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用最慫的語氣說最狠的話【為「罪傲」的盟主打賞加更3/10】
「義父,姓段的交代了嗎?」
陸總管走出牢房之後,趙鐵柱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陸總管甩了甩自己手中段尚書的供狀。
趙鐵柱接過之後掃了一眼,臉色就變的極其古怪。
「義父,這是不是有點過分?」
這個名單要是姓段的供出來的,他趙鐵柱就敢不叫趙飛龍。
肯定是陸總管自己加上去的。
而且上面的很多名字,都是他查過的,和段尚書這事根本扯不上關係。
但他們犯的那些事,按照大乾的規則和制度沒法抓。
再加上這群人全都是帝黨,乾帝也不會碰他們,那監察司就更不好動他們了。
趙鐵柱知道義父早就想把他們幹掉,但是這麼操作動作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我們這麼做會壞規矩的,義父,我們能承受得起他們的反噬嗎?」趙鐵柱有點擔心。
陸總管淡淡道:「規矩都是人定的,不合理就要改。」
什麼是權閹?
陸總管身體力行的詮釋了這個詞。
趙鐵柱苦笑道:「義父,現在看上去我們像構陷忠良的反派一樣。」
正派的操作都是一板一眼,忠君愛國,一切按照程序來。
陸總管是先上車後補票,我說他有罪,他就是有罪。即便法律上沒罪,我也先給你編一個罪名,把你搞下去再說。
這絕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不過陸總管完全無所謂。
「監察司本來也不是收留君子的地方,我們是為真正的君子保駕護航的地方。」陸總管道:「對手不講規矩,我們太講規矩,就會成為規矩的犧牲品。」
到了一定的層次,這些大佬做的都是制定規矩的那個人。
而監察司尤其不能迂腐。
「鐵柱,有時候我們就是要比壞人更壞,才能懲治的了壞人,否則就會坐視他們逍遙法外。公正執法交給六扇門,監察司要做的是六扇門做不了的事情。既然註定要覆滅,那就死的轟轟烈烈一些。」陸總管道。
趙鐵柱有些唏噓和傷感,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義父,監察司真的要覆滅?」
陸總管疑惑的看向趙鐵柱。
「別告訴我你不高興?」
「高興,我當然高興。」趙鐵柱急忙道。
從陸總管到他們,在衛國戰爭開始之前就想換一個活法了。
這想法不是魏君出現後才有的。
所以對於覆滅監察司,趙鐵柱儘管有點傷感,但還是很期待的。
「我就是有點擔心,監察司覆滅了沒事,萬一我們無法在監察司的基礎上重建安全司呢?」趙鐵柱擔心道:「那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魏君說的對。
白傾心和陸元昊考慮到的監察司的未來問題,陸總管自然也考慮到了。
白傾心擔心監察司樹敵太多會很不妙。
可陸總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監察司成為大乾朝廷的常青樹。
他早就想把監察司改頭換面了。
正好一波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然後再讓監察司徹底的改頭換面。
這波屬於不給自己留後路。
不過這種破釜沉舟的行為,多少還是有幾分賭博的意思。
趙鐵柱很難徹底放心。
但陸總管看的很開。
「事在人為,魏君說過一句話,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失敗了也問心無愧。一旦成功,所有的兄弟們都會有一個嶄新的未來。即便是失敗,首惡也是我們這些領頭的,法不責眾。
「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我相信不會失敗。
「上官雲和姬長空和我們沒有利益衝突,魏君是無可挑剔的正人君子,把監察司重建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比寄托在我身上更讓我放心。
「以魏君現如今的聲望,只要他支持我們,安全司一定能夠成立,並且獲得百姓的擁戴。」
陸總管對於魏君的信心的確比對他自己的信心都大。
他做的很多事情是見不得光的。
所以他在民間風評一般,陸總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很公平。
他本來就是一個沾滿鮮血的權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但魏君是經得起任何考驗與查證的正人君子。
而且魏君一顆公心,不偏不倚,他沒有請求魏君幫監察司什麼,只是請求魏君把真相寫在史書上。
那他相信無論有多大的壓力降臨,魏君都會秉筆直書。
所以,沒什麼可擔心的。
真出了問題,導致計劃全盤失敗,陸總管也不覺得會是魏君那裏的問題。
趙鐵柱感慨道:「義父,我們這樣做,就是真的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魏大人手上了啊。我們為朝廷的國庫托底,再請魏大人為我們托底,一旦魏大人那兒出了什麼問題」
「你不相信魏大人?」
趙鐵柱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不,我相信他。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得罪的人進而被那些勢力反噬所帶來的壓力都會由魏大人承受。義父,我有點不好意思。」
陸總管對於魏君的信任是真的。
但是他這麼操作,肯定會給魏君帶來壓力。
