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術 980、一張紙條(修)

    夜的命名術正文卷980、一張紙條慶塵用餘光看了一眼手臂,還有12小時即將穿越。

    他不打算跟這兩百多名持槍的歹徒硬碰硬,畢竟對面還有重機槍這種東西,看起來就凶神惡煞。

    自己在高中裏面哪見過這種場面?!

    此時,慶塵蒙着面巾站在木桌子旁,將白色的粉末壓成粉磚,動作熟練極了。

    別人半個小時才能壓成的方磚,到他手裏也就十分鐘搞定了,悍匪們見他工作積極甚至還允許他跟悍匪們一起吃飯,這是當做潛力骨幹來關注培養……

    遠處有悍匪高喊道:

    木頭圍起的寨子裏亂鬨鬨,悍匪們將寨門打開,7輛越野車駛入,車輪上全都沾着雨後的泥土。

    一行黑人跳下車來,慶塵看見這些人總覺得有種莫名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對方。

    這些黑人一個個形態怪異,有人頭頂長着觸角,有人手臂上長着倒刺,格外恐怖猙獰。

    慶塵一看,頓時更謹慎了……

    一位為首的黑人說道:

    為首的黑人說道:

    家長會剿滅墨西哥販毒集團的事情,如今已經成了全球媒體的頭版頭條,現在推特上這投票請求家長會滅掉金三角和其他所有製毒源頭呢。

    尋常人看到新聞只覺得激動,毒販們看到新聞卻感覺到害怕,主要是家長會斬草除根的手段太兇狠了,躲監獄裏都不行。

    眼瞅着,家長會已經成為表裏世界黑道組織的噩夢了。

    這時,一名寨子裏的下屬湊過去,對那位黑人說道:

    卻見黑人一腳踹在他胸口,竟是踹出十多米遠。

    慶塵心中一驚,這麼厲害!?

    那黑人冷聲說道:

    家長會給他們心裏的陰影,已經磨滅不去了。

    一旁有人說道:

    黑人:

    他的目光向工廠里掃來,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便徑直往寨子深處走去。

    這座製毒工廠剛建立不久,所以才那麼需要新的勞力來幹活,所以才成為家長會打擊違法犯罪的漏網之魚。

    而這些極夜組織的漏網之魚,經歷了危地馬拉的家長會圍剿,又聽聞三大販毒集團覆滅,本來在外面正逍遙快活呢,結果被迫躲到這看似很安全的窮鄉僻壤來避避風頭。

    要說時間行者面對普通人確實有很大優勢,在里世界隨便注射幾針基因藥劑,便可以在表世界成為一方地頭蛇了,雖然沒法跟真正的高手比,但也能過得非常舒服。

    黑人再次叮囑道:「看

    管好這些工人,別讓人跑掉把這裏的位置暴露出去,一旦暴露了我們必死無疑。」

    這就是家長會的壓迫感。

    夜晚,慶塵和所有工人關押在一起,露天躺在土地上睡覺。

    這裏沒有加班費,有的就是沒日沒夜的幹活,每天最少工作16小時。

    他計算着穿越的時間,統計着自己的疑問,準備穿越後讓黑蜘蛛和一給自己答疑解惑。

    然而就在此時,幾個工人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商量着一起逃出去。

    因為極夜組織漏網之魚的到來,寨子中央升起巨大的篝火,正喝酒載歌載舞。

    有人認為到了可趁之機,便有七人彎腰往外面跑去,只要穿過300米的平坦地形,到塞子邊上還是很好翻過圍欄的。

    可是還沒等他們抵達圍牆,就已經被塔樓上的哨崗發現。

    哨崗的悍匪用重機槍掃射,短短几秒時間就將他們全都打成了篩子。

    夜晚的槍聲驚動了所有人,工人們恐懼的坐起身來,卻見那位照顧過慶塵的大嬸哭喊起來,那都是她村子裏的村民,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慶塵默默的看着,卻無動於衷。

    如果時間重來,17歲的慶塵剛剛抵達18號監獄,他再次看到新囚犯們被老囚犯舉辦歡迎儀式,也依然會無動於衷。

    這時的他仍舊是那個自私的少年,世界不曾給過他饋贈,他也無意回報。

    幾名悍匪走過來嬉笑着,他們拖着七具屍體的腿,硬生生將他們拖到了工人面前:

    悍匪弄來幾根木樁,將七具屍體吊在木樁上:

