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素描課堂。
那個大叔重新躺在了教室中間的圓柱體上,開始下午的人體模特工作。
眾多學生圍在教室里,繼續完成上午的素描作業。
花火僅僅在上午教了一小會兒,上杉櫂完全不能學會什麼。
畫素描畫還是動兩筆,糾結一會兒。
很快,上杉櫂就完全失去了思路。
這手臂和手指, 咋畫來着?
他往旁邊探了探頭,發現花丸花火貌似沒在畫人體素描作業,而是在畫其他的東西。
「花火你畫完了?」
「嗯。」花丸花火點了點頭。
「這麼快?!北川她們都沒完工。」
「很簡單的。」花丸花火回答道。
北川榊紗在另一邊停下鉛筆,插話道:「上杉,你居然敢質疑你老婆的繪畫技術,她可是在外面學校都是出了名的厲害。」
說完,她就繼續埋頭苦幹。
「那花火你,繼續教教我怎麼樣?」上杉櫂這話說得有些勉強, 畢竟上午才讓她教了自己, 下午又要麻煩她,換做是其他女孩子,恐怕這會兒一股腦的拒絕。
上杉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啊。」
花丸花火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把凳子搬到上杉櫂身邊,然後在他的身旁坐下。
她先是審視上杉櫂素描稿的排線,發現沒什麼大的問題後,再看他的透視原理。
「唔,櫂君,你手臂的透視還是沒有設計對,近大遠小,放在前面的手,應該比後背的手要大才對。」花丸花火說着,就拿過他手中拿的筆和橡皮,一點一點地滿滿塗改。
「哦,原來是這樣啊。」上杉櫂看着她操作, 好像是明白了, 卻又好像沒有明白。
少女挨得很近,臉蛋和神情又都很專注。
上杉櫂的視線學着學着,就從畫上,挪到了她的臉蛋上。
「花火。」
「嗯,櫂君聽明白了嗎?」花丸花火剛向上杉櫂解釋完了一大堆知識。
「你身上好香。」
花丸花火捏筆的手先是愣了愣,然後有些侷促地收緊,放在雙腿上,她望着他,臉紅着小聲說:「櫂君...櫂君應該安心學畫畫才對,不應該在這時候說這些...」
她的話語比起是生氣,更像是提醒,提醒他應該認真一點。
像是那種想要嚴厲的年輕老師,卻又因為性格,完全嚴厲不起來的樣子。
上杉櫂很想認真,可是她真的挨得好近,身上又有香氣傳來。
眼睛經常學着學着,鼻子聞到她的氣味,就忍不住順着香氣出來的方向看過去。
「櫂君,櫂君有沒有在聽花火說話?」
「嗯...嗯...嗯...」上杉櫂連連點頭,「我在呢。」
他在看那雙捏着鉛筆,放在裙子上白皙又嬌小的小手,晶瑩嬌柔到讓人想要窩在手中。
「這個手臂呢,是要這樣處理的...比如...」花丸花火繼續向他教學。
「要不我們...」
上杉櫂突然閉住了嘴,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花火的戀愛遊戲,不能牽手,不能牽手,牽手就要分開一天,到時候連面都見不到了。
「我們...什麼?」花丸花火放下筆,坐直了身子,小臉帶着好奇問道。
上杉櫂瞅見她軟軟的小臉蛋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又將其吐出來,極為勉強地說道:「沒、沒什麼...」
「櫂君,好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上杉櫂對她笑了笑,並試圖轉移話題,「現在你對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零。」
「啊?這麼低?」
「對呀,因為櫂君上午都沒有在認真聽花火教你的東西,下午還要花火再來說一遍,所以是零。」
「可是這...素描也不是一個上午就能學會的吧,不能全怪我。」
「櫂君只要把花火告訴你的幾個技巧記住,再加上以前高中學過素描畫的記憶,這節課及格是沒有問題的。」
「那怎麼做讓能讓花火你的好感度提升?還有多少好感度可以牽你的手?」
「認真聽,還有...攻略女孩子哪有直接去問別人的啊...不應該自己想嗎?」花丸花火在身邊小聲的嘟囔,「好感度...牽手的話,要70以上才行。」
