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留下了發信器,可以定位他的位置,但他現在的位置有些奇怪。」
楚子航拿出了追蹤儀器,有快充科技在,上面的電還夠顯示一會兒。
「西伯利亞東北?那片是凍土層吧,你爸爸去哪裏做什麼?」
夏彌也有些納悶兒,她也以為楚天驕應該回阿瓦隆了才對。
有了哥哥上次開門的經歷,她們其實已經能夠定位阿瓦隆的通道,她和哥哥聯手,完全可以直接從北京地鐵下的尼伯龍根再穿回去。
楚天驕如果回阿瓦隆他們很好找,但跑到冰原上去,是做什麼?
零看了眼地圖上的位置,若有所思,那裏距離黑天鵝港並不遠。
「godzilla,我們去北極,是不是可以坐雪橇啦?」
繪梨衣的關注點總是清奇,她上次在亞特蘭蒂斯做過冰墊,但依舊對雪橇很感興趣。
「當然可以,那裏的阿拉斯加們很可愛。」
陸晨點頭,只要是繪梨衣感興趣的,他都會滿足。
「這回距離有些遠,而且陸兄想要隱藏我們隱藏身份,那就不能讓學院提供裝備,在北極進行追逐是需要很多設備的。」
楚子航微微思索,「師妹你們還去嗎?」
如果說救陸兄,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大家和陸兄之前關係也都不錯,那麼去救他爸爸,就是他的私事了。
前往北極是有一定風險的,和爸爸的對戰也有危險,畢竟帶着奧丁面具的時間零,速度想想就很恐怖。
就算拿陸兄沒辦法,也能找弱的殺。
路明非欲言又止,他心說楚師兄你剛剛為什麼只問了「師妹」,這是自動把我和芬格爾忽略掉了嗎!?
本質上他也不太想去冒險,可楚師兄好像沒給他台階下,這時候說要退出,也顯得太慫了。
可他真的是因為害怕危險嗎?
他說不上來,總感覺心中有種怪異感,就像有個聲音在說,不能去西伯利亞。
零看着地圖上的紅點每次閃爍時位置都不太一樣,周期內像是在轉圈,她沒有回答楚子航的那個問題,而是道:「楚天驕應該是在找東西,他沒有特定的目的地。」
眾人都看向零,她指着屏幕解釋道:「幾次位置的變換走過回頭路,而在大地圖上都能看到明顯的變化,顯然他的速度極快,往返之間,只可能是在找什麼東西,或者找某個地方。」
繪梨衣有些崇拜的看向零,她一直覺得零好聰明,反正她抄零的作業從沒錯過,「那我們是不是快點趕過去就能找到他了?」
楚子航略微沉吟,「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先趕過去,如果大家有覺得危險的,可以待在國內低調遊玩一段時間。」
夏彌最先舉手,「去唄,還沒去冰原上玩過呢。」
零面無表情,「我生活的地方就很冷,嚴寒不是問題。」
就連芬格爾這次出奇的也沒有賣慫了,「都跟到這裏了,當然要見證下嘍,反正有陸師弟嘛。」
路明非看眾人都一一表決了,他要是慫了,那就成了唯一臨陣脫逃的人,於是乎也只能咬了咬牙,「當然去!打團怎麼能不帶奶媽!」
他如今對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像陸師兄一樣大殺四方是不可能了,但作為奶媽,還是很合格的,君不見校醫院都高價聘請他。
「那好,稍微修整下,我們今晚就出發。」
楚子航說着,又看向陸晨,「只是要委屈下陸兄了。」
陸晨笑了笑,他知道楚子航的意思,他是黑戶,到哪都是黑戶,不想讓學院的某些人知道自己回來的話,他就只能再來一次長跑健身。
「我等會兒去吃頓好的,中午在你家沒吃飽,吃完我就上路。」
這次路途比較遙遠,他決定先出發,一口氣跑完不可取,中間他的「油」耗盡了,還能停下來吃飯補充下。
…………
次日,晚上九點。
西伯利亞,黑天鵝港。
冷風卷着飄雪,穿過殘破焦糊的廢墟,在黑暗中呼嘯的風聲,像是亡靈的低語。