陸總管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他感慨道:「自古情義兩難全,能者多勞吧。欠魏大人的,我們日後慢慢補。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天塌下來,個高的就必須要先頂着。所以國庫沒錢,我們監察司要想辦法替國庫找錢。而大乾不能沒有監察司這樣的機構,所以魏大人要想辦法保住監察司。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沒有利益,無關其他。只不過是國家需要我們,我們又恰好在這個位置,有這個能力,所以,我們就要頂上去。
「監察司做這些事情,為的不是我們的個人利益。魏大人幫我們,也不會是為了利益。
「為了共同的理想而奮鬥,這樣的關係才是最上等的,魏大人也不會認為他幫了我們什麼,我們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都是同道中人。」
魏君要是在這裏,聽到陸總管說這些話,會真切的認識到陸總管真的有點同道中人的意思了,儘管陸總管未必有這個生理功能。
但確實是個爺們。
「老九最近情況如何?」陸總管關心了一下陸元昊。
倒不是為了別的。
監察司接下來要幹的事情很恐怖。
陸總管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幾個義子出任務的時候,他需要陸元昊隨行。
哪怕京城很安全。
但白傾心的遭遇,還是給很多人敲響了警鐘。
趙鐵柱回道:「元昊去修煉了。」
陸總管吃了一驚:「去修煉了?他今天的修煉時間不是用完了嗎?」
陸元昊說他每天只修煉一個時辰,不是裝逼,是真的。
趙鐵柱最開始的時候也很意外,他解釋道:「我問了元昊,元昊說白傾心對他說我們監察司要有麻煩,所以他也要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實力,不能拖我們的後腿。」
「拖我們的後腿」陸總管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我現在都感覺未必是他的對手。」
趙鐵柱心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就是不敢說。
「老九能醒悟,倒是一件好事,之前他太浪費天賦了。」陸總管吐槽道。
趙鐵柱想到陸元昊乾的那些事情,表情也開始一言難盡。
「元昊從小就修煉一個時辰倒是沒錯,但是其他時間,他全都在研究邪門歪道。什麼毒經、防禦、遁術、幻術,為了保命,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義父,我甚至還見元昊學習過易容術和女裝術,我問他這麼做幹嘛,他說萬一有用到的時候呢?做人要有億點點準備。」
陸總管:「」
他自問養的其他八個義子義女都是人中龍鳳。
但陸元昊真的是養歪了。
要不是陸元昊的天賦實在是太出色,陸總管都不想承認這是自己養大的崽。
「不止是幹了這些,老九不修煉的時候,還偷偷看了很多沒用的書。」陸總管幽幽道:「當魏君告訴我老九對他說書上寫的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而他修煉的就是最好的進攻的時候,我差點被水嗆死。」
這招他真沒教過陸元昊。
第一次聽的時候,他也和魏君一樣,完全傻眼了。
天知道陸元昊這些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每天修煉一個時辰是真的,但是其他的時間陸元昊可也沒閒着。
為了能保住性命,陸元昊的技能庫豐富的一批。
「老九是個寶藏男孩,魏大人親口說的。」
陸總管和趙鐵柱完全沒有意識到,魏君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有多難受。
「鐵柱,下面你帶人抄家的時候,記得帶上老九。宗室和勛貴都有狗急跳牆的實力,京城的大陣不會攔他們。他們自己,也都可以勾連國運進行戰鬥。與他們為敵,你們的實力未必夠用,需要老九幫忙。」陸總管吩咐道。
趙鐵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他早就已經接受陸元昊比他們兄弟幾個實力都要更加強大的事實。
不過陸元昊這人有個能力,無論實力再強,逼格都起不來,產生不了什麼距離感。
所以明明趙鐵柱和陸總管現在都認為陸元昊已經有了當世頂尖的戰力,但是使喚起他來完全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這要是換成其他和陸元昊一個實力的高手,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對對方保持尊重的。
但是對陸元昊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希望老九以後能正常一點吧,正常的老九,是可以作為大乾底牌的。」
陸總管立了一個自己也沒有抱太大期望的flag。
「對了,鐵柱,把姓段的女兒放了吧。」
陸總管沒有忘記自己對段尚書的承諾。
趙鐵柱確認道:「義父,真放了?姓段的犯的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就他幹的那些事情,抄家滅門株連九族都是輕的,他完全就是把大乾的核心利益都送給修真者聯盟了。」
陸總管搖頭道:「要是這麼算,那罪魁禍首也應該是陛下的。就如同魏大人寫的《說岳全傳》,都道秦檜是奸臣,可誰讓秦檜這個奸臣權傾朝野的?
