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服手冊 第六十七節帝國的毀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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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城行政中心

    整個指揮系統忙成一團，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委員會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嗎？」華平看着參謀長楚龍城的計劃書說道。

    楚龍城點了點頭：「事情發展太快，超過我們的預料了，現在我們的分析是帝國已經沒有戰鬥力可用了，帝都今天晚上就會徹底失守。五郡聯盟的主力部隊雖然在我們的協助下運輸，但是依然無法及時趕到帝都，等他們趕到，那些沙漠民族的主力也已經抵達帝都，完成了佈防，他們就更難收復了，除非我們集結他們一隻更有力量的部隊立即投入戰鬥把他們趕出去才行，現在整個帝國，沒有比他們更精銳的部隊了，當然，如果您允許我們出手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華平看了看報告，又看了看鐘新武，後者似乎也是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但願我們不會掀起新的一輪風波吧！」

    華平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點了點頭，然後拿起了電話……

    帝都西大門

    這座昔日帝都最堅固的屏障，此刻已經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在見到沙漠騎兵的那一剎那，正在從這裏擠出去的人流就開始驚慌失措的亂竄，本能的往城裏逃跑，頓時引起一片混亂，大部分人沒等到沙漠騎兵的彎刀，就死在了自己人瘋狂的踩踏之下。在這場宛如黃金周的景區般擁擠的區域內，一場非洲野獸遷徙一般的狂奔幾乎踩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以至於這些沙漠民族的騎兵被迫先下馬清理城門洞堵塞住的屍體物品，順便給沒死，被踩得奄奄一息的人補上一刀之後才能進城。

    直到清理完城門洞的屍體，他們才留下十幾個人看守城門，剩下的人迫不及待的衝進了城裏。

    城裏已經響起了沙漠民族特有的喊殺聲和急促的馬蹄聲，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人群，高喊着「沙漠匪幫進城了！」，四散而逃。而街道上那些剩下的士兵們，也丟棄了手上那些價值連城的高碳鋼武器，加入到了逃跑的人群中——這些沙漠騎兵們很快就丟下了自己的銅製彎刀，全部換上了殺人效率更高而且更長更堅固的高碳鋼苗刀，繼續去四處追殺逃散的人群，他們的馬上則滿了搶來的各種戰利品。

    帝都中國大使館

    天色漸晚，大使館的大門已經緊閉上了，而在門外，圍牆下，數以千計的難民正躲在這片大使館劃出來的「安全區」內，懷着恐懼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坐在原地。城裏傳來的各種聲音依然讓他們膽戰心驚。

    四周僅有的一些建築被徵用，讓婦女兒童老人為主的人群住了進去，剩下大多數的人依然只能露天坐在地上。臨時醫院帳篷被搭建了起來，大使館大夫蕭月雅正在為這些逃難中受傷的人治療。

    在當地人的戰爭中，從來沒有「安全區」這種說法，不過幾個當地雇員的家屬和一批有聯繫的商人帶頭過來，其他逃不出去的人也只好過來碰碰運氣，結果人數越積越多，就形成了現在的規模，聞訊而來的人還在繼續增加中。

    當然隨着人數的增加，秩序就成了重要的問題，幾隻巡邏隊只好端着武器不斷的巡邏——剛才在分發食品的時候，幾個年輕力壯的小混混開始搶奪一些婦孺的食物，引發了騷亂，趕來的崔瑋上尉毫不猶豫的把那幾個帶頭的小混混拖出來，當場槍斃，然後屍體扔出安全區，用鐵腕的手段震懾住了安全區內的秩序，避免造成更多的混亂。

    四周建築周圍都用醒目的塑料綵帶圍了一圈，上面豎起了用漢語和帝國語大寫的「中國人道主義安全區。」下面一排小字：「給交戰中的平民以安全保護，士兵停止戰鬥後，放下武器才允許進入」。四周還有招募的一些當地人作為引導，配合解放軍戰士的站崗。而在周圍建築的制高點，也設置了狙擊火力，防止一切可能的意外。

