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跑出來的這幾人,帶頭的是江州守備營千總高始,是江州守備張典文的心腹,也是負責這次府試關防的主官。一筆閣 www.yibige.com
「岑大人,你什麼意思?」高始陰沉着臉問道。
他這千總,好歹也是正六品武官。本朝也沒有前朝那麼文貴武輕嚴重,所以他並不怵岑國璋這個從六品文官。
「本官接到檢舉,說本次府試,有人徇私舞弊。」下了馬的岑國璋冷冷地答道。
他在京師半年,跟着西山大營的兵學會了騎馬,至少學得有模有樣。騎馬確實很威風,只是一段時間沒騎,現在騎了一會,大腿兩側被磨得生痛。
高始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眼睛裏閃過慌亂。
他強自鎮靜道:「那回科試沒有檢舉?回回都查,那顧得過來。不過岑大人謹守職責,在下佩服。既然有檢舉,請轉交給本官。我身為本次府試關防官,會協助主考官,江老夫子一併查清此事。」
「檢舉書里說,關防的守備兵軍官,還有江老夫子,都是涉案人員。按律,你們當迴避。」
岑國璋臉上恢復了淡淡的笑容,語氣也變得平和起來。
高始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蹦老高,指着岑國璋叫喚道:「岑國璋,你不要欺人太甚!居然敢誣陷我們守備營!」
岑國璋淡淡地答道:「本官是江州府通判,署理同知,有勘察不法,緝捕案犯,審理斷案之責。也是巡察地方的監察御史,有糾違察奸,厘查軍民不法之權!」
高始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但事到如今,只能硬撐下去。
「岑國璋,我才不管你這個責,那個權的,老子歸都司管,沒有都指揮使大人的軍令,你敢動爺爺試一試!」
「高千總,我勸你一句,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還是趕緊帶了你的兵,回營去。你要是敢慫恿兵丁,與鄉兵和水師火拼。本官就上書陳報藩司都司和京里,說你帶兵造反!」
說到這裏,岑國璋的身子微微前傾,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還有說話的語氣像極了《笑傲江湖》裏的古金福。
「可是要殺頭的!」
高始微微後退了半步,然後給身後的心腹遞了個眼色。
那小旗大喊一聲:「岑狗官,欺人太甚!敢欺負我們守備營,今天爺爺跟你拼了!」
說着帶着五六個人,向岑國璋沖了過來。
高始臉上微微帶着笑。不用兵器,只用拳頭,不算造反,只能算鬥毆。先把局面攪渾,造成混亂,然後讓府庠里的那些傢伙趕緊收拾好。
沒得證據,這糊塗官司有得打。
岑國璋紋絲不動,羅人傑和四位護衛從他身後閃了出來,舉着十支短銃,二話不說就開火。
砰砰亂響,街邊上看熱鬧的路人嚇得四處亂竄。硝煙過後,那位心腹小旗首當其衝,身上多了四五個窟窿,滿身是血,躺在地上。
一起躺在地上的還有三人,其中兩人死透了,一人的肩膀和腿上各中一彈,在地上打着滾哀嚎。
其餘兩個兵,嚇得蹲在地上,抱着頭瑟瑟發抖。
高始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氣得,身子也在發抖,指着岑國璋,「你...你...」
這時他想起,皇上有御賜十二支短銃給岑國璋,准允帶着護身。這事在都司報備過的。當時大家還笑話岑國璋仇家太多。
現在用在他頭上,不覺得好笑,只覺得憋屈。
你怎麼可以二話不說就動槍呢?還能不能講點道理。
這時,從岑國璋身後轉出一個虎背熊腰男子,他短髮僧袍,一看就是還俗的和尚。
懷裏抱着不知從哪裏淘來的幾把刀,走到死傷者中間,念句「阿彌陀佛」,手一撒,嘩啦一聲,這幾把刀落在死傷者旁邊。
看着常無相轉回去的背影,氣抖冷的高始,眼淚水都下來了。你們這些文官,怎麼這麼壞呢?