向南二十公里處,有兩架聯排的巨大雪橇,一邊坐着三個帶着護目鏡穿着防寒服的女孩兒,另一邊則是三個漢子,路明非被楚子航和芬格爾夾在中間,左右為男。
雪橇極速的在冰原上滑過,宛若一輛超跑,若是當地生活的因紐特人看到了,恐怕會直呼見鬼,想要追上去問問,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阿拉斯加能這麼猛。
此時正在拉車的當然不是阿拉斯加,那是比阿拉斯加更加兇狠的猛獸,陸晨獸。
「godzilla跑的好快。」
繪梨衣側着臉笑道,她不能迎風開口,不然會吃一嘴風雪。
剛剛抵達北邊的時候,她也乘坐了阿拉斯加的雪橇,還心滿意足的擼了毛茸茸的大狗狗。
但出發時,這些忠誠的大狗就有些不夠看了,不僅速度慢,還不持久。
再加上他們知道這次是去找楚天驕的,這些大狗跟着他們活不下來。
於是乎陸晨就自覺承接了拉扯的活,楚子航本想下來分擔下,但陸晨覺得自己拉車不費力,楚子航就會大幅度影響體力,遭遇戰鬥就麻煩了。
又跑了一會兒,陸晨停下了腳步,他們抵達了臨時休息的目的地,黑天鵝港。
楚子航下車,拿出信號接收器,看了眼爸爸的位置,「大概還有六百公里,今晚我們趕路夠快的話,應該能在那座小鎮休息。」
他們當然不是無謀的扎進冰原找人,大家的體力和精神都是有限的,這兩天飛來飛去,又一直在冰天雪地里趕路,總要休息下,明天趁少有的白天再去找爸爸。
跑了幾個小時,陸晨其實還好,但路明非快凍成傻子了。
因為他們是私自來西伯利亞找人,沒有學院的支持,裝備當然沒那麼好,路明非裏面穿着之前的黑色作戰服,身上到不太冷,但這迎面的冷風太凍人。
「師弟你這體質不行,還要多練練。」
陸晨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倒也沒有抱怨的意思,休息一下也好,他也有點渴了。
繪梨衣站在這座黑色的港口廢墟前,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似乎這個地方很不詳。
而零是最後一個下車的,她坐在雪橇上,微微側頭,看着這片廢墟,絨帽下露出的金色髮絲在寒風中飛揚,記憶悠遠。
繪梨衣邁步往廢墟走去,想要探索一下,卻被一張溫暖的大手抓住了手臂。
陸晨拉住了繪梨衣,「這裏面很髒,我們休息一會兒就走。」
執行部調查完這裏後,取走了不少樣本,但很多東西還保留着,比如那些破損的胚胎培養皿。
儘管有欺騙隱瞞的嫌疑,但他不希望繪梨衣知道某些殘酷的事,她只需要看這個世界的美好,露出笑容就好了。
她不用難過,不用憤怒,因為自己已經替她難受過了。
「那godzilla要多吃點~」
繪梨衣也不問為什麼,乖巧的點頭,godzilla對自己一直是最好的。
陸晨拉着繪梨衣回到營地,他們選擇在這裏休息,是因為跨過某條線後,基本就沒有建築了。
這裏雖然是廢墟,但仍有高牆可以擋風。
楚子航燃起篝火,幫大家加熱高熱罐頭,夏彌居然還帶了口鍋,取地上乾淨的雪融化,準備做一鍋熱湯。
路明非心中直呼絕了,這兩口子要是在野外,絕對活得一定很滋潤,一個廚藝很好,一個火候很好。
他在地上跺了跺腳,活動身體,等待罐頭加熱的時間在營地周圍走動。
忽然看到零蹲在不遠處,借着火光,在看什麼東西,引起了他的好奇。
走近後,他發現零面前的地面上居然長着一朵半枯萎的罌粟花,真是個奇蹟,明明這片土地沒什麼生機,如今還是臨近冬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
那朵罌粟花就像為這片死寂之地帶來了微小的生機,像是寒冬中最後的「春天」,孕育着希望。
可它好像也活不了幾天了。
「零喜歡花嗎?」
路明非好奇的問道,他一直覺得零是那種比起收到花,收到螺絲工具箱會更開心的女孩兒。
