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東京的我只想鹹魚 第264章 無心館(2)

    第264章 無心館(2)

    圍繞着無心館的日式庭院多用苔蘚、砂礫、石頭、常綠樹等要素堆砌而出。

    木迴廊外堆迭的岩石表面附有苔青,矮松在旁邊曲折伸展,針葉茂盛,太陽下泛出微光。

    咚~

    空靈的竹響,像是敲的木魚。

    上杉櫂在後面跟着榊原七茴香與上杉汐,側頭看見了一個石燈籠旁的小巧竹筒。

    伴隨上方細水的流下,斜出頭的竹筒盛滿了水,竹筒兩端的平衡轉移,隨尾部向後一落,發出了敲擊石頭時的清脆「咚」聲。

    這玩意兒叫添水,就是在日式庭院裏經常出現會發出聲音的小竹筒。

    原本的作用是用聲音驅趕鳥蟲,經過後面的演化。

    漸漸就被賦予了禪意,成為日式庭院中標準的景觀設計形式。

    細水與竹響,在幽靜的庭院內確實很有解壓的趣味。

    上杉櫂覺得以後生活這樣一個環境異常的不錯。

    例如,

    房屋中隔出一個空間,鋪上細沙,別出心裁地堆砌一些岩石和草綠,再點綴幾盞石燈籠,裏面擺放小竹勺與頂部提供水源的竹製添水。

    閒暇之餘觀賞細水軟長、苔葉青綠。

    水聲與竹聲相映成趣,在這裏洗個手都會覺得心情高雅。

    好吧,屁個高雅。

    上杉櫂只是覺得看着好玩兒而已,他喜歡大空間裏置有小巧自然的感覺,只感覺解壓,從不覺得所謂高雅。

    高雅這詞只能別人對自己說,不能自己評價自己。

    無論如何,大房子就是住着敞亮,沒事還能養養花草與寵物。

    兩人到了榊原一心的房間,榊原七茴香行了個禮後,便從外拉閉了門,沿着石路去找偏房裏等待的花丸花火。

    上杉櫂發現大叔一直盯着他,遲遲沒有說話。

    「今年,你總該去參加比賽了吧?」

    上杉汐在兩人的身上來回跳躍視線,終於聽到了大叔的這一句話。

    「可以參加,但沒有必要。」上杉櫂說。

    榊原一心瞅他一眼,「獎金獎盃與榮譽和名望,不好嗎?」

    「沒什麼大用。」

    「修身養性,處世之道,鍛煉意志與思路,當你想要一件事物求而不得卻仍舊能為之繼續堅持的品格。」

    「聽着挺厲害的,但我覺得我都具備。」

    榊原大叔會心一笑,「對自己是挺自信。」

    他知道上杉櫂是在用這話推脫,其實就是怕累,不想穿着厚重劍道服劍道衣,劍道名袋去揮動竹劍。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見這「愛徒」拿起過竹刀了。

