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說很大的神越體育館會場。
「三本!上杉勝!」
伴隨三名裁判的揮旗示意,上杉櫂退下了劍道場。
緊隨而來的,是掌聲雷動。
因太過厲害而對劍道比賽沒有任何期待感怎麼辦?
答案就是早點結束早點回家。
堂姐上杉汐那邊的女子劍道單人賽也一路暢通無阻。
不知為何自家校長因此樂開了花,帶有皺紋的面貌都努力擠出了笑。
上杉櫂在更衣室內脫下劍道服,將腰上系的寫有「上杉」姓氏的名袋放在橫排木柜上。
木櫃還殘留留有木漆的味道。
「聽說有什麼玩意兒在跟蹤我小侄女?」花丸佑月將手中的可樂瓶放在房間正中並排的長凳上。
上杉櫂繼續拆自己腰上的道衣和袴:「佑月叔是怎麼知道的。」
「作為你的小叔,我當然應該知道。」
「沒問題吧?」花丸佑月說。
「沒問題,」上杉說,「伯父已經打算正式出手了。」
「...?」
花丸佑月臉寫疑惑。
「對付那種人,還需要二哥出手?」
然後他又拍了拍腦門。
「忘了忘了,居然忘了二哥對小花火有多關心。」
花丸佑月記得以前花丸花火剛剛出生,他二哥,也就是花丸裕樹天天在自己面前炫耀走動。
明明小丫頭出生沒多久不怎麼漂亮,甚至還丑兮兮的。
但他就是喜歡抱她散步,逗她咯咯笑。
小棉襖啊小棉襖,什麼時候自己才有自己小侄女那樣貼心的女兒?
又笨,又乖,又貼心。
餵她吃飯的時候,還會對自己笑。
自己是不是應該結個婚了?
「我先走了。」
瞅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叔,穿好夏季短裝的上杉櫂離開更衣室。
下午放學,上杉櫂與花丸花火一起去超市。
花丸花火正在蔬菜區里挑選今天的捲心菜沙拉素材。
100円一個,簡直良心大放送。
「親一個好不好。」
花丸花火兩隻小手捧住捲心菜,呆呆愣愣地駐立在原地。
因為他趁她不注意,親了一下臉。
少女的臉頰,軟彈沁心。
「花火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沒有......」
上杉櫂明白她這段時間心理很脆弱,晚經常做噩夢,會緊緊抱住自己送給她的鯊魚玩具。
「有什麼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花火不想讓櫂君擔心。」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才是真的擔心。」
花丸花火看着手中100円的捲心菜,糾結一陣。
將它放回原位後,把手機從書包里摸出來交給他。
「櫂君...可以看看短訊。」
「短訊?」
上杉櫂用自己的生日解開手機密碼,在兩人的合照壁紙下點開手機短訊。
其中大多都是她問自己在哪裏的信息。
每天不止短訊,line上也會問個十多遍。
很粘人,這也是她在尋求依偎的心理。
不過在點開一個陌生聯繫人後。
上杉櫂越看越皺眉。
小花火低埋下頭,害怕地偷偷看他的表情,害怕他會說自己又忘了之前他對自己說的話。
「為什麼不早一點和我說?」上杉櫂看一眼短訊最早的接收時間。
「櫂、櫂君別生氣......」花丸花火縮了縮腦袋。
「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生氣?」
「沒有。」
花丸花火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在很認真地確認他是否真的沒生氣。
上杉櫂直接去捏她的右臉頰。
軟乎乎的小臉在他的摧殘下擠壓變形。
「櫂君...疼......」
「不疼怎麼能讓小花火記住?」上杉櫂說,「讓她記住不要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
花丸花火本就軟彈的可愛臉蛋被他隨意捏弄,她超小聲地說:「櫂君…果然在生氣……」
