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 第三十四章何不

    「大嫂,憐兒聽底下婆子說道,你身子不舒坦,這不,吩咐廚房熬了雞湯,裏邊還有不少補身子的食材,都是姨娘往回打發人送憐兒院子去,憐兒也沒緊着吃上,還望着大嫂莫嫌了才好!」

    憐兒說着,瞧了瞧江雲秀,見着她面色紅潤,不似身子不舒坦,倒也未說道甚。

    聽了這話，江雲秀忍不住輕咳幾聲，道。「昨兒夜裏受着涼，今兒咳了不行，打發婆子去請了郎中來瞧，憐兒也費心了，勞煩你特地跑一趟！」郎中請來是給莫言瞧身子，見着憐兒不知曉這檔子事兒，該是莫言這病大院那邊的人也不知曉着。

    「大嫂這般客氣作甚，往回有着甚也都是過去了，都是一家子人，哪能用得着這般見外。」

    一家子人？這話兒說道的好聽罷了，想必憐兒定是聽了她的話兒，知曉鐲子的事兒冤了她，怕是這般，才緊着上院子來獻獻殷勤罷了。倒是今兒早，聽綠兒說道，冬兒被打的渾身是傷，讓人賣去了春園樓，春園樓她不知曉，一聽也不是好地兒。

    「這不是難得呢，我嫁進來也未多長時日，前一陣這痴傻病才見着好，有得憐兒這般費心，我也高興。」

    兩人在院子裏邊說道了好些話兒，扯得有得沒的，憐兒話兒中帶的意思，她不是不知曉，但也沒挑開了說道。

    半響過後，憐兒站起身，道。「瞧着時候不早了，憐兒回院子去，今日請了陳家姑娘上府來學個新花樣，若是大嫂有着興致的，待身子好些，也上憐兒院子去走走。」

    「行，只要憐兒不覺着吵鬧便成！」說完，讓綠兒送憐兒出了院子，與憐兒扯道這會子，人也坐的腰酸，想着，扭頭瞧了瞧旁屋，從昨兒夜裏她出來，早起也沒見着旁屋的門開着。

    「綠兒，大少爺身子如何？」

    綠兒瞧了瞧旁屋，道。「綠兒不知曉，方才見着長婆子端了藥湯進去，可見着藥湯也沒喝完。」

    「你先下去忙活罷。」

    「是。」

    江雲秀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過幾日便是老夫人生辰，莫言這時候犯病，到時候兒可能出面？想了想，站起身，抬步去了旁屋，剛一推開門，便有一股撲鼻而來的藥味，充斥着嗅覺，讓人忍不住皺鼻子。

    瞧着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莫言，江雲秀一愣，這會子瞧着安安靜靜的莫言，倒是挺有看頭，平日裏見着他了，兩人依然未說道甚的話兒，莫言於她無仇，自是不會對他作甚，可莫言看她就跟看仇人似的，處處防着她。

    這也罷了，防不防都成，反正她是沒所謂的很。

    江雲秀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伸手給莫言掖了掖被褥，手指觸碰在莫言身上，只覺着他身上透着一股子涼意，沁人的很。

    待她伸手摸上莫言的脖頸時，莫言猛然睜開了眼，大力抓住了江雲秀的手掌，眼裏透着狠意，嘶啞着聲兒道。「江雲秀，你來作甚？」

    江雲秀吃痛的甩開了莫言，被他用這般眼神看着，還真不大爽快，隨即冷笑一聲，道。「我來不過是看看自個的夫君是生是死罷了，既然你還能說道這話，想必命長着！」

    「出去！」莫言低吼一聲，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紅暈，接着猛咳出聲，嘴角溢出不少泛着黑色的穢物。

    江雲秀不但沒依了莫言的話兒，從懷裏掏出手帕，給他輕輕拭擦着，道。「這般着急作甚，小院裏邊，乃至整個莫府，能在你跟前與你說道話兒的，怕也只有我江雲秀，甭管你爽快不爽快的，我與你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既然是夫妻，有些事兒，你是你的，我是我的，與其這般敵對，何不就此聯手？」

    莫言聽了這話，臉上帶着隱忍的怒意，這女人，竟然還敢跟他談起了條件！

    「你甭着急，若是這會子我上大院老夫人跟前去說道一番，自家夫君落了病根在身，現下與病秧子一般無二，你覺着老夫人會如何？想必，二娘與二少爺知曉了，也該是在暗地裏拍手叫好才是。」

    江雲秀並不笨，知曉莫言與莫氏他們不合，這恩怨事兒，究竟裏邊參和了甚的事兒，她是不得而知，但也知曉，莫言這般費心思裝啞，自是有他圖謀的事兒，甭管是甚，她也不費心思去猜測，儘管顧着自個就成。

    莫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引得又是一陣咳聲，江雲秀也不再說道甚，將帶着污穢的手帕收了起來，站起身道。「過幾日是老夫人的生辰，你現下這副摸樣，過幾日可是能成？」

    莫言撇了一眼江雲秀，扭過頭並未說道話兒。

    江雲秀說道這話兒，不過是因着莫言是她的依仗，若是沒了莫言，老夫人與莫氏瞧着她也不順眼的很，說道來，莫言好，她才能好。見着莫言不理會她，她也不自討沒趣，站起身便出了旁屋，將門給好生關上。

    瞧了瞧手裏帶着污穢的手帕，上邊散發出一股血腥味，這並不是一般的污穢，該是發黑的血，她雖不知曉莫言犯的甚病，不該會吐出發黑的血才是。

    見着江雲秀出了屋，莫言撐着身子下了床，打開牆上的暗格，從裏邊拿出小巧的白玉瓶，倒扣出兩顆藥丸吃了下去。

    吃了藥後，物歸原位，這才上床躺着，不過半刻，便見着莫言渾身抽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抓在床邊的雙手青筋凸起，滲人的很。

    越是這般痛苦，莫言那雙鳳眼裏邊透出的恨意，直擊人心，好在此刻並無旁人。

    「綠兒，過來。」

    綠兒停下手裏忙活，跟着進了屋，江雲秀朝她示意着，綠兒將門給輕輕帶上，道。「大少夫人，甚的事兒？」

    「你等會子出府一趟，去請個小郎中過來，記着，莫讓他人知曉，若是問道起來，你就說道是你遠房親戚便是！」

    綠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不禁有些疑惑道。「大少夫人可是身子不舒坦？」

    「讓你去就去，甭問這般多，小心你這張嘴，不該說道的不要說道。」

    「綠兒知曉着！」說完便出了屋，緊着出府去辦事兒，綠兒性子憨厚，可腦袋瓜子也不是個木頭，自是知曉江雲秀說道的意思，她雖是在後院忙活着粗活兒，府里便的事兒，也聽人說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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