「這麼高?!」
「這才正常啊,」花丸花火的小手在裙子上不安分地動着,「畢竟都牽手了,說明女孩子對那一個人是非常喜歡的,櫂君想要玩戀愛遊戲,也要遵守規則才行。」
「反正...現在牽手,是禁止的。」
「老婆真可愛。」
「禁止喊老婆!還有...好感度-1,櫂君還不快學!就要交作業了。」
「我學,我馬上學。」上杉櫂嘿嘿笑着。
到了下午三點,正式收工。
所有選修了江藤教授課程的學生都要交一幅人體的側睡姿勢素描畫上去。
上杉櫂的半成品也交了。
走出教室,花丸花火和北川榊紗還有九十梨香站在一塊兒。
北川榊紗看着剛走出來的上杉櫂詢問道:「你那副半成品交上去了?」
「嗯,交了。」
「完蛋,你這傢伙肯定要挨一頓訓。」
「我是新生,江藤教授可以理解的。」
「江藤教授才不管這些,他看到你那副畫,怕是會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東藝大的學生。」北川榊紗已經開始想像他被教授訓斥的畫面,「話說你來這裏讀書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
「嗯?那當然是來找花火了。」上杉櫂看了眼站在她身邊的花丸花火。
「......所以,你就讓梨香把自己從東大挪到藝大來了?」
「對的。」
「奇怪,奇奇怪怪,沒見過結婚還這麼粘着人的男人。」北川榊紗又看向九十梨香,詢問她,「這麼奇怪的事情,你也幫他?」
「他讓我幫幫忙,我就幫咯。」
花丸花火聽到這幾句對話,才意識到了什麼,眼眸移到了上杉櫂的身上:「原來...那天櫂君是在和梨香醬打電話啊。」
九十梨香攤開手:「他突然就有了這個要求,問我能不能幫忙,說起來,也挺奇怪的。」
上杉櫂笑着打圓場:「不奇怪,不奇怪,心血來潮罷了。」
谷鏒
幾人一同走下樓,往校門口走去。
天空澄澈蔚藍,天高雲闊,日光從綠葉間照下來一點,將樹下的地面都染得蔭綠。
十一月份了,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
上杉櫂提着單肩包,站在樹下,透過葉隙望向天空。
花丸花火和九十梨香突然口渴,回去教學大樓下的自動售貨機下買點飲料喝,只留上杉櫂和北川榊紗站在這個老樹下等待。
北川榊紗站的久了,有些無聊,向身邊的上杉櫂詢問道:「上杉,你真是來追花火的?」
「真的。」
「有必要嗎?從東大追到藝大來。」
「這叫深愛,沒有人能比我更愛花火了。」
「深愛?搞不懂,如果,你自己和花火必須離開一個人世間,你會選擇誰?」
「那當然是我自己。」上杉櫂不假思索地回答。
北川榊紗得意地笑了起來:「那麼,上杉,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在了,花火就會幸福嗎?兩個很喜歡很喜歡對方的人分開了,更痛苦的反而是活着的那一個才對。」
陽光落下的地方略略傾斜,落在上杉櫂臉上的日光只有一點。
「時間會淡忘一切的,沒準花火會忘了我,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說得這麼容易,那你自己可以做到嗎?」
上杉櫂被問住了,他沉默許久:「做不到...這麼多年...我的一切都綁在了她的身上。」
「咦~肉麻。」
「你又不談戀愛,是不會懂的。」上杉櫂瞅了她一眼。
「我不懂談戀愛有什麼好的,天天只看到一些人在分手的時候變得尋死覓活。」
上杉櫂說道:「那是你沒見到美好的一面。戀愛其實也是一種嘗試,嘗試尋找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沒找到呢?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像花火這樣的女孩子。」
「大多數人都找不到,所以只能湊活在一起過過日子,而日子一旦過久,又會催生出感情,變得離不開對方。人生不如意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現在,能和花火結婚,實際上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句話讓北川榊紗陷入了沉思,她回過頭,站在樹蔭下,看着腳邊被風吹動的斑駁樹影:
「上杉,我還記得花火醬在結婚那天撲在你懷裏哭的樣子,雖然是在哭,但我真的能感到她得到了幸福...你說得對,戀愛不止是有失敗的一面,還有美好的一面。」
「怎麼,你也想談戀愛了?」上杉櫂笑着說道。
「我?」北川榊紗立馬恢復原樣,她雙手抱胸,別過臉,「沒有男人能配的上我,我們北川家,至少有一半的資產都在我的身上,要不是你和花火醬提前把房子買了,我在港區送你們一套都行。」
上杉櫂那套房子2億円少一點點,北川說自己能隨便送,也是財大氣粗。
「只是......」她別過的臉忽然又迴轉了過來。
「只是什麼?」
「你別問!」
恰巧九十梨香和花丸花火從教學大樓里回來了,她們的手上各自拿着兩瓶飲料。
「櫂君...這是你的。」花丸花火將一瓶罐裝咖啡交給了上杉櫂。
上杉櫂笑着接過,並對她說道:「感覺什麼時候花火都能想到我,並且細心的選出我最喜歡的喝的東西,好感度+50。」
花丸花火雙手捏着綠茶,略微傾斜臉蛋,對他眨了眨眼,「櫂君在花火這裏還是-1哦。」
北川榊紗拿着九十梨香給她買了橙汁,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地看向兩人:「好感度是什麼?」
上杉櫂:「你別問。」
北川榊紗直接別過腦袋,「哼,不說就不說。」
四人剛走到校門口,就有輛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車來接九十梨香回家。
車上下來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執事,對方稱呼九十梨香為小姐。
北川榊紗也要跟着一塊兒回去,並在上車前向上杉櫂和花丸花火說道:「要不,一起去梨香家游個泳?」
九十梨香在一旁跟着點點頭。
上杉櫂記得九十家是有個露天溫泉:「這個天,不會冷?」
「泳池是恆溫的啊!」
上杉櫂轉而看向花火,發現她也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反正下午沒事做。」
幾人一起上了九十家的豪車。
九十梨香坐副駕駛,他們三人就擠在後邊。
北川榊紗很喜歡和花火坐在一起,說她的身材又軟又好,身上還香香的。
她將腦袋放在花丸花火的肩膀上,向坐在另一頭的上杉櫂說道:
「能娶到花火這樣的老婆,上真是福氣。」
「嗯,」上杉櫂完全不否認,「我也這麼覺得。」
趁着上杉櫂看向車窗外接連閃過的景色,北川榊紗將嘴巴捂在花丸花火的耳畔,向她小聲詢問道:
「你們今天吵架了嗎?」
花丸花火看着她,搖搖頭。
「那今天為什麼上杉跑來學校找你了,還和我們報修一樣的課程,不是為了道歉是為了什麼。」北川榊紗悄咪咪地說。
花丸花火仍舊搖搖頭,然後用更微小的聲音回復道:「其實花火也不太清楚櫂君為什麼會來我們學校讀書。」
北川榊紗:「那你們說的好感度是什麼情況?」
面對這個問題,花丸花火就沒再回復,而是不停搖頭。
「感覺你們今天特別神秘!都有小秘密是吧。」
「是真的不能說啦...說了...花火就輸掉了。」
北川榊紗聽到這話,心裏有了猜測:「也就是說...你和上杉之間,有了什麼約定?還有輸贏?」
花丸花火點點頭。
「但不完全是這樣。」
「什麼嘛,不說清楚,我完全搞不懂,還想幫花火你呢。」
「沒關係的,現在櫂君是劣勢。」
「劣勢?」北川榊紗好奇心上來了,「為什麼他是劣勢?」
「因為花火今天教了他畫畫,下午還給他買了水喝。」
「教畫畫,還買了水喝?」
北川榊紗思量半晌,終於得出來了一個結論,「也就是說,花火今天對待他,比他對待你要好,你們...在玩比對誰更好的遊戲?」
「唔...算是吧。」
「奇怪,太奇怪了,都是夫妻了,為什麼還要玩這麼怪異的遊戲。」北川榊紗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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