「姓段的死有餘辜,但是他女兒沒有摻和進這種事情,刪了記憶之後放了吧,讓他女兒去做一個普通人。
「鐵柱,我與魏大人深聊過,我們都認為,株連是應該被廢除的。現在的大乾律有很多問題,都需要一一得到改變。」
作為一個立志改革的鬥士,陸總管已經在路上了。
陸總管這樣說,趙鐵柱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大乾的情況畢竟不同於傳統的封建帝制國家。
首先乾帝多年不上朝,讓皇權衰落到了極點。
其次西大陸已經完成了第二次科技革命,不少西大陸的思想和技術傳到了大乾,對於大乾人的認知都是有顛覆的。
再加上內憂外患,基本有識之士都認同大乾要做出改變,否則只能坐以待斃。
在這種情況下,思想萌芽的基礎已經很充分了。
所以有些事情聽上去大逆不道,但是實際上操作起來,並不會讓世人有太多的震撼。
陸總管的這番言論,按常理來說就很離譜,是犯忌諱的。可在趙鐵柱聽來,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這種潛移默化的認知,其實就是有機會改革的標誌。
陸總管是個實幹家,不是空想家。
從段尚書這兒拿到「證據」之後,監察司第二天就搞了一個大動作——突襲淮南王!
當然,這個動作陸總管事前知會了上官丞相。
但沒知會四皇子。
給了四皇子完美撇清關係的證明。
儘管陸總管並不知道四皇子真正的立場。
這就是陰差陽錯,但也是運氣使然。
總之,次日上午,淮南王府的一聲爆炸,再次震動了整個京城。
好在京城自有大陣守護,不會殃及無辜。
這麼大的陣仗,自然很快就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那個方向」
「是各大王府的所在地。」
「怎麼回事?有王爺要造反嗎?」
魏君本來正在監察司查資料,聽到一聲巨響後,也詫異的出來眺望了一下。
但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二檔頭,什麼情況?」
今天留在監察司當值的是第二。
第二解釋道:「昨天段偉澤供出了一份名單,監察司兵分六路,在京城開始捉人,應該是有賊人想要反抗,所以鬧出了一些動靜。」
魏君嚇了一跳:「兵分六路抓人?你們搞這麼大?」
魏君知道監察司要搞大動作。
但是不按部就班的來嗎?
第二無奈道:「義父說,兵貴神速,時間長了那些人可能就跑了。只有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有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所以義父的計劃是今天把所有該抓的人都抓起來,不過目前來看,還是遇到困難了。」
遇到困難是正常的。
這裏是京城。
臥虎藏龍的京城。
魔君之前就在京城潛伏,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皇,海中的龍王,在京城都不敢放肆。
誰都不敢保證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監察司當然是很厲害的。
但是想橫趟京城,還差的遠。
「陸總管讓你留在監察司坐鎮中軍隨時支援?」魏君問道。
第二點頭:「不會出什麼大事,魏大人可以放心。」
「你這麼有信心?」
「最危險的那家,老九有隨行。」第二解釋道。
魏君:「哦,那沒事了。」
有陸元昊在,的確是想出事都難。
魏君在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發現比陸元昊更穩的人呢。
「魏大人繼續去忙即可,這裏有我看着。」
「也好。」
魏君本來是想問問需不需要自己幫忙的。
既然陸元昊上了,那就不需要他了。
魏君對於小胖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此時的京城,不僅僅是魏君,很多人都在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包括四皇子。
他也很懵逼。
事情發生後他第一時間就啟動了監天鏡查看。
然後就更懵逼了。
看着監天鏡中淮南王府突然被監察司找上門了,四皇子尋思我還沒有和陸總管合謀啊。
自從他在杜威那裏得知淮南王已經和西大陸合流之後,四皇子就在想怎麼把淮南王這批叛徒給揪出來幹掉。
但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對付這群人呢。
結果突然發現監察司居然找上門了。
意外之喜。
當然,表面上的四皇子十分憤怒。
他甚至憤怒的去質問了上官丞相,本來他就在和上官丞相一起處理政事。
主要是上官丞相處理,他負責蓋個印,寫個閱。
真·工具人。
四皇子表演的還是很到位的,憤怒的情緒讓老戲骨上官丞相都沒有分辨出來他是在演戲。
