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撐不住了。」
「需要支援。」
「佛主這個老傢伙是真他娘的強,老娘和鬥戰佛聯手,居然差點不是對手。」
身在大乾的魏君,收到了周芬芳的求救信息。
同時還收到了一段影像。
影像上的內容,赫然便是鬥戰佛和萬佛之主戰鬥的視頻。
魏君將這個視頻共享給了大乾的高層。
眾人看完之後,氣氛有些沉默,但並沒有太過驚訝。
鬥戰佛的實力超出他們想像的強大,局面也在按照他們預料的發展,不過進展卻並沒有特別順利。
因為在周芬芳幫鬥戰佛開掛的同時,萬佛之主也爆種了。
同為菩提境界的真佛,萬佛之主能執掌佛門,當然不是靠的熬工齡。
萬佛之主的真正實力,讓神君都為之忌憚,自然也有自己的壓箱底手段。
當然,若僅止於此,那也在鬥戰佛的射程範圍之內。
畢竟鬥戰佛本身就是更擅長戰鬥的那一個,在這方面萬佛之主還真的比不了。
天賦血脈壓制。
沒辦法。
不過萬佛之主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祂的背後,是整個佛門。
當萬佛之主感受到鬥戰佛帶給祂的壓力之後,萬佛之主果斷把整個佛門都拉上了自己的戰車。
畢竟是佛門名義上的老大。
以大義的名分,外加主場之利,同時還有諸多真佛的圍攻。
鬥戰佛壓力陡增。
周芬芳更是壓力山大。
畢竟周芬芳比鬥戰佛要弱很多。
鬥戰佛能撐住,周芬芳卻撐不住,哪怕她只是打輔助。
周芬芳的情況,其他人也看出來了。
君憶淺擔憂道:「鬥戰佛還好,以鬥戰佛的實力,怎麼着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周姐姐快要撐不住了,她的儒家聖人境界和儒家聖人畢竟不一樣。」
儒家聖人和儒家聖人的差距,很多時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更大。
周芬芳已經算是天資橫溢了,但是比起當初的儒家聖人也差了很多。
這要是換成當初的儒家聖人和鬥戰佛聯手,那分分鐘平推萬佛之主包括佛門,甚至平推西大陸也估計沒什麼問題。
可周芬芳做不到。
不僅做不到,周芬芳還有油盡燈枯力竭而死的危險。
對此,是有人不解的。
「不是鬥戰佛才是戰鬥的主力嗎?為什麼周芬芳那麼吃力?」有人問道。
魏君解釋道:「眾所周知,儒修是超神的輔助。」
沒有人否認。
尤其是軍方的大將軍們,他們比其他人更明白儒修的輔助能牛逼到什麼程度。
無論是從回血、士氣、療傷、速度、鋒利……各個方面,儒修都堪稱頂尖的輔助。
魏君在鎮西城的時候,所展現的儒修輔助之力,把鎮西王和鎮西王麾下的一眾大將奶的是驚喜連連,創造了遠超預期的戰果。
其他的儒修不如魏君,可輔助效果也是實實在在的。
之前大乾軍方要特意在軍中打壓儒修,可不是因為他們拖後腿,而是因為儒修太牛逼,牛逼到你不打壓,根本攔不住儒修。
而且最難得的是,儒修輔助起來不挑人。
也不挑猴。
無論輸出位是誰,儒修都可以穩穩的佔據輔助位,而且效果全都非常好。
「所以儒生的浩然正氣幾乎對所有生靈都是有增幅作用的,如果雙方秉性能夠一致,更是能夠發揮出1+1>2的效果。恰巧,鬥戰佛就是一個特別契合浩然正氣的存在。周芬芳獻祭了自身的修為,去選擇幫鬥戰佛增幅祂的戰力。所以理論上來說,現在是周芬芳和鬥戰佛一起在戰鬥。」
鬥戰佛主輸出。
周芬芳主輔助。
這個搭配其實很完美。
不完美的地方在於,鬥戰佛比周芬芳強出太多。
輸出位還沒問題。
輔助位快撐不住了。
魏君這麼一解釋,大家就都懂了。
儒家之前被打壓的厲害,尤其是在軍方,所以很多人還真的都忘了儒修輔助起來能這麼牛逼。
尤其是儒家聖人級別的輔助。
「周芬芳不能有事,她對大乾的意義很重要。」姬帥說了一句廢話。
周芬芳但凡不是太有價值,就她那張破嘴,早就死幾萬次了。
她能活下來,全是因為技術太牛逼。
所以別人必須忍着她。
蘇琅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能幫周芬芳的只有儒家弟子,如果我們繼續實行之前的戰略,西大陸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所以,鬥戰佛不能敗,周芬芳也不能死。所以……」
蘇琅琊說到這裏,場間已經有很多人臉色不好看了。
但蘇琅琊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這件事情必須要請儒家出頭,而且最好請動王海。只王海一個恐怕都不夠,很可能要儒生盡出。唯有儒家和鬥戰佛聯手,徹底掃平西大陸,我們之前商量的那個策略才有可行性。」