「沒有生氣。」小花火的臉,是屬於一旦捏上就停不下來的那種。
簡直越捏越想捏。
一旁買菜的日本大媽看見兩人趕緊走開,能在捲心菜前秀戀情,令和人真是開放。
「可是…花火好疼的……」
「這叫長記性。」
柔弱的花丸花火只能任由他蹂躪,嘟嘟嘴說:「總覺得櫂君是在找捏花火臉的理由……」
「怎麼會,我可不會像花火一樣把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
上杉櫂一邊揉她的臉,一邊說,「其實小花火現在心中甜甜的吧?」
「才、才沒有!」
花丸花火兩隻小手趕緊推在他的胸口,擺脫他掌控自己的爪子。
「口是心非。」上杉櫂微笑道,「之前和我洗澡也是,前面說不行不行,不要不要,後面還靠着我睡着了。」
「櫂君!不、不可以說!」
花丸花火慌慌張張後退一步,把手蜷縮在水手服的領口,剛好遮住自己線條分明的白皙鎖骨。
那段記憶對小花火來說羞澀萬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睡着之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櫂君……」她抬起眼眸看他。
「怎麼,打算認錯了?道歉的話是要在床上露出肚皮的。」
「那天…櫂君是不是在花火睡着後,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嗯,是有。」
花丸花火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櫂君…做了什麼…?」
上杉櫂微笑道:「我不說。」
花丸花火緊緊抿唇,「櫂君不說…花火也不給櫂君看好看的裙子……」
「我看的是花火羞澀的樣子,不是看的裙子。」
小花火的衣櫃收藏很多。
偶爾…能讓她在周末一直換裝看,每換一套小裙子,青澀紅潤的小臉蛋就不禁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女孩兒對自己的形象當然很在意,她也經常問自己這套衣服怎麼樣,這件裙子好不好看。
上杉櫂往往回答不行,小花火也只有氣餒地繼續換下一套裙子。
花丸花火思考了很久,然後才繼續說:「那花火也不讓櫂君幫忙穿襪子了……」
「這個不行。」上杉櫂一本正經。
「櫂君果然很奇怪……」
「這怎麼能叫奇怪?」上杉櫂說,「花火想想。
「一雙嫩嫩的女孩子小腳丫剛剛好能托在手心裏,香香小小的,像是一把鑰匙,只要稍微一觸碰,敏感可愛的女孩子立刻就變得嬌滴滴,臉蛋紅潤青澀,眉眼汪汪。
「秀色可餐是不是?」
聽完話,林妹妹般的花丸花火瞪大了好看的眼睛,鞋內的小腳丫也不禁向內收抓:
「櫂君……果然好奇怪!」
「你是女孩子,當然沒辦法理解。」
隨手裝了兩顆捲心菜,向飲料區走去。
上杉櫂手拿幾瓶罐裝咖啡:「比如說,小花火喜歡我的什麼?」
花丸花火小小含字說:「喜歡櫂君。」
「除了櫂君。」
「只喜歡櫂君。」
「小花火喊的好甜啊。」上杉櫂揉了揉她的頭。
相比昨天小叔叔的摸頭,花丸花火這次沒有躲開。
越是被摸,心中便越是洋溢着溫暖的幸福感。
「櫂君……」
這聲櫂君喊得軟軟糯糯的。
「怎麼了?」
「我們…快一點回家吧……」
「不問問題了?」
花丸花火手牽他的衣擺,害羞低頭,「花火…想靠着櫂君……」
「我亂摸呢?」
「可、可以的……」
牛奶盒與咖啡罐一同放入購物車,靜靜交疊在一起。
「那就先回家吧。」上杉櫂淺淺微笑。
今天,小花火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
七月二十七,體育祭的最後一天。
按理說,這會兒已經放暑假了。
劍道比賽最後一場對的是花丸信月。
跟他對打的時候,上杉櫂一直在想自己的應該叫他什麼?
自己妻子的爸爸的妹妹的兒子......
在中國應該是叫表舅子,在日本......