「守備營小旗某某,被揭發有不法行徑。狗急跳牆,帶着手下意圖行刺岑大人,現已被我等當場擊斃!」
羅人傑高聲宣佈道,環視了一圈,那些守備營的官兵,看到他的目光,都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岑國璋則繼續勸着高始。
「高千總,科場舞弊,身為從犯,還有生路。造反謀逆,無論主從,都是死路一條。你可要想好了,千萬不要自誤。」
高始站在那裏,臉色由白變青,又變紅,最後變黑。幾經閃爍後,他下定了決心。
「傳令,回營!」
隨着高始的命令,守備營交出府庠關防,撤回營地。岑國璋帶來的鄉兵和水師,正式接管關防。
常無相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張太師椅,擺在街道中間。岑國璋就坐在那裏,其餘眾人各自忙開。
很快,有把總等軍官流水介地上前來稟告。開始最多的是說抓住某縣的某某,私藏手抄,夾帶經書。
後來,開始有稟告說核對名單,查出某縣某某,非本人,是雇來的秀才童生槍手。又後來,有稟告說查證過,某縣某某的試卷,筆跡不符,是府學某某訓導代寫的。
最後,幾個鄉兵架着垂頭喪氣,一臉死灰的江留爾過來。
岑國璋坐在那裏,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客氣道:「虧你還是科場老前輩,皇上欽點的進士,居然干出這等違法亂紀、有辱斯文的醜事來!給我送回家去,嚴加看管,等着本官的參本吧!」
羅人傑在旁說道:「大人,要不要派人看住他?免得上吊自殺。」
「呵呵,這老東西,有膽子收錢舞弊,絕沒勇氣上吊。拖走,趕緊拖走,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岑國璋一臉厭惡地揮揮手。
洗塵公子站在窗邊,一雙俊目死死地盯着坐在街道上,宛如千百墨浪中一朵青蓮的岑國璋。
或許是他盯得太死,又或許目光過於凌厲,岑國璋似乎有所感應,轉頭望了過來。
洗塵公子連忙離開窗邊,跌坐回座位上。
同樣目睹了一切的男子,神情不定,遲疑地問道:「公子,岑國璋這是弄哪樣?」
洗塵公子緩了幾口氣,慢慢地說道:「樂王收買地方各營校尉的手段之一,就是勾結縣學、府學裏的官員,幫他們的子弟科舉舞弊,獲取功名。」
聽了洗塵公子的解釋,那男子了解到,那些軍戶軍官們,多半是兩手準備。長子子承父業,次子或老三走文官仕途,最少也要有秀才舉人功名。
一文一武,在那些丘八看來,這家業就穩了,基業長青。
樂王出面幫他們去打通關係,徇私舞弊,批發功名,正中他們的下懷。
看剛才這情況,差不多也是這套路。府學江老夫子為首,帶着那些個訓導們,收錢幫人舞弊。負責關防的守備營兵丁,奉了上令,搜查時睜隻眼閉隻眼。甚至協助舞弊。
「公子,這岑國璋哪裏得知的消息?」
「人家在豫章有根基的。富口縣,多少心腹。那裏又地處要道,消息靈通,什麼打聽不出來。看他赴任江州城以後的舉動,多半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然後跟黃彥章暗中商議,設下圈套,讓江老夫子和守備營往裏面跳。」
「公子,你說他被江留爾當面駁斥,忍氣吞聲巡察各縣,其實是裝樣子的。」那男子詫異地問道。
洗塵公子卻無暇回答問題。他的腦子被岑國璋的手段驚住了,隨即想到更嚇人的東西。
豫章這地方,東、南、西三面環山,還都是崇山峻岭,道路不便。唯獨北邊,有平原,有湖泊,又靠着大江,坦途便利。
偏偏丘好問在富口,卡住水路,岑國璋在江州城,卡住陸路。就算樂王趁着昱明公和朝廷官兵主力被牽制在黔中,無暇顧及豫章,舉兵造反。只要這兩個地方一聯手,樂王就會被封死在洪州一帶。
等昱明公騰出手來,帶着平土司得勝,士氣高漲的朝廷官軍,雲集江州富口,水陸並進,輕輕鬆鬆就能平了樂王。
「好手段啊!」洗塵公子讚嘆道,心裏也有幾分慶幸。
幸好你們用事太急,被我看出來了。既然江州城成了關鍵,那自己早早佈下的棋子,也能派上大用處了。
他看着坐在對面的那男子,笑着道:「森哥,你立大功的機會來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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