    不知現在是什麼水準。

    「這次京都府的公開賽,汐輸掉了比賽,你知道的吧?」

    上杉櫂看堂姐一眼,仍不覺得她會輸給比同齡人小一歲的人。

    她可是從小就接觸的劍道,每日勤習。

    從前,輸給比她大許多人的事都甚少發生。

    當高三通過大叔接觸唯心一刀流後,更是沒有輸過。

    「知道。」

    「平成年代出生的人生活過於安逸,至少在劍道這一塊我是很少有像汐這樣努力的人,她想參加今年全國的劍道賽事,為之付出了許多的汗水。」

    「技不如人,這沒什麼。」一旁的上杉汐輕聲說道。

    「技不如人?在那種條件下,你仍是有希望!」榊原一心說,「只是可惜那兩個裁判故意偏袒,好好的劍道比賽變成了劍術比賽。」

    上杉櫂稍微低頭,思索一下,然後問:「對方是什麼人?」

    「秋月家長女,一個二刀流的四段劍士。」榊原一心替上杉汐回答道。

    劍道段位表明的是下限,並不代表真正的水平。

    大多數的年輕人只是被資歷卡住,無法提前晉升而已。

    當然也有特殊渠道可以提前升階,不過能不能過,就要看本身後方的關係。

    「二刀流很少見吧。」上杉櫂手。

    榊原一心見他來了興趣問,一笑說道:「怎麼,有興趣去參加比賽了?」

    「只是好奇,再說,汐姐參加的是女子賽,就算我想為我們道場掙回面子也輪不到我出手。」

    「只要你想,有什麼不可能的?劍道又不是不能踢館,你想幫你師姐掙回面子,我帶你去就是了。」

    上杉櫂要是答應去,那只會讓師姐落個要靠師弟掙回面子的軟弱名聲。

    這事兒必須她自己去。

    咚咚

    敲門聲。

    「師範先生。」

    「進來。」榊原一心聽出了是誰,向門外喊道。

    現在是周末的下午,有很多道場的學徒在這裏練劍道。

    上杉櫂不知道他是誰,但也認出來這是學徒里的一員。

    「師範先生!」

    穿劍道服的人一進來,就立馬趴下土下座,語氣誠懇真摯,「懇請您,今天能花費時間來指導我們修煉。」

    「起來起來,我就不喜歡人這樣求我,你也一樣,在這兒學了幾年還不明白嗎?」

    濱悅輝聽到大叔的話後正坐在他的面前。

    榊原一心笑着說:「師範代先生教授的不好嗎?」

    那人抬起頭來,支支吾吾說:「這這倒不是。」

    「既然你們有所學,為什麼還要我來教,」榊原一心連連擺手,「走吧走吧,你知道我是想去哪兒去哪兒的,教也教不完整。」

    「可是.師範代先生右手骨折了已經在醫院裏躺了兩個星期。」

    「還有這事?」榊原一心萬分震驚的表情。

    「.七茴香小姐沒和您說嗎?」那人也是一副萬分震驚的表情。

    上杉櫂看到這兒,估計這便宜師傅是絕對沒在意這件事,榊原七茴香絕對絕對是提醒了數次,但大叔轉眼就忘了。

    「咳咳.沒有!」榊原一心拳頭抵住嘴巴,像是在掩飾,「都是七茴香那丫頭的錯,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我說一句.呃.所以你們這兩周都在做什麼?」

    那人側頭看一眼上杉汐。

    「師姐和師範先生您都不在,我們就只能先自己練習素振。」

    「藤卷、蓼丸、鏡見他們呢?」

    「師兄們都在參加各自的比賽,說沒有空指導。」

    撒手不管那麼久,自己這道場居然都找不出人了?

    榊原一心沉思一秒,然後看向上杉櫂:「愛徒去。」

    濱悅輝順着榊原一心的視線,也看向了上杉櫂。

    他認真思索回想一遍道場裏面見過的人臉他是誰?怎麼,不認識啊。

    「不去。」上杉櫂語氣平靜。

    榊原一心聽到他的回答,心都跟着跳一跳,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吧,「我給你開工資。」

    濱悅輝聽到都驚了,師範先生居然要給他開工資。

    這還是在道場學劍道的弟子嗎?

    他們為了在這兒學劍道可是交了一大筆錢的。

    上杉櫂聽到有工資,眉頭一挑,「多少?」

    哼哼,想獅子大開口?

    榊原一心知道他的心思,這小子同意做他弟子的原因之一,估計就是覺得自己有錢。


    「這個嘛,我平時都不在道場內,就連師範代的授課價格我都不清楚,你可以跟着濱悅輝去找七茴香問問。」

    中二病大叔不中二,反成老狐狸了。

    上杉櫂深明大叔這話的意思。

    在他這裏。

    榊原七茴香的面子比大叔的面子好使。

    一是因為她是師姐,待人客氣,二是她和花火的關係不錯,經常招待她吃東西。

    要上杉櫂去找師姐大筆要錢?

    反正他是干不出來的。

    所以.倒不如現在直接挑明。

    上杉櫂伸出五指:

    「500萬。」

    離譜!!!

    榊原大叔心臟都跟着那500萬咯噔一下,眉毛直跳,講什麼課值500萬円!?

    這多少錢?

    一個人的一年年薪了。

    再說你小子有那個講課的水準嗎?

    榊原一心勉強伸出五根手指:「5萬。」

    濱悅輝聽到上杉櫂喊五百萬,都覺得他是在異想天開,即便是無心館,一個月的學費都才47000円,還帶一套器具。

    上杉汐也一臉無語的看向他,自家師父還這麼敲詐。

    「500萬。」上杉櫂仍舊一句,變都不帶變。

    「咳咳.愛徒,你這樣子,我很為難啊,師範代的工資都沒你那麼高。」

    榊原大叔很有錢。

    也不知道一個劍道場為什麼會這麼有錢,能在千代田區有這麼大一個庭院。

    一般的劍道場,不倒貼錢用來維持就算好了,還奢望掙錢。

    上杉櫂放下手:「我這麼說當然是有我的價值。」

    榊原一心不信,雖說五百萬對他來說確實不多,但也不少啊。

    「你說說你的價值是什麼?」

    「可以改進你的唯心一刀流。」

    「去去去!我自個兒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嗎?」榊原一心沒好氣的說。

    「真不要?」上杉櫂反問一句。

    「不要!你給我奪一個全國冠軍再和我說這話,到時候別說500萬,5000萬我都給你!」

    聽到5000萬,濱悅輝只當師範先生是在說氣話。

    話說他是誰.?