蘇琅琊此話說完,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蘇副帥此言差矣。」
「都知道儒家和我們不睦。」
「我們和儒家結下的仇怨太深。」
「儒家之前幾次想害魏君。」
「想讓儒家出手幫忙,必須滿足儒家的條件。其他的也就罷了,儒家最想要的是魏君死。」
魏君立刻舉手:「為了大局,我可以死。」
這可太好了。
可惜,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死在這種小事上。
就算儒家真想讓他死,也不敢在這種節骨眼上提這種條件,否則儒家分分鐘被圍毆。
所以魏君繼續補充道:「當然,儒家恐怕不會喪心病狂到現在殺我,不過我可以向儒家低頭,只要他們能幫到周芬芳,能補充我們之前計劃的最後一環,我個人受點委屈,不重要。」
「魏大人,你……」
魏黨並不是很希望己方的精神領袖承受這種折辱。
但魏君的態度十分堅定。
「諸位,我必須提醒大家,周芬芳雖然還能支撐,但是支撐不了太久,我們這邊必須儘快派去援兵才行。雖然現在海上架起了一座大橋能夠直通東西兩座大陸,但支援也是需要時間的,包括儒家也是需要準備時間的,我們沒有太多時間開會。」
時間緊迫。
戰局危急。
在場中人到底還是以大局為重的人傑居多,他們知道魏君說的是正理,必須要儘快拿出一個對策。
所以……
姬帥主動道:「本帥代表軍方,去給儒家道歉。只要他們願意摒棄前嫌,條件好商量,一切都可以談。」
魏君道:「我和姬帥一起去,要讓儒家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君憶淺皺眉道:「魏君,你現在也是儒家聖人境界,由你去支援周芬芳不行嗎?何必一定要儒家出面?」
魏君搖頭道:「第一,需要支援周芬芳的不是一兩個儒家弟子,而應該是全體儒家弟子。在這方面,我並非儒家正統。第二,我的目標太大,我如果動了,之前我們商量好的很多計劃就都行不通了,很多大神通者都會跟着我去西大陸,這樣會打亂我們的全盤計劃。第三,在我們的計劃里,西大陸是生機,留下來才是死地。我魏君從來沒有把生機留給自己,把危險留給別人的習慣。」
其實對魏君來說,重點的第三條理由。
不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魏君又狠狠的刷了一波聲望。
君憶淺的心都有些融化。
「魏君,大乾幸好有你。」
魏君沒給大家太多感動的機會。
「事不宜遲,那就由我和姬帥一起去說服儒家,希望儒家弟子能儘快馳援周芬芳。」魏君道:「諸位也抓緊磋商,儘快拿出策略,最好能趁儒家弟子這一次西行的機會,把我們先前商量好的策略定下來,完成『偷天換日』的計劃。」
「你們去吧,這裏交給我們。」君憶淺沉聲道。
蘇琅琊也點了點頭,道:「太史公放心,自從上次你提出『偷天換日』計劃之後,我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在戰火徹底密佈大乾之前,『偷天換日』計劃一定能成功。」
「辛苦諸位了。」
所謂「偷天換日」計劃,其實沒有太高深莫測,說白了就是換家計劃。
西大陸研發出了超級武器,有滅國之利,這件事情基本已經實錘。
而且先前大乾拿到了西大陸試驗的資料。
智慧女神發過來的。
西大陸的超級武器一個按鈕下去,差點核平了魔鬼大三角。
當然,差點。
但是根據監測到的能量波動反應,那一擊幾乎堪稱神君的巔峰一擊。
而且,可以量產。
這就是徹底的科技代差,技術碾壓了。
從二皇子那裏,魏君知道大乾這些年其實也一直在進行技術研發,燒的錢也不可謂不多。
但是科學研究這種事情,不是光有決心和毅力就可以的。
有些技術門檻,不會就是不會。
再有決心和努力也沒用。
滅國危機在即,這些秘密的科研機構也沒有創造奇蹟的可能了。
所以,魏君提出了「偷天換日」計劃。
也就是「換家」。
當西大陸研發出了滅國級別武器之後,雙方的戰力就開始失衡。
大乾這邊太多的普通百姓,甚至包括姬帥這種級別的高手,都是抵擋不了西大陸的滅國級武器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抵擋。
大乾選擇擁抱。
加入。
然後,鳩佔鵲巢。
反客為主。
你研發能滅國的超級武器是牛逼。
也確實能滅了大乾。
但是大乾的人都是活的,都有兩條腿。
大乾的高手配備的空間裝備也不少,完全能帶着大乾的老百姓進行戰略大轉移。
大乾被戰火覆蓋怕什麼?
只要人還在,大乾就在。
身在大乾,擋不住西大陸的滅國級武器怕什麼?
當億萬萬的大乾老百姓湧入西大陸,和西大陸的平民百姓雜居在一起,你西大陸武器再牛逼又能如何?
難不成你還有能耐把自己國家的人也一起全部炸死不成?