零正看着那朵罌粟花出神,被路明非打斷了思緒,緩慢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像是個輪迴,她又回到了這裏,而這裏依舊開着一朵少見的罌粟花。
曾經她被博士比作像罌粟花一般的女孩兒,是黑天鵝港中的春天,那個食屍鬼殘忍的放火燒死所有人。
她和零號從火場中跑出來,直到今日,她仍記得那日背後沖天的火光。
她和對方許下了諾言,只要她還有用,零號就不會拋棄自己。
如今那個食屍鬼終於死了,她卻仍沒有感覺自己跑出那片火場,跑出這幽靈的港灣。
「真是奇蹟,可它好像還是要枯萎了。」
路明非看着地上的罌粟花,有幾分惋惜。
零默默起身,「花總是會枯萎的。」
說罷她就回到篝火前,不再和路明非搭話。
路明非有些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零好像不太開心。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陸晨帶着眾人再次上路,大概又過了三個小時,大地被更深沉的黑暗籠罩,只有依稀的群星和半月閃爍着微光。
按照楚子航所指的方向,他們抵達了今晚紮營的目的地。
來北極探險,他們自然準備有保暖睡袋和質量過硬的帳篷,但因為有女孩兒們在,有合適的地點,他們自然不會選擇在野外過夜。
這處秘密小鎮下的核動力爐最終還是沒有引爆,讓楚子航感覺很奇怪,因為當時顯然是和他交手的那個女人在下方啟動了「自毀程序」,為了消除證據。
但最後不知是什麼原因,核動力爐像是被什麼力量給影響,沒有成功引爆,楚子航當時也是虛驚一場。
因為他和那個女人纏鬥,跑出來的時候慢了許多,如果當時發生核爆,他恐怕九死一生。
原本他是應該調查下當時地下發生了什麼事,但急着追那個女人,所以暫且擱置了,沒想到後面遭遇次代種,他釋放萊茵一覺就睡到了陸兄消失。
小鎮的供暖系統仍舊完善,就算不進入屋內,來到小鎮後,眾人都感覺溫度上升了十度左右。
這才是陸晨真正的目的地,尋找楚天驕很重要,但這個小鎮也藏着很多秘密,他想來看看那所謂的天空與風之王待過的地方是怎麼回事。
零來到這座城市,也莫名多了幾分緊張,這裏才是真正研究的地方,赫爾佐格當年都沒有資格插手的絕密之地。
而她不曾想到的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黑蛇,居然被囚禁在這裏。
眾人安頓下來後,夏彌繼續準備夜宵,繪梨衣幫忙打下手,路明非和芬格爾則是在附近的房屋探索。
「楚兄還記得那處地下囚牢在哪嗎?再去看看,學院既然說發現了天空與風之王的行蹤,我們也要早做準備了。」
陸晨沒有去幫忙做飯的意思,他也只會簡單的野外燒烤,因為他不挑食。
「大家在這裏休息,有意外的話麻煩繪梨衣發出預警。」
楚子航對眾人提醒道,這裏應該是那個混血君主組織的地盤,不能太過放鬆。
說罷,他便打開門,準備帶着陸兄去地下看看。
可這時候零忽然站了出來,「我也要去。」
陸晨有些狐疑的看了眼零,「那跟緊我和楚兄。」
他想起零是俄羅斯出身的人,而據學院調查,這處基地就是前蘇聯建造的,她說不定還知道些這個地方的隱情。
楚子航帶着陸晨和零,走向一處建築,進入後是個通道。
通道曲折而潮濕,層層向下,它修的很粗糙,但用厚實的水泥糊牆,看起來一場堅固,基礎轉彎的地方都釘着警告牌。
「未授權者將被擊斃。」
零翻譯道,上面是俄文。
「之前上面有不少紅外感應機槍,被我用君焰炸掉了。」
楚子航淡淡解釋道,進化後的他對君焰的掌控力十分細緻。
通道是向下的,深度估計超過十層樓,就像是一座古老的防空洞。
幾人的靴子踩在地面的聲音發出迴響,他們來到了一處巨大空曠的空間。
行走在水泥澆築的棧橋上,兩側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上方是呼嘯的寒風聲,因為被開了個大洞。
