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斷修羅 第六章 神海，初遇猴王

    看着華天那海上生明月的一幕，老人不由驚叫連連。

    說道：「我只是想，你會不會三年，五年之後演化出神海，卻沒想到，你竟然給了我一個驚喜。」

    華天一聽，也跟着搖搖頭：「這不可能，怎麼可能？」

    從師父嘴裏知曉，要想深化出神海，只能等到自己突破到化神境後，才有可能。

    而眼下的他，才剛剛破境到金丹啊？

    難道說，自己這不是做夢，真是得到了母親的賜福？

    還是說，自己比那十幾個等着覺醒的少年，還要妖孽？

    老人沒有理會神遊天外的華生，而是皺着眉頭，靜靜地為他解釋何為化神境，何為神海，什麼是不死神魂。

    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華天才恍然大悟。

    嘿嘿地笑了起來：「師父，這麼說，弟子現在有神魂了？」

    「沒有，你想多了。」

    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入化神，哪來的元神？不過，你既然有了神識，便能看得更遠，你可以閉上眼睛，試試。」

    「看看能看到一里，還是二里，還是能看到那山上的猴兒們？」

    華天按照師父教的法門，閉上雙眼放出神識往四下望去......

    看到了天上的雲朵，隔着一條山的小溪。

    看到了山間的野豬在覓食，看到野兔在草叢下抬頭望天。

    這是他之前，不曾有過的體驗。

    只是再遠，便是灰濛濛的一遍，哪裏能看到那十幾里外的猴兒們？

    搖搖頭，嘿嘿笑道：「不知能看多遠，過了一座山，看不到那隻猴子呢。」

    「能看那麼遠，已經不錯了，接下來，除了練劍，你可以修煉無相法身了。」

    老人正色說道：「你已經用龍血靈藥淬體，便是你老爹當年，便是為師當年，也沒有這樣的際遇。」

    華天一聽師父又說起了老爹，卻沒有再說起夢裏看到的一幕。

    畢竟在他看來，那應該是另一方世界。

    畢竟連服飾都跟他在富春江，在皇城看到的不同，難不成，爹娘在生自己之前，曾在另一方世界相遇？

    老人沒有理會他，卻將無相法身的心法遞了過來。

    靜靜地說道：「便是你煉完法身，還有無相金身，最後便是佛門的涅盤之境，這連為師還沒有修煉......」

    老人唯一遺憾的是，自己還沒來得及修煉涅盤之體，師弟便再次離開了這方世界。

    只能說，一切自有天意。

    華天點了點頭，捧着師父給的心法，認真讀了起來。

    一邊修無相法身的第一層，一邊練劍。

    不知不覺，不知在塔中過了多久。

    等他回過神來，再回到山間。

    眼前已經秋風瑟瑟，層林盡染，顯然已是中秋時節。

    望向群山，眼下的華天已經突破到無相法身的第二層。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所謂的法體，實際上就是肉身變得強大，就像那些等着覺醒魔神之力的少年。

    唯有覺醒，他們才可以在修行肉體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一些。

    尋常的修士，按師父的說法，便是突破到第一鐵皮之境，至少也得修煉一年。

    難不成，因為自己傳承了母親的血緣，再加上那一道金光與體。

    讓他一日之間，變得與眾不同？

    想想，外機的時間過去了幾個月......想到這裏，華天呆住了。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有母親的血緣，重要的是，自己還有一方鎮妖塔。

    塔內塔外的時間流速不同，他想當比別人多了十倍的時間用來修行。

    便是除去冥想，休息的時間，也差不多有五倍。

    想到這裏，華生終於釋然。

    管他過去了多久，只要能跟在師父身邊修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師父這樣的境界。

    才有可能，去往諸天，尋找爹娘的足跡。

    他已經得到修行之法，又不缺時間。

    只要靜下心來，在山間苦修就是，哪裏像世間的修士，還要因為一道功法，一個好的師尊而憂心。

    「就算我甦醒了魔神之體，我也要踏上屬於自己的修行之道！」

    望向天空，華生雙眼露出一絲光芒。

    放眼四處尋找師父的影子，神海里卻傳來老人的留言，華天才知道，師父正在破境的緊要關頭。

    心裏不由一凜，想不到到了師父這樣的境界，也得苦苦修行。

    無法停下腳步。

    而修行之法，早就在這些日子，不知不覺中，沉入他的神海之中，血內記憶之間。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華天能隱隱感覺到那顆龍珠正要緩緩地煉化。