    吊起屍體的時候,一具屍體的褲兜里掉出一個黑色錢包來,一名悍匪打開錢包發現裏面都是紅色的紙鈔,他們也沒見過這種貨幣便將紙鈔拿走,然後將錢包扔在地上。

    慶塵愣了一下,他不認識這個錢包,可這錢包里的紙鈔是人民幣啊,所以錢包是這位村民從他身上搜走的。

    悍匪們臨走前,從工人當中拖走十五六個適齡少女,拖着她們往寨子深處走去。

    慶塵身形動了一下,又按捺下來。

    那位大嬸衝過去哭喊着抱住悍匪小腿:

    一位悍匪將她踹倒在地,冷笑着說道:

    慶塵偏過頭去不忍再看。

    待悍匪走後,他悄無聲息的去拿回自己錢包,打開翻看着,裏面有他的二代身份證還有一張黑色的招商銀行卡。

    最後,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是點和線組成的摩斯密碼。

    慶塵看着摩斯密碼怔住了。

    只是一剎那,他的腦海里驟然浮現出一片火海,那洶湧的火海照亮了老君山的夜空。

    哭喊聲,學生們奔逃的身影出現,慶塵置身其中,看着自己翻湧而起的記憶,這一切,似乎是他確實經歷過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有一絲悲意,轉頭看去,只見那回溯記憶的火海之中,崑崙成員扳手正敲打着摩斯密碼:此生無悔,保重。

    慶塵默默看着,卻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下一刻,火海沒有了,那絲悲意也隨着時間長河的流逝而漸漸淡去。

    可是,鋪天蓋地的鼠潮撲面而來。

    面前是一棟大樓,數不清的鼠潮一隻又一隻堆疊着,即將疊到大樓天台上。

    在天台上,是熟悉的碘伏。這一次,慶塵不再是老君山上的記憶旁觀者,而是身處其中。

    慶塵勉強笑着揮手朝天台上打招呼,天上的碘伏指了指慶塵他們背後的鼠潮,然後揮揮手,對方竟是讓慶塵走。

    慶一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慶一喊道:

    慶一跟在慶塵身旁,看着神情魔怔的慶塵語氣越來越重:

    碘伏只是站在天台邊緣,用手指輕輕的敲擊着天空,以摩斯密碼說着什麼。

    然後他站直了身板,標標準準的給慶塵敬了個禮。

    走吧。

    走吧。

    走吧,這是軍人的榮耀。

    慶塵坐在墨西哥的小寨子裏,忽然意識到自己醒來後為何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

    因為他忘記了某些刻骨銘心的片段,忘記了某些刻骨銘心的人。

    一張紙條,將他拉回兩段崑崙成員犧牲的記憶之中。

    原來,已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了。

    先前慶塵只覺得一切都很夢幻,光怪陸離。

    而現在,他突然很想找回那些記憶了。


    慶塵緩緩站起身來,走去扶起那位墨西哥大嬸,用生澀的西班牙語說道: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老君山第一次殺人時。

    慶塵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有怎樣的實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封印了哪些東西,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殺死那麼多悍匪。

    但是沒關係。

    大嬸拉住他說道:

    慶塵笑了笑,解下自己的面巾:

    說着,他朝篝火的方向走。

    塔樓上一名崗哨見他行動詭異,立馬開槍。

    可是他才剛扣動扳機,卻發現自己視野里的目標已經消失了。

    悍匪們拖拽着十多名少女來到篝火旁,笑着說道:

    黑人問道:

    悍匪解釋道:

    一旁有人說道:

    說着,悍匪將一沓人民幣拿出來遞出去。

    黑人驚愕的接過來,他當然知道這是人民幣,他還去中國旅遊過。

    只是,一個墨西哥的小村莊…為什麼特麼的會出現人民幣啊?他本能的就認為不對勁:

    悍匪想了想,他想起慶塵來:

    然而黑人頓時驚了

    ,他作為能從家長會圍剿之下逃脫的漏網之魚,自然有過人之處。

    他腦海中心念電轉:

    悍匪說道:

    黑人急促說道:

    下一刻,一個聲音在不遠處問道:

    黑人轉頭看去,卻見慶塵從黑暗裏走來,搖曳的火光映射在他臉上,那是黑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黑人震驚的看向身旁悍匪:

    線索全都貫通了,難怪家長會在墨西哥對毒梟大開殺戒,難怪家長會在尋找所有製毒秘密工廠,只因為家長會知道,他們的老闆這會應該就在某個秘密製毒工場裏!可是您老人家跑這來幹嘛啊,來體驗生活嗎?當臥底?

