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因為個人想法而來的。」烏丸酒良稍作沉默,構思了一個萬金油回答:「我也不知道家族裏有沒有派其他人來。」
因為滬澤沚前面說過的話,烏丸酒良相信在這場追悼會所涵蓋的社交範圍內,剛好有一個『烏丸家』。
因為烏丸酒良現在的這番話,滬澤沚判斷了烏丸酒良確實來自一個他過去接觸甚少的家族烏丸家。
但是烏丸酒良的話讓他感到有些奇怪:「你是自己想來所以來了,那邀請函……?」
這裏是預約制,理論上沒有邀請函是進不來的。
「刷臉啊。」烏丸酒良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然刷的是兩隻白嫖怪的臉。
「原來如此……」滬澤沚點點頭,腦後稍稍有些冷汗,看來烏丸家還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家族,眼前的年輕人雖然與自己同樣是個不務正業的二代,但依然具有可以刷臉的強大實力。
這樣一來,烏丸酒良的話他就聽懂了。
並非東京家族的烏丸家,經營範圍和枡山憲三以及在場的大多數人恐怕沒有交集,因此這場追悼會也許並沒有送到烏丸家的請柬。但這並不意味着烏丸家的實力弱小,相反,它很有可能凌駕於枡山憲三之上!
但這位不務正業的烏丸家子弟,也許是與枡山憲三有些私交,又或者有些自己的理由,於是通過刷臉強行走進了這場追悼會。
從那身棕色休閒西裝來看,對方是來悼念枡山憲三的可能性並不大。
某種意義上,滬澤沚確實距離真相已經非常接近了。
然而此時烏丸酒良與滬澤沚都陷入了同一個難題之中——沒話題了啊!
烏丸酒良此時正在謊稱一個烏丸家少爺的身份,這個身份有可能是真的,但失去了記憶的烏丸酒良根本無法支撐起這個身份,因此他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多說多錯。
滬澤沚呢,他希望能旁敲側擊的問出來了烏丸家是做什麼的,如果和滬澤家有合作的可能,就試試看能不能抱個大腿。
但是這個旁敲側擊又不能太明顯了,如果表達了出了『我沒聽過烏丸家』這樣的意思,無疑代表着對烏丸家的不尊重。不僅大腿沒有抱到,還會因為自己的無知,給滬澤家招惹一個龐然大物作為敵人。
這就導致了對話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沒有好的話題的怪圈。只得輪流的,提出一些『今天天氣不錯』,『追悼會上的菜品似乎出自名家之手』之類的無趣話題,然後另一個人嗯嗯啊啊。
有沒有人來救救我!烏丸酒良在心裏悲催的想着。
那兩個白嫖怪呢!把我拉到這裏來就不管我了?過來打聲招呼轉移一下話題啊!
烏丸酒良開始尋找那兩個白嫖怪的身影。
第一個被找的是白嫖怪一號,畢竟金髮大波浪的歐美美人是格外的吸引眼球。
白嫖怪一號正在一個與她同齡的女士交談甚歡,因為站位的角度剛好能看見烏丸酒良,與他對視並笑了一下。
一想到就是這傢伙把黑社會打手引來的,烏丸酒良就是一陣不快,於是又移開了視線,去找白嫖怪二號。
雖然白嫖怪二號對他家的小白菜圖謀不軌,但與白嫖怪一號的惡性相比,烏丸酒良選擇原諒她了。
白嫖怪二號的面前是一個鬍子一大把的大漢,兩人的手裏都在捏着一支細杯的紅酒,和在酒吧里表現出的極度活潑不同,此時白嫖怪二號像一個有教養的大小姐一樣端莊、淑女。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營業模式嘛,烏丸酒良很理解,比如他在酒吧營業的時候就會面帶微笑,說話慢斯條理和注重音調。但酒吧不營業的時候,他就變得普通了許多。
當然,現在的重點是——你快給我注意到這裏,然後來救救我啊!