不存在的。
而且說起來,大乾的人口比西大陸人口多。
大乾人的個體戰力平均值也超過西大陸畢竟大乾修武和修仙,西大陸攀科技樹,論單人pk,大乾完勝。
人口碾壓,單兵戰力碾壓,還混居在一起……
瞬間,優勢在我。
這是真正的優勢在我。
當然,犧牲也很大,畢竟故土難離。
可是面過滅國級別的戰爭,如果沒有其他辦法,那能打贏活下來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當魏君提出「偷天換日」計劃之後,大乾的高層們集體投了贊成票。
他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也認為這個計劃如果能成功實行,是最好的對付西大陸滅國級別超級武器的針對性措施。
既然如此,那當然要搞。
魏君只是提出了這個建議,後續的具體實施戰術,包括一些細節,就由大乾其他高層補充就行了。
在這方面,魏君還真不如他們。
好在強者也並非事事都要比人強。
而且,該低頭就低頭,該認輸就認輸,不丟人。
看到魏君和姬帥聯袂來訪,王海是懵逼的。
聽到兩人的來意後,王海更加懵逼了。
而最讓他懵逼的,還是姬帥的造型。
赤着上半身,背負着荊條。
王海:「……負荊請罪?姬帥你至於嗎?」
姬帥嚴肅道:「當然至於,之前的事情,的確是軍方在故意打壓儒家。錯了就是錯了,我們應該道歉。姬某代表軍方,正式表達我們的歉意,希望前輩能夠接受。」
王海:「……」
雖然王海知道姬帥的道歉未必出自真心實意,雖然王海知道如果給姬帥再重來一次的機會,姬帥恐怕還是會繼續打壓儒家,雖然王海知道姬帥這樣說是另有所圖。
但是聽到姬帥的道歉,王海還是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其實很多時候,一些人要的並不多,只是一個道歉。
但很多人寧願死扛到最後,害人害己,卻說不出那一聲道歉。
姬帥沒有死扛。
王海……選擇接受。
「姬帥的歉意我能理解,魏大人這又是在做什麼?」王海看向魏君。
魏君肯定沒有負荊請罪。
他沒什麼對不起儒家的,最起碼在原則上,在事實上,在方方面面,都是儒家對不起魏君更多。
但是魏君今天向他俯首、彎腰、行禮了。
當然,王海在儒家是魏君的前輩,魏君這樣做是應該的。
不過王海知道這不應該。
畢竟魏君早就走出自己的路了。
魏君道:「前輩,我此次是希望儒家弟子去遠征。此去生死未卜,而且定然會犧牲巨大。所以,魏某提前表達自己的歉意。」
王海長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自己的孫子。
「看明白差距了嗎?」王海問王尚書。
王尚書點了點頭,語氣同樣十分複雜:「看明白了,魏君是聖人,我此生無望成聖,很合理,很公平。」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和魏君、和王海,包括和周芬芳的差距。
後者他們真的有資格扛着一個道統,代表萬千弟子,指引他們前進的道路,並且可以化為一座豐碑,即便死後,也依舊可以指引後進弟子前行。
他做不到。
所以,他的道途止步於半聖。
這很公平。
即便天地環境大變,也終究不會聖人不如狗。
有些門檻,跨不過就是跨不過。
王尚書認了。
而且,服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魏大人,儒家也感謝你為我們指明的前路。」王尚書躬身道。
王海同樣一揖到地。
「事情我已經聽明白了,魏大人和姬帥實則為我們儒家指明了一條生路,而把危險留給了自己。儒家全體上下,感念兩位的恩德。」王海認真道。
他不傻。
去西大陸,當然生死未卜。
鬥戰佛實力雖強,對抗的卻是整個佛門和神山。
神佛聯手,鬥戰佛卻只有自身。
他們儒家加入,自然能幫鬥戰佛很多。
可若說穩贏,那是不存在的。
但這依舊是魏君和姬帥給儒家指明的生路。
因為,西大陸的爭鬥雖然劇烈,卻遠不如大乾。
封神之戰的高朝,馬上就會在大乾上演。
神後、西大陸、神君、大乾,包括剛剛被冊封的妖皇,一直游離在視線外的魔君,已經被忽略的修真者聯盟餘黨和妖庭……
他們都會在大乾決出一個勝負。
這是更加慘烈的鬥獸場。
而且,最終很可能只會有一個贏家。甚至,一個也沒有。
相比之下,西大陸的鬥爭,溫和太多了,危險也小太多了。
而如果按照大乾對戰局的推演,儒家此行一旦勝出,更有可能被傳頌萬萬年。
只要能活下來,便是國家功臣。
魏君他們這些留下來的,卻很有可能死的籍籍無名。
所以,王海當然要道謝。
魏君道:「前輩,我素知自己和儒家多有不和,但大敵當前,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無論我們有什麼矛盾,都是內部紛爭。希望儒家能以大局為重,與大乾站在一起,為大乾的明天而奮鬥。大乾的未來,願意交給儒家,這是我們的最大誠意。」
魏君也好,魏黨也罷,都不知道儒家的真正立場。
但他們能猜到,儒家肯定被其他勢力拉攏了。