「上官丞相,監察司為什麼派人去了淮南王府?本宮需要一個解釋。」
上官丞相打了一個皮球,這方面他的技能已經滿級了:「殿下,這是監察司的事情,監察司只對陛下負責,我無權過問。」
四皇子氣的發抖:「現在父皇還在昏迷不醒,監察司向誰負的責?誰下的這個命令?」
「這本相就不知道了,而且這也不是本相的職責範圍。無論是監察司還是淮南王,都不在本相的管轄範圍之內。殿下來問我,可算是找錯人了。」上官丞相直接把責任推了個乾乾淨淨。
初出茅廬的四皇子哪裏斗得過技能點滿的老油子,直接就被懟了一個啞口無言。
「好,你不說本宮就親自去問陸總管。」
四皇子氣沖沖的離開了皇宮,而且第一時間和陸總管進行了傳書質問。
得到的回覆讓四皇子面色漲紅。
陸總管是這樣回復四皇子的:「這是陛下的意思,我只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
饒是四皇子是自己人,看到陸總管的這條回復也讓他氣的氣血上涌。
陸總管這波屬實是太囂張了。
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懶得找。
直接把鍋扣在了乾帝頭上。
眾所周知,乾帝還昏迷着呢。
難不成四皇子還要去找乾帝求證不成。
這時四皇子剛好看到了神色肅然的杜威,於是正好順勢爆發:「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陸謙這是在羞辱本宮,這個閹賊,竟然如此辱我。」
「殿下慎言。」
聽到四皇子「暴怒」後的話,杜威的臉色更加凝重了,趕緊快走兩步提醒道。
他是特意來見四皇子的。
「殿下,車上說話,出事了。」
四皇子把杜威拉到自己的車上,沒等他問什麼事,杜威就自己說了出來:「淮南王傳信於我,說監察司上門找他的麻煩。之前的那聲巨響,說明淮南王直接動用了我們給他的殺傷性武器。」
四皇子聞言心中一突:「殺傷性武器?」
不會把事情鬧大了殃及無辜吧?
還好杜威很快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只是讓他自保的,而且是他強行索要的,是我們那邊的科技結晶。威力很大,不過肯定破不了京城大陣,在京城的殺傷力有限,遠不如在戰場上的威力。但是他一旦啟用,就說明了很多事情,畢竟我們那邊的核心武器,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大乾沒有上過戰場的王爺手中。」
四皇子瞬間get到了杜威擔心的點。
「老杜,你們和淮南王有一條走私路線?」
杜威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再否認也沒有意義了。
「的確有一條走私路線,這些年淮南王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情報以及大乾的好東西,作為回報,我們也給了他豐厚的回報。這些事情是不能曝光的,否則淮南王麻煩,我麻煩,殿下您也麻煩。」
四皇子內心暗罵老東西禍國殃民,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監察司為什麼突然上門?」
「淮南王給我傳信的時候說的語焉不詳,應該也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監察司的人說淮南王事發了,所以這廝也沉不住氣,看樣子直接就和監察司動手了,他自己心裏有鬼。」
四皇子聞言卻眉頭一皺。
「有點不對勁。」
杜威疑惑的看向四皇子。
論及對大乾的了解,他雖然自認是一個大乾通,但是也不可能比從小就在大乾長大的四皇子了解的多。
四皇子是發自內心的感覺不對勁。
「淮南王就算再沒腦子,在京城對監察司動手的後果也應該是知道的。而且他是王爺,監察司又沒有權力查他,他需要怕到監察司一上門,就主動打打殺殺的嗎?」
四皇子這樣一說,杜威也懷疑了。
「好像是有點不對勁,淮南王的選擇太衝動了。」
他剛才也疑惑這一點。
不過根據他和淮南王的接觸,發現淮南王確實沒什麼腦子,所以他勉強接受了這個事情。
但是當四皇子也質疑後,他就不認為這是正常情況了。
「殿下,你趕緊去淮南王府看一看,我身份敏感,就先回使館了。如果這次的事情牽連特別大,我甚至要提前回歸西大陸。」杜威道。
以淮南王的級別,是能夠直接聯繫到他的。
萬一淮南王真的被抓起來,杜威很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對淮南王的人品操守一點信心都沒有。
杜威這麼一說,四皇子也開始擔心了。
淮南王死不死的他不在乎。
但是杜威不能出事啊。
最起碼在他把西大陸這個肥羊的羊毛薅光之前,杜威不能出事。
他和杜威的合作那麼愉快,杜威說話又好聽,給錢也大方,他超喜歡杜威的。
要是杜威死了,他和西大陸斷聯,還怎麼薅西大陸的羊毛?