    當臥底不該是讓手下的人來嗎,您怎麼親自來了!

    黑人哆嗦道:

    還有一位時間行者用中文生澀道:

    這位時間行者也是個人才,試圖用中文拉近關係……

    悍匪們錯愕莫名,自家原本兇悍無比的老闆,怎麼突然變得比鵪鶉還老實?

    而且,那些一個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時間行者們,全都一個個如臨大敵!

    仿佛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亞裔少年,而是一個剛剛毀滅過一座城市的人形哥斯拉。

    卻見慶塵搖頭說道:

    西大陸對joker是什麼印象?那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

    就在上一個穿越周期里,慶塵剛剛以13次神切殺掉一萬兩千名衛成部隊士兵,這種人說要殺你,那是真的會殺你,不開玩笑的。

    黑人見事情無法迴轉,立馬下令:

    他忽悠着不明情況的悍匪們開槍,可他自己卻第一時間轉身就跑,毫不猶豫!

    當槍火進發時,慶塵原地消失。

    他沒有記憶中的雷漿,沒有騎士雲氣,只剩下一身強悍到人間巔峰的身體素質。

    遠處,有工人緩緩站起身看過去,他們已經看不見慶塵的身影,只看見個個悍匪莫名其妙的被人擊飛。

    因為看不見慶塵,所以那些悍匪就像是被無形的空氣擊穿。

    卻見一個個悍匪飛向四面八方,慶塵出手招招斃命,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化繁至簡。

    那些悍匪落地後,身體全都不規則的扭曲着,只剩下肌肉神經還在抽搐着、顫抖着,因為死的太快了,以至於肌肉與神經還以為人沒死。

    悍匪們的槍林彈雨潑灑過來,可是如同18號監獄那恐怖的金屬風暴一樣,大雨傾盆,卻沒有一滴落在慶塵身上。

    這場戰鬥,竟是又幫他回憶起一些曾經的片段,以及那位師父。

    一絲騎士雲氣從封印中散溢出來,在慶塵的身體裏瘋狂流轉。

    在銀杏樂園的圖騰里,慶塵曾問任小粟,封印何時能解?

    任小粟說,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一輩子。

    然而慶塵與任小粟的情況還有不同。

    任

    小粟封印自己之後,經歷了兩百多年的時代變遷,甚至中間還經歷了恐怖的核冬天。

    等他再次重見天日,世間已經進入廢土時代,封印穩固不說,世界上也沒有多少他刻骨銘心的事情可以幫助他尋找記憶了……

    但慶塵不同,那些記憶的錨,都還在。

    當身體內開始有一絲騎士雲氣後,工人看見慶塵出手不再那麼爆裂,一個個悍匪飄飛出去砸在木屋的牆壁上,緩緩滑落。

    人表面是好的,可身體裏的骨骼、血肉,每一寸都斷裂了。

    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黑人已經跑了很久,可是當戰鬥結束時,慶塵卻拖着他的腿回到寨子裏,默默的看着篝火。

    大嬸傻傻的看着慶塵,她沒想到自己無心的善意之舉,竟然也救了自己的村子。

    但是,這亞裔少年所展現出來的一切,已經超出尋常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了。

    慶塵沒有去管工人們的目光,而是原地思索着什麼。

    即便他失憶了,也絕對不是一個庸庸碌碌隨波逐流的人,他必須思考自己此時最應該做什麼。

    如果按照一所說,自己此時失憶,並還有許多人等着自己回去。

    那麼,自己現在最該做的絕不是繼續謹慎的等待恢復記憶,而是先跟自己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隊友取得聯繫!

    與其自己慢慢尋找記憶,還不如先找那些值得信任的戰友。

    那些……和扳手、山楂、碘伏一樣人。

    慶塵搜索寨子,最終在黑人的越野車裏找到一部衛星電話。

    該怎麼找呢?

    慶塵思索許久,最終撥打了張婉芳的手機。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張婉芳的音:

    長久沉默之後,張婉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慶塵開口說道:

    這是一曾在7小時的講述里,提起過的家長會核心成員,他的繼父。

    慶塵不知道崑崙的電話,不知道羅萬涯的電話,他現在能找到的就是秦書禮了。

    秦書禮一把奪過張婉芳的手機,張婉芳傻傻的看着自己丈夫稱呼自己兒子為老闆。

    慶塵思索兩秒後平靜說道:

    慶塵雖然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但他為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這段話里,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倒計時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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