無時無刻不在關心着boss的查莉,當然有注意到boss的視線,但她可是來請boss來監督指導她刺鯊落馬議員吞口重彥的行動計劃的,察覺到boss的視線後,當然是更加努力的展現出自己的卓越演技和出色的魅力。
烏丸酒良盯着白嫖怪二號的時間過長了一些,被滬澤沚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你在看那位七明日大小姐嗎?」
「啊……」烏丸酒良有了些慌亂,或者說有些茫然。
他早已經知道了,白嫖怪二號的名字,姓氏是七明日,名字只有一個燈字。但『七明日大小姐』這個稱呼,突然就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
已知這位滬澤沚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那麼被他稱作是大小姐的,無意就像四井麗花一樣是貴族中的貴族。
原來你不是animalvideo的新晉演員啊?
原來如此……滬澤沚點了點頭,烏丸酒良出現在追悼會果然是有理由的,而理由就是——那位七明日大小姐。
就在枡山憲三病逝沒有多久,七明日燈這位海歸博士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一開始的原因很簡單,從美國回來的她手裏拿着一款美國頂級跑車品牌在日本市場的商標使用授權,這意味着她有資格在日本建設一條該跑車的系列生產線。
可以預想的大額雞滴屁,讓政府對她的項目大開綠燈,接着她又迅速與汽車大王枡山憲三留下的枡山集團談成合作,成立了一家跑車子公司,以商標使用權占股百分之三十入股,而跑車子公司的資金投入全部由枡山集團承擔。
同時,七明日燈又被聘為職業經理人參與決策,而這位職業經理人的一個決策就是提前放出了子公司上市的消息引得股市狂歡……此後,目光又轉移向其他領域,在一連串優秀的操作下,短短一個月,東京的各行各業都充滿了七明日燈的身影,甚至有人開玩笑說,枡山集團已經不知不覺改了姓氏。
滬澤沚露出瞭然的神色,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呢,那位大小姐不僅容貌出眾、談吐高雅,又有着淵博的學識和深遠的家世,現在是很多公子哥的夢中情人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後並沒有家族的存在,她所展現出的,完全是個人的價值。
這一個月間,東京的各種大小家族,只要是有適齡的男性,都被家族攆去嘗試追求她,其中也包括了見色起意還想裝作不情不願的滬澤沚。
在滬澤沚看來,烏丸酒良也是被七明日燈所吸引的公子哥之一,而出現在這次葬禮上,正是想要借這個機會來追求七明日燈。
「不過呢,那位大小姐當初可是放話了……」回憶起那天的事,滬澤沚也算記憶猶新:「那位大小姐可是指着我們所有人的鼻子說,她是絕對不會在我們之中選出男朋友的。」
那是當然了,因為她想要的是女朋友。
聽了滬澤沚的話,烏丸酒良心裏默默的想到。
順便他還在心裏吐槽了自己,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腦迴路,才會把一個商界精英大小姐當成了animalvideo女演員?
是啊,為什麼呢?烏丸酒良開始追溯起一切的根源。
他的目光又移動回白嫖怪一號的身上。
因為她的身份是那位白嫖怪一號的後輩,所以才順理成章的把她也當成了演員。
可是仔細想想,有資格出現在這裏,實際上白嫖怪一號也不可能是animalvideo女演員。
「滬澤先生。」烏丸酒良直接開口朝身邊發呆的人問道:「那邊的那位美女,你認識嗎?」
滬澤沚覺得烏丸酒良簡直在開玩笑:「烏丸先生,難道你不知道克麗絲小姐嗎?」
「唔……她的全名是克麗絲·溫亞德對吧?」烏丸酒良裝出一副苦惱又伴着回憶的樣子說道:「我不怎麼看電影,所以只覺得她很面熟,但具體的事跡想不起來了。。」
雖然已經半確定了她肯定不是animalvideo的演員,但當初『去鎌倉拍電影』這樣的話可是她自己說的,所以烏丸酒良依然能確定她是一個電影演員。
而烏丸酒良這樣說,滬澤沚很容易的相信了他:「克麗絲小姐是美國最著名的演員之一,她所參與拍攝的每一部電影現在都成為了傳說。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的奧斯卡評定後,克麗絲小姐很有可能像她的母親一樣獲得第二個奧斯卡獎盃。」
果然如此。烏丸酒良在心裏嘆氣,自己居然把一個炙手可熱的世界級女明星和商界精英當成了成人片演員,如果福爾摩斯先生聽說了這樣的事,恐怕會笑掉大牙的吧。
不過……她們與我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白嫖怪二號,也就是七明日燈不必多說,她只是白嫖怪一號克麗絲溫亞德的的後輩,而現在的重點則是在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上。
烏丸酒良的思緒愈加疑惑,如果白嫖怪一號是世界知名演員的話,那她為什麼會定期出現在自己那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酒吧,而且還白嫖?
