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跟上季無咎的腳步,「發生什麼事了?」
他心說難道是西斯汀帝國和蒸汽與機械之國開戰了?前段時間他聽楚子航說過,蒸汽與機械之國進入了全面備戰狀態,而開戰目標不明。
楚子航雖然在那邊作為研究人員和王牌機師混的風生水起,但對蒸汽與機械之國深層次的秘密還不了解,他分析蒸汽與機械之國並非是為了爭奪疆土,而是有其他目標。
因為蒸汽與機械之國面積雖然比西斯汀帝國要小一些,但也同樣是地廣人稀,這個世界的人口密度並不高。
疆土對兩個國家的意義其實都不大,而論物資,兩片土地同樣有豐饒有貧瘠,沒有什麼只有對面才有的特產。
兩個國家開戰,種族、信仰等都只是說辭,真正的理由往往只有一種,那就是利益。
可蒸汽與機械之國的利益點在哪呢?
儘管他們在工業上有了重大進展,但目前和西斯汀帝國開戰,也未必能取得明顯的優勢,一旦開戰,就是生靈塗炭,雙方誰也別想好過。
但楚子航卻說,蒸汽與機械之國的高層很有決心,似乎涉及到人類在這一紀元的命運。。
「虛無之海發生異動,黎明四騎士中的帝國之盾,波頓先生在那邊失蹤了,而帝國之矛已經殉職,連遺體都沒有找回。」
季無咎的步伐速度很快,帶陸晨來到宗教裁判所,他自己辦公室內。
「異動?是有什麼生物或怪異出現了?」
陸晨回想起那天晚上在虛無之海外看到的遮天蔽日的影子,隱藏在濃霧後,令他都感覺有些心神發顫。
當時永夜教會的教宗莫娜和晨擁教會的教宗彼得在虛無之海上方大戰,最終因為那個存在的現身而雙雙逃離。
如果真的是那位存在出現,別說是兩位黎明騎士,就算是季無咎也很難生還。
季無咎請陸晨坐下,可能是事情緊急,加上心情沉重,並未泡茶,「我們不清楚他們死亡和失蹤的具體原因,但那邊現在情況很糟糕,海北省的民眾已經被安排緊急撤離。」
陸晨沉吟道:「教會之前派他們去是做什麼的?」
「回收守護者套裝,守護者套裝內還有一件物品沒有返回教會,他們兩人一同行動,為了將守護者套裝內的臂鎧回收, 但在折返途中, 海北省以北出現了特級的怪異災難, 兩人前往處理,最終一死一失蹤。」
季無咎解釋道。
「那件守護者套裝呢?」
陸晨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怪異災難什麼的, 很可能只是誘餌。
「如今下落不明,或許遺落在了虛無之海, 亦或者被什麼人拿走了。」
季無咎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事情的報告。」
陸晨接過文件掃了一眼, 心有疑惑,「能讓兩位黎明騎士都無法逃離的災難?那他們應該遭遇了神使級的存在, 而我不解的是,他們一死一失蹤的情報,是從哪傳回來的?」
連黎明騎士都無法倖免, 難道還能有其他的生還者?
「是聖女殿下, 她是暗中的隨行者, 那件事原本不需要她前往處理, 所以她並沒有跟隨兩位黎明騎士前往海北以北,而是在完成和守護者套裝的同調, 她當時已經得到了三件守護者套裝,在海北省內調查一些她私人的事情。」
季無咎眉宇中帶着一絲憂慮,他很少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但眼下的情況的確很糟糕。
「聖女殿下?她能生還?」
陸晨回想着那位美麗的金髮少女,她的實力也不過就是特級中游, 比不得一燈大師,講道理隨便一位永夜教會的大罪司教都能擊殺她。
在兩位黎明騎士都敗北的情況下, 她居然能活着回來?