    大使館內，白河城也在通過無人機看着帝都和沙漠部落進軍的情況，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這些沙漠部落雖然是好騎手，卻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騎兵和步兵早已經脫節，騎兵只顧前進，把步兵足足拉下了很遠，而那些衝進來的先頭部隊兵力僅有不足百人，後面的大隊騎兵還遠在幾公里之外，但是就這不足百人的隊伍卻在這個作為昔日大陸最強帝國的首都的城市內橫衝直撞如若無人之境，那些原本應該守衛這座城市的士兵們現在只顧着逃跑，不知不覺估計已經有上千人被砍死了。

    「大使，他們過來了！」秘書看着無人機的追蹤有些緊張的提醒道。

    「來吧！」白河城輕蔑的一笑。

    果然，那隊第一次進帝都的騎兵顯然不認路，只是殺得過癮，一路追殺那些逃難的人，不知不覺就衝到了大使館設立的安全區外圍。

    「立即停止軍事行動，立即停止軍事行動，你們已經在中國安全區外，禁止任何武力行為。」趙毅拿着擴音器，對着外面那些殺紅了眼的騎兵們用漢語和帝國語大聲吼道。

    巨大的聲音還是起到了震撼的作用，那些騎兵們拉住韁繩，止住了腳步，看着眼前這個人頭攢動的巨大營地，以及營地周圍那些端着槍警戒的士兵們，面面相覷。顯然，他們都得到了最嚴厲的禁止和中國人交戰的命令，只是不能理解什麼叫「安全區」。

    在一陣交頭接耳的討論後，這些騎兵最終還是決定不要觸這個霉頭了，在解放軍黑洞洞的槍口面前，紛紛調轉馬頭向城裏衝去，繼續去洗劫那些沒有受到保護的人們。營地里的難民們鬆了口氣，紛紛開始鼓掌，為自己找到了一塊安全的地方表示欣慰。

    白河城看着監視器里那些離開的騎兵們，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此刻倒是希望這些騎兵作死一回，撞在外圍我軍的火力網上，全軍覆沒，起碼那樣能讓帝都少一些受害者——作為在這裏駐紮了1年多的大使，白河城對這個城市還是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的，只要條件允許，他還是希望能夠多救下一些人，不過職責所在，作為外交人員，他必須首先為中國的利益服務，服從上級的指令。

    「不到百人的匪幫，就可以在帝都橫行！」一旁的平娜也苦笑一聲，強忍着一臉看不下去的樣子，如果在2年前有人告訴她兩年後的帝都會是這個樣子，她一定當場以侮辱帝國的名義把此人處斬。現在，她很想親自殺出去，和這些騎兵拼了，哪怕戰死，也比在這裏繼續丟人現眼讓中國人看笑話要強。

    「忍耐，殿下，要忍耐，您的部隊還沒有準備好，現在出去只是白白送死！」白河城急忙勸道，然後看着監視器里其他幾個城門的撤離情況。

    那幾個城門現在也是屍積如山，為了確保自己能夠衝出去，皇家衛隊的士兵和貴族的私兵不惜大打出手，爭奪那條不太寬敞的道路，還有被卷進來的無數平民百姓。很多人甚至爬上無人防守的城牆，然後用繩子逃出生天。

    不過在皇家衛隊的保護下，赫克特已經成功的佔領了東門，手下保護着齊格飛，摩爾特二世的靈柩和一些自己派別的大臣以及家眷向東跑去，然後留守的部隊開始從容的撤退。

    另外幾個門雖然混亂一些，但是也不難看出在自己私兵的保護下那些大貴族也都從容的離開了帝都，帶着自己一大車一大車的財物。而那些平民百姓，在士兵們的刀劍面前，只能絕望的返回城裏，躲回自己的家，等待着這場不可避免的浩劫。