    濱悅輝又看了眼上杉櫂。

    師範先生好像很在意他的樣子。

    5000萬.

    上杉櫂沒想到榊原大叔能把這麼多錢隨意說出口,那隨意的心態,不像是吹牛。

    如果合加上劍道賽事第一,國家給的獎金。

    那自己和花火的大房子不就有錢能買了?

    現如今想掙那麼多錢還真不容易。

    一是出道做藝人接廣告,頂尖人氣的明星年收入能有個幾億。

    比如新垣結衣,年收入2億7000萬円,排名第六。

    第一綾瀨遙,5億5800萬円。

    二是作家、漫畫家,出名被改編影視動漫,有十幾億。

    不過這都是頂部,大多漫畫家們前期都混的很慘。

    要一邊打工一遍養活自己,每天吃日清杯麵還不停練習那是常態。

    日本社會的上升空間基本被封死了。

    醫師、航空機師、大學教授、銀行職員這些前十的職業,那個不是要名門大學出身才行?

    奉行快樂教育,習題減小難度,不能公佈考試成績,不能給學生增加壓力,給學生減少講課內容

    想讀大學?

    沒錢是讀不起大學的,一般學校都不教?從哪裏學?

    大多數都是高中畢業去打拼。

    只有棒球、作家、漫畫家之類的職業才有一點機會突破階層。

    所以經常會有人說:在甲子園一棒打出的,是今後的人生。

    他在弓道界有名氣,但弓道就算是在日本,也是小眾。

    他也不能拿這個冠軍來做一些太大的收益。

    上杉櫂側過頭,對濱悅輝說道:「先走吧。」

    榊原一心看向他:「你答應了?」

    「5萬就5萬吧,」上杉櫂站了起來,「沒能給我500萬是大叔你的損失。」

    榊原一心連連搖頭髮笑,端起桌上的茶杯:

    「就喜歡愛徒你這傲慢一般的自信。」

    ————————————————

    上杉櫂帶着濱悅輝走出榊原大叔的房間,現在正值下午,陽炎耀耀。

    踩過幾塊庭院內的踏腳石,走到迴廊上行走躲陽。

    「師兄的名字是?」濱悅輝的年齡看起來他要大許多,但仍喊了師兄。

    「上杉櫂。」上杉櫂走在前方,覺得被稱呼師兄有點奇怪,「你們平時都是用師兄來當稱呼嗎?」

    「無心館學的是古流劍術,在這裏的人都是這樣稱呼。」

    上杉?看來應該和師姐認識,有可能是弟弟,濱悅輝心裏想。

    「嗯」上杉櫂回應一聲,沿着迴廊繼續行走,「你們的實力怎麼樣?」

    「大家大多都是三段。」

    三段?

    看來無心館的學徒也都挺厲害。

    隔壁筑波大學的三年級學生,竹之內佑也,四段,拿過全國錦標賽冠軍。

    在他之前全是警視廳五六七段的警察。

    以往上杉櫂也沒少見過五段的同齡人,比如花火的堂弟花丸信月就是五段,早稻田附高的部長也是五段。

    實力真的不錯,但還沒到拿冠軍的水準。

    如此說來,劍道段位真是看的下限,至於上限

    那只有打了才知道。

    「恕我唐突了,請問下師兄是幾段。」濱悅輝在觀察上杉櫂,這個看起來還沒滿20歲的師兄究竟能有幾分實力?

    剛才師範先生對他居然能有那種態度。

    他很是好奇他的來歷。

    「我?我沒考過段。」上杉櫂說。

    沒考過段的高手也很多,濱悅輝在心裏想,抬頭繼續問:

    「那師兄參加過什麼賽事呢?」

    比賽是最說明含金量的,師範先生願意讓他來當眾人的指導,至少也是有成績的人。

    比賽也應該拿過幾個第一。

    「沒有。」

    上杉櫂看出來這個人似乎不相信自己,不過無所謂,等會兒自己教自己的,他聽不聽自己不管,「硬要說的話,高中內的體育祭比賽倒是參加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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