不過他們還是願意把寶押在儒家身上。
因為魏君堅持這樣做。
周芬芳也建議這樣做。
其他人不懂儒家,他們懂。
能靠浩然正氣修成儒家聖人的存在,可以不和,可以內鬥,但是大敵當前,浩然正氣鑄就的風骨決定了他們不會選擇做叛徒。
一如在衛國戰爭當中,儒家也遭受了很多不公平待遇,卻並沒有登高一呼,扯旗造反。
他們都是真正的儒生。
而不是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這個世界的儒家,沒有走偏。
所以,他們值得相信。
王海本來想說的很多。
他想說自己是裝的。
想說儒家現在都是自己人。
想說他其實很欣賞魏君。
但最終,他只是輕笑了一下。
「君既信我,我必不負君,不負國。」
「儒家上下,願聽諸位調遣。」
「願為社稷戰死!」
這就夠了。
有些話,等到勝利之後,再把酒言歡。
行勝於言。
既然魏君和大乾的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已經相信他們,他們只需要用實際行動表明儒家對得起他們的信任,便是最好的答案。
王海是一個決斷力很強的人,既然答應了魏君他們的請求,他迅速便吩咐下去,儒家開始了行動。
在離開之前,王海沒有忘記提醒魏君小心神後。
「神後對魏大人你十分關注,甚至超過對大乾的關注,魏大人你務必要小心。神後還曾以復活家師為條件,希望我們儒家殺死魏大人你。另外,塵珈此前是前太子安排進入長生宗的臥底,但此人現在態度曖昧,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王海離去前的一番話,沒有讓魏君特別震驚,畢竟魏君早就知道神後是跟便宜老師混的。
但姬帥十分震驚。
「神後、塵珈、儒家聖人……王海給出的信息量太爆炸了,魏大人,你怎麼看?」
魏君淡定道:「應該都是真的,到了現在,王海沒必要騙我們。」
姬帥從震驚中恢復,緩緩點了點頭,道:「的確,都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王海確實沒必要騙我們了。這樣說來,王海……準確的說是儒家,之前的態度都很可疑,儒家甚至有可能也是我們自己人。」
能走到高位的人,沒有誰是真正的蠢貨。
畢竟姬帥不是乾帝,他的地位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他自己爬上來的。
之前儒家的很多選擇,在當時來看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現在結合王海的表態,姬帥品出了一些味道。
魏君也品出來了。
魏君的心情遠比姬帥複雜。
「之前有好幾次,如果不是儒家,我可能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魏君的心情瞬間開始抑鬱。
姬帥卻放心了許多。
「雖然只是猜測,但應該是對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儒家真的是我們自己人,之前怎麼不承認?」姬帥皺眉道。
魏君長嘆了一口氣:「如果連我們都騙不過,又怎麼可能騙過我們的敵人呢?儒家……一群老銀幣啊。」
他恨。
就不能單純一點嗎?
姬帥同意這個理由。
不過……
「剛才王海也沒有承認。」姬帥提醒道。
魏君猜測道:「可能是怕我們不相信吧,畢竟論跡不論心,王海估計是希望先用行動證明儒家的立場,再和我們交代清楚。也或許,他們根本不在意被誤會。畢竟,儒家也沒有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我們能誤會什麼?」
深究起來,儒家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經得起大乾律法的審判。
經不起審判的儒家弟子,已經被王海自己解決掉了……
所以儒家現在真沒什麼需要解釋的。
即便真的立場不同,那也沒什麼。
根本不犯法。
姬帥也想通了這一點,頓時唏噓不已。
「沒想到鬥了半輩子,最後卻殊途同歸了。無論如何,只要儒家現在和我們站在一起,以後就是自己人。魏君,王海最後的提醒你要放在心上,神後和塵珈那邊,確實都是隱患。」
塵珈的事情,魏君在不久之前和他說了。
畢竟姬帥是大乾軍方的最高統帥。
塵珈在有些事情上,也需要姬帥這個大乾軍方第一人配合。
以及,塵珈的身份,需要姬帥來知曉、承認。
後者對塵珈來說也很重要,雖然塵珈從沒要求過這些,但是魏君知道,像塵珈這種臥底,最需要的就是認同感。
他們做臥底,就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放棄了榮華富貴。他們不需要金錢物質名利,但來自自己人的認同與支持,是對他們最好的慰藉。
在這方面,魏君向來都不遺餘力,而姬帥的身份註定了他對塵珈也有特殊的意義。
所以魏君才告知了姬帥塵珈的身份。
所以王海提到塵珈,姬帥並沒有懷疑。