「她趕到時已經晚了,只看到帝國之矛司爾特先生爆散成一團血霧, 而波頓先生被虛無之海的巨浪所吞噬,她根本無力營救,而如果不是守護者套裝的效果,她也沒法活着逃回來。」
季無咎手指輕敲桌面,速度頻率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加快。
陸晨若有所思,他沒有接觸過守護者套裝,但現在看來, 或許效果真的很強大,能夠讓一名基礎實力為特級的人,保命能力超過黎明騎士。
他開口問道:「情況的確很糟糕,但那兩位黎明騎士為什麼不先將最後一件守護者套裝交給伊莉娜呢, 那樣她的戰力會更強。」
「不清楚,我很想說他們是按照守夜人的既定流程去維護黑夜的秩序,但他們的任務優先級中,的確應該以守護者套裝為主,即便那會令海北省生靈塗炭。」
季無咎似乎心情很煩躁,算上這次丟失的守護者套裝,晨擁教會就只剩三件了,而他們還失去了兩位黎明騎士。
所謂失蹤,在那種情況下,基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季先生似乎很煩躁,事情很麻煩,但你應該還不至於這麼焦慮。」
陸晨疑惑道,他知道季無咎是個冷靜的人,否則也不會被稱為黑夜死神,擔任宗教裁判所所長,即便當初守護傳承之地失陷,他也依舊很淡定。
「你說的不錯,兩位黎明騎士的損失,對晨擁教會來說的確是重創,但隨着年輕人的崛起,只要我和彼得還在,總能度過艱難的時期,真正令我頭疼的是另一件事。」
季無咎身上黑色影子涌動,將整座辦公室封鎖了起來,神情凝重道:「教宗冕下失蹤了。」
「什麼?」
陸晨這回是真的有點震驚了,彼得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保守估計,戰鬥狀態下的主屬性至少在185點之上,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類高手。
季無咎眉頭微皺,「事發後,他也去了虛無之海,但沒有回來。」
聽到這裏,陸晨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不過出去了幾天,稍微遊歷了下帝國,最後在東北方和探索者們大戰了一場,距離海北省並不算遠,如果那邊爆發神使級的戰鬥,他應該能感應到才對。
尤其是虛無之海中的那個存在,如果出現,不僅是他,應該整片大陸的人都會有心悸的感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大動靜?」
陸晨問道。
「兩天前,我本想緊急召回你,但教會內部不乾淨,我怕召回你的行為會讓人察覺到什麼,教宗冕下的失蹤目前還是保密信息。」
季無咎說道,「他是秘密前往虛無之海的,除了我沒人知道他失蹤的事,如果永夜教會得知彼得沒有坐鎮王都,並且在虛無之海失蹤,那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陸晨點頭,永夜教會行事雖然平時低調,但該出手時總是十分凌厲,如果得知晨擁教會的最高戰力失蹤,在已知季無咎的實力確實存在問題的情況下,那麼他們就算來顛覆王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季無咎不能將消息泄露,一旦傳出去,不僅晨擁教會內部會人心不穩,還可能迎來外敵的攻擊。
「所以,季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陸晨問出重點,對方告訴自己如此機密的事,想必是有了打算。
「陸先生先別急,先聽我說完,事情的嚴峻性還不止如此。」
季無咎嘆息,「虛無之海中有東西在不斷登陸,晨擁教會高危級以上的守夜人大部分都收到了調令,今早開始前往北方。」
「怪異?」
陸晨思索道。
「大量的,種類繁多的,在不斷出現,黎明騎士之一的帝國之劍已經前往坐鎮,但局勢沒有穩定,我如今不能離開王都,所以希望陸先生能走一趟。」
季無咎解釋道。
陸晨沒有問對方為什麼不能離開王都,在彼得不在的情況下,季無咎就是王都的第一高手了,如果他也離開,那就幾乎相當於王都不設防了,永夜教會甚至不需要教宗親自動手,幾位大罪司教過來就把家抄了。
「很急嗎?需要立刻動身?」
陸晨想了想,問道,老實說他覺得這件事很複雜,並不想直接跑到虛無之海。
