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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人類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一窩蟻 m.yiwoyi.com
無論平時多麼友好,相愛,一旦吵架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說出最狠的話。
這些話不一定惡毒,但一定是最能寒心。
如果不寒心,只能說明吵的還不夠激烈,雙方還不夠生氣,不想真地鬧掰。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便會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找出對方並不太致命的缺點。
這個缺點可以是愛抽煙,可以是睡覺愛翻身,甚至可以是兩年前的某一天撒尿忘了沖廁所。
總之不管有多麼的雞毛蒜皮,哪怕幾十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一旦被對方撿起來,也能撒豆成兵,成為語言攻擊的「兇器」。
今天顧小顏家裏,有這麼兩個人就手持兇器大戰了一上午。
起因是顧小顏的父親顧大寶,下周要去跟着領導出國考察一個月。
這意味着顧大寶元旦節肯定是回不來的。
除此之外,一月二號還是顧小顏的十七歲生日,一家人早就計劃元旦飛到魔都去迪士尼玩一趟。
要是單拿出一件,顧小顏的媽媽都只會抱怨一下。
可元旦和生日加一塊,一下子就燃起了導火索,女方在廚房的碎碎念一直持續到了飯桌。
而男方不僅沒有道歉反而黑着臉試圖打冷戰。
於是女方吃完飯越想越氣,抹布一扔,把圍裙和碗筷交給女兒,自己就追到書房對男方進行「定向爆破」。
初中物理就學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點連李馳都知道。
當定向爆破引發的衝擊力作用到男方身上的時候,男方一摔鼠標站起身,施加了一個反作用力到女方身上。
於是女方徹底拋掉平日的從容,抓了抓頭髮就吼起來:
「顧大寶!人家電視裏大寶天天見!你倒好,每到重要日子人就不見!」
「你冷靜點兒好不好?我不想元旦在家跨年?我不想給女兒過最後一個未成年的生日?」
顧大寶拍着手掌連連反問,唾沫星子四濺,惹得對方更加不滿,直接進入喜聞樂見的翻舊賬環節:
「這都多少次了?去年我媽70大壽你就出差,今年又是我爸70大壽,你又是酒局走不開,你到底對我爸媽什麼意見?」
「那不就都撞上了嘛!我能怎麼辦?」
「你能怎麼辦?」
話音剛落就引來一串冷笑,仿佛就在等他這個話茬子:
「出差走不開就算了,酒局走不開也由你,現在出國考察你還推不掉?」
顧媽媽仿佛看透了一切,銳利的眼眯成一條線,指尖快要戳破顧爸爸的鼻頭了:
「你們這種單位誰不知道,什麼出國考察,全是公費旅遊吃喝玩樂,搞不好...搞不好還天天在酒店『學外語』呢!」
顧大寶一聽這話急了,身子一縮關上書房門:
「噓!孫芬芬你胡說什麼呢!」
「呵呵,現在就怕女兒聽見了?」
「我呸!狗屁學外語,你憑什麼污人清白?!」
「沒有你心虛什麼啊?」
孫芬芬昂着頭,鼻翼兩側的肌肉開始抽搐。
看來這是說中了,這個老不死的果然...
孫芬芬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響,這些年丈夫可沒少出國考察,每次都學一個月外語,如今外語肯定都能過專業八級了!
孫芬芬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按着這個思路再一想,出國考察尚且「學外語」,國內那麼頻繁的出差豈能不「學國語」?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她又是一算,丈夫這些年「學國語」的次數加起來更不得了,唐詩三百首都能倒背如流了!