但姬帥對塵珈的信任,自然不可能像對魏君的信任這般堅固。
「神後是敵人,沒什麼說的。可塵珈立場不明,無法確認他是否依舊是我們自己人。魏大人,不可掉以輕心。如果我們最後不是輸給敵人,而是栽在了自己人身上,那就太坑了。」姬帥道。
魏君輕笑道:「姬帥放心,塵珈值得信任。」
姬帥皺眉。
他不是不信任塵珈,只是他和塵珈的交往很少,不可能有魏君對塵珈的信任感。
魏君堅持道:「姬帥,你像相信我一樣相信塵珈就行。他是鐵血救國會的人,有我和前太子為他背書。如果我們都看錯了人,那大乾根本撐不到現在。還有,像塵珈這種無名英雄,他未必需要我們的支持,但一定需要我們的認可,不要懷疑他,不要寒了他的心。」
魏君的最後兩句話,把姬帥給說服了。
姬帥畢竟是軍人。
不是純粹的政客。
所以,他能認同軍人的價值觀。
而且,他也安排過很多這種臥底的無名英雄。雖然他安排的那些人,並沒有像塵珈一樣走到那麼高的位置上,可本質是一樣的。
推己及人,姬帥立刻就認同了魏君的觀點。
「魏大人你說的有道理,這些無名英雄需要我們的認可。」姬帥道:「我們的力量本就不強,現階段不能再內訌了。而且,即便他有異心,好像也已經來不及了。」
軍方先前通過的計劃,沒有給叛徒發揮的機會。
時間不夠,空間也不夠。
他關心則亂了。
這時候,魏君提醒了一下:「姬帥,讓傲雪、凌霜她們一起去西大陸吧。」
姬帥其他的能力暫且不談,在生孩子這方面是真的牛逼。
特能生。
魏君的意思姬帥聽明白了,無非就是讓自己的孩子遠離最危險的地方。
雖然西大陸也未必安全,但是比之後的大乾要好太多了。
姬帥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年齡在十五歲之下的孩子,我會安排他們離開的。超過了十五歲的孩子……」
說到這裏,姬帥沉聲道:「只能怪他們是我的孩子,這時候,他們走不得。承擔了榮耀的同時,就要承擔相應的危險。」
他一直有這種覺悟。
而且,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事情,他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了。
有經驗。
「有經驗」這個詞在這種事情上,聽起來十分心酸。
正因為如此,魏君才想勸姬帥。
不過姬帥沒給魏君再開口的機會。
「魏大人,我們都很忙,都應該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裏兒女情長。」
魏君的話提前被姬帥堵住,他只能感慨道:「姬帥,大乾有你,有你們這些有擔當還有犧牲精神的主事者,是大乾的幸運。」
國難顯忠臣。
這是一個不幸的時代,因為戰爭頻發,大劫已至。
這同樣是一個幸運的時代,因為英雄輩出,而這些英雄們,並不吝惜自己先死。或者,自己的家人先死。
所以,風雲激盪。
文明之火,註定無比璀璨。
世界之外。
池瑤微微一笑。
「隱秘,我可能會輸,可能會被那個男人打屁.股。」
「但是,這局棋,我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
「我是棋盤。」
「這種成就感,你此生無緣了。」
白傾心「呸」的一聲,再次用無邊的血海籠罩了池瑤。
只是她看向下方愈發璀璨的文明之火,臉色也不免擔憂。
從文明之火躍升的層次來看,下方的大劫,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了。
事實證明,她們的判斷是對的。
無論是西大陸和大乾,都已經早早進入了國家級別戰爭狀態。
而當一個國家進入戰爭狀態,上下開始擰成一股繩之後,所展現出來的行動力,是任何鬆散的組織聯盟都不能相比較的。
大乾與西大陸火力全開,迸發了讓神佛都為之震顫的行動力。
當然,要感謝盜火者罪傲。
要是沒有罪傲的神之一手,在東西兩座大陸之間建好了一座「跨海大橋」,大乾和西大陸的「物流」絕對不會如此順利。
於是……
佛門第一個感受到了一個行動起來的國家,能夠帶給他們這種宗門的壓力。
哪怕這個國家級的力量,只出動了區區一個儒家。
哪怕儒家,只在這場龐大的戰爭當中,打了一個輔助。
但是……
「眾所周知,輔助是最大的輸出。
「眾所周知,文官比武將能打。
「眾所周知,我們儒家天下第一。」
聽到王海不要臉的講話,下方無數儒家弟子都擦了一把頭上羞愧的汗水。
哪來的眾所周知?
但是當王海看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大聲道:
「聖人說的對。」
「說的好。」
「儒家天下第一。」
王海很滿意大家的態度。
周芬芳也很滿意。
「很好,正好老娘快頂不住了,也該你們上場了。封神之戰的終局在大乾,但終局之前的開始和之後結束的希望都有可能在我們這裏。所以廢物們,老娘已經把路鋪好了,要是你們這都拖後腿,以後就會被老娘我鄙視一輩子。老娘我還專門著書立說,不僅我鄙視你們,我還要讓子孫後代,一直鄙視你們。」
轟!
