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最後,李修元也沒有說服兩人,只是說等到了梅山再說。大筆趣 www.dabiqu.com
倒是小蝶兒乖巧,跟師弟一起,做了一頓中午在老婆婆家吃的冬筍蘑菇雞蛋丸子,裏面又放了一些從集市上買的青菜。
嗅着濃濃的香氣,烏鴉笑道「師傅做這丸子得有很好的耐心,師姐可是跟老婆婆一起做了幾次,才學會的。」
李修元笑道「小蝶兒多學些本事,以後見到你母親外婆,做給她們嘗嘗。」
小蝶兒眼睛一亮,問道「師傅,小蝶兒還能再見到爹娘和外婆嗎?」
「你肯定可以見到她們,但是你爹娘能不能再見到你外婆,就要看小蝶兒的本事了。」
李修元嘆道「你爹娘他們踏過天路,也只是去到一個新的世界,卻無法回到原來的定安城,除非你能帶着她們回去。」
客堂外寒風呼嘯,屋裏生了一盆炭火,溫暖如春。
李修元第一次將天道,跟聖人之道的道理簡單地講給小蝶和烏鴉聽,聽得兩個小傢伙久久說不出話來。
吃過晚飯,李修元煮了一壺茶。
靜靜地說道「關於聖人之道師傅也是一知半解,最後還得去到梅山,請那裏的聖人前輩為你們細細解說。」
這一回,小蝶兒老實了許多,不再嚷嚷。
李修元看着烏鴉笑道「你若再不肯化形,估計雪峰山上的老和尚也不會收你做弟子。」
「為什麼?」烏鴉問道。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從來,我只聽說過聖人,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聖鴉,何去何從,你自己想清楚吧。」
這一回,終於輪到烏鴉糾結了。
小蝶兒拍着他的翅膀笑道「師弟你可以考慮清楚哦。」
跟師傅一樣,要說的話小蝶兒已經說了太多,她決定從現在開始,不再勸說師弟了。
跟以往對無心和茉莉的講解不同,跟以往在五域時為明惠師兄,為清虛道長,為師弟歐陽東籬講解天地之道不同。
李修元換了一種小蝶兒最容易接受的方法,告訴她聖人之道,可以讓她去見到自己的爹娘,回去看望自己的奶奶和外婆。
念念不忘,那是因為心要有這個念頭。
如果連想都不敢去想,連一個念頭都沒有,那又何必苦苦修行?還不如當初就離在定安城。
直到眼下,李修元也沒有告訴小蝶和烏鴉兩人,身上的魔氣已經盡數消除。
因為他明白,如自己一樣,跟所有修道之士一樣,每個人的心裏還住着一個心魔。
否則,如不離和尚那樣,打小便是老和尚的徒兒,在遇到想不明白,過不去的那道坎時,也會為心魔所困。
烏鴉的心魔李修元不知道,小蝶兒的心魔不是被自己斬得神魂俱滅的老魔,便是已經入了輪迴的姑姑。
這一夜,小蝶兒和烏鴉聽得很認真,仔細。
直到回到屋裏,躺在床上,小蝶兒還在想着師傅跟他講的那些道理。
除了蠻荒她只去過東海,而東海也沒有聖人,連着孔雀妹妹,也要靠明悟了一些聖人之道的師傅幫助,才能開口說話,才能化形為人。
而李修元卻告訴小蝶兒,他前面路上還有許多強大無比的宿敵。
直到這個時候,小蝶兒才明白,連師傅都要頭疼,都有可能打不過的敵人,她和師弟更加不行。
這個時候,她才有些想明白了,為何師傅要帶她來見聖人。
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跟師傅一樣,幫助像孔雀這樣一心想要修道的小傢伙,幫它們說會說話,幫烏鴉師弟化形。
今夜,是李修元第一次為小蝶兒說聖人之道。
今夜,也是小蝶兒第一次思考自己要不要做一個聖人。
長夜滴漏,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何時才閉上眼睛。
大年二十九,早起的李修元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的勞作。
一大早,就生了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木炭,他要用人間最尋常的火焰,來鍛煉敲打淬火這四把凡劍。
雪山上的劍,小蝶兒的劍不會有任何分別。
倒是不離和尚和宇文琉璃涅槃之後,很可能就是兩人化凡之時,到時候有一把屬於自己的靈劍、凡劍,倒是一件最好的禮物了。
烏鴉耳朵里聽不到師傅的敲打聲,蒙着耳朵在睡覺。
倒是晚睡的小蝶兒一直到了辰時才打着哈欠出了門,看着已經收了火,從灶房裏端出一鍋白粥的師傅發呆。
想了想問道「師傅明天大年三十,還要繼續鑄劍嗎?」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歇息幾天,讓這劍胚也冷卻幾日,我們下午做些好吃的,明天就能少做一點。」
小蝶兒這才哦了一聲,自去洗漱一番之後,守在客堂里等着吃粥。
想想說了一句「師傅,小蝶兒和師弟打算初三去看看老婆婆和老爺爺,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去吧,初三師傅要繼續鑄劍。」
李修元給她盛了一碗粥,笑了笑「離開這裏,估計就沒有功夫鑄劍了,我等先替你把劍鑄好,等着你破境之後,便有新劍使用。」
小蝶兒想了想問道「今日小蝶兒和師弟要做什麼?」
李修元想想回道「把屋子裏收拾乾淨,把你們的煙花準備好,明天、後天可以不用煉化靈石,盡情玩。」
