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第616章 喜羊羊疑似潛入我家

    第616章 喜羊羊疑似潛入我家

    自打寶玉歸家,元春解禁之後,二月里銷聲匿跡親朋故交們,便你方唱罷我登場,讓榮國府着實喧囂了一陣子。

    直到進了四月里,才漸漸消停下來。

    卻說這一日,剛吃罷早飯,王夫人便將三春黛玉喊到了清堂茅舍里,再三叮嚀道:「今兒你們去赴詩會,別的倒罷了,寶玉近來那些胡言亂語,可千萬別跟寶釵寶琴說,免得她們跟着憂心煩惱。」

    賈寶玉剛從牢裏出來的時候,仿似丟了魂兒一般沉默寡言又遲鈍。

    王夫人以為他是受了刺激,又或是招惹了什麼邪祟,為此還特意請了妙玉來——王熙鳳先前為了能時常去牟尼院偷歡,把妙玉吹捧了成了當世高人,如今騎虎難下,也只能找妙玉過來裝裝樣子。

    熟料妙玉與寶玉一番懇談之後,卻表示賈寶玉非但沒有異常,反倒是大徹大悟覺醒了慧根。

    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令郎與我佛有緣。

    王夫人那聽得了這個,錯非礙着王熙鳳和李紈的面子,都恨不能讓人將這妖言惑眾的假尼姑亂棍打出去。

    可她雖一口咬定絕無可能,到底是不敢再往家裏召和尚道士了,甚至於連大觀園那幾處家廟,也讓王熙鳳打着節儉開支的名義廢棄了。

    再然後,王夫人和賈母一商量,便又讓賈寶玉搬回了大觀園裏,希望他和姐妹們在一處玩玩鬧鬧,漸漸消解掉心結。

    這半個多月下來,寶玉那遲緩淡漠的症狀果然緩解了不少,但卻如妙玉所言一般,重又痴迷起了道理禪機,每日裏把黛玉、迎春、探春幾個拋在一旁,只拉着惜春談佛論道吃齋守戒。

    王夫人得知此事,曾一度把他關在怡紅院裏,不許他再與惜春見面。

    誰知他也不煩也不惱,每日在東廂房誦經不輟,說是要為吊死的秋紋消除業障。

    被逼無奈之下,王夫人乾脆暗示襲人不妨以色誘之,然而自小便食髓知味的賈寶玉,雖不曾拒絕與襲人同床共枕,但卻不肯再劍及履及,而是與她通宵達旦的討論起了佛法。

    最後王夫人實在是沒了主意,只好讓李紈等人每日輪番攪擾怡紅院,讓他沒法安生禮佛。

    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王夫人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等薛寶釵年底嫁過來,能設法扭轉寶玉的心思。

    也因此,她才擔心寶玉的那些道理禪機落入薛家耳中——雖然以薛家如今的處境,大概率是不會悔婚的,但王夫人還是不敢賭那極小的概率。

    眾人自然知道王夫人的心思,於是齊齊應諾。

    賈探春又忍不住提議道:「這眼見哥哥脫困也有近月光景,何不讓他去工學復職,屆時公務繁忙,他或許就沒時間再胡思亂想了。」

    「老爺也曾想過這個法子。」

    王夫人聞言嘆息道:「可老太太那肯放人?生怕他去了工學沒人照管,再出什麼差池,說是寧可在家養一輩子也好,還質問說做老子的不也一樣閒賦在家?」

    說實話,對於老太太后半截話,王夫人也是十分認可的。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若不是賈政這個做父親的不思進取,因為些流言蜚語就放棄了升官的機會,寶玉又怎會畏官場仕途如虎?

    若是賈政能像順哥兒那般奮發圖強,寶玉又怎會……

    不對,若是順哥兒做了這榮國府的主人,又何須寶玉再為什麼仕途經濟煩惱?

