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憐兒,是憐兒送來的那碗酸梅湯,是她害了我肚裏孩子,夫君,你定是要為孩子做主。」李漣漪拉扯着莫君的衣袖子,眼裏帶着恨意道。
莫君聽了這話,眉頭一皺,道。「漣漪,這事兒我定是會查清實,你先好生歇着,我去娘那兒。」
「夫君,你莫不是不信了我?」李漣漪豈會聽不出莫君話兒的意思,自個身子都落沒了,自家夫君卻是護着憐兒。
莫君知曉李漣漪現下難受的緊,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漣漪,你放心,我定是將事兒查出來,到時,你想如何便是如何。」
「夫君此話可是當真?」
「當真!」
莫君好生安撫了李漣漪,這才上了莫氏院子去,這會子莫氏臉色也不好看,瞧着莫君來了,便是冷哼一聲,道。「你可是知曉了?」
「知曉了!」
「那李漣漪嫁進莫府,不過才多久,卻是有了三個月多的身孕,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莫府的臉面都讓她丟盡了。」
「娘,李漣漪肚裏的孩子是孩兒的。」這事兒,莫君哪裏敢讓莫氏知曉,若是府里的丫鬟還成,可李漣漪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莫氏聽了這話,神情一愣,惱怒道。「混賬東西,這般說來,你先前便與李漣漪...你...你當真是要氣死我,如今李漣漪落了身子,不管這孩子是不是你的,若是事兒傳了出去,丟的可是整個莫府的臉面.」
「娘,孩兒錯了,可如今事兒都成了這般,漣漪肚裏的孩子沒了,那也是娘的親孫子.」
這下莫氏心裏更不是個滋味,李漣漪有了身子的事兒瞞了她這般久,現下還未保住。
見着自個娘氣的不輕,莫君也不敢再說添堵的話兒,他自個心裏也不好受,道。「娘,這到底是怎的回事,漣漪好端端的,怎的會落了身子?」
聽莫君說道這話。莫氏皺起了眉頭,道。「這事兒還得找了你那院子伺候的人來問道才知曉。」莫氏自是聽着李漣漪口口聲聲說道是憐兒害了她肚裏孩子,她可不覺着這般,憐兒雖是妾室。可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胆的害了君兒的孩子。
「徐婆子,你去將我院子的人都傳喚過來問話。」
「是,二少爺。」徐婆子應了話兒,緊着去了李漣漪的院子。
李漣漪的院子,伺候的婆子丫鬟各三個,春兒還是後邊讓李漣漪挑了過去。
丫鬟婆子被叫了過來,瞧着是夫人要問話,心也是緊着,生怕這事兒給攤了自個身上去。
「你們幾個,倒是說道說道。這是怎的一回事?」
幾個丫鬟婆子都低着腦袋,不敢出聲,莫氏問了這話,半響也沒見着有人搭話,站在一旁候着徐婆子見着這般。呵斥一聲道。「都是聾子啞巴?夫人問道話兒可是聽着了?」
「回夫人的話,今兒二少夫人並無反常,響午飯也吃的好,倒是後邊憐兒姑娘那邊打發人送來了酸梅湯,這天兒稍顯有些熱,二少夫人倒是喝了一乾二淨,過後不過個把時辰。二少夫人便說着肚子不舒坦,還以着是鬧了肚子,便扶着二少夫人坐下歇息,過了好一會也沒見着好,反而疼的二少夫人沒了好臉色,這才打發人上了夫人院子來說道。」
「這般說來。還是喝了憐兒送的酸梅湯才落了身子,你們可是這般意思?」莫氏冷着臉道。「出了事兒還敢往主子身上推,倒是不知曉養着你們這些人作甚。」說着,便朝徐婆子道。「徐婆子,這些人也都留不住了。將她們都給帶下去,打到她們說實話為止。」
「夫人饒命啊,這擱院子裏伺候也是盡心盡力,哪敢害了主子,」
「夫人饒命啊...」
「還愣着作甚,都拉下去.」莫氏怒喝一聲,絲毫沒有饒了這些人的意思,莫君在一旁坐着便是坐着,也未開口說道甚.