內有唐詩三百首,外有專業八級。
孫芬芬一下子就開始打哭腔:
「顧大寶!好你個滿腹經綸的假洋鬼子!」
「???」
這一架,逐漸吵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很快就奔着離婚的話題去了。
「別碰我!明天就去民政局扯證!」
「扯就扯!」
丈夫也是有脾氣的:
「說我顧大寶天天不見,你孫芬芬就知道分分分,離就離誰怕誰。」
兩個人在書房的動靜讓廚房的顧小顏很無奈。
她是司空見慣太了解父母,知道兩個人越是歇斯底里,事情越不會鬧大,所以才懶得插手。
等默默地洗完了盤子碗筷,顧小顏又仔細收拾了灶台才慢吞吞地敲開書房:
「爸,媽,你們好了沒啊?」
「小顏!你快來說說。」
兩個人見了顧小顏都是同時伸手,最後還是站在書房門口的媽媽近水樓台先得月,拉過女兒求站隊:
「你說說你爸,又要出國考察...」
「哎呀媽,你就別為難我爸了,你看他今年多辛苦啊...」
對於孫芬芬的反向拉攏,顧大寶喜上眉梢:
「聽聽,什麼叫小棉襖!」
「爸,你也是犟,吃飯的時候別擺個臭臉,說兩句好話早沒事兒了...」
像林小賢那樣不就好了?自己每次一不高興他就會來哄,聽他溫溫柔柔地在耳邊說一些讓青梅竹馬臉紅的話,顧小顏想撒嬌都來不及,哪裏還捨得和他吵啊。
常言說得好,兒女永遠是爸媽吵架時最有效的調和劑。
雖然道理大家都懂,但同樣的話從女兒口裏說出來就是要顯得有說服力一些。
僅僅兩句,孫芬芬聽完就語氣一軟:
「女兒啊,主要是他每回都這樣,這次說好的全家迪斯尼...」
「媽,其實我對那個東西也不是很感興趣。」
「不感興趣?我看很多年輕人不都很喜歡嗎?」
「那些人和我不一樣嘛。」
「真的?」
「真的。」
那些年輕人都是成雙成對的,顧小顏又不是和林小賢兩個人單獨去,當然不感興趣了。
「你們自己慢慢和好吧,我下午還要出門,先去洗個澡。」
顧小顏說完就走了,比起看父母打太極,還不如多想想今天用什麼味道的沐浴露。
反正不能用茉莉的,因為蘇元的洗髮水也是茉莉的。
也不能用梔子花的。
周佳身上就有梔子花味,可惡的林小賢還穿過佳佳的衣服呢。
顧小顏在浴室脫光光,看着台盆上的一排小瓶子慢慢挑選起來。
而孫芬芬這邊,兩個人已經進入談和階段,就等着某一方道歉認慫了。
「芬芬,你看咱們女兒多理解我,每次出差和考察的時間又不是我定的,就這麼巧能怪我嗎?你非要怪的話...也只能怪你偏偏要在元旦把女兒生出來啊...」
孫芬芬倒吸一口氣,瞪圓了眼睛嗔他:
「好你個顧大寶,有你這麼甩鍋的?我是元旦生了她,那你倒是告訴我,那年春分又是哪個畜牲半夜翻窗戶,在老娘身上播的種!」
「這個...軍功章的確有我一半...不說這個了,我道歉!我道歉好吧?」
「哼...誠意都沒有。」
「誠意有!有有有...」
顧大寶在體制內待久了,也是個會順杆爬的人,急忙摟過妻子耳語:
「今晚我這個項目可以暫時歇息了,家裏去年不是還剩了兩盒那啥嘛...你說要是過期了多浪費...」
「滾遠點!德行...」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含羞帶嗔的時候就像熟透的蜜桃,沉甸甸的果實在枝頭搖搖欲墜,晃動着似乎在引誘顧大寶摘下。
「芬芬,親愛的...」
眼看顧大寶開始吟唱,孫芬芬使勁揪了揪他才打斷施法,收起眼裏的風情正兒八經地問道:
「說起你那個項目,我沒記錯的話你們規劃局應該搞了一年了吧?還沒結果?」
「還早呢,畢竟是打造蓉城新地標嘛,所以我這次出國考察也真的是去學習,副局長親自帶隊,我要是推了,今後副局長的位置...」
後面的不說孫芬芬也懂,所以她也不會真的跟丈夫鬧離婚。
「其實吧,項目要是交給那些本土設計團隊或者國企設計院,效率會高不少,主要這次中標的設計方是那個什麼,帶着從國外回來的團隊,他才是真正的假洋鬼子!」
孫芬芬一聽就扁着嘴皮子。
「哪個su?蘇東坡的蘇?」
「對。」
「那難怪了,我發現姓蘇的人真就有問題,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超市遇到的,小顏那個蘇元的媽媽不?」
「不太記得了,你再給我說一遍吧...」
顧大寶一邊說一邊上手,兩個人的關係很快就和好如初。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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