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倆要上追上去時,先前來的男子,攔住了他們倆,道。「還請兩位放心,我家少爺定是會帶江姑娘去就醫,請回去安生等候便是。」
「等等,俺們又不認得你們,咋能就這般帶了俺妹子走。」江雲春轉了過來,連忙道,可那馬車卻是摔下揚長而去了。
「江姑娘與我家少爺是舊識,你們二位自是不認得。」男子說完這話便離了藥鋪,留下江家兩兄弟在鋪子裏邊也不知曉該如何。
說是舊識,也算是舊識,不過是江雲秀與張少懷壓根是沒交際。
張少懷本打算着今日離了江家鎮去陌城,卻沒想着趕巧瞧見着了這一幕,倒是不知曉,懷着的女子何時受了傷,瞧着她面色蒼白絲毫未有血絲,張少懷心裏一陣動容,交代馬夫趕緊去陌城。
陌城離這邊不遠,若是快的,小半日便能趕到。
江雲秀此刻還不知曉自個被張少懷帶去了陌城,若是知曉定是不會隨了他去。
張少懷帶着江雲秀到了陌城宅子,立刻交代人去請了郎中來,有吩咐了丫鬟好生伺候着。
等丫鬟給江雲秀換去了一身潮濕的衣裳,才知曉這江雲秀背後傷着了,心下擔憂,顧不得男女之別,進了屋去瞧。
江雲秀這會子趴在床上,露出白皙的後背,後背上邊那一道從肩膀到腰下的傷口,讓張少懷瞧着猶為心疼,忍不住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卻又怕碰疼了她。
除了現下的傷口,江雲秀後背還留下了不少疤痕,自他抱起江雲秀那刻,便知曉她清瘦,現兒瞧着後背拱起的骨頭,不禁捏緊了拳頭。
「少爺,郎中來了。」
聽了這話。張少懷大手一掀,用被褥蓋住了江雲秀的後背。
「讓他進來。」
「是。」
隨後,郎中進屋,給江雲秀把了脈。隨後道。「這位姑娘身子虛弱,體寒如斯,若是不好生調養,怕是往後要受體寒的折磨,倒是失了血,得緊着進食一些補身子的物什。」
張少懷點了點頭,道。「她何時能醒?」
「這...這也說道不准,她如今體虛,身子發涼,得往這屋裏放些炭火讓她暖着才是,夜裏好生瞧着,若是發熱可就成了麻煩事兒.」
聽了這話,張少懷趕緊交代人下去備炭火,郎中寫下了藥方,隨後便離了去.
瞧着床上還不省人事的江雲秀,張少懷一直坐着未離去,直到手下人進屋來說道了幾句話兒,便去了書房.
京城張家,既是商,也是官。
但這從官不從商的理兒,還是有着。張家嫡長子是當朝狀元郎,如今是太子一黨的新晉。
而張家老爺子,便是朝中正三品的大臣,在朝中可謂是重臣。
倒是長家次子張少懷,從小便對經商天賦異稟。除了京城暗地裏邊有不少張家的鋪子外,這錦雲城、陌城、雲城、連着這一帶都有張家的鋪子。
經常顧着這些鋪子的,便是張少懷,此次能上江家鎮去,也是因着生意上的事兒,倒是偶然遇上了江雲秀,往回雖是聽人說道。這江雲秀是鄉下莊子的痴傻姑娘,倒是沒特地去打聽是甚的地兒。
「少爺,夫人這般打發人着急過來可是有要緊的事兒?」
張少懷笑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的寫好的書信交給了張淼,道。「娘親不過是想讓我回去成親罷了,大哥才成親不過半年。便是這般着急着操持了我的事兒。」
聽了這話張淼反而有些擔憂的瞧了瞧自家少爺,他瞧得出,少爺怕是對這莫府休棄的大少夫人動了心思,可若是這般,夫人哪兒怕是不會允了這事兒。心裏這般作想,倒是不敢多嘴,緊着拿着書信送去了門口交給等候的小廝。
江雲秀住的屋裏邊擱放了炭火,屋子裏邊暖意一片,江雲秀這會子身子總算有了些暖意,丫鬟進來瞧了好幾回,見着她未醒,便在門外候着。
夜裏,張少懷過來了一趟,摸了摸江雲秀的額頭,見着並未發燙,心裏鬆了一口氣,又瞧着她臉色好了不少,面上的喜色顯而易見。
就在他準備離去時,江雲秀嘴裏喃喃着,張少懷湊近了一聽。
「水...水...」
聽清實了這話,張少懷趕緊去倒了水過來,一手攬住江雲秀的肩頭,將茶杯湊到了她嘴邊.