更重要的是……,白嫖怪一號第二次來的那天,臨走時為什麼會親吻他的臉呢?
難道是正在交往的關係嗎?回想起自己經常感受到的對白嫖怪一號的親近感,烏丸酒良皺了皺眉天,猜測逐漸大膽了起來。
但是,白嫖怪二號第一次來酒吧時,明明有着調戲自己的傾向,還想要喝交杯酒,但是一號卻完全沒有特別的反應,總不會是因為知道她是wondergirl就對她額外放心吧?
烏丸酒良否決了這一猜測。
也許親吻行為只是她所習慣的一種禮節吧,因為歐美地區本就有吻面禮這種習俗。
但是不同地區的吻面禮的進展方式也各不相同,意大利人多用於多日不見後的首次再見;西班人吻面禮要吻三次,不能多不能少;而法國人使用吻面禮更加頻繁,兩個朋友見面與道別時,都會習慣性地貼臉與吻頰致意。
也就是說,對方親吻的行為也許只是法式的道別吻面禮。
但是剛剛明明說她是美國著名女演員啊,為什麼會按照法國人的習俗來進行?
莫非我其實是法國人?
夠了,再亂猜下去,福爾摩斯先生真的會氣到詐屍的。
把還在對克麗絲溫亞德的讚美說的滔滔不絕的滬澤沚忽略掉,烏丸酒良回憶着與白嫖怪一號的寥寥數次見面。
尤其是那種莫名的親近感,就好像血脈相連的親人一般;烏蓮瞳自稱是侄女的時候,那先是驚訝然後又看破了一切的表情;如果將『boss』的稱呼當做是根據自己的工作提出的外號,那白嫖的行為也是因為關係親近才會白嫖。
這次所有的問題在烏丸酒良這裏全連上了:她是我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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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會場的門口,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小小的身影混了進來。
「江戶川……」灰原哀非常的不安:「真的是這裏嗎?」
「竊聽到的內容確實是有追悼會,今天又只有這一場追悼會,所以只能是這裏了。」柯南看着門口的告示牌:「枡山憲三……那位汽車大王已經逝世了啊。」
作為一個在財經界具有極高聲望的企業家,柯南直接就能認出這個名字來。
「枡山憲三……」灰原哀嘀咕着:「我好像在那份服藥者名單上看過這個名字。」
柯南一驚:「他是服下了那種詭異毒藥之後死亡的?」
「準確來說,是當場發作然後死亡。」灰原哀瞟了柯南一眼,她做的才不是什麼詭異毒藥呢!
「可惡,完全找不到可疑的傢伙,所有人都一樣穿着黑色……」柯南嘀咕着,就要往裏面走。
灰原哀遲疑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太危險了,裏面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組織的成員。」
柯南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面朝着灰原哀,摘下了自己的眼鏡。
然後親手戴在了對方的臉上:「你知道嗎,戴上它是絕對不會暴露的,它棒的連克拉克·肯特都會大為吃驚。」
「哦……那麼摘下眼鏡的你,就已經變身成超人了嗎?」灰原哀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與其說超人,倒不如是變成了組織叛徒。」柯南翻了個白眼:「好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一頭往追悼會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鑽了進去。
「等一下。」灰原哀剛要跟上,卻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
危險、粘稠的氣息,倏忽的鑽進她的心臟,仿佛要將她的心臟攥住一般。
這是組織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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