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鳴海城與大高城又是一陣忙碌,除了是因為鵜殿長照的身死之外,更重要的是先行隊隨後的到達,讓兩座今川家的城變得熱鬧了起來。
縱使在雨女的能力下,天氣一直都是細雨不斷,讓人平添哀愁與煩躁感。
但是鳴海城和大高城依舊小小地舉辦了一場宴會,以款待先行隊的到來和振奮士氣,消除今日妖怪現身給士兵們帶來的恐懼感。
相比之下,那包圍着鳴海城與大高城的五座砦,卻是冷清無比,仿佛徹底沉寂了似的。
漸漸的,月上中天,除了部分被安排了警戒任務的士兵之外,鳴海城所有士兵已經陷入了夢鄉之中。
此刻,被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鎖鏈捆在鳴海城偏僻一角的牛鬼處,有一道身影緩緩靠近。
正趴在地上仿佛入眠似了的牛鬼微微睜開那碩大的眼睛瞄了一眼,隨即便再度耷拉着眼皮,沒有其餘反應。
而朦朧細雨之間,夜色朦朧之下,那悄然靠近的身影赫然是腰肢曲線婀娜,似乎天生就帶有着一股憂鬱恬靜的氣質,動作舉止之間又流露着哀愁之感的雨女。
「主人,可以出來了。」
雨女靠近了牛鬼的面前,輕聲地開口說道。
隨即,只見在牛鬼那幾乎是肌肉集合體一般的腹部,赤裸着上身的東野滄緩緩地從中浮現了出來,表情有些疲憊地問道。
「一切都沒有意外吧?」
「主人放心,一切都如你所預料的。」
雨女一邊恭敬地朝着東野滄遞上「素鳴斬」,一邊回答着。
東野滄點了點頭,轉而頗有些疲憊地開口說道。「嗯,雪姬,你也出來吧。」
一陣柔和的湛藍光芒亮起,雪姬快速地從東野滄的身體之中分離而出。
「呼……」
東野滄長長地呼了口氣,只覺得原本沉重的身體當即輕鬆了大半。
要知道,鐮鼬作為操縱風的妖怪,感知靈敏。
所以東野滄不敢嘗試冒險逃離,生怕被鐮鼬發現了端倪,只能趁機在牛鬼的遮掩之下,通過半「鬼纏」狀態,融合了牛鬼一部分的軀體,從而藏身在牛鬼的體內躲藏起來。
只不過這樣一來,再加上融入了東野滄體內的雪姬,這對於東野滄的「心之力」和身體都產生了極大負擔。
「對了,骨姬怎麼樣了?」東野滄向着雨女問道。
「骨姬如今正偽裝着主人的屍體,被今川家的旗本隊收斂了起來。」雨女緩緩地答道。
「嗯。」
聽到這裏,東野滄暫時卻是放心,明白自己的計劃大概率並沒有暴露。
鵜殿長照光明正大地身死,殺死鵜殿長照的半妖少年也被當場被殺,且整個過程與織田家沒有任何關聯,看上去純粹就像是鵜殿長照無意之中惹出來的意外。
甚至,東野滄為了避免半妖少年的身份被今川家什麼能人看破,還特意讓骨姬一直偽裝着屍首,維持着微弱妖氣的釋放。
「應該,沒有什麼漏洞了。」
東野滄再度細細地反思了一番,確認着每一處細節。
「對了……」
東野滄目光一轉,落在身旁的牛鬼身上,問道。「牛鬼,你記住了我教你的話沒有?假如今川家的人詢問你關於鵜殿長照的事情,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吧?」
牛鬼睜開銅鈴似的大眼,小聲地回答道。「放心吧,主人,我一直在重複地默念着那七十三個字,不會忘記的。」
「辛苦你了。」
東野滄讚揚了牛鬼一句之餘,心中一松。
其實,相對比這種麻煩的做法,東野滄也曾想過讓骨姬直接冒充鵜殿長照返回大高城作為城主充當內應之類的。
只是,縱使骨姬聲稱如今在東野滄的幫助之下,只要自己不使用妖氣,通過真實人皮偽裝的外在無人能夠看穿。
但是,有一點重大缺陷卻依然是骨姬難以避免的。
那就是……骨姬並不具備鵜殿長照的記憶,更別說模仿鵜殿長照具體的行事風格,言語習慣等等,更重要的是對於骨姬而言,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管理指揮大高城之類的。
一旦接觸了對鵜殿長照相對熟悉的人,骨姬怕是很快就會被察覺到行為習慣之上的異常。
所以,為了避免意外,東野滄只能通過這樣解決鵜殿長照的問題,順帶着……試探一下鳴海城妖怪的情報。
忽然間,東野滄不自覺地微微打了個冷顫。
這陰雨連綿的氣候,再加上夜間的陰涼,卻是讓赤裸着上身的東野滄在寒風颳過之間,感覺到了來自夏日的冷意。
東野滄將「素鳴斬」重新放回腰間的刀鞘之中,開口問道。
「雨女,這鳴海城內,有沒有什麼安全且環境不差的地方,最好能有衣物、之類的。」
「主人,請跟我來。」
雨女微微思索了一下,朝着東野滄示意,引着東野滄朝着天守閣的方向而去。
如今骨姬和牛鬼都還在鳴海城之中,再兼之織田信長也建議東野滄可以留在鳴海城之中隱藏幾天,最好能夠配合松平元康後續暗中掌控封鎖鳴海城。
所以,東野滄如今打算先在鳴海城之中尋個地方呆幾天,有瓦遮頭,尋個被褥即可。
在夜色以及細雨的遮掩之下,雨女帶着東野滄一路兜兜轉轉,巧合無比地躲開了所有守衛,就仿佛雨女能夠感知到所有人值守的武士和足輕的位置一般。
很快,雨女便順利無比地帶着東野滄走進了天守閣之中,一路行走之間,走到了一處庭院,輕輕地拉開一扇拉門。
雨女溫婉地跪坐拉門側,朝着東野滄說道。
「主人,請。」
東野滄微微點頭,感覺這處庭院裝飾都頗顯優雅又不乏華麗,環境在戰爭氣息滿滿的鳴海城之中顯得特別安靜。
隨即,東野滄一邊朝着房間之內走進去,一邊開口問道。「這裏是岡部元信分配給你的住所嗎?」
「不是……」
雨女緩緩地答道。「這裏是岡部元信的夫人信信子的房間。」
東野滄的腳步當即一僵,目光緩緩轉動,落在了那躺在被褥之中睜大着眼睛驚駭地看着自己的女子。
……
東野滄。
愣了幾秒,赤裸着上身的東野滄吞了吞唾液,乾巴巴地說道。「那個……你別叫,我不是什麼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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