    「他們都離開了！」白河城的語氣中充滿着失落和失望。這些當權者是帶着他們的軍隊離開的，徹底的放棄了帝都，拋棄了自己的國都，人民和最後的尊嚴。然而逃離帝都就能獲得安全嗎？

    就算這些沙漠騎兵不會去追擊，那些逃跑的傢伙們可以離開帝都前往安全的地方。但是對於古代軍隊來說，夜間行軍本來就是兵家大忌，面對即將入夜的狀態，這些打了一天一夜，疲憊不堪，又要放棄自己家園在夜間行軍的傢伙們會有什麼結果，僅僅是掉隊，開小差和逃亡或許還是最好的狀態，萬一營嘯或者譁變，一間之間，他們就會全軍覆沒。那些貴族，元老，高官在這些譁變中往往是主要目標。等到第二天，這隻帝國最大的武裝集團還能剩下多少人？

    在原來的計劃中，這些軍隊也是阻擋沙漠民族的重要力量，然而現在，卻連在帝都里的百人匪幫都阻止不了，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呢？白河城又無奈的看了看監視器里那些肆虐的沙漠騎兵。

    那些騎兵依然在四處劫掠，順便放火，他們的高碳鋼苗刀上早已經是血跡斑斑，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而馬後的行囊里鼓鼓囊囊的塞滿了各種搶來的財物，有時候為了更值錢的東西只好吧一些已經搶到的東西扔掉。現在，他們依然在帶着一臉張狂的笑容肆虐着，他們的眼睛裏，只有那些奔跑的，待宰的人群。耳朵中，充滿了那些人的求饒和悲鳴，直到另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絕望

    「嗖」的一聲。

    一支中國製造的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帝都的混亂中飛了出來，準確無誤的射中了為首騎兵的頸動脈，頓時血流如注，這個騎兵帶着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從馬上摔落了下來。接着是更多的箭雨飛出，在這些騎兵反應過來前又讓數十人落馬。

    「保衛帝都！」隨着這句口號，無數士兵從黑暗中殺出，臉上帶着憤怒和濃濃的殺意沖向了敵人。

    這些剛才還在橫衝直撞的沙漠騎兵頓時亂了陣腳，急忙手忙腳亂的開始抵抗，他們馬上馱着的財物實在太多，都到了會影響作戰的地步，加上對方也是精銳的騎兵部隊，倉促之中，沒等一會兒工夫就盡數被殺。

    皇家衛隊指揮官西撒將軍驅馬走了上來，心情複雜的看着地上的屍體，有敵人的，有當地居民的，然後轉過臉來看着帝都，這座他曾經率領皇家衛隊從杜蘭手下拼死保護的城市。

    在最後一刻，目睹着着赫克特一行人離開後，負責斷後，本來就反對放棄帝都的西撒沒有跟着他們離去，而是把保衛他們和自己家眷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副將，自己則帶着的一小部分部下返回城裏，正好遇見了這隻沙漠部族的先頭部隊。

    愧疚，後悔，失望，懊惱和憤怒一股腦的湧上了西撒的心中，他看着部下們在火光中仿佛燃燒起來的臉龐大聲說道：

    「這裏是我們皇家衛隊的士兵誓死保衛的地方，自帝國建立百年，無人能動搖，去年杜蘭的攻擊，被我們拼死打了回去，犧牲在那場戰鬥中的2103名官兵無愧於他們皇家衛隊的名頭，但是我們今天的這些戰鬥，又算什麼呢？」

    士兵們低下了頭，他們的戰鬥從來只是簡單的服從命令，從沒有想過為什麼，不過，看到本該自己保護的城市，保護的人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每個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西撒翻身上馬，看着最後跟着自己這200多名戰士，向西一指：「那些沙漠匪幫是從西門進入的，現在立即去西門，把他們擋住，這是我們這些帝國軍人為了今天內戰的贖罪！」