周芬芳的威脅,比王海的「打氣」更可怕。
因為大家都知道王海的「打氣」是假的。
但周芬芳的威脅,是真的。
對周芬芳來說,她真的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儒家弟子都了解周芬芳的節操,那就是沒有節操。
所以瞬間,大家的熱情都被點燃了。
而且紛紛建言建策,出錢出力。
「周聖人先退下來休息一下,我們頂上。」
「周聖人放心,我們雖然能力不行,但是人多。人多力量大,總能給鬥戰佛帶去足夠的幫助。」
「速戰速決,儘快平推佛門。魏大人提醒過,佛門肯定是最容易對付的。解決了佛門,還有神君麾下的神山以及需要長時間對付的西大陸本土勢力,那才是頑疾。」
「兵分兩路吧,周聖人,你去提前為鬥戰佛解決掉一些來自神山的麻煩,佛門交給我們這些儒家弟子對付。」
周芬芳點了點頭,沒有推辭。
雖然她一直認為其他儒家弟子都是廢柴,但是她覺得其他人更廢柴。
廢柴去對付更廢柴的人,還是有把握的。
她現在需要休息,回血,然後繼續打輔助。
於是周芬芳和王海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就帶走了浩氣盟的一些精銳,去奔赴另外一個戰場。
而其他的儒家弟子,則代替了周芬芳的位置,繼續打「輔助」。
事實證明,人多,真的力量大。
量變,真的能引起質變。
更重要的是,國家級別的組織力量,真的比宗門的凝聚力要更強。
只是……
萬佛之主看着周圍不敢直視祂眼神的佛祖、菩薩、羅漢、八部天龍……很多很多佛門的精銳。
這本是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
這本是一股讓天上的神君和神後聯手都無法剿滅的力量。
可是……
祂再次低頭。
看向貫穿自己胸前的鐵棒。
萬佛之主的面色終於陷入了灰敗。
祂不甘心。
甚至不明白。
或者說,祂不願意想明白。
「只差一點。」
「只差一點,你就輸了。」
「只差一點,我就能破了你的金身。」
「但我遭到了背叛。」
「這些叛徒,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全力施展出來。」
說到最後,萬佛之主終於瘋狂起來,完全壓制不住自己的負面情緒。
因為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這場賭局,祂壓上了太多,輸不起。
當祂面臨失敗的時候,地位越是崇高,輸的結果也就越慘。
所以,祂無法不失態。
「儒家算是什麼東西?聖人已經死了,現在的儒家憑什麼能幫助你打敗佛門?」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合理,不合理。」
看到失態到接近瘋狂的萬佛之主,鬥戰佛的眼神中閃過憐憫。
「佛主,別裝了,也別自欺欺人了,其實你都明白的。」
「看起來的差一點,其實永遠差一點。也就是說,再來100次,你還是會輸。」
「而且,你明白輸在了什麼地方。」
「現如今的儒家,當然不如佛門強大。佛門強大到讓神君神後忌憚,強大到讓大乾和西大陸寢食難安。相比之下,儒家又算什麼?區區一個大乾皇帝的帝王心術,就能讓儒家元氣大傷。和佛門比起來,儒家連佛門的一半實力都沒有。」
萬佛之主的戾氣更深。
因為祂清晰的知道,鬥戰佛說的都是大實話。
「可是我輸了,非我不如你,而是佛門輸給了儒家。儒家能把全部的實力借給你,佛門弟子卻背叛了我。萬佛朝宗,萬佛合一。若佛門上下眾志成城,區區儒家即便加上你,又算得了什麼?」
聽到萬佛之主這樣說,鬥戰佛眼中的憐憫之意更深。
因為祂也知道,萬佛之主說的都是真的。
儒家弟子雖然是萬能輔助,但是和祂終究不是一脈。
一個是儒修,一個是佛修。
即便殊途同歸,可是儒家弟子再給祂增幅實力的時候,終究也是有能量損耗的。
但是佛門對佛門,卻是0損耗。
甚至有特殊加成。
萬佛朝宗,萬佛合一,天下無敵,天上也無敵。
當初在天上,祂被神君神後聯手鎮壓,佛門卻只是被打壓,沒有被鎮壓,並不是因為神君和神後心慈手軟。
而是萬佛合一。
天上無敵。
神君和神後聯手,沒有成功鎮壓佛門。
儘管他們也沒有受傷。
可佛門還是保存了下來。
然而……
這並沒有過多久。
本來應該天下無敵天上也無敵的力量,卻突然不在了。
因為……
「佛主,你還記得面對神君與神後聯手圍剿,佛門死傷了多少嗎?」鬥戰佛問道。
萬佛之主的腦海不受控制的閃過了回憶。
那是佛門經歷的最慘烈的一場戰爭。
那一場戰爭,神君與神後全都親自出手,而且幾乎全都毫髮無損。
但是祂重傷。
佛門,死傷了接近一半。
雖然保留了火種,卻實力大損。
但是,佛門活下來了。
而今天……
「佛主,今天這場戰爭,佛門又死傷了多少?」
萬佛之主閉上了眼睛,嘴角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今天,佛門死傷了多少?
