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滄,這樣竟然讓你躲了過去。」
竹中半兵衛睜着一雙泛白色的眼眸注視着東野滄,平靜地開口說道。
「很遺憾……」
東野滄目光在竹中半兵衛身上一掃,說道。「接受過一次教訓之後,我不會對任何人抱有絕對的信任……」
頓了頓,東野滄目光朝着遠處正在飛快靠近的一色義龍與蜘蛛人類一掃,說道。「土蜘蛛,你什麼時候控制的竹中師兄?」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竹中半兵衛歪了歪腦袋,平靜地說道。
東野滄悄然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心之力緩緩開始流轉之餘,說道。
「在庭院,你以蜘蛛腿將竹中師兄刺穿之時嗎?還是我到達庭院的時候已經遲了,那時候你不過是在操縱着一色義龍以及竹中半兵衛在配合着演戲,從而製造出這個局面?」
「呵呵,東野滄,你可真是個聰明人。」
竹中半兵衛乾巴巴地笑了幾聲,然後拿着手中被布條層層纏繞的「妖刀·鬼切」放在鼻子下,用力地嗅了一下,平靜的泛白雙目流露出貪戀的表情說道。
「與『膝切』一致的味道,錯不了。」
而與此同時,東野滄捕抓到一剎那出手的時機,目光一厲,毫不猶豫地斬出一刀,直朝着竹中半兵衛握在手中的「妖刀·鬼切」而去。
「土蜘蛛,將刀還給我。」
可惜,就在「素鳴斬」臨近之時,竹中半兵衛後背猛然伸出一條蜘蛛腿,支撐着地面瞬間彈開。
「東野滄,『妖刀·鬼切』的力量和意義,你似乎根本就不明白,讓我演示給你看吧。」
「休想,土蜘蛛!」
東野滄猛然一聲爆喝,在流風的支撐之下,身形恍若鬼魅似的緊貼着竹中半兵衛不斷進攻。
竹中半兵衛終究不過是劍豪級別,在土蜘蛛的控制之下只能憑靠着劍客本能和蜘蛛腿提供的靈活性抵擋。
幾乎是轉瞬之間,竹中半兵衛就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而此刻一色義龍距離竹中半兵衛還有着數百米的距離,並且齋藤家諸多武將也發現了一色義龍以及竹中半兵衛的異樣,各自率領着旗本隊武士上前試圖抵擋一色義龍以及包圍竹中半兵衛。
『這樣下去,「妖刀·鬼切」必然會重新落入東野滄的手中。』
很快,土蜘蛛就做出了這個判斷。
『這個能夠莫名駕馭妖怪力量的東野滄,明明劍道上僅僅只有劍豪的水準,但是戰力卻是高得離譜。』
『竹中半兵衛沒能先手偷襲成功,卻是麻煩了!』
不過,隨着竹中半兵衛抵擋得越發艱難,土蜘蛛卻是察覺到了一處有利的地方。
東野滄並沒有如他所說那般冷血無情,儘管他刀刀都無比凌厲,但是在進攻上卻是有意躲開了竹中半兵衛的要害之處。
土蜘蛛有意地操縱着竹中半兵衛以着某些要害去承受東野滄的攻擊,「素鳴斬」卻總會恰時地躲過竹中半兵衛的要害,轉而順勢朝着「妖刀·鬼切」砍去。
「東野滄,真是愚蠢的情感,既然如此……」
這一刻,證實了自己判斷的土蜘蛛操縱着竹中半兵衛開口說着之餘,手中的太刀卻是不再抵擋,反而一滑之間朝着竹中半兵衛的喉嚨之處削去。
而另一隻手,則是將「妖刀·鬼切」猛然朝着身後的一色義龍擲去。
「那就讓我看看你是挽救竹中半兵衛的性命,還是搶回『妖刀·鬼切』。」
東野滄的動作一頓,似乎是沒有想到土蜘蛛會做出這種選擇。
但下一刻,東野滄身形不動,手中「素鳴斬」卻是毫不猶豫地猛然一撩,將竹中半兵衛朝着自己脖頸之處抹去的太刀挑飛,喝道。
「雪姬!」
隨即,雪姬瞬間爆發出寒氣朝着竹中半兵衛蔓延而去,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將竹中半兵衛凍住了。
尤其是竹中半兵衛後頸之處的寒冰,更是散發着嚴寒的氣息。
忽然間,竹中半兵衛平靜的表情一變,雙目處的泛白瞬間褪去,連連驚呼道。
「啊啊啊,冷……冷……」
「成功了!」
東野滄臉上流露出驚喜的神色,半吊着的心卻是放了下來。
這幾天,東野滄一直對於最初蜘蛛人類的死因難以忘懷。
特別是見識了梅津某那種身軀破碎,依然能夠在蜘蛛絲的維持之下不斷戰鬥的詭異狀態之後,蜘蛛人類的死因,更是讓東野滄越想越不對勁。
梅津某徹底死亡是因為梅津某斬斷了自己的後頸,那麼最初的蜘蛛人類是因為什麼而致死?
思索之間,東野滄所能做出的最合理判斷——脖頸之處是土蜘蛛控制蜘蛛人類的關鍵節點,並且耐寒性極差,所以才在寒冰的作用之下遭到意外破壞,從而讓蜘蛛人類身死。
再兼之東野滄注意到竹中半兵衛的雙目與梅津某相似,僅僅是四周泛白,卻還沒有如同最初的蜘蛛人類那樣雙目渾濁發白。
而之前梅津某在切斷自己的後頸之後,還能保持了一段時間清醒的自主意識才死亡,說明脫離了土蜘蛛的控制並不是會直接身死。
甚至從某種意義而言,梅津某算是自殺的。
所以在與竹中半兵衛短暫的接觸之下,東野滄做出了竹中半兵衛還能搶救一下的判斷。
「如今看來……成功了……」
東野滄長呼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欣喜。
不管如何說,竹中半兵衛是自己的師兄,並且對待自己無有什麼虧待之處,於情於理,東野滄都不能置竹中半兵衛於不顧。
竹中半兵衛意外自己恢復了身體的操縱權後,急聲道。「東野師弟,我恢復了本體意識,快,給我的手臂解凍。」
東野滄朝着雪姬一示意,隨着雪姬手掌一揮,竹中半兵衛的手臂瞬間解凍。
而下一刻,竹中半兵衛將手中太刀翻轉,一手按住自己後頸某處,一手反握着太刀割去。
後頸的皮膚割破,竹中半兵衛尾指一挑,將手掌伸回面前,只見一隻沒了生息的白色小蜘蛛靜靜地躺在竹中半兵衛的尾指指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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