肥羊還有利用價值呢,四皇子還不想這麼早的捨棄他。
所以四皇子也認真了,對杜威道:「老杜你先回去等本宮的消息,算了,你別回使館了,直接去我府上。有本宮在,一定保你安全。」
先把你控制起來。
保證你跑不了。
四皇子的思路很清晰。
不過杜威自然不知道四皇子的真實想法。
見這個時候四皇子絲毫都沒有落井下石,反而要親自下場庇護自己,杜威的內心生出了幾分感動。
雖然四皇子厚顏無恥利慾薰心,但關鍵時刻還是很講義氣的,不枉他給了四皇子那麼多好處。
杜威沒有和四皇子客氣,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在殿下家裏等殿下回來。」
杜威走後,四皇子迅速向淮南王府趕去。
而此時的淮南王府,已經是一陣人仰馬翻。
淮南王是懵逼的,他在破口大罵:「誰?是誰下令開的火?是誰想害死本王?」
四皇子猜的是對的。
淮南王再沒有腦子,也沒有衝動到在京城這種地方,監察司上門調查就直接開火的地步。
那純粹是找死。
淮南王可不想死。
所以所謂的開火,完全是一個意外。
淮南王本人從來就沒有下過開火的決定。
但火就是這麼突然的開了。
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京城。
然後,覆水難收。
淮南王開火,而且還是直接對着陸總管的義子開火,這就註定不能善了。
陸元昊莫名其妙的就被集火了,差點把小胖子給嚇死。
儘管並沒有破他的防。
但是給陸元昊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於是,陸大人立刻就啟動了還擊模式。
「不好,淮南王要造反。大哥,動手。」
不等趙鐵柱反應,陸元昊就率先動手了。
給自己疊上了最厚的甲,然後陸元昊瞬間在眾人面前消失。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只聽到「嗖」的一聲,淮南王身邊的侍衛便應聲倒地。
淮南王差點嚇尿。
趙鐵柱也嘴角一抽。
他和陸總管把陸元昊叫來,是指望陸元昊開無雙打頭陣的。
結果這小胖子直接來了個隱身狙擊。
這風格就很符合陸元昊。
但是沒有必要啊。
整個淮南王府的抵抗力量加起來,也未必能傷的到陸元昊。
不過木已成舟,而目目前事情的走向基本還在按照他們預設的軌跡進行,所以趙鐵柱也懶得吐槽陸元昊。
他直接下令:「淮南王暴力拒捕,主動開火,形同造反。兄弟們,動手,投降不殺,若遇抵抗,格殺勿論。」
「是。」
監察司一行早有準備。
而淮南王府的防衛力量雖然不低,但是和全副武裝的監察司相比,那就差的太遠了。
更何況還有穩健的過分的陸元昊壓陣。
監察司想翻車陸元昊也不允許。
所以淮南王府很快就接近被監察司拿下。
被打懵的淮南王終於意識到了監察司針對自己的殺意。
他不知道自己被抓起來會發生什麼。
但是眼前的這群人好像是真的要殺自己。
於是
淮南王從西大陸那裏得到的武器開始展露自己的威力。
砰!