小蝶兒這才嘆了一口氣笑道「小蝶兒現在恢復到了元嬰境,離下一個境界也不遠了哦。」
李修元回道「不急,該玩的時候,就開開心心帶着你師弟去玩。」
冰雪覆蓋了整個雪原,雪花紛紛降落在蒼茫的大地之上。
這裏不是南方,就算是立春之後,也會繼續雪花飄上很久,更不要說今年春天比往年晚了一個月。
即便風大雪大,也擋不住歸家過年趕路人的腳步,今年的風雪也因為晚春比往年更猛了一些。
只是常年在極北之地雪原上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風雪連天,商家大不了少做一些生意。
貪睡的人們正好窩在家裏,享受在秋天囤下來的食物,做一回懶人。
便是像銀川城這樣的熱鬧的地方,就算明日就是大年三十,早就準備好年貨的人們,依舊懶得出門。
街上除了辛苦出來掙錢的人,便是匆匆而過的商人和修士了。
這樣的天氣,莫說普通人不願出門,便是藏隱在銀川中的殺手,來自各地的土匪也變得老實了許多,甚至銷聲匿跡在風雪之中。
眼看就是大年,沒有多少人願意頂着嚴寒出來逛街,除了家中食物吃得差不多,要出來補充的傢伙。
還有,這輛自城外緩緩而來的馬車。
馬車上下用獸皮裹得得很好,窗外嗚嗚的寒風能夠穿透進來,最貼心的是,馬車的主人將門開在馬車的後方。
一塊厚厚的獸皮擋住了本應該自前方拂來的寒風。
如此這輛銀川城中獨一無二的馬車,在替主人遮擋風寒的時候,現顯得貴氣,與眾不同。
車內擱着一個暖爐,一道溫暖的熱氣跟車外截然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大人,就快到家了。」
馬夫衣上披着蓑衣斗笠擋住了漫天的飛雪,連兩匹馬兒的背上也蓋着獸皮,怕凍壞了馬兒。
車裏的男人眉梢一展,回道「雖說趕着回家過年,可也別凍傷了身體,凍壞了馬兒。」
「大人放心,這次回來,不出門了,等開春再說。」
馬夫趕着馬兒,沿着寬敞的街道,往前緩緩而去,前面不遠處,便是雪原聖地歐陽重明的院子。
這回歐陽重明外出訪龍,原本就早些歸家,誰知遇到了數年來最大的一場風雪,在半路耽擱了幾天。
好不容易,才在大年的前一天,趕回了家門。
原本鳳凰城的大婚,當今皇帝請了他前往一聚,卻是因為區陽重明久不破境,又難得約上老友,這才讓區陽漫天帶隊前往。
在外面盤桓了半月,終於回家,讓他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掀開一角帘子,望着窗外的大雪,想着回去把歐陽漫雪招來問問鳳凰城中,有沒有發生讓他感興趣的事情。
便在此時,他的眼瞳驟然一縮。
風雪之中,一匹馬兒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馬背上的人包裹着白色的披風,戴着一頂竹笠,讓他心裏心緊,這樣的天氣,誰敢在銀川城中攔他的路?
一個人,兩匹馬,顯然有些詭異。
車夫停了下來,扭頭喊了一聲「大人,前面有人攔路。」
「你別動,等我下車看看!」
說話間,歐陽重明裹上披風,一襲黑衣自後方掀開帘子下了馬車,往右踏出一步,往前望去。
在他的面前十丈外,陡然出現了一匹黑馬,馬上的修士「嗖!」的一聲跳下馬背。
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打擾大人,在下有事相求。」
車夫也是歐陽重明府上的人,知道自家老爺是什麼人,像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誰敢在銀川城中招惹自家的大人?
那不是跟瘋了沒多少分別?
歐陽重明目光平靜,冷冷地看着風雪中的來人,忽然說了一句「何事?」
來人看了一眼車上的馬夫,跟風雪中的馬車,拱手說道「在下不才,想跟隨大人左右,以期突破到更高的修為。」
風雪中的來人低着頭,歐陽重明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只好皺着眉頭說道「區區一個煉虛境後境的修士,你憑什麼做我府上的門客?」
來人靜靜地回道「在下有一個消息,想了又想,有可能大人會感興趣。」
「哦銀川城中馬車無數,你憑什麼認定這馬車中坐的主人是誰?難不成你就這樣一輛一輛攔下來去詢問?」
歐陽重明說道「如此,作為一個門客,你是不是有些太衝動了?」
來人拱手,凝聲回道「並不是,只是在下認得大人這輛銀川城中,獨一無二的馬車」
歐陽重明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哈哈笑道「如此,你先隨我回府,跟我說說那消息的事,倘若我真的感興趣,再說你的事情。」
說完轉身上了馬車,沉聲喝道「回府吧。」
車夫看了風雪中的來人一眼,輕促馬兒往前緩緩而去,想了想說了句「那就跟上吧。」
牽着馬兒的修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翻身上馬的一剎那,露出一張女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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