    一隻軍隊重新在帝都開始集結，這隻皇家衛隊為主的士兵拉開距離，開始把沿途找到的士兵編入自己的隊伍，無論是皇家衛隊，城防部隊還是那些貴族的私兵，紛紛加入，這隻隊伍立即向滾雪球一樣的擴大。

    被扔的滿地都是的高碳鋼武器和複合弓也有了它們本來的用途，被士兵們沿途撿起，更換裝備，徑直向西大門加速跑去——只要能關閉大門，就還能擋住下一批敵人的攻擊，沒準還能利用城防多堅持一些時候。

    等到了西大門的時候，這隻軍隊的數量竟然達到了3000餘人，面對10幾人驚慌失措的沙漠部落守軍，二話不說，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盡數亂刀砍死。

    看着遠方的大隊騎兵掀起的塵土，密集的馬蹄聲讓大地都為之顫抖。西撒從容的指揮官兵緊閉大門，然後將城門洞堵死。親自率領200名弓弩手，爬上城牆，拿着這批中國購買的複合弓，對着城外逐漸靠近的敵人，看着那密集的陣型，一眼望不到頭的隊列，弓箭手們已經用不着瞄準了，他們拉開複合弓對着遠方的黑色海洋一樣的敵人隊列一陣亂射。

    那些正在逼近的沙漠騎兵們怎麼也想不到會遭到迎頭痛擊，他們從之前回報的斥候那裏得到的消息是——這裏毫無防備，大門敞開，軍隊和老百姓都在紛紛逃逸，衝進去就是了。於是猝不及防，當場被射死和被射死的戰馬絆倒，踩踏而死的有近百人。城樓上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聲，接着是更多的箭雨撲面而來。

    「帝都是我們的家園，絕對不許這些匪幫肆虐！幹掉他們！」西撒一邊大聲給部下們打氣，一邊親自拉弓搭箭，對着敵人射去。但是他心裏跟明鏡一樣——僅僅憑藉手上這點人，不可能擋得住這種規模的軍隊，他們的結局早已經確定了，每一個人都知道。但是他們還會繼續戰鬥下去，為了城裏能夠有多一個人逃離，為了帝國軍人最後的那點職責和榮譽所在，也是最後的贖罪。

    然而，下面的騎兵卻在以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行動着，他們只是看了一眼那緊閉的大門，沒有直接上來攻城，而是毫不猶豫的冒着城樓上的箭雨，利用自己的機動性兵分兩路，繼續前進。仿佛被石頭劈開的流水，繞城而走，在城牆上火光的映襯下，兩道黑色的洪流分別向帝都的南北兩邊奔流而去去。

    西撒不禁大驚失色，立即分兵向南北兩個門衝去，企圖在敵人攻擊前關閉大門，但是，他們的速度和那些沙漠騎兵無法相提並論，很快這些沙漠騎兵就抵達了兩道大門前。一面進攻，一面分出一隊人，繼續向東門開始運動。

    南門和北門依然毫無防備的敞開着，無數逃難的人群依然在蜂擁而出，他們的命運很快就和那些在西門逃跑的人一樣，不分貴賤的被沙漠騎兵屠戮殆盡。

    兩道大門立即向決堤的大壩一樣，不可阻擋的黑色潮水立即湧入這座已經被自己人蹂躪過的城市，開始瘋狂的劫掠全城。做這些遊牧民族的戰士最擅長的事情，殺人，放火，搶劫。儘管蘇迪娜提前下達過禁止放火劫掠的命令——她更希望這裏是將來自己的都城，應該好好經營。但是對於習慣了這種戰術的遊牧民族騎兵來說，一旦進了城就開始忘乎所以，習慣性的開始了這些套路。整個帝都都響徹着沙漠騎兵們那怪異的叫囂聲：

    「為了部落！」

    帝都燃起的大火照亮了整個帝都的天空，火借風勢，在全城開始蔓延開來，在火光的映襯下，沙漠騎兵那令人恐懼的彎刀上下飛舞，像死神的鐮刀一樣收割着大量的生命。當然，在第一輪殺戮後，各個部落很快有組織的開始捕捉那些倖存者，把他們集中在一起，準備作為奴隸拍賣。