這裏連舅舅都統稱為叔叔,應該就統稱為堂兄弟。
不過一般平輩,直呼姓名就好。
比賽沒有懸念,畢竟上杉也是擊敗過信月的人。
對於他展現出的示現流,他早就在岳父那裏見識過更厲害的招式與特徵。
「這樣就結束吧。」
「結束了。」上杉汐說,「不過花丸信月輸的可着實可惜,他可是有怪物之稱的劍士。」
上杉櫂記得,那時體育館裏的確有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還好吧。」
「什麼叫還好?」上杉汐瞥一眼他這懶散毫不在意的話語,「你以為花丸家很弱啊?花丸家出來的劍士都是怪物,你岳父曾經就是。」
「全國大會再說吧。」
「對了。」上杉汐叫住要離開體育館的上杉櫂。
「還有什麼事情?」
「放暑假,我想回爺爺那邊去看看。」
「回愛媛縣?」上杉櫂回過頭。
「我還是放心不下爺爺。」
上杉櫂轉身說:「老爺子雖然倔得很,但也很精明,不用太擔心。」
「但是,」上杉汐抬起頭,「事情總歸是親眼所見更好,對吧?爺爺對我們這些小輩那麼好,我也不忍心看到他一輩子寄託的橘子就這樣消失掉。」
過往的記憶,有着黑白照片一樣的顏色。
但唯獨老爺子果園的橘色,是消磨不掉的一塊兒色彩。
那時老爺子抱住面無表情的自己,笑着講述極其無聊的哄小孩的故事,鼻息間全是蜜橘香甜的味道。
「我明白汐姐的意思,」上杉櫂的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我會和老爸說一下的。」
不過當務之急,是和岳父一起解決那個死變態的事情。
————————
另一邊,北川榊紗坐在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內,像喝茶一樣喝着白開水。
咚咚...
敲門聲。
「請進。」北川榊紗輕呷一口溫溫熱熱的白水。
半平溯志在窄小的玄關換好鞋,盤坐在她的面前,大舒一口氣。
「怎麼樣?」北川榊紗看向額頭汗津津的半平。
半平溯志雙手撐住膝蓋,說:「小姐,找到你說的那個人的位置了。」
北川榊紗高興起來:「真的!?」
半平溯志拿起面前的大水壺,一口灌下去,然後用手臂擦擦嘴說:
「那傢伙每三天會尾隨一次你的朋友,躲得很遠,基本不露頭。」
北川榊紗激動地站起來:「那好!半平和我一起去把那傢伙抓起來揍一頓!」
「小姐。」
「怎麼了!」北川榊紗看向他,「有什麼問題?」
「其實那人跟蹤的只是你的朋友吧。」
「咳咳,」挺胸的北川榊紗閉上眼,右手握拳放在嘴旁輕咳兩聲,「反正都是大變態,抓起來就對了。」
而且居然和花丸家的小子有關。
半平溯志稍稍皺眉,從見識那難以形容的石頭曲線開始,他一直覺得那個人很奇怪。
無論過了多久,他都會告訴自己那穿過密集人群的那顆石頭,不是人可以扔出來的。
「小姐有沒有覺得那顆石頭很奇怪?」
「什麼石頭?」臉上的傷已經痊癒的北川榊紗疑惑問道。
「丟你的那塊鵝卵石。」
「很奇怪,但就算奇怪也沒有辦法,他扔都扔了。」北川榊紗說。
「小姐不生氣?」這種時候,她往往很生氣才對。
「生氣...生氣也沒有用...跟他說都說不清楚......」北川榊紗低頭小聲嘟囔,「而且他還是花火醬的男朋友。」
「小姐。」
「不、不用說着這些了,我們現在趕緊去抓壞傢伙。」
北川榊紗站起自己黑色裙擺下的黑絲纖腿,
「半平你做這麼多,我都記得的!以後等我榊紗有錢了,一定好好僱傭你當保鏢!月薪500萬円的那種!」
「......」
「小姐你以後能養活自己,就知足吧。」
北川榊紗臉蛋發紅:「不、不管了!出發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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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警察署。
花丸裕樹不停翻動警視廳那邊的刑偵資料,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案子全交給自己這個參事官來過目。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敲門聲。
懷裏揣着資料的石橋和司走了進來。
「那件事,找到嫌疑人了沒有?」
花丸裕樹指的就是有人尾隨花火的那件事情,本來他是想自己去調查。
但奈何身兼兩職,天天忙得焦頭爛額。
就只能派下屬去調查取證。
畢竟幫一般市民、女子高中生調查尾隨痴漢,也是警察的義務之一。
花丸裕樹調用下屬也是名正言順。
「有了,這是林田調查的消息。」
石橋和司說,然後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拿出裏面的照片,「近日,一直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神越高校附近徘徊。」
花丸裕樹立刻放下手中警視廳的資料,拿起面前的照片端詳。
忽然,他看着照片裏躲在角落插兜抽煙的半平溯志皺了皺眉:
「北川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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