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開眼睛的小濤子表情有些迷茫。
「我我這是是在哪兒?」
「你們是誰?」
「爹,娘」
這聲爹娘喊出口,小濤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咬住了嘴唇,雙手攥的緊緊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
他知道,他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子了。
秦先將小濤子放下,向林易投以讚賞的目光。
林易蹲下來向小濤子問道:「孩子,告訴哥哥,你認識他們,對嗎?」
小濤子的眼睛飄向王虎和冷翠僅僅一瞬,立即又收了回來。
先是點了點頭,接着立即又搖起了頭。
此時王虎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瞧,我早說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們,你們吶,還是趕緊走吧,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小濤子的頭垂的更低了。
林易沒有絲毫氣餒,再次說道:「你知道嗎?小孩子說謊一次,就會說謊無數次,養成說謊的習慣後,就再也無法成為一個誠實的人了,這就像偷東西,小時偷針,大時偷金,所以,千萬不能說謊哦。」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
這句話,那兩個欺負過小濤子的孩子曾經說過,小濤子不能忘。
「咳」
小濤子清了清嗓子,看了林易一眼,林易輕輕點了點頭,投以信任的目光。
小濤子又瞧了王虎和冷翠一眼,終於點下了頭,說道:「我我認識他們。」
王虎眉頭立即一皺,冷翠更是身子止不住的輕微顫抖起來。
林易站起身來,指向王虎和冷翠,向小濤子問道:「你叫小濤子,他們倆是你之前的養父母,對嗎?」
小濤子又乖巧的點了點頭,但豆大的淚珠已經掛在眼眶,隨時奪眶而出。
養父母?
曹達華可是第一次聽說小濤子並非王虎的親生骨肉。
林易又蹲下來,用手輕輕拭去小濤子眼裏的淚珠,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好像暈倒了。」
「你是中毒了。」秦先接口說道。
「中毒?」
「沒錯,你還記得中毒之前吃過什麼東西嗎?」林易接着問道。
小濤子想了片刻,低聲道:「吃過肉包子。」
就在這時,王虎突然拿起桌子上稱藥材的秤桿,連帶着稱盤和稱砣向小濤子狠狠的砸了過來。
秦先眼疾手快,王虎的動作剛做到一半,就被秦先一腳踢倒在地,秤桿等物被秦先一把抓住,扔到一旁。
冷翠連忙上前護住丈夫,說道:「你們幹嘛,別欺負人。」
曹達華挽起了袖子,指着王虎向冷翠破口大罵道:「你居然問我們幹嘛?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突然要下狠手偷襲一個小孩子?莫不是他做賊心虛,怕露了什麼馬腳?」
曹達華的呵斥讓冷翠立即閉上了嘴巴。
王虎卻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
見小濤子非常害怕,林易雙手扶着小濤子的胳膊,安慰道:「小濤子,你放心,有我們在,沒人能傷害你,你儘管告訴我們,萬事有咱們替你做主。」
曹達華抽出官刀,擲於地上,那刀尖插進地面,刀身來回晃動,反射的光晃得倒在地上的王虎兩口子睜不開眼。
「有我曹達華曹捕頭和兄弟們在此,我看誰敢放肆!」
林易忍不住想要給曹達華鼓掌。
論起吹牛說大話裝腔作勢,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哎呀,曹兄威風凜凜,英明神武,真不愧我衙門巡捕司的楷模,破這種案子那還不手到擒來?」
林易無語的瞧着多隆,心想那日咋沒讓魚刺就留在你嗓子裏呢,就你會捧哏。
「小濤子,你昨日什麼時候吃的肉包子?只吃過肉包子嗎?」
小濤子回道:「是的,昨兒是除夕,大家都在家吃團圓飯,街上沒人,討不到什麼吃的,只從一個賣紅薯的老爺爺手裏討了半個紅薯,還沒吃,後來回到橋洞下面發現了紙包里的肉包,於是我就把肉包給吃了,沒吃別的。」
「你覺得那肉包子味道怎麼樣?好吃嗎?」
「好吃!」
這個問題小濤子回答的非常乾脆,幾乎不假思索。
「那肉包子味道很好,就跟去年過年我爹娘」
說到這,小濤子突然停住了。
片刻,他抬起頭看向林易,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
多麼聰明的孩子,他已經意識到了
曹達華聽了氣憤異常,怒喝道:「你們竟然給自己的兒子下毒?!你們還是人嗎?」
多隆也幫襯道:「就算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那也畢竟是從小帶到大的,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親情可言?」
冷翠早已經像癟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倒在地,眼神空洞。
王虎卻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們下的毒?沒有證據,你們別想隨便就把罪名安在我們頭上!」
王虎話音剛落,秦先掀開門帘,從隔壁的屋子裏出來,將一個桶和兩包東西扔到地上。
「你要的證據來了。」
那個桶里還殘存着帶有毒性的肉包餡料,那兩包東西則分別是包肉包剩下來的麵皮和帶有毒性的藥材。
王虎知道,這下自己實在是無法抵賴了。
他也像冷翠一樣,徹底癱倒在地。
「這下不抵賴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見王虎默認服法了,曹達華上前要將罪名做實,他其實更想知道,是什麼讓王虎能夠下如此狠心,對自己曾經的養子下手。
王虎回過神來,指向小濤子,說道:「是他,他是我們王家的克星,有他在,我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便無法安生,我也是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才出此下策呀!」
曹達華問道:「克星?誰告訴你的?」
「一個雲遊的方士。」
「雲遊方士的話你也敢信?」
「為何不信?我覺得那方士說的沒錯。」
「嘿你這王虎,到這時候了你還嘴硬,看我曹達華」
曹達華擼着袖子,作勢要給上王虎兩巴掌,就在這時,一直在眾人身後默默無語的賈入道突然開口說話了。
「這算命嘛,是我的強項,不如就由我來算上一卦,也算是感謝林夫人在松韻軒的款待。」
林易聞言一驚,忍不住開口問道:「賈大師,你不是沒帶吃飯的傢伙嗎?」
賈入道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回道:「嘿嘿,算命嘛,只需三枚打爻錢即可。」
說罷,從兜里掏出三個銅板。
「我瞧今兒這事有些蹊蹺,加上為了報答林夫人的一飯之恩,這才破例在年初一打個卦。至於這孩子的身世究竟如何,馬上就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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