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
「連長。」
蕭戰和山娃子來到陣地上,周圍的戰士紛紛起身相迎。
戰鬥只是暫時結束,死了這麼多鬼子,他們還會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城外的炮聲似乎比早上更加猛烈,尤其是東南方向的87師,他們經過數輪苦戰成功突破了鐵路防線,繼續往蘭封方向發起猛攻。
小雨還在淅瀝瀝的下着,又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在這雨中消亡。
蕭戰看了下每名戰士,然後說道:「你們打的都不錯,傷亡怎麼樣?」
一排長李克道:「還行吧,大部分都是被炮擊所傷,現在又有一個班補充進來。」
蕭戰看着周圍的戰士,有一部分是重新上戰場的傷員,也正因為有了他們,陣地才有足夠的兵力阻擋鬼子瘋狂的進攻。
一排長看着蕭戰手裏的步槍,問道:「連長,剛才是你在暗處射殺鬼子嗎?我看到最前面的鬼子一個個倒下,應該是遭到了精準射擊。」
蕭戰摸了摸山娃子的頭,道:「這娃子幫了大忙。好了,抓緊時間休息,我繼續掩護你們。李克,你還記得我的囑咐嗎?」
一連長挺胸道:「不戀戰!不拼命!鬼子一旦接近15米,扔手雷,並炸毀所有工事撤往下一個陣地!」
「很好。我們就算守不住,也不能把這麼好的工事留下給鬼子。」
說完,蕭戰拍了山娃子離開了陣地。
蕭戰故意出現就想讓自己的戰士們知道,自己與他們並肩作戰,蕭戰就是一連的精神支柱。
小雨對攻擊一方十分不利,這也是宋希廉把總攻時間拖到晚上的主要原因。
在蘭封東北方向的一處高地,近藤熏冒雨在土坡上遙望蘭封,韓芸站在他的身後,全身已經被雨水浸透。
「愚蠢的指揮,白白犧牲了一個中隊。」
近藤熏仰望天空,雨水打在了他那張哀傷的臉上,仿佛他是在為死去的同胞傷感。
韓芸問道:「你為什麼不阻止?」
「我阻止了,我為我的同胞阻止了!我告訴他們那是一塊不能觸碰的禁地,可換來的是對我軟弱的取笑。要麼別攻,要麼全力四面合圍,可是他們……」
語氣中韓芸能聽出近藤熏內心的無奈,近藤熏接着道:「還有我的土肥原老師……」
近藤熏欲言又止,他不想在背後指責自己的老師。
土肥原是搞情報的,他對戰場指揮缺少了魄力。
蘭封這一戰略重地基本落入了日軍的手中,可是土肥原寧願把主力放在三義寨那彈丸之地,也不願意把主力拉到蘭封來。24號有一天的時間,結果土肥原錯過了。
現在,一個聯隊又如何能抵擋十倍於他們的國軍精銳部隊。即使27旅團從羅王集派兵過來,那也是杯水車薪救不了蘭封。
韓芸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們根本就不應該來中國。」
「你說什麼!?」
近藤熏聽後突然轉過身,眼神中漏出了可怕的表情。
見韓芸全身被雨水淋濕,一縷濕噠噠的秀髮掛在了她那張嬌俏的臉龐上,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透,僅僅的包裹住她的身材,凸顯出的曲線是如此的完美無瑕。
近藤熏一時產生了錯覺,他仿佛看到了雨中的仙子,人世間最完美的尤物。
正當近藤產生幻覺之際,韓芸說道:「我說你們不該來中國。」
近藤薰心中的怒氣被對方的美貌抵消,他又忍了,隨口道:「我們是為了實現*****,讓你們的政府擺脫西方帝國的控制。」
韓芸道:「我沒有看到什麼共榮,看到的是無止境的殺戮;我也沒看到南京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地獄。」
近藤熏大聲道:「這是必要的犧牲!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名刺客,殺戮永遠伴隨着你!」
韓芸閉上眼睛不在說話。她生下來就是一名刺客,這是改變不了的宿命。
「抱歉。」近藤熏往回走去,走了一半背對着韓芸說道:「我和蕭戰還有最後一戰。如果我殺了他替你報仇,你是不是會感謝我?」
「不會。」韓芸直截了當,接着道:「我更想親手殺了他。」
近藤熏感到沮喪,問道:「你殺的了他嗎?」
韓芸道:「我可以。從我16歲開始,我就是為報仇活着。」
近藤熏低頭輕笑了下,道:「好,我給你殺他的機會,希望你不會叫我失望。」
說完之後,近藤熏大步往營地走去。
「轟!轟!轟!」「……」
城內再次響起了炮聲,鬼子繼續從東路發起進攻。
那中隊的鬼子似乎殺紅了眼,犧牲這麼大才攻破守軍一個小小的據點。
一排長大聲吼道:「注意隱蔽,給我用力打!」
「噠噠噠」「噠噠噠」「……」
陣地頓時槍聲四座,堡壘中的機槍衝着前方瘋狂射擊。炮擊沒有停止,前方鬼子已經借着這輪炮擊展開進攻。沙包工事後的戰士只能冒着炮火拼死阻擊。
「放!」
「嘭~嘭~嘭~」「……」
守軍也不含糊,工事後方迫擊炮、擲彈筒一同朝着前方發射。陣地前方一片火光,攻擊的小鬼子連同地上泥土一同被炸飛了出去。
一排長看到那一個個被炸飛出去的鬼子,不由的說道:「真他媽炸彈的准。」
在守軍炮擊和機槍火力的覆蓋下,鬼子很快又撤了回去。近二十名鬼子在這輪攻擊下慘死,而火光、硝煙很快被小雨淹沒。
在守軍還來不及高興勝利的時候,前方傳來了機器的馬達聲。
一排長用力擦了下臉上的雨水,隱約中發現一輛裝甲車朝這邊開來。還沒等守軍做出反應,突然「嘭!」的一聲,一顆炮彈筆直朝這邊射來。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前方的碉堡被炮彈擊中,大量的土花從中間散開。
一排長摘下帽子,怒吼道:「他娘的!二班長,把老子的米索羅通拉出來!」
又是「轟!」的一聲,沙包工事被炸開了一個缺口。後面的士兵被炮彈的衝擊波波及,身體朝着後方飛了出去。
「排長!排長!」
「……」
一排長也沒倖免,周圍的士兵紛紛喊嚷,並迅速上前把一排長從泥濘的土裏刨了出來。
一排長感覺一陣眩暈,嘴裏喃喃道:「炮呢?我的炮呢?」
四名士兵已經把機關炮架了起來,槍口對準前方雨中的裝甲車。
一排長連滾帶爬到機關炮邊上,指着前方吼道:「別省子彈,給老子幹掉它!」
「嘭~嘭~嘭~」「嘭~嘭~嘭~」「……」
機關炮槍口冒出激烈的火花,一顆顆22mm的小炮彈瘋狂的朝前方飛去。那裝甲車在街道上無處盾形,薄薄的鐵皮很快的被機關炮的子彈打成稀巴爛。
「轟!」的一聲,前方一聲巨響,頓時火光沖天,那鐵王八才打了兩發炮彈就成了一堆廢鐵。
「噠噠噠」「噠噠噠」「……」
工事裏的機槍再次激起四射,連同左右兩邊屋頂的機槍,無數的子彈如天空的雨朝着前方鬼子傾瀉而去。有的鬼子躲避兩邊逃過一劫,而有的被亂槍打死倒在了泥水之中。
天空的小雨繼續淅瀝瀝的下着,雨水連同地上的血水匯成了小渠,地面成了一片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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