莫氏交代的事兒,婆子丫鬟們哪裏還有好受着,怕是這會子拉下去也得去了半條命。
「二少爺,二少爺您給說道句話兒。」春兒說着,便朝莫君撲了過去。
見着春兒這般,徐婆子讓人將她拉了下去,見着春兒都成了這般,幾個丫鬟婆子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道。「夫人饒命,二少爺饒命。」
「行了,都愣着作甚,將她們帶下去。」
「是。」徐婆子去叫來了小廝,將這些人都拉了下去關進了柴房,又吩咐了平日裏守柴房的婆子好生敲打一番,這下起手來,緊着重沒得輕了去。
「綠兒,你去大院那邊瞧瞧。」
「是,梅兒姑娘。」綠兒垂頭便出了屋去,梅兒見着綠兒走了,這才收起了面上的難色。
大院那邊二少夫人落了身子,小院這邊長婆子交代了余婆子和幾個莫氏後邊打發來的丫鬟,讓她們若是沒別的事兒,別緊着上了大院去,免得招惹了是非。
莫言回府便得知了這事兒,進院子時,梅兒見着他回來了,便面帶笑意的迎了上去,道。「夫君回來了,可是累着,歇息會便用晚飯罷!」
莫言瞧了梅兒一眼,點了點頭,隨後去了書房。
梅兒見着莫言未曾多瞧自個幾眼,心下也不是個滋味,倒是來日方長,她也不愁着這會子。
莫氏與莫君有意護着憐兒,李漣漪多少知曉些,可聽起莫君說道,換了院子裏邊的丫鬟婆子時,哪能不惱?
對莫君偏頗了憐兒這事,李漣漪心知肚明,可如今卻只能打碎門牙往肚子裏邊咽,忍下了這口氣,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饒了憐兒。
李漣漪不傻,若是這會子折騰,不說自家夫君厭煩了她,反而討不着好,可肚裏還未出世便沒了娃兒,她這做娘的,又能如何?
憐兒本是好心好意一番,卻沒想着,險些讓自個攤上了事兒,這李漣漪懷了身子,卻瞞了下來,若不是她無端落了身子,怕是她還被蒙在鼓勵。
後邊憐兒便緊着上了莫氏院子去,莫氏心裏雖是懷疑這事兒可當真是憐兒所為,倒是也未直接開口問道。
「憐兒,你與漣漪都是君兒的人,可不能折騰。」
憐兒點了點頭,道。「娘,您放心罷,憐兒自個也有自知之明,能嫁給表哥已是萬幸,豈能整些個么蛾子,倒是沒想着姐姐懷了身孕,本是好好的喜事卻這般沒了。」
「你知曉便好,往後若是沒別的事兒,少往漣漪跟前去,也甭送了物什過去,自個緊着自個便成,君兒身為你們的夫君,娶妻納妾本是為了過日子,你們倆人自是得緊着他才是,萬般不能做了讓他添堵的事兒。」
「娘教誨的是,憐兒謹記。」
「罷了,若是無事兒,你便回去罷。」
「是。」
這事兒本還以着就這般過了,可時隔不久,外邊傳言這莫府二少夫人是個不貞之人,成了錦雲城大傢伙飯錢茶後的話兒。
自然,這話也傳去了李家,李夫人氣的臉色發青,手中剛端起的上等百景雲瓷茶杯,絲毫不疼惜的給摔了出去。
「到底是誰擱外邊傳道這話兒?」
「夫人,您先別動怒,這定是有人故意敗壞小姐的名聲。」一旁伺候的大丫鬟趕緊向前一步替李夫人順了順背。
李夫人哪裏聽得進這些話兒,猛然站起身道。「去交代來福,讓他打發人出去好生打聽打聽,究竟是誰敢敗壞我李家的人。」
「是!」大丫鬟應了話兒,連忙退了下去。
外邊傳道李漣漪不貞,這李漣漪又是李家的嫡女,李家又是大戶人家,如今這般被人傳壞了名頭,丟的可不止是莫府的臉面,連帶着李家臉面。
莫氏先前還好生交代了一番,沒想着時隔幾日便傳了出去,等她得着信兒,老夫人自是知曉了,便讓李婆子過來喚了莫氏過去一趟。
莫府明面上做主的是莫氏,畢竟老夫人也上了年歲,這也是外邊人瞧着是這般,怕是也只有莫府的人才知曉,這真正做主的,便是老夫人。
老夫人此刻冷着一張臉,莫氏也瞧不得這般臉色,可沒法子,瞧不得也是得瞧,進了屋便道。「娘。」
「我將莫府交給你,可沒讓你這般壞了莫府的名頭,我不過是一陣子沒顧着府里的事兒,便成了這般,你倒是說道說道,究竟有多少事兒瞞了我?」
老夫人的確是自莫君成親後便甚少露面,就是說道話兒,也是莫氏上了這院子來,平日裏也就李婆子擱外邊傳話,至於這老夫人未何不出了這院子,怕是也只得是跟前伺候的李婆子才知曉。
「娘,您聽我說,這事兒本不是甚的大事,卻不知曉,暗地裏誰動了歪心思,漣漪確實是前幾日落了身子,見着您擱院子裏靜心養着,我便未上這兒驚擾您。」
「哼,你真是怕驚擾了我,還是以着這莫府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讓了你做主?」
「兒媳不敢。」莫氏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嫁入莫府這些年,老夫人先前瞧不得莫言娘,對莫氏的所作所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邊莫言娘去了,對莫氏也並未給了多好的臉色瞧,一手操持着莫府的事兒,莫氏若是有着事兒都是得到老夫人跟前知會一聲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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