隱藏在暗中的陸元昊都被鎖定,然後被一炮轟了出來。
陸元昊面色煞白,他的保命意識強到逆天,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被找到。
「據說西大陸研發出了能夠感應人體氣息的武器,只要一個人還活着,就能夠直接通過氣息鎖定敵人,看來便是這種武器了。
「恐怖如斯,淮南王竟然和西大陸勾結,而且還想殺我。
「如果不是我給自己疊了十八層甲,還附帶了九道護身符,剛才那一炮我斷然抗不下來。
「厲害,太厲害了,傳說西大陸研發出這種武器的人手無縛雞之力,竟然就能夠研發出這種超級武器。這個世界果然太危險了,我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這種超級武器,即便在西大陸也十分珍貴,但是現在它竟然出現在了淮南王手上,可見淮南王與西大陸勾結程度之深,遠超我的想像。
「而現在淮南王要殺我。
「不妙,大大的不妙。
「誰知道淮南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什麼底牌?」
陸元昊的額頭留下了三滴冷汗。
小胖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要殺他。
所以,陸元昊爆發了。
當四皇子趕到淮南王府後,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
以及一個天神下凡的小胖子。
淮南王低着頭,跪在陸元昊面前,生死不知。
四皇子看到這一幕都懵了。
「陸元昊,你把淮南王殺了?」四皇子又驚又喜。
但表現出來的語氣是又驚又怒。
論演員的自我修養。
淮南王死有餘辜,真的死了就最好了,還能夠把杜威摘出去。
四皇子不是想保杜威的性命,而是想在杜威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把他的價值全部榨乾。
現在就殺杜威太浪費了。
可現在殺掉淮南王一點都不浪費。
陸元昊不動手,四皇子也會動手。
聽到四皇子的話,陸元昊一蹦三尺高,連連擺手解釋:「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胖子,怎麼敢殺淮南王?殿下你別開玩笑。」
四皇子:「」
淮南王府都被平趟了。
之前陸元昊在京城更是一劍斬殺了三個大妖。
你管這叫平平無奇?
四皇子嘴角一抽,感覺監察司確實是太囂張了。
陸總管懶得找理由搪塞他,而陸元昊更是直接侮辱他的智商。
但是四皇子深吸了一口氣。
他忍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四皇子走到淮南王面前,蹲下身子,輕輕的探了一下淮南王的鼻息。
涼了。
徹底涼了。
竟然真的死了。
意識到了這件事情之後,四皇子的內心狂喜。
幸好這段時間他的演技大有進步,不然現在怕是已經當場失態了。
強行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喜,四皇子「憤怒」道:「誰能告訴本宮,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趙鐵柱輕嘆一聲,越眾而出,向四皇子拱手稟報道:「殿下,是這麼回事。戶部尚書段偉澤供出他和淮南王相互勾結走私,掏空國庫,侵吞軍備物資等一系列事情。所以義父派我和元昊來淮南王府,請淮南王去監察司接受調查。
「結果我們剛剛說完來意,淮南王就猝不及防的向我們動手了。
「臣可以保證,絕對是淮南王先動的手,在場的兄弟都可以作證,監察司也有留影珠為證。
「淮南王猝不及防的動手,差點讓元昊身首異處。」
陸元昊聽到這裏,用力的點頭,那叫一個委屈。
嚇死本寶寶了。
我招誰惹誰了?
四皇子看了一臉委屈的陸元昊一眼,嘴角一抽,然後道:「繼續說下去。」
「後面我們自然就開始自衛反擊了,畢竟監察司只向皇帝負責,也不能無端被淮南王這種閒散王爺攻擊。
「再後來,淮南王不敵,但是淮南王府突然出現了很多威力強大的殺傷性武器。臣仔細的檢查過,都是西大陸的特產。
「看來淮南王不僅和修真者聯盟有勾結,與西大陸的勾結更深。
「淮南王的火力兇猛,幸虧我九弟元昊身手高強,修為深厚,不然今天我們這些監察司的兄弟可能就全栽在淮南王府了。
「殿下,您要為我們監察司做主啊。」
四皇子:「」
你們把淮南王都殺了,還想讓本宮為你們做主,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淮南王是怎麼死的?」四皇子問道。
他稍微檢查了一下。
沒有發現有任何傷口。
趙鐵柱嘆息道:「臣猜測,可能是畏罪自殺吧。我們正在徹查淮南王府,應該能夠查到淮南王畏罪自殺的原因。」
趙鐵柱話音落下,就有監察司的成員主動過來匯報:「頭,找到了件犯禁的東西。」
「拿過來。」
監察司成員把所謂犯禁的東西拿過來之後,四皇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龍袍!
