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家便辦起了方天的喪事,方老爺是個好人,在遙城是出了名的,遙城的百姓都念着方老爺的好,方家三少爺無端被人殺了,這方老爺心裏想必定是難受的緊。
外邊人是這般想,這事兒到底是怎的一回事,方家人也不多說話道話兒,府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這幾日是多做事少說話,若是稍稍不小心說錯了話,也是連累了自個。
江雲秀身上有傷,作為方家的二少夫人,理應現身,卻是因着這傷,也是給她省了事兒。
方家辦白事,上門的人不少,無非都是說些寬心的話兒,方二夫人在眾人跟前是哭得死去活來,自個十月懷胎生下,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兒子就這般沒了,不說別的,作為一個娘親,白髮人送黑髮人,誰能不作難?
方錦倒是去了南院,頭三日都得去,雖不是一母同胞,這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了。
江家人也沒想着方天竟會無端端的死了,着實讓他們驚訝不少,方天死了,他們自是要上門。
方二夫人被人扶着回了院子,原本隨着方天身邊替方天辦事兒的人都找了過來,逐個的問道了一番,也是沒問着甚的事兒出來。
這些人隨在方天身邊,時常替方天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可現下這節骨眼上,方天一死,他們可不想惹了禍端,有人能對三少爺下手,他們這些給人做差事的還得提防呢!
見着都問道不出來,方二夫人倒是讓身邊伺候的婆子拿了銀錢給他們,讓他們都給打發了出去。
「夫人,您節哀順便,倒是可惜了三少爺,讓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婆子瞧着二夫人這般作難,忍不住摸起了眼淚,道。「聽地下的丫鬟們說道。二少夫人當日是瞧見了,人也受了傷,讓外邊人給送了回來。」
聽了這話,二夫人雙眼含淚的瞧向了婆子。道。「你說道甚?江雲秀當日瞧見了?她瞧見了為何不讓人救了天兒?」
「夫人,這話兒也不好說道,二少夫人到底是個女子,也受得不輕,也不知曉是哪個這般黑心的動的手。」婆子話是這般說道,心裏多多少少清實着,二夫人在府里作孽的事兒可做了不少,當年二少爺那雙腿也是因着三少爺才一年到頭的沒能出府去瞧瞧。
人啊,作孽的事兒總歸是不能做太多,婆子心裏也想開了。
二夫人聽了這話。氣得一手拍在了桌上,道。「我瞧她是成心不喊人去救了天兒罷了。」
這話兒不能說道,一說道,方二夫人她可就這般想了。
婆子聽了這話,連忙道。「夫人。送二少夫人回來的人說是二少夫人跑到街上喊救命,人也暈了過去。」
「誰知曉這事兒是真是假。」方二夫人說完,擦了擦面上的淚痕,道。「走,上方錦那院子去瞧瞧。」
江雲秀料定方二夫人定是會來找她,聽着門外翠兒與人說道話,接着便有人來開了門。翠兒瞧着床上躺着的江雲秀道。「少夫人,二夫人來了。」
「讓人進來罷!」江雲秀倒是沒動彈,方二夫人帶着婆子一進屋,屋裏便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接着便瞧見了江雲秀扭頭瞧了過來。
見着江雲秀面色蒼白虛弱的模樣,方二夫人倒是也不是個沒思量的。道。「我聽人說道你受了傷,便過來瞧瞧,覺着如何?」說着坐在了婆子端來的椅子上。
許是因着喪子之痛,二夫人倒是沒了先前那般氣勢凌人,人也憔悴了許多。江雲秀扯了扯嘴角。道。「多謝二娘。」
兩人相互瞧了一眼,也沒再緊着開口。
江雲秀或多或少會覺着自個可是衝動了,可轉而一想,若是她不動手,方天依舊會不依不饒的想對付她,往後的日子又是如何才能是個頭?