    西撒已經放棄了西門的守護，集結起所有的兵力，利用對地形的了解在城內與這些沙漠騎兵開始了激烈的運動戰和巷戰。沙漠民族騎兵的衝擊力和兵力優勢，在很多狹窄的街道施展不開，經驗豐富的西撒指揮手下用弓箭和長槍相結合以及騎兵的快速突擊的戰術下，開始大量殺傷這些沙漠騎兵，不多時，已經有超過1000多名敵軍死在他們的手下。

    雖然在黑夜中，但是那些經驗豐富的沙漠騎兵也很快發現了這只不斷攻擊他們的軍隊，立即形成包圍之勢從四面八方圍攻上來，發動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箭雨橫飛，鮮血四濺，無數喊殺聲平地而起，一場慘烈的廝殺開始了。被團團圍住，抱着必死信念的帝國軍官兵，用儘自己最後一點力氣頑強戰鬥着，無數人倒下，又有無數人衝上來繼續戰鬥，在殘垣斷壁中增加着新的死者。

    不知道戰鬥了多久，西撒停了下來，喘着粗氣，看着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防刺服，一股寒意頓時刺透了他那被汗水和血水包裹着的身體。鼻子裏聞到的是火焰的味道和血腥的氣息，四周到處都是倒塌建築的殘垣斷壁和雙方戰死士兵們累累的屍骨。

    將軍回過頭，看了看自己熙熙攘攘的部下們，那些熟悉的面孔大部分已經不在了，每一張陌生的面孔上都帶着一種不屈的眼神看着他。3000多人的隊伍，現在僅剩300多人了。而四周的黑暗中還在人頭攢動，馬蹄聲四起，顯然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巨大傷亡讓他們有些驚訝，不過憑藉絕對的兵力優勢，還是迅速在四周重新集結，部署，等到下一次的攻擊就會使更加有力的攻擊了，而這一次，剩餘的帝國軍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了。

    西撒嘆了口氣，知道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此地就是他們的墳墓了，現在他們是處在逃無可逃，退無可退的地步，而且殺死了這麼多的敵人，顯然是不可能被接受投降的，這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是現在，殺人如麻的西撒不知道為什麼內心產生了一種衝動，一種想讓這些部下活下去的衝動，一種想讓他們稱為這些帝國軍人最後見證的衝動。

    一陣急促的槍響突然在夜空中迴蕩開來，那是來自中國大使館方向的槍聲。

    西撒靈機一動，馬上翻身上馬，命令道：「目標中國大使館，全軍撤退！」……

    中國大使館安全區外圍

    幾十名沙漠騎兵的屍體就躺在安全區警戒線外面，被堆成一堆，幾個戰士還在將一堆屍體殘骸扔出來，堆在一起——這些殺紅了眼，搶上了癮的騎兵追擊着一小波難民一路衝到了安全區外，面對中國軍隊的警告，採取了無視的態度，不顧一切的沖了進來，於是一旁的ztb03傘兵戰車上的30mm機炮果斷開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戰士們唯一抱怨的是打的太碎了，殘骸不好收集……

    而外面其他的少民族騎兵則直接被嚇跑，他們雖然聽說過，但是還是第一次看見中國軍隊如此誇張的火力，又想起蘇迪娜那斬釘截鐵的命令：

    「敢主動攻擊中國人的人，殺全家，敢主動攻擊中國人的部落，滅族。」於是飛一般的離開這個鬼地方，生怕被人發現差點參與到這種自殺式的行動中來。

    「左前方發現帝國軍正在向我們前進。」建築物上的狙擊手報告道，接着，又加了一條：「很多沙漠騎兵正在跟着他們進行追擊。」

    相對沙漠民族，趙毅跟這些帝國軍相比之下還是要親一些的，畢竟同城一年多了，而且曾經在帝國的暴亂中並肩作戰。尤其是通過通訊，他們知道這是今天唯一一隻進到了自己職責的軍隊。