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龍袍。
看到龍袍之後,趙鐵柱也眼珠一僵。
這是什麼鬼?
淮南王的資料監察司早就調查的差不多了,本身的罪證就一籮筐,根本洗不動。
所以他只安排了潛伏在淮南王府的暗諜主動向他們開火,給他們一個光明正大殺人動手的理由。
但是沒有多此一舉的安排龍袍啊。
這個龍袍是怎麼跑出來的?
淮南王還真想造反?
趙鐵柱眨了眨眼,他也懵了。
四皇子看了一眼一臉懵逼的趙鐵柱,心道監察司的檔頭演技真的好。
淮南王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是讓他當皇帝也當不了兩年。
他也沒那個精力造反了才對。
而且杜威說過,他們沒有承諾過讓淮南王當皇帝。
說白了,以淮南王的檔次,沒有資格讓西大陸許下這樣的承諾。
所以四皇子絕對不相信這個龍袍是淮南王的。
只能是監察司為了殺人滅口,提前準備好的偽證。
反正人都死了,還不是隨監察司怎麼說。
儘管內心這樣想,但四皇子並沒有拆穿。
他也想讓淮南王死。
能夠死的合情合理,就再好不過了。
「看來淮南王是因為造反行跡敗露,所以才畏罪自殺的?」四皇子說出了趙鐵柱最想聽的話。
趙鐵柱立刻給四皇子點了一個贊:「殿下睿智,除了龍袍之外,我們還在淮南王府中發現了很多殺傷性武器和海量的金銀財寶。除了想要謀反之外,沒有第二個解釋。」
殺傷性武器和海量的金銀財寶的確都是鐵證。
如果淮南王不是淮南王,這些東西的確是死罪。
但他是皇族的親王。
所以一切就有的商量了。
四皇子若有所思,監察司想把這個案子先斬後奏,行為可以理解。
可這也太激進了。
不是監察司的風格啊。
他沒搞懂監察司在想什麼。
不過四皇子意識到自己只要配合監察司,這波就能夠拔掉一個西大陸在大乾安插的釘子,可能還不止一個。
所以他責無旁貸。
「看來事實便是如此了,監察司的諸位明察秋毫。不過此事茲事體大,暫時還不能下定論,本宮還要再調查一下,才能夠為此事定性。」四皇子道。
趙鐵柱立刻道:「殿下英明。」
監察司從淮南王府中搜到的東西,遠超過四皇子的想像。
淮南王比他可富多了。
甚至比現在乾帝的內庫都富多了。
「淮南王果然是死有餘辜。」
四皇子看了一下監察司的抄家統計,就氣的大袖一甩,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淮南王府。
四皇子走後,趙鐵柱若有所思的看了陸元昊一眼,隨手佈下了一個隔音結界然後問道:「老九,龍袍是不是你放的?」
陸元昊的雙腿瞬間就軟了。
「大哥,這麼明顯的嗎?」陸元昊哭喪着臉問道。
趙鐵柱:「還真是你,我昨天告訴你讓你今天和我一起來淮南王府,還提醒你提前做好戰鬥的準備,你就把龍袍準備好了?」
「大哥,我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既然要與淮南王為敵,當然要徹底把淮南王的後路給堵死,絕對不能讓他有翻盤的機會。淮南王是王爺,想要免除他帶來的後患,就要讓他做出最不能原諒的事情。一個王爺,暗中藏龍袍對於皇族來說最不可原諒,所以我才提前準備好了龍袍。」
陸元昊的解釋合情合理,讓趙鐵柱大為改觀。
「老九,你可以啊,以後誰再說你傻我跟誰急。」
這思路多清晰。
一看就是他們監察司培養出來的孩子。
深諳栽贓陷害之道。
但陸元昊的「智慧」顯然還不僅於此。
「大哥,我們今天對淮南王動手,哪怕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也必然會引來皇室的震怒。
「四皇子今天怕是就已經記恨上我了,其他的皇族成員肯定也不相信淮南王會畏罪自殺。他們會報復我們的,一定會。
「皇族底蘊深厚,一旦他們對我們產生了殺意,我們的性命會隨時危在旦夕。
「不能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仁慈當中。」
陸元昊咬了咬牙,聲音顫抖,雙腿哆嗦,用最慫的語氣說出了最狠的話:「大哥,我們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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