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回到越州,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這在霉國開農場,他就變成了那頭耕田「累死的牛」,反正下飛機的時候都是兩手扶腰的。
剛到「西園「,他就發現客廳里坐了一大群慶豐村的親戚。
四爺爺陳亦根坐在中央,一群陳夏叔伯輩的長輩或坐或站,但每個人都情緒激動的樣子。
陳晨、陳池雲、陳子軍、陳正4人則一臉愁容地坐在角落,聽着長輩們的嘮叨。
大家看到陳夏進門,一下子都站了起來,客氣地打起了招呼。
陳夏點頭哈腰了一圈,走到了陳亦根身邊:「四爺爺,你怎麼來了?村子裏出啥事了?」
「村子裏沒事,就是這幾個臭小子的事情!」
四爺爺指了指角落的那4個人,陳夏心裏有了一定的猜測。
因為這4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慶豐村人,目前都在人民醫院工作,
當初陳夏辭職的時候,問過他們的意見,但是他們幾人還是貪圖所謂的「正式工」身份,吱吱唔唔不肯辭職。
這魄力,甚至沒有江小菊強,
江小菊當初一聽陳副院長辭職了,二話沒說也馬上跟着辭職走人,現在正在越州最好的龍山飯店學習酒店管理,晚上還要去上夜校。
陳夏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以後肯定要重用她。
但剩下的4個留在醫院不走的陳氏子弟,結果可想而知了
陳夏都跟李俊撕破臉皮了,李俊能不報復?報復不了他,還報復不了他的族兄弟?
也幸虧有曾培農、衛紅星他們護着,沒被開除。
可是沒開除,日子也不好過,這不,早幾天院長直接越過總務科下達了調令:
4人都被打發去了三產公司,兩個去管澡堂,兩人去招待所食堂。
當年陳夏在人民醫院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班組長,這生活要多滋潤就多滋潤,現在這落差一下子就大了,心理不平穩了。
於是4個人就開始回家去訴苦了,他們是沒臉見陳夏,就懇求着四爺爺幫着說說好話。
陳氏四兄弟的遭遇只是人民醫院內的一個縮影,當年陳夏的嫡系、陳夏關係親近的人,一個都跑不了,全部被李俊拉了清單。
為什麼當初那些科主任都會集體上門,讓陳夏回去當院長?
那是因為哪怕到了他們這種主任級別,中層幹部,李俊該找茬還是找茬
李俊已經心理變態了,腦子裏想的都是報復陳夏,而不再管醫院是不是健康發展,是不是正常運營。
知道這個事情,陳夏真想對他大吼一聲:「豬隊友,你做得好。」
能不好嘛,這不是把人才都逼走,逼到他這邊嘛。
華國公立醫院的醫生,無論是八十年代,還是2020年,思想觀念都是很保守的。
一般畢業時工作在哪家單位,這輩子就會一直在這家單位里,不管錢多錢少,都不願意挪挪屁股動一下。
就是想穩定第一。
那些民營醫院的醫生,要麼是在公立醫院犯了啥事干不下去的,要麼就是特別看重鈔票的,
基本上正常的公立醫院醫生,不大可能辭職去民營醫院。
問題是陳夏現在就要開民營醫院了呀。
民營醫院是沒有什么正式工臨時工區別的,更沒有所謂的「編制」。
結果李俊這麼一搞,那些陳夏培養了那麼多年的老專家們,技術骨幹們,業務高手們,還不都存了去意,準備投靠「前任主公」去了?
到時陳夏再以高工資誘惑一下,那人才還不是滾滾而來。
陳晨、陳池雲、陳子軍、陳正看到陳夏回來,臉上露出來的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小夏,你回來了?」
「小夏,你坐你坐。」
陳正的父親是陳國林,當初陳夏剛重生到這個世界上,掉到河裏差點淹死,就是陳國林救他上來的。
陳夏後來一直也挺感激這一家子,陳國林安排進了慶豐藥廠當班組長,陳正被安排進了人民醫院做正式工,
連陳正的妹妹陳娟大學沒考上,也被陳夏安排在了村小學裏當教師,還給轉正了。
陳國林看到陳夏,這臉紅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噢不,陳院長,我,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呀。」
「喲喲,國林叔,你們幾位長輩可不能當着四爺爺的面叫我院長呀,這不是折煞我嘛,想讓我被四爺爺拿鞋底子抽啊?」
陳子軍的父親,也是陳夏的六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夏當年被四叔拿鞋子抽的次數可不少,我們都是親眼見過的。」
呵呵呵,大家都笑了出來,尷尬地氣氛一下子緩解了不少。
四爺爺也樂呵呵的,看到現在人人敬仰的大富翁大院長陳夏,還不是怕被他收拾,老頭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小夏,你回來就好,他們沒臉說,我幫他們說吧,就是陳正他們四兄弟的工作,你能不能重新幫忙安排一下?」
陳夏歪着頭笑道:「怎麼?捨得人民醫院的正式工了?」
陳晨、陳池雲、陳子軍、陳正4人趕緊賠笑道:「當初是我們糊塗,本來一切都應該聽你的!」
幾個叔叔伯伯也趕緊拍馬屁:「小夏,他們還小,你就多擔待擔待。」
這時候陳巧姑剛好進來,一聽就樂了:「陳正他們還小啊,一個個年齡都比陳夏還大吧?」
陳亦根一看孫女來了,沒好氣的揮揮手:「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去廚房幫你顧姨煮飯去。」
得,這個叱詫越州商界的女強人,四季集團的總經理級別大人物,就這麼輕易被打發去了當廚娘。
陳巧姑在家裏就調皮多了,衝着自己爺爺吐了吐舌頭,就接過陳夏的行李就走了。
陳夏暗暗嘆了一口氣,農村人親戚多,幫誰不幫誰,這是推也推不開的事情。
不過還好,當年這四人進人民醫院,也是在村子裏精挑細選過的,個個都是初中高中畢業,好歹算是「農村精英」了,安排工作也不難。
這要是個個都像他舅舅楊關山那樣的二流子,那就頭痛了。
「行吧,想去哪裏你們自己挑吧,我先說好,去了就好好干,干不好被刷下來也不要怪我。」
一群人又趕緊恭維着說道:「哪能呀,哪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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