他喜歡和強者交手,但不想去跟不明身份的,明顯打不過的對手硬碰硬。
虛無之海中藏着的那位存在,很可能是一位舊神,至於是哪一位,教會無法考證,就連彼得也拿不出說法。
舊神們是這個世界的難度上限,和自己目前的實力相差太大,他如果想要對抗舊神們,就必須儘快提升實力。
賭神禁那是賭狗才幹的事,陸晨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在生死一線間進入那個狀態,尤其是他身上還背負着隊友的生命。
「不是很急,帝國之劍葉乘風兩個小時前聯繫過我,說目前局勢還算穩定,但他感覺虛無之海深處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靠近,希望王都再加派一位黎明騎士雖他一起防守。」
季無咎嘴上說着不是很急,但話語中頭顱的信息,還是在催促陸晨儘快前往。
陸晨思索片刻,「……給我兩天時間,之前帝國境內巡查時,發現了一個神使級的隱患,我想先解決掉那邊的問題。」
他說的自然是卡卡的消息,在前往虛無之海前,他希望能再吸收一份怪異本源。
「神使級?陸先生你……」
季無咎聞言一愣,但他感知了下陸晨的氣息,發現對方比之前要強了太多,「你吸收怪異本源怎麼這麼快?我不是說了要循序漸進嗎。」
他擔心陸晨過快的吸收怪異本源,會導致精神的崩潰,對方實力的提升顯然不正常。
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月,對方就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神使級強者,而自己當年吸收那份本源,可是花了十年才消化乾淨!
「可能我體質特殊,而或許季先生已經知道了,當年我見過的是什麼東西。」
陸晨緩緩道,庫拉爾紅衣大主教上周辭職了,讓出了教會內的權力位置,在奧卡蘭市呆了幾天後,回家養老。
但他表示如果晨擁教會需要,仍舊願意作為一名守夜人聽候調遣。
而當年的事情,也被重新記錄入庫,庫拉爾大主教明面上是因為當年的失誤而退休的,季無咎如今當然知道了奧卡蘭市的真相,也知道陸晨曾經直面過古神。
「或許每個人的天賦真的不同,陸先生是真正的天才。」
季無咎搖頭道,「但你說的神使級災難隱患,是在境內嗎?你確定有把握處理?」
「會去試試看,因為調查不夠深,就先不多說了,如果我感覺沒把握,會直接前往虛無之海。」
陸晨也只聽卡卡說了大致位置,沒法跟季無咎詳聊。
「看來陸先生是麻煩體質,聽說你在東北那邊還遭遇了永夜教會的人,大戰之下地貌都被改變了……」
季無咎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陸晨,「希望陸先生這次出行順利。」
陸晨和對方坦然對視,心知季無咎應該知道自己在東北這次的行動有問題,但沒有為教會造成損失,季無咎顯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眼下晨擁教會需要的是強者,在季無咎身體有恙的情況下,陸晨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強者了,他不可能在這種不明內情的事情上跟陸晨較真。
何況之前陸晨在守護傳承之地的表現已經證明了自己,他絕非晨擁教會的敵人。
「我會在王都休息半日,然後直接出發,如果那邊實在緊急,季先生也可以再聯繫我。」
陸晨想了想,伸手道:「我還沒有和總部方便的聯繫方式。」
季無咎愣了下,從影子中取出一個大馬猴玩偶,「它可以聯繫到我。」
陸晨接過後看了眼,還是件神話品質的詭秘物品,直接收了起來。
見陸晨起身,季無咎又說道:「陸先生出門或許會碰到希爾菲修女,如果你急着回家……最好避開她。」
陸晨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季無咎沒催他直接離開王都,顯然也是知道自己要去和上杉公爵家的繪梨衣小姐見面。
他走出宗教裁判所後,就看到希爾菲修女正站在外面,正正堵住大門,今天她頭上沒有帶修女的黑紗,長發如瀑披散,柔美的臉上眉宇間帶着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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