    她一時想的痴了。

    直到彩霞在旁提醒,王夫人才回過神來,擺擺手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儘快動身吧,別讓郡主等急了。」

    頓了頓,又道:「記得替我謝過郡主。」

    先前榮國府落難時,南安郡主雖然沒有親自前來,但卻不止一次來信寬慰,又悄悄透露了些宮中的訊息,雖然無甚大用,但這份雪中送炭的心意,卻是比那些所謂的親朋故舊要強出太多了。

    眾女又齊齊應了,便順勢告辭離開。

    探春刻意綴在了最後面,等到姐妹們出門後,她又折回來小聲探問:「太太,聽說衛家前兩日又托請了媒人登門?」

    王夫人搖頭:「來是來了,但因先前老爺求到他家門上時,衛大人刻意避而不見,老爺和老太太都因此不喜,所以便推了這門婚事。」

    衛若蘭的父親就在龍禁衛為官,在軍中廣有人脈,所以賈政當初才會求助於他。

    探春聞言微微一嘆,搖頭道:「可惜了,衛大哥論才幹品貌實為林姐姐的良配。」

    她這話倒是出自真心的。

    雖說曾一度將林黛玉視為競爭對手,但畢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她打心眼裏還是希望林黛玉能有個好歸宿的——只要不跟自己搶焦大哥就好。

    「好了,這些事情用不着伱操心。」

    王夫人擺擺手,道:「你也去吧,等你們走了,我簡單收拾收拾,也要去薛家走一遭呢。」

    探春這才告罪一聲,快步追了出去。

    等她走後,王夫人回到臥室里,從裏到外換了套新鮮的,又在鏡子前捯飭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出門乘車趕奔紫金街。

    等到了薛家登堂入室,見薛姨媽明顯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不由掩嘴一笑,揮手命左右盡皆退下,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和那小冤家定在幾時?」

    「約莫在午時之後。」

    薛姨媽羞答答的垂下頭不敢與她對視,囁嚅道:「他上午要進宮給皇子講學,下午才有暇來赴約。」

    自去年底失身於焦順,兩人相交已有數月之久,按說早不該如此羞怯了,可一來她本性如此,二來這回不同以往,乃是姐妹兩個齊上陣。

    前面說過,自從頭一回陰差陽錯之後,薛姨媽便不抵死不肯再行那一龍二鳳之事——其實頭一回,也是前後錯開的。

    這回還是王夫人打着報恩的名頭,勸說慫恿了許久她這才鬆口。

    因見姐姐目光灼灼,似乎還有什麼虎狼之詞要說,她急忙岔開話題道:「寶玉最近如何,可曾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

    王夫人隨口敷衍道:「若不是怕誤了咱們的事兒,我這回就帶他一起來了。」

    其實王夫人先前三番五次慫恿勸說,除了報恩之外,也是為了讓薛姨媽無暇過多關注寶玉——當然了,除此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眼下唯有這樁禁忌歡愉,才能讓她暫時拋開煩惱。

    因怕薛姨媽繼續追問寶玉的事情,她答完之後,立刻欺身向前環住薛姨媽的手臂,笑吟吟的耳語起來。

    薛姨媽只聽了幾句,原就白裏透紅的雙頰登時滾燙如火,手忙腳亂的掙開姐姐的束縛,羞惱道:「這、這如何使得?!」


    「有什麼使不得?」

    王夫人正色:「似你我這般歲數,又怎及得上那些青春貌美的小姑娘,若再不肯放下身段來,只怕早晚要被厭棄。」

    「厭便厭了,大不了……」

    薛姨媽原想說『大不了彼此相忘』,但畢竟正戀姦情熱,說到半截自己便捨不得再往下說了。

    王夫人見狀噗嗤一笑,直羞的薛姨媽連連跺腳。

    她又上前拉住薛姨媽勸道:「再說既是報恩,總得有點不一樣的。」

    薛姨媽再次欲言又止。

    她想說姐妹兩個齊上陣,難道還不夠特別的?

    可到底是羞怯,不好將這話說出口。

    …………

    就在王夫人軟磨硬泡的同時。

    焦順在宮中的授課,也正有聲有色的進行着。

    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入宮授課了,期間和那些儒生講師明爭暗鬥了幾回,誰佔了上風雙方各執一詞,但繇皇子明顯更喜歡焦師傅別開生面的教學方式。

