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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國璋回到家裏,發現院子裏多了不少人。599小說網 www.xs599.com有陳二嬸、王審綦和另外幾個人。陳二嬸在屋裏陪着玉娘說着話,王審綦和另外幾個男人老實地站在屋外,恭聲地應着話。
見到岑國璋回來,連忙迎上前來作揖。
「典史老爺,這是小的姑父李大肚。」
李大肚四十歲不大,頭髮不多,網巾都用不上。身體敦實,尤其那個肚子,名副其實。
「小的李四水見過典史老爺。」
「免禮,你們這是?」
「回典史老爺的話,小青子跟小的說你老人家想在附近找處小院子。正巧,石牌鎮的王員外在隔壁長春街上有處宅院,座北朝南,東西廂房,外加中間院子,最合適不過。王員外留在宅院裏的老僕人聽說是典史老爺租賃,願意優惠出租。每月只要一兩六錢銀子。」
「小的叫渾家,還有街面上的陳二嬸,陪着太太去見了地方。太太也喜歡,只是要等着老爺你回府後才肯落定。」
一兩六錢銀子,聽那宅院的位置和面積,真不算貴。自己這個典史,每年俸祿是三十二兩六錢五分銀子,外加養廉銀八十兩。算起來,這個房租還能湊合地應付。
「太太喜歡?」岑國璋問道。
「喜歡,太太看了後,着實喜歡。」陳二嬸走出來門來,附和道。
岑國璋走進屋裏,坐在屋裏的玉娘聞聲抬起頭,低聲勸道:「相公,老家那邊的租子,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匯過來。能省些還是省些吧。」
「不能省!大老爺們在外掙錢,不就是讓娘子過上好日子嗎?可以省我的酒錢,可以省我的煙錢,但是不能省給娘子過日子的錢。」
岑國璋的話讓陳二嬸微張開嘴,吃驚不已。王審綦在外面也聽到,心裏表示萬分地贊同,要是我娶到這樣的娘子,錢全給她花也值得。
「李四水,那宅院收拾好了嗎?」岑國璋隔着門問道。
「回老爺,那宅院定期都有清掃。太太看中意後,小的特意叫人再打掃了一番,絕對乾淨,馬上能入住。」
「好,幫忙找幾個人,一起搬家。陳二嬸,請你和李四水家的,幫着我家娘子收拾下,先過去。我去置辦些被褥家具。」
「相公,等會,拿些銀子去。」玉娘急忙叫住了岑國璋。
「太太,就憑典史老爺的臉面,去街面上買東西,還怕賒不到?」陳二嬸笑着說道。
「不行,這不是做官的本分。」玉娘拿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兩層布,從裏面拿了十兩銀子出來。
岑國璋接過銀子,笑了笑,繼續往外面走,臨到院門口扭頭問道:「李四水,那宅院在長春街哪裏?」
「回典史老爺的話,是長春街東六號。」
買了一床八斤的大棉被,以及相應的綢緞套面,還有一對鴛鴦戲水的潭州府刺繡錦緞枕頭,加上其它零碎用具,都叫挑夫送到長春街東六號去。
路過旺記典當鋪,岑國璋抬腳走了進去。
「典史老爺,你老人家來有何貴幹?」掌柜的連忙出來相迎。
「掌柜的,我家娘子前日在你這裏典押了一支銀簪子,多少錢?我贖回去。」
「典史老爺,一錢六分銀子。」
「利錢多少?」
「才一兩天,不敢收典史老爺的利錢。」掌柜的陪着笑臉說道。
「尤掌柜的,多謝了!」岑國璋也不斤斤計較,收下這份人情。
「典史老爺,客氣了。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應該的。」尤掌柜笑着答道。
簪子取來,岑國璋輕輕撫摸着。它很普通,卻是玉娘的親娘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原本家裏值錢的都陸續典當光了,還不捨得典它。最後為了讓自己吃頓豬蹄,才給典押了。
把銀子付清,岑國璋拱拱手,抬腳便走。卻聽到後面隱約傳來說話聲:「掌柜的,我們有縣丞老爺撐腰,怕他幹什麼。該收的利錢怎麼不收?行里規矩,一天後就按一月收,好歹也有幾十文。他一個當替罪羊的軟麵團...」
「啪——」的一聲,應該是扇大耳刮子的聲音,然後尤掌柜的呵斥聲,「你個什麼東西?不就是二姨太娘家侄兒嗎?也敢在這裏胡言非議。好,等我去回稟老爺,再處置你!」
岑國璋笑了笑,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外走。
到了新宅院,發現院子裏擺了一張桌子,陳二嬸正從籃子裏往上面擺飯菜。王審綦、李四水在旁邊幫忙,還有幾個人拘謹地站在一旁。
