在可以復活探索者,這是空間的鐵則,從不給探索者第二次機會,失敗者就是失敗者,只有贏到最後的人才可以獲得最高級別的培養。」
joker飲了口殷紅的酒液,平淡的敘述,眸子中也閃過些許遺憾。
「所以您也曾經有戰死的同伴嗎?」
楚子航小心的詢問道。
「當然有啊……我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強的,同樣是從一階開始打拼,當時認識的探索者,現在只剩馴獸師一人了。」
joker語氣感慨,「可你知道嗎,其實空間的限制只是一方面,如果我真的想扭轉一切,無非是成為違規者,也可將那些過往的人復甦,但問題的根本不在於生死。」
楚子航好奇的請教,「還有其他的限制嗎?」
男人搖了搖頭,感慨道:「有時我們也要尊重死者的意志,他們或許根本不想再復生,明明已經從無盡的煉獄中解脫,又為何要回來呢?」
楚子航一愣,或許是他和陸兄每個世界都能連戰連捷,他們是探索者梯隊中最頂尖的存在。
可在空間內,還有太多的探索者都過着悽慘的日子,每日為了生存提心弔膽,在進入任務世界前忐忑不安。
每一次進入任務世界,都是生死莫測,每一次離開任務世界,都是傷痕累累,身邊的朋友隕落幾人。
對他們而言,空間是個殘酷的地方,永無止盡的提心弔膽,不停的執行任務,從來沒有盡頭。
那可不就是無盡的煉獄輪迴嗎,根本看不到解脫的希望。
亦或者,成為後援者是一種救贖?
因為後援者的出任務時間會被拉長很多,而且都是些簡單的挖礦採集類任務。
當有朝一日,曾經一起打拼的探索者中,終於出現了一個至強者,他回首望去,卻再也沒有曾經在任務世界內並肩作戰的友人了,連復生他們都成了一種奢望。
即便你願意成為違規者,可過往的友人也未必想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他們已經累了,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並非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無盡的戰鬥,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陸兄那樣追求變強,渴望着強大的對手。
「所以你應該懂了,即便空間的時光能重來,有些事也是難以更改的,所以要把握好現在,不要留下任何遺憾。」
男人意味深長的對楚子航說道。
「多謝前輩指點,我明白了。」
楚子航點頭道,他聽懂了對方的暗示。
「至於我要你辦的事也很簡單,當陸晨……」
joker緩緩的敘述中,楚子航的眼神微微變化。
…………
世界樹底層,後援者商業街中。
來到熟悉的小酒吧,依舊是帶着斑馬頭套的酒保接待,將陸晨帶入內部的房間。
萊茵這個老酒鬼已經喝了不少了,桌面上擺滿了空瓶子,他每次從任務世界歸來,都喜歡酩酊大醉的感覺。
用他的話說,團內流傳着一句名言,被他奉為真理。
那就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可別等喝酒都醉不了的時候再緬懷。
「陸兄弟,你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萊茵見陸晨走進來,起身迎接,很自來熟的跟陸晨來了個熊抱。
「看來你上個世界收穫也不少。」
陸晨笑着跟萊茵打招呼,他看出萊茵的屬性如今已經達到了七階的高層,綜合屬性達到兩百點以上,距離萊茵離開遮天也不過是才經歷了兩個世界而已。
恐怕下個世界萊茵就能達到七階的極致,用萊茵自己的話說,曾經馬戲團中的一些大佬也都是用三個世界才走完了七階到八階的路,他恐怕也能做到,這是值得自豪的。
而陸晨從七階到八階的區間,也花了兩個世界,倒是楚子航他們這些享受到照料福利的,提升跨度顯得更高一些。
「坐,今天不醉不歸。」
萊茵回到座位上,流水線上不停的出着酒液。
陸晨拿起一杯,用起源的鑑定功能看了眼,居然還有神話品質的酒液,這可令他有些意外。
要知道外面的斑馬同學不過是六階出頭的實力,神話品質對他來說可不低了,對於六階探索者而言,即便是他的生活職業技能做出來的東西,神話品質白給也是很肉疼的。
「這麼白嫖壓榨團內新人真的好嗎?」
陸晨笑問道,因為他聽萊茵說過,他幫過斑馬的忙,所以來這裏喝酒免費。
「我還沒那麼下三兒,今天是給了錢的,一件仙靈品質的道具,足夠他在下個世界內謀劃大量收益了。」
萊茵說道,舉起酒杯,「走一個。」
陸晨和萊茵碰杯,「還要感謝獅子兄上次給我的紐扣,否則恐怕要折在上一個世界了。」
聽陸晨說起這個,萊茵露出好奇的目光,「聽說團長親自降臨出手了?團長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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