    連呼吸之時，也恍若龍息一般。

    伸出手臂，經脈中有一道光芒在緩緩流動，透出妖異，或者是神魔之感。

    仰天怒吼，若神龍忽現，又若魔神降臨。

    他期待一場廝殺，來檢驗自己這些日子的苦修，是否如爹娘當年一樣。

    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華天掏出酒壺，低頭一看，只剩下小半壺了。

    「是時候，去試試那些猴子們的力量了。」

    華於決定再喝二杯猴兒酒，修行兩天，就去那片懸崖之下守着。

    他相信，下雪之前，那些傢伙還會去尋找過冬的食物。

    他也不貪心，只要再取一壺酒就好。

    等着師父醒來破境之後，給老人一個驚喜。

    更不要說，他還要留下半壺，等着下山之後，給耶律爺爺嘗嘗。

    這樣的寶貝，肯定能讓老人一夜之間枯木逢春，再多活上十年，八年。

    想到這裏，他才想起來，自己體內還有寒毒沒有驅除。

    他還不能下山，暫時不能回部落。

    未來，諸天對他來說太過遙遠，他如今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將劍法修煉到師父傳說的境界。

    在下山之前，將無相法身，再破一重。

    而破境，對眼下的華天，已經不再重要。

    老人警告他，往後三到五年，都不要想着刻意去破境，他眼下需要的是修煉劍法，跟無相法身。

    至於龍珠已經不用他刻意煉化，就跟那寒毒一樣。

    只要他在修煉，無論是那龍珠，還是那寒毒，都會慢慢自我煉化。

    一轉眼，便是三天。

    這三天裏，華天幾乎除了打坐，就是在練劍。

    秋風漸猛，樹葉漸黃。

    山風吹過，不過有落葉漫天，往溪邊的華生拂來，而這個時候，正是他修煉劍法的最好時機。

    漫天飛雪還沒來，他可以用這風中的落葉練劍！

    師父說讓他修煉屬於自己的劍法，要順心，身如游龍的華天躍上半空，一劍斬出！

    山風嗚嗚，這是斜斬！

    也是一劍斬出，殺傷最大，最無法防禦的一招。

    從上山開始，他便苦練這一招，想着能在下雪之時，迎斬風雪。

    師父說要在山上生活兩年，華生想着在陰山上迎風斬雪，斬去春花秋葉，等着下山，跟耶律爺爺一個驚喜。

    我華天不做人們眼裏的怪物，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不知何時，華天在小溪里找了一塊劍形的青石，數十斤的青石握在他的手裏。

    心裏卻在想着師父跟他說的重劍，什麼叫做大巧不工。

    在塔中世界，華天整整苦修了二十天，才能用手中的石劍，迎風斬出。

    在他看來，似乎有了一絲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感覺。

    眼下，他只缺一把重劍，只差一場跟人類修士的正面對決。

    又花了十天，就在外面的世界過去了三天之時。

    華天走出的小塔，站在溪邊，握着石劍，往天空斬出一劍！

    「嗚嗚！」

    一道劍氣沖天而起，凝聚了他的神魔之力，跟一絲淡淡的龍息。

    劍氣若虹，直衝九霄，看得華天仰天吼道：「母親，等着我！」

    ......

    這回喝了兩杯猴兒酒，華天沒有破境。

    卻將肉身，打磨得更加結實，只怕再遇到那公猴，便不會再手忙腳亂，只有逃命的份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回更是輕車熟路。