    趙毅站在安全區的大門口，目光如炬的等着這隻部隊的到來。

    當這隻破爛不堪，相互攙扶的軍隊走到安全區門口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着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和難民營里那些觀望的老百姓們，有些不知所措。而他們身後，無數沙漠騎兵也追了上來，只是追到這裏，就集體停下了腳步，蘇迪娜的死命令和安全區門口那堆屍體還在震懾着他們。

    「趙大人！」西撒一瘸一拐的從隊列中走了出來。他的防刺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破爛不堪，身上也被砍得遍體鱗傷，整個人感覺不用長矛作為支撐就會立即摔倒在地。他一臉的羞愧，幾乎不敢正視趙毅的目光。

    「西撒將軍！」趙毅立正敬了個軍禮，這是對這位血戰的將軍的認同。

    西撒看了看自己這些部下，在撤退中，又折損了100多人，現在只剩下這不足200人的戰士了，但是他們是見證，是這隻軍隊最後抵抗的見證。他用一種懇求的語氣說道：

    「我希望您能庇護我的部下們，給他們醫治！」

    趙毅點了點頭回答道：「這是中國安全區，放下武器，你們就可以進入，我們以中國的名義確保你們的安全。」

    「多謝了！」西撒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一行禮，然後回身命令部下放下武器，一個個相互攙扶着進入了安全區。只是安全區的老百姓對於這些軍人顯然沒有什麼好感，雖然被中國人的秩序所壓制，但是都一言不發，怒視着這些本該保護帝都的軍人們。甚至連那些負責幫忙抬擔架的當地人都不願意上前，讓那些傷員自己去醫院。

    遠處的沙漠騎兵們則是一陣騷動，顯然對於這些人的安全逃脫非常惱火，但是沒有膽量在冒着被打成零件的風險來一次進攻，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殘兵敗將進入了安全區。

    當最後一名士兵進入了安全區，趙毅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西撒將軍！白大使在等着您！」

    西撒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翻身上馬，雙手顫抖着拿起了自己那隻長槍。

    「趙大人！」西撒的臉上是一臉解脫了的笑容，調轉馬頭，驅馬向着遠處沙漠騎兵的方向走去，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如果有機會見到公主殿下的話，替我說一聲『請寬恕我』！」

    「將軍！」趙毅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敬了個禮，這是兩個時代軍人共同的信仰。

    西撒舉起了長槍，面對眼前那足有數千人的沙漠騎兵，開始逐步加速。

    「皇帝陛下，請寬恕我！公主殿下，請寬恕我！帝都，請寬恕我！」西撒淚流滿面，嘴裏默念着這幾句話，然後在兩邊眾目睽睽下猛的加速沖了上去。

    一聲代表着最後尊嚴和一個帝國隕落前最後的吼在安全區周圍響起：

    「皇家衛隊！進攻！」

    ……

    大使館內，平娜公主隔着大使館的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象，潸然淚下：

    「西撒將軍，我寬恕你！」

    在她的身後，全體薔薇騎士團的女騎士們都排列整齊，肅穆而立，低頭為這位帝國最後的將軍送行。

    ……

    與此同時帝都西北部

    一隻軍隊完成了自己的集結，這是一隻科尼將軍所率領的五郡同盟精挑細選的精銳部隊組成的大軍，他們在中國空軍飛艇的運輸下用最快的速度降落到了這一帶，潛伏着，集結着，等待着最後的命令——奪回帝都的命令。

    而在他們身後，一隻剛剛降落下來，身穿八路軍軍裝，外套防刺服，頭戴防爆頭盔，正在興奮的檢查着自己那套全新高碳鋼武器的軍隊也赫然在列，躍躍欲試。

    帝共總書記，扎克將軍從遠處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帝都，有些感慨的說的了一句：「帝都！我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