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
織田信長原本銳利的眼神一變,再度恢復成常態,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
「這就是心之力,余勉強算是入了門,真正的皆傳劍豪,隨手一擊都能附加心之力,秘技爆發之下,能夠輕易斬滅妖力,誅殺妖怪。」
「原來如此……」
東野滄點了點頭,隨即陷入了思索之間。
心之力……嗎?
……
片刻之後,東野滄抬起眸子,直視着織田信長此刻那堪稱精緻又不乏英氣的臉龐,開口道。
「我祖上曾留下教導:『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達天下』,我所在意的並非是榮華富貴,那種東西,有或沒有,差別不大,只是倘若加入織田家能夠讓我變強,強得可以守衛一方安寧,那麼危難關頭之際,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這……」
織田信長聞言,卻是有些不明白東野滄究竟是願意成為織田家的兵法指南役,還是不願意。
一旁的澤彥宗恩接過話,問道。「那東野滄大人具體的意思是……」
東野滄表情肅然地說道。
「兵法指南役一職,那就不用了,但我願意與織田家定下契約,盡我能力範圍之內守護織田家。」
「為何,東野滄大人為何如此?接下兵法指南役也同樣不過是守護織田家,還能享有諸多便利之處,貧僧不解。」澤彥宗恩問道。
東野滄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凡俗之物,只會沾染明鏡之心。心若不淨,又如何揮出淨化世間妖怪之刀?」
屋內,氣氛當即一滯。
除了雪姬依然是那一副冰山似的表情,澤彥宗恩和織田信長盡皆微微長大眸子,一副震驚的表情。
數息過後,澤彥宗恩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許崇敬地讚嘆道。
「好有禪意的話,不想東野滄大人境界是如此高深,輕易地看破了世間紛紛擾擾的俗物,妙哉。」
而與澤彥宗恩不同的是,織田信長則是忍不住大笑道。「好一個淨化世間妖怪,看來東野滄閣下也同樣是志在天下啊。」
聽着這些不知道是假意吹捧,還是真心讚譽的話,東野滄小臉不禁微微一紅,但內心的想法還是沒有絲毫動搖。
上你織田信長的賊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假如以着旁觀的角度看待織田信長,那自然是佩服他於亂世之中崛起的能力,但參與其中,東野滄卻是一萬個不願意。
先不說織田信長能不能如歷史軌跡那般以着疾風怒濤之勢崛起,織田家這條小船會不會中途意外翻船,更重要的是織田信長時常上戰場,講不准什麼時候就被別人用流彈幹掉了。
所以,東野滄完全沒有必要徹底與織田家綁在一起,保持自由身不是更好?
斬斬妖怪,做個交易,行。
加入織田家,捨身忘死,不行。
先人曾留有遺訓:年輕人一定要量力而為,好自為之,不能過於狂妄自大。
織田信長再度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東野滄閣下心中已有決意,余也不再多言,今後織田家的安全就拜託東野滄閣下了。」
隨即,織田信長輕輕拍了拍手掌,說道。「內藏助,進來。」
「是!」
屋外,內藏助高聲回應,隨即動作迅速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東野滄面前,雙手捧着一張平鋪在托盤上的紙張朝着東野滄遞過去。
「東野滄閣下,就算是你不在乎種種優待,但這小滄山的安堵狀還請收下,今後這一片山頭就是你了。」
頓了頓,織田信長還生怕東野滄拒絕,補充道。
「本來昨晚內藏助就要將這安堵狀交予東野滄閣下了,但卻沒想到他膽小如鼠,看天色已晚,竟然被嚇得連滾帶爬回了清州城。」
東野滄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將安堵狀接了過去。
錢不錢的,無所謂,地皮還是很重要的。
不過……東野滄回想起過去買房時的種種套路,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信長閣下,這安堵狀在手,是不是代表這片地方都歸我所有?隨便我如何做,就算是……」
本來東野滄想說「買賣土地」,但話到嘴邊,怕這種說法過於俗氣,轉而委婉地說道。「無意中破壞了,都可以?沒有什麼最終解釋權之類的吧?」
「當然,過後我會派遣家臣去京都給朝廷報備一次,以後這片土地就徹底屬於東野滄閣下的了,不管東野滄閣下打算用來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織田信長豪氣萬分地說着,絲毫沒有心痛的感覺。
事實上,織田信長的確是無所謂,島國多山林,像是這種未開發的山野要多少有多少,又不具備開發為田地潛力的地方,對於大名而言幾乎是沒有任何價值。
甚至於「小滄山」這個名字,都還是織田信長昨天為了穩住東野滄才隨口起的名字。
忽然間,織田信長豁然起身,走到屋邊,以着湖泊為中心朝着周圍一指,說道。
「東野滄閣下,這一片山嶺,都是織田家贈予你的禮物,你儘管安心修行即可,倘若有任何人膽敢覬覦這一片土地,那就是織田家的敵人。」
東野滄臉上,不禁有喜意流露而出。
織田信長這麼一掃,除了小滄山的主山之外,周圍的三五個山頭怕是有了。
說到這裏,有件事東野滄就不得不提一下了。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雪姬隨口提了一句在附近山頭掩埋屍體的時候,好像發現了金礦。
此事本來東野滄還不是非常在意,畢竟那處山頭之前不算是小滄山範圍內,而且東野滄又不是什麼愛財之人,僅僅是想着有時間再隨便挖點用用,維持一下日常開支就足夠了。
誰又想得到,織田信長這一指,連帶着那一座金山所在的山頭都給囊括了進去。
很快,完全不在乎織田家種種優待的東野滄壓下了喜意,語氣平緩地說道。
「信長閣下放心,我手中之劍也同樣可以守護住這一片土地,將任何膽敢覬覦這塊地方的非人哉之物斬殺。」
一時間,織田信長和東野滄臉上都還是難以抑制地浮現了笑意,眼中浮現了坐擁金山似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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