    沒花多久的時間，便來到猴子們聚居的那片懸崖附近。

    時近巳時。

    這個時辰，正是猴群外出覓食，摘取秋天成熟果子的時機。

    跟上回不同，這次的華天已經有了神識，便是在懸崖之下，也能去探尋洞中，是不是有公猴在此看守。

    靜靜地守候了一刻鐘，直到他確實洞中安全之下。

    才身化猿猴，如上回那樣，手腳並用一路往上。

    靈酒還在老地方。

    秋天來臨，陰山上的靈藥，靈果成熟之後，被猴王用來釀酒。

    華天二話不說，按上回的規矩將酒壺裝滿之後，又趴在石窩邊上喝了一口。

    這才身如閃電，一路往懸崖下滑落。

    他不知道那精明的猴王是不是嗅到了他的氣息，只知道接下來要接着逃命了。

    這一回，師父在閉關，可沒人來救他。

    奔跑之中，全身發力，不知不覺中，將那一絲神龍之力使了出來，將山間的泥地落葉踩得飛濺，落葉四處飄散。

    心裏卻有一種狂喜的感覺，還好，這回猴群怕是走得遠了，沒有那麼快回來。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放鬆警惕，一路往前狂奔。

    「嗷嗚！」

    突然間，前方傳來一聲憤怒的吼叫，將一步往前跨出的華天，嚇了一跳。

    抬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拳頭，往自己驟然轟來！

    華天突然想起師父的話：「不要想着老去占獅子們的便宜，他們吃了一回虧，下一次斷然不可能放過你。」

    臥槽！

    面對是一個恐怖的公猴，還是一個魔王？

    華天嚇得腳尖一點，瞬間往後倒掠了三丈。

    「轟隆！」

    就在這眨眼之間，只見眼前凶氣沖天，剛才他所站着的地方被面前這個恐怖的傢伙，轟出一個大坑！

    華天忍不住驚嘆：「我只是喝了你一口酒，要不要跟我拼命？」

    就在此時，在他面前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陰影。

    一隻巨大，且毛茸茸的巴掌向他拍來，一巴掌將擋在面前的大樹驟然拍斷！

    「有話好說！」

    華天往後再退，一邊嚷嚷道：「我給你幾枚靈石吧！」

    想來想去，身上除了一些師父給的靈石，好像啥也沒有了。

    就在大樹倒下的轟隆聲音中，華天連翻帶滾不知退了多遠，這才止住，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眼前這個大塊頭髮呆。

    怔怔地問道：「不要過來，你是陰山魔猿，還是這裏的猴王，我也是陰山的修士，給個面子吧？」

    只見這個巨大的傢伙，是一頭巨大，可怕的黑猿，還是一頭猴王。

    華天沒見過黑猿，眼見這傢伙比他見過的公猴大了許多，只能發揮自己的想像了。

    只見大塊頭雙目赤紅，衝着他雙拳捶胸，聲如驚雷轟鳴：「偷酒！死！」

    而剛剛被大塊頭一巴掌拍斷有大樹，再次被這傢伙連根拔起，往華天扔了過來！

    「有話好說！」

    華天驚叫道：「你能聽得懂我的話，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有一個厲害的師父，可以幫你修行......」

    病急亂投醫，當下的華天什麼都顧不上了。

    跑不了，也打不過，只能把師父扯了出來。

    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妖獸既然能口吐人言，沒準還想化形。

    他雖然不懂妖獸如何化形，可他相信師父走了這麼多地方，沒準知道啊？

    「嗷嗚！」

    眼前這個黑色的大塊頭嘶吼幾聲，原本要上來跟華天拼命，聽到他這番話，這才作罷。

    低頭看了看秦華天，伸出兩根指頭：「偷酒，想死？」

    華天搖搖頭。

    大塊頭雙目瞪圓，拍着胸口吼道：「來來，打一架！」

    說完哼哼一聲，也不管華天同意不同意，一巴掌往前拍了過來！

    「我不會打架啊！」

    華天心道我哪是你的對手，二話不說，往後撒腿狂奔而去。

    大塊頭一看華天跑了，不由得暴怒。

    縱身跳起便一路追來，只是眼下的華天速度比他快了許多。

    速度和靈活都不如瘦小的華天，大塊頭惱怒至極，伸手拔起一株大樹，往前擲出！

    又拔了一棵大樹，將樹枝一捋，瞬間化為一把擎天巨劍，往華天飛斬而來！

    「轟隆隆！」山間響起陣陣的轟鳴！

    一邊吼道：「跑不掉，要去死！」

    奈何華天根本不理會他，一跟奔跑跟繞彎一樣，就算大樹如巨劍一樣斬來，也傷不了他。

    直到他飛掠過一條小溪，跳上一塊巨大的岩石。

    「錚！」的一聲拔出長劍。

    指向大塊頭吼道：「再逼，我就跟你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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