兩尊菩薩。
是的,就兩尊菩薩。
佛門的實力,在這場戰爭中,最大程度的保存了。
只是,上一次佛門損失慘重,但他們打退了神君和神後。
這一次,佛門基本沒有損失。
可祂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佛主,睜開眼睛,你再看看,儒家死傷了多少?」
萬佛之主睜開了眼睛。
鬥戰佛大手一揮。
儒家弟子的現狀,出現在祂眼前。
那是一地盤膝而坐的身影。
所有人都面色蒼白。
只有兩成的人,還在睜着眼睛。
其他閉上眼睛的儒家弟子,永遠的不會睜開了。
這就是儒家付出的代價。
這就是實力遠不如佛門的儒家,打贏這場戰爭的代價。
但是,他們贏了。
「佛主,論實力我們在伯仲之間,論勢力我不如你,論手段我不如你,論心智我不如你,但是,再來一百次,贏的還是我。」
「因為,我的支持者,願意為了我去死。」
「你的支持者,卻都活的好好的。」
「你拿什麼來贏我?」
萬佛之主沉默了很久。
良久之後,祂才沙啞着聲音問道:「從前的佛門,不是這樣的。由信仰組成的宗門,本不應該輸給國家機器。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鬥戰佛看着萬佛之主,很平靜的說:「因為佛沒變,修佛的人和心卻全變了。而製造這一切風氣轉變的,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鬥戰佛很難殺死萬佛之主,就如同萬佛之主很難殺死鬥戰佛一樣。
但是鬥戰佛的這一句「是你」,如同凌遲的酷刑,一遍一遍在萬佛之主的靈魂與道心當中迴蕩。
每迴蕩一次,萬佛之主的氣勢就衰弱一分。
祂的一顆佛心,開始沉寂。
因為,鬥戰佛否定了祂的佛。
而且,祂認同了鬥戰佛的否定。
「不該是這樣的。」萬佛之主自語道。
鬥戰佛:「所以,我來了。」
「你能讓佛變回來嗎?」
「佛從未改變,變的是修佛者。」
「你能一直不變?」
「能!」
鬥戰佛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
萬佛之主再次閉上了眼睛。
祂還有反擊的機會。
鬥戰佛只是打敗了祂,並沒有打死祂。
祂依舊在佛門擁有最多的支持者,只是這些支持者不願意為祂拼命而已,卻不代表他們不支持祂。
但萬佛之主,放棄了。
「鬥戰。」
「嗯?」
「我是為了佛門好,我認為我走的路是對的,我不是佛門的罪人。」
鬥戰佛笑了。
「你是罪人。」
祂知道萬佛之主想要寬恕自己。
但祂沒給萬佛之主這個機會。
「佛主,你就是佛門的罪人,這就是你的歷史評價。你走錯了路,還帶着佛門,一起走錯了路。」
「你應該付出代價。」
「你註定會被審判。」
萬佛之主的面色更加衰敗。
「我佛,慈悲!」
祂閉上了雙眼。
一團業火自祂身上開始燃燒,片刻之後,祂便化為了舍利子。
祂會復甦。
在不記年之後。
只是,再次復甦的萬佛之主,不會再有現在的記憶,不會再背負現在的因果。
萬佛之主選擇自我圓寂。
願賭,服輸!
我佛,慈悲!
在最後,萬佛之主還是展現了一位菩提境界的佛祖應有的格局。
這一刻,無數高手看向西大陸的天空。
那裏,佛光籠罩。
那裏,佛主涅槃。
那裏,地覆天翻。
「可惜了。」
「佛主,一路走好。」
「沒有垂死掙扎,敬佛主。」
「還算有點心胸。」
「接下來,就是鬥戰佛和神君的正面對決了。」
「鬥戰的路,不好走啊。」
……
鬥戰佛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不好走。
但祂從未怕過。
他將萬佛之主圓寂後的舍利子收下,沒有看神色複雜的佛門其他人,先去見了儒家的殘存弟子。
王海還活着。
只是……
鬥戰佛剛剛和萬佛之主戰到金身破裂時也沒有失態,當祂看到還活着的王海的時候,終於失態了。
「抱歉,是我還不夠強。」
鬥戰佛低頭。
這並不是恥辱。
只是愧疚。
如果祂足夠強大,儒家不會做出如此的犧牲。
死傷八成。
而為首的王海,現如今已是一個廢人。
鬥戰佛清晰的感受到了王海的生命之火在隨風飄搖。
王海還沒有死。
但他最多還有五年的壽命。
因為,王海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祂。
甚至,儒家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祂。
無以回報。
但王海洒然一笑。
「聖佛做的很好,我們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這是合作,而且我們贏了。」
鬥戰佛搖了搖頭,道:「你們付出的代價太大,我卻付出的太少。」
「因為我們可以替代,你不可以替代。你有不可替代性,就有資格得到更多。」王海平靜道:「所以你不需要抱歉,是我們抱歉。說到底,是我們太弱,所以必須要依靠聖佛你。」
落後就要挨打。
儒家落後。
所以就要挨打。
很公平。
如果儒家聖人還在,儒家不需要將希望寄托在鬥戰佛身上。
可是儒家聖人不在了。
後人沒有接過先人的接力棒。
這是後人能力不足。
只能找其他辦法來彌補。
鬥戰佛,就是那個辦法。
所以,很公平。
也很合理。
雖然死傷慘重,代價巨大,但王海接受這件事情。
「這就是戰爭。」
「戰爭是要流血和犧牲的。」
「我們實力不如人,就只能拼命了。」
「只要浩氣長存,只要風骨猶在,哪怕儒家只剩一人,依舊是我們贏了。」