「都忙完了?」
「回老爺的話,都安置好了。」
「好的,幾位辛苦了!」
「不敢說辛苦!給典史老爺做事,是我們的榮幸!」
岑國璋一邊搭着話,一邊徑直走進北屋。
「相公,我給了陳二嬸幾錢碎銀子,叫她置辦了一桌飯菜,又去沽了兩壺酒。幾個來幫忙的人,總要招待下。」玉娘見面就解釋道。
「這宅院裏的事,以後任憑玉娘處置,連我以下,都要聽從你的調配。」岑國璋嘿嘿一笑,說罷,從懷裏把銀簪子拿了出來。
「娘子,我把它贖了回來。」
玉娘接過那簪子,手微微顫抖,眼睛裏閃爍着光。
岑國璋拿過簪子,輕輕地插在玉娘的髮髻上,然後緊緊地抱着她,輕聲道:「娘子,對不起。」
玉娘的頭靠在岑國璋的肩上,雙手抱着他的腰,身子緊貼着,嘴裏喃喃地說道:「相公,從你暈過一回後,我發現你變了一個人似的。」
「變好還是變壞?」
「當然是變好,真是菩薩保佑...嗯,相公,你的手又不規矩了,屋外還有人。」
「典史老爺,飯菜都擺好了,等着你出來開飯。」陳二嬸在院子裏叫道。
「好,這就出來。」岑國璋依依不捨地放開懷裏的玉娘,在她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走出北屋。
岑國璋跟王審綦等男子在院子裏吃,陳二嬸,還有李四水的渾家,陪着玉娘在北屋正廳里吃。
幾個來幫忙的民壯,誠惶誠恐地吃了一角酒,吃了兩碗飯,然後齊齊告辭。院子裏只剩下岑國璋、王審綦和李四水。
「李四水,這回多謝你,以後有什麼事,直管來找我。」
岑國璋的話讓李四水眉開眼笑。他今天忙活了大半天,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審綦,你多大?」跟李四水客氣幾句,岑國璋轉向王審綦。
「回老爺的話,去年年底滿的十六歲。」
「讀過書嗎?」
「讀過,考了兩回童生都考不上,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料,就到縣衙來謀了份差事。」
「你是個機靈人,正好本官新上任,想收幾個親信心腹,看中了你,想提拔你。只是沒有功勞,不好貿然提攜。」
岑國璋緩緩地說道,「現在正好有個機會,不知道審綦你願不願意做?」
「典史老爺請吩咐。」王審綦眼睛一亮,鄭重地答道。
「侯三此廝,在街面上欺行霸市,為非作歹多日,本官一直想懲戒他。正巧,他因為犯夜禁,被抓在牢裏,十天內是出不來。我想讓人在這段時間裏,好好收集他的罪證,能治他罪的罪證!」
「老爺,這事簡單。侯三這廝,仗着跟白秀才等大戶人家的關係,在街面上沒少做壞事,小的去轉一圈回來,能收回一籮筐來。」
「小罪可不行,關幾天就放出來,沒什麼意思?我要的是能釘死他的罪證。」
王審綦臉色一正,想了一會答道:「老爺,我聽說過一些風聲,說侯三跟湖匪一陣風有關聯,手裏還沾有人命。只是查證需要時日。」
岑國璋沒有做聲,只是靜靜地喝酒吃菜。
王審綦一咬牙,開口道:「老爺放心,十天內我一定找出罪證來。」
岑國璋意味深長地說道:「審綦啊,我這典史,還有半邊屁股沒到位。土地廟吊屍案破不了,我這官終究做不穩當。你不必急着上我的船,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王審綦嘿嘿一笑,直接說開了,「二十年前,荊楚省西邊幾處土司造反,家父從征半年,傷了腳,得了十幾兩撫恤銀子。要回鄉時,同伴顧光庸勸他說,不如就地購買些藿香、柴胡等藥材,跟着回師的大軍,一路上可以免稅,到江夏、江州脫手,能獲利五成以上。」
「家父與顧叔父一同出生入死,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十分信任他。乾脆把十幾兩撫恤銀子全投了進去。等到了江夏,正好江淮水災過後疫病流行,藿香柴胡暴漲了十幾倍。無數江淮的藥商匯集江夏,重金求購。」
「家父因此十幾兩銀子變成了百餘兩,回家買了幾十畝上好水田,修了一處宅院,當起一個小員外。他常跟我說,人生在世,有時候就得賭一把,才會有大起大落。要是不敢賭,就老實過日子算了!」
岑國璋仰首哈哈大笑,「好,咱們就好生賭一把!」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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