「聽說你當日瞧見了有人要殺天兒,此事究竟是怎的一回事?」二夫人平復了一會子,眼神有些發冷,定定的瞧向了江雲秀。
江雲秀見着她這一轉變,心裏不禁無奈一笑,道。「我從大哥那兒出去不久,便聽着巷子裏邊有人打鬥的聲兒,見着三弟正在其中,那些人見着我路過此地便起了殺心,三弟讓我去找人幫忙,卻被那些人傷着了。」
說完這話,抬眼瞧了瞧半信半疑的二夫人,道。「若是知曉如此,我該留下幫襯三弟,奈何我不過是個女子罷了,當時瞧着被那明晃晃的刀嚇軟了腿。」
聽完這話,方二夫人倒是沒再說道甚,接着站起身帶着人出了院子,江雲秀見着人走了,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大哥,方天的死...」方錦皺着眉頭,瞧了瞧方御,方御嘴角一揚,道。「你覺着如何?」
「此事當真是與大哥無關?」
「有關無關又如何,方天現下已死,雖不知曉是何人下的手,還真是幫了個大忙。」方御私底下派人去徹查了一番,除了弟妹從巷子口出來,倒是沒瞧着別人,打聽一番後,他心裏也有了猜測。
方錦聽了這話,似是想到了甚,道。「二夫人那邊如何說道?」
「能如何說道,不過是認命罷了。」
方天一死,有人高興有人憂,憂的自是二夫人和方雲,在方家這些年,母憑子貴,如今兒子死了,雖還有個女兒,女兒到底是要嫁人的,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哪裏還能顧得上她,回頭等老爺百年歸老,她豈不是要瞧着方御和方錦倆兄弟的臉色過日子?
方雲自是也有着心思,自家大哥沒了,往後嫁去別人家,娘家又沒個親厚的人支撐着,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她上哪兒說道去?現下還成,往後等爹老了些,這當家做主的是方御,自個娘還得瞧了人臉色過活,她往後嫁出去更是沒了指望。
其他的兩房小妾,往回是瞧着當家主母過日子,成日裏墨守成規,深怕惹了主母不高興,現下三少爺沒了,當家主母還能神氣甚?往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人總有老的時候,她們還好,往回也未生甚的心思去招惹了大少爺與二少爺。
江雲秀不說道是自個殺了方天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甭管是誰,她都不想留下任何把柄讓人拿捏了,方天就是拿捏住她的軟肋,讓她過於衝動。
人不作死就不會死,方天自個給自個自尋死路,誰能攔得了?饒是江雲秀想饒了他一命,可想了想,若是真讓他活了下來,往後的事兒不用也知曉會如何。
方天的喪事辦好後,府里不似往回那般,倒是顯得有些格外小心翼翼又有些死氣沉沉。
此事過後不出半月,遙城裏邊也逐漸混亂了起來,街道上時不時能瞧見偷搶的事兒,家家戶戶開始大門緊閉,難得出一趟門。
伝朝國開始真亂了,泉州國的人已經打到了北上,邊關,關東已經失守,詹將軍與其其子詹林領兵一路往後撤退,撤到了北上死守。
伝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上百年,雖說時不時會打仗,那也不過是充其量的小打小鬧,如今真攻打進來,先亂的是民心,其次才是亂朝堂。
江雲秀想過安生日子了,可無論如何也沒想着,會遇上兩國之戰。
個把月後,遙城的人是走的走,留的留,原本繁榮的地兒成了一片混亂。
方御急急忙忙的進了方錦的院子,見着江雲秀傷勢好的差不多,便道。「今兒都趕緊收拾收拾,過兩日就走。」
「這泉州國到哪兒了?」江雲秀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準備推着方錦進屋。
「北上也快失守了,詹將軍受了傷,詹少將軍領兵護着詹將軍去趕往荊州,這回打仗可不是往回,說不準這事兒,你們還是趕緊收拾,府里的丫鬟好些都打發了出去,你們挑兩個伺候,別的都走罷!」
方御說道完,又急着出了院子,此事不是兒戲,江雲秀讓翠兒和來福趕緊收拾收拾,隨後出府去了自家大哥那宅子。
江雲春正準備上方家來與江雲秀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該隨着那些人一道離了遙城去。
江雲秀一進門,便瞧大哥他們的物什已經收拾好了堆放在院子裏邊,見着這般,倒是也省事兒了,道。「大哥,你們打算往哪兒去?」
「這不是和你們一道走呢,你們啥時候走?」
「往南雁那邊去,這還不着急,方御說道等兩日再走,我就是過來和你們說道一聲,這路上亂得很,一道走也有個照應,不如回頭我如何尋你們?」江雲秀別的不擔心,最為擔心的是大嫂,大嫂身子有三四個月了罷,這一路趕過去,人多也照應得上。
江雲春點了點頭,他是想開口說道他們這一行先走,聽了江雲秀的話也就沒說道。
「成了,你們再多等兩日,兩日過後一道走,雲清、五丫,你們倆物什都備好,大嫂有了身子,到時得讓你們倆照應着。」
南雁那邊離遙城遠,這邊是靠北,南雁是靠南,而京城,就是在南北中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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