江雲秀微微張嘴,張少懷這一個張家二少爺哪裏幹過伺候他人的活兒,見着她張嘴,便抬手將水往她嘴裏灌去。
江雲秀下咽不及,嗆得猛咳了起來,張少懷下意識的替她順順背,那手拍打的地兒正好是江雲秀後背的傷口,江雲秀因着疼意,這會子也睜開了眼,瞧了瞧眼前的人,下一刻便猛然睜大了眼,與張少懷四目相對。
江雲秀還以着自個這會子在做夢,她該是在自個屋裏才是,怎的會瞧見張少懷,想着便閉眼搖了搖頭,只聽傳來一聲嗤笑,道。「怎的?莫不是不記得我了?」
聽了這話,江雲秀才確信自個並非做夢,可張少懷何時上了自個屋裏來?想着,睜眼瞧了瞧着屋,卻不是自個屋裏,道。「我這是在哪?」
「陌城。」張少懷說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替江雲秀掖了掖被褥,道。「你現下有傷在身,得好生休養。」
江雲秀這會子才反應過來,自個在張少懷懷裏不說,姿勢這般親密,還能感受到從張少懷身上傳來的暖意,意識到這點,江雲秀急忙遠離張少懷,卻是因着這般大的動作,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疼的她直吸氣。
瞧着江雲秀如此,張少懷連忙道。「你怕是忘了自個受傷?」
「張二少爺,我是如何到的陌城?我娘,我大哥和二哥呢?」她若是沒記錯,那會子該是瞧見了自個二哥才對。
「他們現下在江家村,我帶了你上陌城來瞧郎中,等你休養好了再回去。」
「怎的能勞煩了張二少爺,還請張二少爺送了我回江家村,怕是他們也惦記着。」
這張少懷定是與大哥二哥說道了甚,若不然豈能這般上了陌城來,她與他並不熟道,若是此番欠下了人情,日後算起來也是麻煩事兒。
張少懷聽了這話,倒是沒吭聲,朝門外道。「來人吶,去將吃食端上來。」
「是,少爺。」門外的丫鬟應了話兒,便去端了吃上過來。
江雲秀這才覺着自個肚子空空,瞧着那端上來熱乎的肉粥,不免|舔|了|舔|嘴唇,瞧着她這般摸樣,張少懷險些失聲而笑。
似是察覺到張少懷的在笑自個,江雲秀撇了撇嘴,道。「張二少爺可是要一同吃?」
張少懷一愣,瞧着江雲秀臉上的神情,那意思是,她沒讓人瞧着吃飯的習慣,見着這般,也不好多做逗留,便緊着出了去。
等張少懷一走,江雲秀無力的趴在床上,背上的傷口疼的她額頭青筋直冒,這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疼,整個後背都覺着疼。
伺候的丫鬟見着張雲秀臉色不好,連忙道。「江姑娘,可是覺着哪兒不舒坦?」
聽了這話,江雲秀扭頭瞧了瞧這丫鬟,道。「並無大礙,將那粥端過來擱放着便出去罷!」
丫鬟點了點頭,將粥擱放在床邊,卻是未離去。
「出去罷,我好着呢!」聽了江雲秀再次說道,丫鬟才步伐緩慢的走了出去,那一步三回頭的摸樣,瞧得江雲秀有些無奈。
見着小丫鬟,江雲秀不免想起了莫府的綠兒,也不知曉她現下過得如何,想是想起了,但過得如何,也是她自個的事兒,與其想着別人過得如何,不如想想自個現下的情形。
她倒好,為了救了那婦人將自個傷着了,這傷,怕是沒個個把月是好不上了,也不知曉屋裏如何,那般大的雨,江家那土磚房屋可是頂得住?
江家倆兄弟回了村子,頂着大雨回了村子,江氏瞧着他們倆回來,卻是沒見着江雲秀,道。「雲秀呢,你們將她擱鎮上了?」
「雲秀讓人給接走了,說是帶雲秀去瞧郎中,俺們便回來了。」
「啥?人家說帶着雲秀去瞧郎中,你們倆就緊着回來了?你們這是啥腦袋瓜子,人家說帶雲秀去瞧郎中,你們就讓人給帶走了?」
聽了這話,江家兩兄弟搖了搖頭,道。「俺們認不得,那人說,雲秀跟他家少爺是舊識,瞧着人家還是坐馬車來的,俺們想想,雲秀擱錦雲城是不是認得了啥人。」
「你...你們倆...簡直是要氣死人,雲秀受着傷呢,這鎮上不是有郎中,還帶着去瞧啥啊瞧.」江元氏聽着堂屋江氏氣急敗壞的聲兒,連忙走了出來,朝自個男人道。「那人的馬車,可是掛着藍色布簾的?」
「唉,是掛着藍色布簾的,媳婦你咋曉得?」
「俺上回和雲秀上鎮上去,路上回來沒趕得上回村裏的牛板車,出了鎮子口,便有馬車要捎俺們回來,那人認得雲秀,雲秀也說道上了話兒,若真是那人,該是沒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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