    即便有儒生也試着,儘量想把課程講的生動活潑一些,卻到底比不得焦順那些工學小實驗新奇有趣。

    當然了,若是能把穿插其中的數學、統籌學知識去掉,那就更合繇皇子的心意了。

    而今天這第五堂課,無疑又刷新了眾人對講學的認知。

    卻只見上書房的教室內,桌椅板凳全都被挪到了角落裏,反倒是一群穿着平常百姓裝束的宦官、宮女,佔據了正中的位置。

    「當、當家的。」

    某個中年婦女打扮的宮女結結巴巴喚了一聲,直緊張的兩隻手擰成了麻花,低着頭看也不敢看對面的宦官一眼。

    那宦官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旋即就聽焦順在一旁呵斥道:「都認真些,若是再出紕漏,本官便請裘公公另找人頂替你們!」

    那宦官嚇的一激靈,連忙收斂的笑容,真要是被換掉,那可就是在打裘公公的臉了,屆時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

    他勉力將臉皺成一團,瞪着對面的宮女道:「不用再說了,去廠里做織工的事兒,我說了不成就是不成!」

    說完,拂袖而去。

    「停!」

    這時焦順又喊了卡,場上兩個『演員』立刻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焦順轉頭對一旁看戲的繇皇子道:「殿下,你可知他緣何不許妻子去做織工?」

    「這個、這個……」

    繇皇子撓着頭支吾半晌,下意識又向一旁的伴讀太監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呵呵~」

    焦順見狀微微一笑,道:「且不急,殿下先將這個問題記下來的,咱們再往下看,等什麼時候覺得有答案了,再告訴臣就好。」

    說着,揮一揮袖子,示意宮女太監們繼續往下演。

    他焦某人連正經大學都沒讀過,肚子裏壓根沒多少乾貨,靠刷短視頻視頻時學來的科學小實驗,拆零散了最多也就能頂上一兩個月。

    所以在拿科學小實驗吸引繇皇子興趣的同時,他暗裏還讓人排演起了情景劇——他出的劇本大綱,負責具體完善的,則是當初排樣板戲時,幾個展現出相應天賦的工讀生。

    從這第一次演出來看,效果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但糊弄小孩子是夠用了。

    這齣情景劇的主線劇情是:靠做賬房先生養家的父親,因為染病失去了勞動能力,卻依舊堅持讓二兒子讀書考科舉。

    生活的重擔因此全都壓在了大兒子身上,眼見丈夫每日起早貪黑,大兒媳心疼丈夫,又不敢埋怨公爹,於是就想要去內務府開設的紡織廠里做女工,以便幫着家裏補貼生計。

    公爹和丈夫最初因為各種原因反對,最後卻在生活的重擔下不得不妥協,直到最後放下了偏見。

    對外,他宣稱這是為了讓繇皇子能夠更直白清晰的,體會到民生疾苦,以便未來不至於被下面的官員蒙蔽,更不至於失了愛民之心。

    再有就是通過反覆觀察,對這些故事情節做出總結歸納,以提高他的邏輯思考能力。

    但實則這卻是一個私貨滿滿的故事。

    故事中除了公然替內府紡織廠正名,還詳細展示了工業發展對民生的補益。

    原本幾個工讀生,都有意將讀書考科舉的二兒子塑造成反派,卻被焦順堅決制止了——開玩笑,真要是這樣估計還不等演完,就要被強制下架了。

    正相反,他着重將這二兒子,塑造成了有血有肉的正面角色。

    譬如一度想要放棄讀書,跟哥哥一起打工維持家計。

    譬如雖然覺得嫂子去宦官手底下做女工,有些不符合讀書人家的體面,但卻又是最能體貼大嫂的人。

    總之就是讓那些酸儒雖然不滿意二兒子的妥協,卻又一時挑不出大毛病來。

    當然了,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堂課下來連三分之一的劇情都演不完,再加上事後總結、復盤的緩解,一出以體察民情為由頭的情景劇,就可以糊弄上大半個月。

    等繇皇子熟悉了之後,還可以加入實時選項,讓他自己推動故事的走向,美其名曰增加他的邏輯判斷能力……

    想着這麼糊弄,起碼也能混上半年,焦順便忍不住洋洋自得。

    然後就開始想入妃妃——揣度着這次又會看到什麼風格的妃子。

    這幾回每次進宮授課,他都會被皇帝召見,而每次守在皇帝身邊的妃子,也都是宮中的精華之選,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譬如上回那容妃就挺有特色。

    焦順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當初鞦韆架上的拋墜奇景——話說,這隆源帝果然是個會起封號的。



第616章 喜羊羊疑似潛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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