楚子航兩側十米外都燃起君焰,如同兩道大功率探照燈,將整片空間照的一片明亮。
陸晨站在棧橋上往下看,看到了下方如角斗場一般的圓形空間,地上有一根斷裂的粗重鐵鏈,還有不少散落的黑色鱗片,以及乾涸後的黑色血跡。
零忽然感覺有些揪心,她一直覺得黑蛇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但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黑蛇一直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如牲畜一般活得毫無尊嚴嗎。
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當她認為黑蛇是自己夢中的幻想時,零號卻在他們逃亡的最終時刻令黑蛇現身,當時的黑蛇背後還生出了雙翼,擊墜了數架戰鬥機。
但按照學院的報告,這條黑蛇應該自始至終都被囚禁在這裏,那她見到的是什麼?
而陸晨就算是看到了現場,此時也有些犯迷糊,「就這玩意兒能拴住古龍?甚至是一位初代種?」
他跳了下去,拿起鐵鏈,雙手持住兩端,輕微發力,咔嚓的繃斷聲音響起,「頂多二三十噸的力量就斷了,就算不考慮權能,蠻力應該也能掙脫才對。」
楚子航也跳了下來,只有零呆呆的在棧橋上出神……十幾米高呢,她不能跳。
「那條黑蛇沒有雙翼和腿,甚至後半身已經完全死亡,只剩一根古銅色的脊椎骨,所以看起來像是巨大的黑蛇,但其實祂是被人給砍成這樣的,原本應該也是威武的巨龍。」
他撿起鐵鏈,用君焰輕易的熔斷一根,「而且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祂本身沒有任何權能,蠻力或許有,但殘廢的狀態,想掙脫這根鐵鏈也有難度,又或者祂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只是在無意識的爬來爬去。」
「聽起來真可悲啊,祂的無意識,會是因為做了腦橋分裂手術嗎?」
陸晨想起來夏彌和自己的對話。
楚子航搖了搖頭,「祂確實被做過手術,但我覺得這不是祂完全失智的原因,我聽陸兄說過源兄他們一家人的事,他們做完手術會被梆子聲影響,還可能會人格分裂,但……他們沒有出現過變成痴呆兒的情況。」
陸晨意識到了自己之前沒注意到的盲點,「就是說,祂真的是……失去了靈魂?」
「只能這麼認為,我不覺得人類的手術可以完全操控初代種,讓其任人宰割,就像陸兄你讓源兄他們學習暴血,詳細的操控自身血統,就能做到修復腦部隱疾,龍王怎麼可能做不到?」
楚子航繼續分析:「所以雪應該另有隱情,當時她見到了黑蛇,黑蛇從上方騰空而去,那是超過六十米厚的水泥層,陸兄就算是你也沒法一次撞上去,但你看……斷面光滑如鏡。」
他指向上方,圓形的大洞,就如同被鋒銳的刀切割,又將岩層整塊剔除出去了一般。
陸晨查看四周,又想了想外面的場景,「沒有碎石……」
「祂當時應該動用了某種言靈,把上方的岩層直接從分子層面切割粉碎了,塵埃已經被狂風吹散,外面當然看不到碎石。」
說到這裏楚子航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他感覺這是個危險的能力。
「早聽說過天空與風之王是最神秘的,或許之後的交手會比較有意思。」
陸晨倒是不畏懼,對手越強,他越興奮。
這時,楚子航的面色忽然一遍,從口袋中拿出信號接收儀器,此時儀器正在瘋狂的震動。
而上面的紅點,正在飛速朝他們所在的方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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