「所以聖佛不必愧疚,戰爭還未結束,不僅是你的戰爭,還是我們的戰爭。」
「我們要繼續戰鬥,請聖佛做好準備。」
接下來的戰鬥,便是掀翻神山的統治。
佛滅了。
神還在。
而大乾百姓,不需要這些神來奴役。
所以!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鬥戰佛感受到了儒家弟子的戰意。
祂知道走到這一步,自己已經就是一個打手。
一個傀儡。
但祂甘之如飴。
恩情,是要報的。
尊重,是互相的。
而敵人,也是共同的。
鬥戰佛鄭重道:「願與諸君攜手,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儒家弟子齊齊向鬥戰佛頷首為禮。
這是鬥戰佛的戰鬥。
更是他們的戰鬥。
而且,戰場並不只是這裏。
同一時間。
另外一處。
周芬芳從座椅上睜開了眼睛。
一個面色發白的女人,跪在了她的腳下。
身邊站着的是其他儒家弟子。
包括浩氣盟的成員。
魏君的熟人夢姑娘面色陰沉,開口道:「我們來遲一步,二師兄已經去神山了,只留下了這個蠢女人。」
周芬芳皺了皺眉。
「具體是什麼情況?」
「查清楚了,神君發出的邀請,大總管親至,給足了二師兄面子,背叛的籌碼足夠多,二師兄沒能拒絕的了。」
周芬芳的眉頭皺的更緊。
「神君讓他做什麼?」
「當然是攔住鬥戰佛。」
「就憑二師兄的實力?」
「不,憑他和鬥戰佛的關係。這是戰爭,攻心的戰爭。」
周芬芳的面色愈發凝重。
「神君……比萬佛之主難對付,也找到了鬥戰佛真正的軟肋。」
如鬥戰佛這種愈戰愈勇的存在,你即便把祂打死,也不可能真正打敗祂。
擠不如人,鬥戰佛想的是下次迎頭趕上。
無論差距再大,鬥戰佛的一顆佛心,不會有絲毫動搖。
所以這也是很多強者無比忌憚鬥戰佛的原因。
因為鬥戰佛很難從肉體上消滅。
可是,從肉體上消滅不了鬥戰佛,從心理上卻可以。
當感情成為籌碼,當交情被利益取代,當昔日並肩作戰的親友,為了榮華富貴站在鬥戰佛的對立面……
鬥戰佛無堅不摧的那根鐵棒,能對自己昔日的戰友打下去嗎?
鬥戰佛戰天鬥地的豪情,還能對自己的親朋故舊痛下殺手嗎?
這就是神君對付鬥戰佛的手段。
而這個手段,是致命的。
周芬芳吐出了一口悶氣。
「三師弟那邊呢?」
「我們把整條河都蒸乾了,沒有見到人影。剛剛收到消息,也已經在神山出現了。」
頓了頓,夢姑娘繼續道:「最新消息,龍宮也接受了神君的冊封,龍族從此將成為行雲布雨的神邸,永享榮華富貴。昔日的白龍馬,會成為龍宮的太子。」
周芬芳怒極反笑:「好手段,好計謀。鬥戰佛對上神君,不會被打死,恐怕會自盡。」
夢姑娘點頭嘆氣道:「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按照鬥戰佛的性格與人物側寫,不出意外的話,鬥戰佛最後會心灰意冷,放棄一切,重歸頑石,從此歸於天地,銷聲匿跡。」
「那是在沒有我們插手的情況下。」周芬芳冷聲道。
「對,現在我們來了。」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正面戰場,交給鬥戰佛。心戰,我們接過來。」
周芬芳起身,煞氣驚天。
「傳令。」
所有人精神一振。
「在鬥戰佛見到他的『親朋故舊』之前,全力狙殺。」
頓了頓,周芬芳肅然道:「不惜任何代價,不惜任何手段。」
「遵命!」
儒修弟子,胸中自有浩然正氣。
但為高尚目的,行陰謀詭計,也是被允許的。
畢竟,對儒家,對浩然正氣,儒家弟子擁有最高解釋權。
且不接受外界質疑。
「清場,先從龍宮開始,聯繫姬帥,一起動手。聯繫趙芸,該她出面了。龍宮太子?」
周芬芳冷笑道:「族長我都殺給龍族看。」
龍宮內部,不是沒有親大乾的派系。
無非是扶持上位,爭權奪利罷了。
從前大乾分不出精力,也不想觸及龍宮的底線。
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小白龍現如今在不在神山?」
「我們龍族內部的盟友十分有誠意,他們已經提前軟禁了小白龍。」
說到這裏,夢姑娘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笑容。
「上一次我們打龍宮,還是打出好處來了,現如今願意站在我們這邊的龍族……不少。」
上一次大乾軍方精銳盡出,直逼龍宮。
後面魏君也親自上陣。
那一次大陣仗,沒有覆滅龍宮,但很顯然把龍宮震懾住了。
所以現在即便龍宮接受了拉攏,也沒有像二師兄和三師弟一樣,全部倒向神君。
龍宮企圖中立。
甚至,龍宮內部的親乾派,還隱隱佔據了上風。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而是大乾之前的付出換來的如今的地位。
周芬芳也笑了:「柿子要撿軟的捏,之前儒家聖人之死,龍宮就是導火索,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告知鬥戰佛,滅神山之前,我們先踏平龍宮,徹底把龍族殺成我們的自己龍。」
「遵命!」
一場屠殺盛宴,即將在龍宮上演。
對此,儒家弟子也好,鬥戰佛也罷,都沒有絲毫的仁慈。
這就是戰爭。
戰爭,是需要流血的。
自己人的血。
更重要的是,敵人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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